第二章 电视与谎言

在沃尔科夫和契特卡伊的遗体被劫后，法军总参谋部立刻宣布加强防备。其他欧洲联盟国家看到法国突然宣布警戒，也纷纷开始加强防备，期间各国高层曾像法国高层打探消息，但法国人却缄口不言。在神经紧绷了一年多后，欧盟各国发现苏俄仍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渐渐开始放宽戒备。

另一边的苏俄，鲍里斯在把自己的疑惑向上层汇报后，上层表示从没听说过心灵部门，并继续汇报给苏俄高层，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查无此事，并严令鲍里斯对任务的所有细节严格保密，不得泄露，然后强制给鲍里斯放了一个月的小长假。鲍里斯见状也无可奈何，就算再有疑问也只能烂在肚子里。鲍里斯放了假也没什么事情干，就决定趁着五六月份阳光好的时候去黑海享受日光浴。但在去往黑海的飞机上，鲍里斯的疑问仍然一个接一个的产生：上级没听说过心灵部门，难道心灵部门是不对外界透露的？还是说心灵部门存在没多长时间然后又解散了？但这个肯定存在过，但国防委员会和苏共中央却都否定了心灵部门的存在，里面难道会有什么隐情吗？鲍里斯心中乱成一团，但似乎能肯定的事实是：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心灵部门的存在，甚至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尤里的存在。

一晃眼五年时间过去，各地虽然未发生什么大事，但欧洲国家都在战争的阴云下紧绷着神经，生怕哪天一旦放松戒备被闪电战攻破，世界也处在一种诡异的和平状态。但和平就像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涌动，表面的和平并不代表各国没有动作。

1977年1月13日，哈萨克斯坦列宁斯克航天中心，离发射中心的南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穿着大衣戴着帽子的人，帽子前端几乎把眼都遮住了。他仰头看了一眼发射平台上的火箭，然后低下头慢慢向前走，他明白今天是美国人给哈萨克斯坦发射电视卫星的日子。

美国人并不是突发善心要给哈萨克斯坦发射卫星的。随着在苏俄的美军逐渐撤出，哈萨克斯坦人见状也纷纷开始造当地美军的反，其首都阿拉木图几乎每周都有群众上街游行，纷纷高喊着美军滚出哈萨克斯坦。在撤出苏俄后，美国在中亚的地盘就显得尤为重要，显然美国人并不愿意放弃哈萨克斯坦这个中亚最大的国家。于是为了假装安抚当地人民，美国驻哈萨克斯坦最高武官公开宣布将于1977年1月13日为哈萨克斯坦人民发射第一颗电视卫星。在电视还是稀罕物的七十年代，美国人此举无疑暂时压下了群众运动的浪潮——所有没见过电视的老百姓都期待着在这个飘着雪花的冬日看到第一个电视节目。

那人看见一个当地平民，便摘下帽子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早上好先生，你也是来看卫星发射的吗？”那平民礼貌地回了一句：“是的先生，真让人期待啊。”说完便走远。但还没走两步，那人就把右手往他光溜溜的大脑袋上一指，然后就见那平民慢慢走了回来，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一个机器人，或者说是提线木偶。光头在他耳边说：“往前走吧我的兄弟。”然后那平民就机械地往前走去。刚走到能看见南门的位置，在门口站岗的美国兵就粗暴地叫住了他：“什么人，不准往前走，赶快滚你的蛋，再往前我就开枪了！”平民好像没听见似的，也不应声，继续往前走。那个大兵立马火冒三丈：“你竟然敢不理老子，给老子站住！”平民继续并没有停下脚步，美国兵见状也不废话，立马拉开枪栓对着这平民就是一梭子，平民立时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

躲在远处的光头看见了心想：嘴上说着安抚人民，但还是如此草菅人命，美国人真是虚伪。过了两分钟，光头见周边没人，就也朝着南门方向走去。那个美国兵看见了光头，对他也吼道：“什么人，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美国兵见光头并不回应，只看帽子下的嘴微微一笑，光头摘下帽子，用右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紧接着美国兵就痉挛了一下，然后收起枪，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消失，也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见此情况，光头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带我过去。”“是！”

由于这天是哈萨克斯坦第一颗卫星发射，所以航天中心的人大都跑去发射平台准备看发射了，他们两人一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竟然没遇到什么阻拦。来到平台前观望的人群后面，光头在美国兵身上翻了一遍翻出一张通行证，随手揣在自己兜里然后轻声说：“你可以回去了。”说完那个美国兵便原路返回继续站他的岗。过了几分钟光头估计美国兵已经回去了，正好看见在人群最后面有一个提着小包戴着黄帽子的工程师，于是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工程师便也像提线木偶一样走到光头身边。光头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零件和刚才美国兵的那张通行证，说：“距离发射还剩不到一个小时了吧，赶快去把它安装到卫星上。”听完这话，工程师面无表情地接过零件，立刻从工作人员专用通道往发射平台走去。工程师走来的同时，在南门站岗的美国兵突然觉得有点恍惚，似乎记不起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仿佛有一段时间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但他也没想那么多，继续守着南门。

