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3同人】46.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沧海市的任务圆满完成，唯一的美中不足则是在最后回收名为“月光王座”的战舰时，布洛妮娅突然像被夺舍了一样对两名同行的伙伴发起了无差别攻击。
当时通讯还断掉了一小会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对于姬子这样久经沙场且经验丰富的战士来说，这并没有造成过于明显的影响。
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后，我陪着布洛妮娅去做了全面检查。结合之前的通讯干扰问题，学校判断是月光王座引擎的能量对她的生物芯片产生了干扰，因此进行了修复处理。
圣芙蕾雅学园 校医院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布洛妮娅的床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布洛妮娅拿起杯子喝了口，没有说话。
我见她不愿开口，于是决定说点什么活跃下气氛。
“呃……哟！动作这么利索，看来恢复得还不错哦？”
说着，我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布洛妮娅左右看看：“芽衣姐姐和琪亚娜呢？”
“你问她们俩……”我想了想，“后天不是要考试了嘛，她们估计现在忙着复习，腾不出时间过来看望你……不过布洛妮娅你别担心，她们是不会忘记你的。”
“布洛妮娅当然知道。”坐在病床上的少女撇撇嘴，“怎么可能会有人蠢到把自己的朋友们都给忘了啊。”
“嗯嗯~对对对~，我们的布洛妮娅说的都对！”我朝病房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看到你精力这么旺盛我就放心了，其实今天除了看望你以外，我还有另一个目的。”
少女将手中的水杯放回床头柜：“布洛妮娅就知道，笨蛋舰长无事献殷勤，一定是有事情要拜托布洛妮娅。”
什么？献殷勤？！
我“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接杯水就叫献殷勤？！你的童年是有多缺爱才会……”
我突然顿住，随后自知失言，强行将说到一半的气话吞回了肚子里。
……
“抱歉布洛妮娅，刚才不小心有点激动……抱歉……”我缓缓坐回椅子上。
“没关系，布洛妮娅感受不到悲伤，所以不在意。”
我摆摆手：“知道，抱歉稍等我调整一下……”
我坐下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收效甚微。
“布洛妮娅很奇怪，舰长平时不是这样易怒的。”布洛妮娅将水杯递到我手中，“放轻松一点。”
我端着水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但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却丝毫没有要减缓的征兆。
“呼……”我长出一口气，整个人躺在了椅子靠背上。
“……”
布洛妮娅抬起手放在我的右手背上：“所以，舰长刚才所说的另一个目的是什么？”
“其实并不是要拜托布洛妮娅帮忙。”我回答，“关于方才的失态……很抱歉。这两天你一直在校医院检查身体，我有些心神不宁，老失眠，给孩子们上课时也不时会走神。”
短暂的停顿之后，我吸口气继续说：“所以……刚才你说我有事情要拜托一个身体状况还没完全恢复的人的时候，我有点激动，抱歉没克制住。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没关系的舰长，布洛妮娅说了不在意。舰长想问什么？”
我将右手翻了一个面，握住她柔软的手：“布洛妮娅，当你在月光王座上向琪亚娜和芽衣发起攻击的时候，你的主观感受是什么样的？”
“……”
病床上的少女皱起眉头，那神情仿佛看见了琪亚娜第一次做的蛋包饭：“当时……布洛妮娅神智很清楚。”
“？！”
“布洛妮娅并没有晕过去，但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地行动。布洛妮娅能看见自己当时与芽衣姐姐和琪亚娜的战斗，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当布洛妮娅想强行控制自己的动作时，大脑却疼得让人意识模糊……”
这分明就是被控制了啊……
我想了想，说：“那你怎么评价学校给出的检查结果？”
“月光王座引擎的能量干扰了布洛妮娅的生物芯片导致行为异常，合理的判断。”
“可是布洛妮娅，月光王座使用的是常规能源。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方就是内燃机干扰了手机信号！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合理的结论吧？”
布洛妮娅无辜地看着我：“可这是学校的判断……”
“就算是生物芯片被干扰了，那你又怎么会神智清醒地感受到的身体在不受自己控制行动？”
“布洛妮娅不知道……”
我充满怀疑地看着她：“我记得，我们两年前见面的时候，在休伯利安格纳库，你告诉我你大脑里的生物芯片是可可利亚……”
“可以了舰长！”布洛妮娅迅速打断了我的话，随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个造型怪异的U盘递给我，“把这个拿去。”
我接过那个“U盘”：“这是什么……？哎等一下，布洛妮娅你别岔开话题，关于你大脑里的生物芯片……”
布洛妮娅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后半段话，自顾自地说：“这是布洛妮娅在第一版计划书里提到的备份卡，里面储存着姬子老师的大脑数据，是去年从九幽回来姬子受伤卧床时，布洛妮娅用全脑摄像机拍下来，几个月前在被布洛妮娅改造成超级计算机的体育馆里合成的。”
