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掌中之物 第三章：舞会篇（59）

3.11

放学后，学生会室。

「今天就先到这里，接下来要多多辛苦诸位了。」

惯例的社交辞令过后，千明司站起身来，没有再和众人交流的打算，径直朝门外走去。

「桐山，你留一下。」

在知晓理事长提出的对价后，千明司于第一时间联系了堀北学，希望会长能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堀北学在妹妹的事情上欠千明司人情，再加上千明司的目的也确实算是对己方阵营有利，对这一请求，他欣然应允。

考虑到学生会的工作总量恒定，他决定将千明司的任务分一些给自己和桐山——为了不让南云起疑，一切的行动都在私下里。

望着千明司的背影，一之濑一瞬间想追上去，但考虑到千明司接下来会很忙，她收回了即将迈出的脚步，认真思索起了自己能为千明君做些什么。

千明司现在的心情简直如上坟一般沉重，昨天是他工作的第一天，他估计理事长给自己预留了些熟悉工作流程的时间，但到了今天，理事长应该不会这么“仁慈”了。

更何况，学生会的事务已经耽搁了他一个小时。

千明司慢步走到理事长的办公室门前，从书包里拿出钥匙，缓缓插了进去，他推开门，却为眼前的景象所彻底震惊。

昨天自己工作的那个小桌子，不见了。那台电脑被移到了……理事长的办公桌上。

千明司脸色煞白，一阵冷汗猝然从他的后背里冒了出来。他搞不懂现在的状况。理事长的位子，是他配坐的？

「有人在看着我吗？」他走到办公室的中心，大声问道。他猜测这里被装了针孔摄像头，尽管他不清楚具体的方位。

时间就这样流逝，一分钟、两分钟……他问了许多遍，却始终只有自己的声音在这间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响。

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打开手机，在将自己的行动缘由对着录音大声叙述一遍后，他走到了理事长的座位旁。

他保持站立，将电脑开机，把自己的困惑悉数告知那位负责和他联系的秘书。

“这是理事长特地安排的，你安心坐在那里就好。”一分钟后，他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他长叹一口气，将电脑的显示屏和键盘全都翻转了180°，在那个他曾直面理事长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暗自咒骂理事长是一只老狐狸，给自己施加这么多工作的同时竟然还不忘变着法试探自己。

 

 

在点开名为“6.3”的文件夹之前，和昨天一样，他查看了一下它的大小……望着那个4.9G的数字，千明司恨不得这家药企现在就被某个反社会人士炸了。

凌晨两点半，千明司终于结束了今日的工作。他现在只觉得头晕眼花，不仅如此，长时间操作鼠标还让他的右手有些不舒服。但他的任务还没结束，他还有放学后才公布的课堂作业要完成……他想过干脆去抄堀北的，但他不知道理事长会不会在这里给他设下陷阱——就像摆在自己眼前的那把椅子一样。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千明司不敢冒险。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揉着太阳穴，总算是强忍着完成了作业。他不知道明天早上的自己还有没有精力完成这些习题，所以他只得在这里一鼓作气，尽管他的脑力已然衰竭。

他站起身来，简单活动了下身体，听着因僵硬而发出的“嘎嘣”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架机器。

走出大楼后，他深吸了一口冷气，快凌晨四点，这是一天中近乎最冷的时间。但在屋子里待久了之后，他现在只觉这寒冷沁人心脾。他打开手机，查看起了消息。

“千明君，我果然还是有些担心你。在你的储物柜中我放了两盒眼罩，起码可以缓解下视疲劳……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反复品味着一之濑的关怀，千明司感觉自己的劳累好似被洗净了。寒风侵肌，却不足以冷却这份流淌在心底的暖意。

“谢谢，帮大忙了。”千明司回应道。

随后，他点开了松下的消息。

“千明君，这首曲子我还蛮喜欢的。”她在下面附了一首名为“Jeux d'eau”曲子的链接。千明司不懂法语，不知道这两个单词的含义，他戴上耳机，流入耳中的音乐好似远方散发着淙淙声的清澈小溪。

「原来是这首…」听到前奏后，千明司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他走到了教学楼和宿舍的中点，这里有一把长椅、一眼喷泉。他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以喷泉的哗哗声为背景，欣赏起了这首《水之嬉戏》。

不长不短的5分钟过去了，千明司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再度朝宿舍走去。

“拉威尔的话，《鹅妈妈》我也蛮喜欢。每次闭眼聆听，我都感觉自己好像被带入了一个森林中的幻境。”千明司回复道。

“千明君也喜欢拉威尔吗？”千明司刚想把手机放回兜里，屏幕上却传来了松下的回信。

“……这个时间你不休息吗？”千明司疑惑道。现在是凌晨四点，不管松下是没睡还是刚起，他都只觉诡异。

“我很早就休息了的，但不知为何，睡梦中的我总有一种感觉，千明君应该会在这个时间回复我呢，感受到这种‘神启’，于是我就醒来啦。倒是千明君，熬到这么晚真的好吗？”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千明司疑惑。但和松下一直没睡相比，这个说明倒确实更可信些。

“有些事情。”按下内心的困惑，千明司回复道。

“学生会的？”松下问。

“嗯。”

“你现在，没在宿舍？”

“在回去的路上。对了，刚才还在喷泉旁边完整听了一曲《水之嬉戏》。”

“噗嗤，音乐什么时候听都可以啦。我又不会因为你没听而生气。”

“不过在喷泉旁边听吗……感觉蛮浪漫的，一会儿我也去试一试好了。”

“嗯，最好是在周围没人的时候。”

“千明君回到宿舍了吗？”

“到大厅了。”回复完毕，千明司来到储物柜前，将手机放至兜里，拿出了一之濑买给自己的两盒眼罩。望着那精致的包装，他觉得价格一定不菲。

简单的洗漱过后，他躺在床上，熬到现在，他反而没那么困了。

他打开手机，想看看松下还有没有再回复自己什么消息。

除了“晚安，千明君”之外，还有另一首曲子的链接，松下说她很喜欢肖邦的这首OP27，No.1，她说自己在睡前经常会听一听。

千明司戴上眼罩，静静品味着这首夜曲，任思绪自由飘向他也不知道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