在这段短短的路上工程师看到了好几个巡逻小队，那些美国兵三四个人一队围绕着火箭不停地巡逻，即使在工作人员专用通道也依然有哨卡盘查进入者身份。靠近哨卡时，那两个美国兵立刻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高声吼道：“什么人，赶快滚蛋，否则老子开枪了！”工程师丝毫不慌，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张通行证递给其中一个美国兵。那个大兵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后，似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放下枪继续盘问工程师：“现在火箭快发射了，你不是负责执行发射任务的吧，进来干什么？”工程师还是面无表情，冷酷地吐出几个字：“上级临时决定给卫星安装零件，缺了这个零件卫星运作就容易出故障。”大兵怀疑道：“我们怎么没收到消息？你等会吧，我要打电话确认。”说完刚要拨号，却听工程师突然提高了嗓音：“我奉劝你赶快放我过去，距离发射还剩半个小时了，这个零件安装都需要二十分钟，要是耽误了你们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两个大兵面面相觑，犹豫了几秒决定还是放人。

一过哨卡，工程师立马开始飞奔起来，两三分钟的工夫到了火箭跟前，在交代了事情缘由后走到卫星处立马开始安装，终于赶在火箭发射前五分钟安装完毕了。

五分钟后，只听一声轰鸣，火箭推进器喷出大量火焰，火箭开始缓缓升空，没一阵的工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随后工程师走出发射区，并不理会旁边人群的欢呼，像是提前知道一样，径直走向航天中心外的一处小树林，光头正在那里等着。工程师向光头诉说了安装零件的全过程，光头听完便让工程师回到他原来的地方。随后，光头戴上他的大帽子离开了这里，似乎没有人知道他走了，就像没有人知道他来过一样。

美国人专门大肆报道了此次卫星发射，不到一天的工夫哈萨克斯坦全国的报纸铺天盖地的全是卫星发射的报道，连报纸上的边边角角都在不遗余力地吹捧着美军的功绩，甚至宣扬说这件事在哈萨克斯坦的历史上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毫无疑问，在这种洗脑式的狂热宣传下，还真有不少人对美国的态度开始慢慢好转起来，但更多的人仍然在私下批判美国人的虚伪。而这次发射不禁让美国人有点飘飘然，美国驻哈最高武官幻想着美国人在哈萨克斯坦的统治可以继续下去，肯定不会像在苏俄那样毫无面子地撤出，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安装到卫星上的那个小零件以后可能会要了整个美国的老命。

然而，令美军想不到的是，卫星发射后不到一年，哈萨克斯坦人民对美军的态度反而比之前更加恶劣。因为人们发现即使有卫星能看电视，大部分人也只能在少数公共场合看几眼，能买得起电视的人也只有那一小部分美军的狗腿子，其他底层老百姓还在为吃饭的问题发愁，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买电视。于是人们逐渐开始怀疑美国人这么做怕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而美国人不断辩解自己就是单纯为了安抚人民，但越辩解人们越觉得美国人在说谎，这更加重了原本人们对美国的刻板印象——虚伪，这种怀疑渐渐地又演变成了群众游行示威。阿拉木图的群众聚集从最开始的几个人、几十个人到一年后几百人、几千人，几乎每周都有一波群众大游行，人数规模还不断增加。

对美国人来说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从卫星发射后第一天起，美国在哈萨克斯坦的间谍网就开始瓦解，一个又一个的中情局特工失联，还有些失联后没几天其尸体公开出现在美军的视野内，更有一些是先失联后叛变，公开跟美军叫板，还声称自己背后有人撑腰。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让美国人忙的焦头烂额，而且发现美国也渐渐无法从哈萨克斯坦获利，于是最终决定1979年3月撤出哈萨克斯坦，中亚最大的国家获得独立。

美国人虽然忙得团团转，但另一边的苏俄却与美国截然相反。光头回到苏俄后亲自向心灵部门的领导人尤里和总理罗曼诺夫汇报此次行动，两人听后当场就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们既是为任务的成功而高兴，又嘲笑了美国人的愚蠢。

尤里大手一挥，给这位成功完成任务的小光头连升三级并且薪水翻倍。光头高兴地谢过尤里和罗曼诺夫总理，然后退出去，就在他关上门的前一刻，他清楚地听到罗曼诺夫激昂的宣言：“让苏联再次伟大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