“可是你现在把它给我干什么？我说你的生物芯片……”
“舰长！布洛妮娅现在还不能自由行动，所以就麻烦舰长验证一下这枚备份卡的可行性，把它插在休伯利安中央电脑上看看效果就行！”
“我知道了。所以生物芯片……”
“布洛妮娅有些困了，舰长也赶紧回去上课吧，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可不好。”
说完，布洛妮娅把手从我的右手掌心抽回，然后背对着我在病床上躺下了。
“等一下……喂，布洛妮娅？”
少女背对着我用被子蒙住头，不再动弹。
呃……好吧，看来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我站起身，伸出手去轻轻将蒙住布洛妮娅头部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好在她并没有反抗。
接着我替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布洛妮娅刻意紧闭的双眼，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小子，有事情学会瞒着我了。”
我弹了弹她的脑壳，摇摇头离开了病房。
极东支部研究所
我摸出证件怼到阻拦我的门卫眼前。
门卫定睛一看，立正、敬礼，然后把我放了进去。
我在阴影中小心地爬上一段楼梯，在走廊尽头扫描视网膜，随后迈入了一个充满灰尘、凌乱的杂物间。
昏暗的灯光下，各种大小的箱子、罐子、袋子、书本和瓶子堆放在桌子、椅子以及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旧物的味道。在房间里慢慢地走了几步，脚步声发出嘶哑的回响。
“奇怪……终端上哪去了……”
我忍着霉味在杂物堆里翻找，但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
“嘿，爱酱？”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喊了一声。
“老板！爱酱厉害吗？”杂物间的角落里传来回应。
找到了！
我小跑过去，将找了许久的中央电脑的终端翻出来。
“好勒……现在按照布洛妮娅的意思，把备份卡插进去……”
“滴”。
终端屏幕上显示上传成功，随后我的面前的屏幕里出现了姬子的身影。
“哎哟我的大腿啊……” 屏幕里的姬子躺在病床上呻吟。
啊？
“哎哟我的颈椎啊……”
抽象起来了！
“哎哟我滴腰间盘啊……”
我看不下去了：“别瞎叫唤，姬子，谁看你演戏呢？”
屏幕里的姬子：“哟，你怎么看出来的？明明刚刚还心急火燎地问我哪里不舒服。”
“呃……因为，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好吧好吧，想不到你这么不在意我的死活。”屏幕里的姬子笑了笑，“我让布洛妮娅带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我心里一紧：“什么事？你说。”
“姬子”看看我，再看看我的四周：“诶？不是我让布洛妮娅来叫的你吗？她人呢？”
“呃，她……她说她先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来！”
“这样啊，那我就先跟你说吧。”
“姬子”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只有我们三个知道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猜……猜……猜到……呃……”
“……”
画面定格，声音也在卡顿之后停滞了。
“姬子？”
画面仍然没有变化，仿佛网络不好的视频，卡住了。
“爱酱？”
没有回应。
好吧，死机了。
……
我重启了休伯利安中央电脑的这个终端，接着又重新插入了备份卡。
“滴”。
终端屏幕上显示上传成功，随后面前的屏幕里又一次出现了姬子的身影。
“哎哟我的大腿啊……” 屏幕里的“姬子”躺在病床上呻吟。
一模一样的开头？
……
……
……
大约两分钟后，系统又一次死机。
之后，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启，每一次都能与“姬子”从一个完全相同的开端对话，在不同的对话内容后死机。
多次尝试后，我测算出从上传成功到死机的时间平均在一到两分钟。
但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将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首先迎面而来的是玩弄他人命运的罪恶感。屏幕里的那个“姬子”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工智能，而是真真切切的……但她又不是姬子，真正的姬子此时应该在办公室闲着，或者在教室讲课。她（它？）继承了姬子从九幽回来那个时间之前的一切，包括她的童年在内的所有的记忆，以及她在成长中所形成的思维方式。难怪被称作“数字化生命”……这的确是实打实的“生命”啊，那死机后的她们（它们？）又去了哪儿？
死机对数字空间的影响可以被等同为现实中的世界毁灭……我脑海中的一个声音说。
恐惧……莫名的恐惧毫无征兆地笼罩在我心头。我上传这一行为产生了一个数字空间中的“生命”，然后死机导致数字空间被销毁，“生命”也死了？
不……别怕……它们只是一串数据而已……
但刚刚在屏幕里和我对话的那些……“东西”，真的和本人一模一样。
我不敢再细想，拔出备份卡扔下终端，逃也似的离开了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