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世界是一个植物园
圣经是奴隶制的产物,周礼及诸子百家是封建制的产物,强汉盛唐是集权制的产物,改革开放是“公有+私有”混合制的产物。 这里每种单一制度下都曾有过大量痛苦甚至血腥,但每种制度下也都曾有过安宁甚至辉煌。制度本身不压迫人,压迫人的是一部分利用制度的人。 制度、主义像土壤一样,一片大漠里有仙人掌,一池泥泞里有大莲蓬,换一种好环境不见得对它们更好。 没有最完美的制度,制度本身是工具属性,不同工具都可为人所用,因时、因境而选择当下最合适的那一部分,避开有害的那一部分。被用的工具本身都没有生命力,有生命力且起主体作用的,是用工具的人。 以制度为工具的人有两大类,要么是霸要么是王。霸是骑在万民头上的,王是让万民更自信自足的。每种制度下都有霸,每种制度下也都有王。两者最大区别在发心不同。 而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厨师知道做不同菜调料和火候都得适度,园丁知道各种植物所需的阳光水分土壤各有不同,如果对工具的了解和掌控不够,有时私心能成大业,善心反酿大祸,霸不知不觉成王,王稀里糊涂成霸,想达成心愿都需先在试错中摸索。 种子能不能好好生长不在于把所有土壤都变成麦田土,而在于各种不同类的种子都能各得其所,能在自己最适合的土壤自然生长,没有外力去强行统一它们的生长环境或强行榨取它们的养分。 霸强制所有生命遵从统一完美标准,而王遵从自然生命的多样性,集思广益、博采众长。 自然界的生命,植物本来就有高有低,动物本来就多种多样,土壤都没有统一的标准,生命更没有统一的标准。 大同世界像一个植物园,不是所有植物都长成同一个高度同一个模样,而是不同高度不同模样的植物都在同一个家园里各得其所,外相还是有高低的,但无论高低都可贵。 好的园丁会为不同生命的成长而调整环境,最终目标是在现有环境内找出最合适的方法,能让所有生命都得一片土地活出自己的样子,让整个植物园生机勃勃。对整体世界来说,它们的地位和作用都相同,无贵无贱,不卑不亢,个个都是独一无二。 这个植物园有时是养分不太足,但有时是养分还行,但要全长成参天大树时就又不够了。 参天大树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它还允许旁边长蘑菇,也允许自己身上爬藤;小草也没有什么不好,它独立自足、伙伴众多,骄傲且光荣;爬藤和蘑菇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好,但天性如此,它们也有存在的权利。 “大同”不是强使所有植物的外在形态或拥有资源量相同,生切硬拽成四四方方齐齐整整,而是不同生命各有各的活法,但内在本质相同。 没有完美的活法,只有适合不同生命的活法,在大块沃土活不下去的就去找另一小块适合自己的小土地,不合适就承认并调整,达不到就承认并接受,各种活法都有存在的权利,当生命真的各得其所时,都会自在自得绽放到最灿烂。 莲不选沙地,苔不选阳田, 田待向日葵,沙待仙人球, 莲不必愧,苔不必疚, 田不必恼,沙不必羞。 树不自大,草不自卑, 草不自大,树不自卑, 你我不同,天经地义, 你我一样,是为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