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williamcorax

第四章（二）

      狼主们离开了，去固守他们在亚兰特最后据点的阵地。比约恩和其他守卫站在房间外，勉强地留给暗鸦之主一些私下与他受伤兄弟相处的空间。

     科拉克斯朝门口瞥了一眼，确保没有人在偷听。就像他可以让自己遁于无形，他也可以掩盖自己的话语，让人忽视或失忆。但对于这些……特质……的思考让他感到更加不舒服。

     "这是一个错误。"他轻声说道，跪着并将狼王怀抱在胸口前。"兄弟，我们是一个错误，我现在明白了。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愚蠢，我在我所创造的错误中看到了它，就像皇帝看到我们所犯错误一样。没有罪恶感，只有本意走向错误的结果。

     但这不是命中注定的。我们不应该存在，宇宙正在纠正自己，清除这个感染。我为什么以前如此盲目地看不到呢？是骄傲吗？或许是傲慢？以为我们更好、更强、更特殊。荷鲁斯只是按照他真正的本性行事。我们是否只是一直在否认我们自己的本性？"

     回忆涌入他的思绪，争相引起注意，每一个都隐隐带着一个在事后显而易见的信息。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兄弟小心地放回临时的担架上。然后他站起来，隐匿了自己声音。

      "我们被超乎皇帝之外的力量触及了，兄弟，你和我都知道这一点。那种从邪恶中孕育而生的东西不会带来善良，无论目的或原因如何。我从科兹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你在你的反思中找到了安格隆吗？维系我们忠诚、使我们文明的表面有多薄弱？看起来，只是凭借一点机缘，我们任何人都可能跨越那条界线。那条界线真的存在，还是我们仅仅根据自己的虚荣来划定它呢？"

      他想起从阿特拉斯城平台上一个垂死的巫师嘴里吐出的话语。是的，一个巫师。不是灵能者，不是科学和理性的产物，而是使用奥秘、超自然力量的人。即使皇帝否认，这样的事物确实存在。

      "仅仅是凭科学，如何能够创造出这样的半神战士呢？那些可以经受住重炮轰击的战士？那些每一句话都必须服从的领袖？那些拥有远超雷霆战士或军团战士力量的生物？你认为帝皇为什么决定在他们失踪时不简单地重新创造他的孩子们呢？他给了你什么黑暗的独特天赋呢？"

      “我曾以为存在着公平正义，”他继续说道，目光从鲁斯转向门口的战士们。“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人类的利益。没有我们是如今唯一剩下帮助人类的方式，啊，狼王…这并不是我们的宇宙，也从未如此。你不能在实验室中创造出传奇和神话。”

      其他的面孔浮现在他的记忆中，相互争夺注意力，要求他们的信息被铭记。纳西安，离奇死去的那颗狙击弹破坏了他的头颅，一场自我毁灭的结局。他是如何知道的？纳西安是如何看到了科拉克斯所没有看到的东西？

     “你经常谈到芬里斯人的好死观念，”暗鸦之主说道。“如果有这样一种东西，我渴望得到它。在伊斯塔万，我本应选择它。一次又一次，命运给我机会，但我拒绝了。对抗科兹和珞珈，我本可以终结他们的丑陋。还有安格隆，自从我躲避了他的战斧后，他屠戮了多少人？

      “每一次都是理性、明智的决策，权衡得失，但都是错的。宇宙不需要我们。我能活下来是不自然的。”他叹了口气，想起马库斯·瓦莱里乌斯和他自豪地佩戴的红色腰带。“幻象。是皇帝派来的幻象吗？我不这么认为。其他什么东西指引那些拯救我的人。另一只手让我的战士们干涉到了伊斯塔万。我们不情愿地侍奉着的力量仍然通过操纵其他人来扭曲我们的意志。我并不是命中注定要在伊斯塔万幸存下来的，自那以后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对那次失败旅途的修正而已。我们又在这里，面临着再次被消灭的命运，这不是巧合。这一次，我接受我的命运，让黑暗被驱逐。”

       他静静地走向门口。

      “比约恩，我要跟你的领导谈话。”

 

      阿姆洛迪· 斯卡森，被称为费夫的狼主，手持一个与他自己的身高相比有三分之二那么高，呈圆形巨大的盾牌，上面有着黑色的第六军团纹章，底色为黄色。这坚固的金属盾牌上有一些凹痕和割伤，是被曾经拥有堪比科拉克斯的力量的凶猛攻击所留下的痕迹。另一位来自托夫的狼主，名叫“疤痕”的奥克，手握一杆金色长矛。第三位狼主，被称为群星之围围的第九支队的斯特加德· 约里克森，手持一把华丽的半人高的双刃剑。

      "你们有三十分钟的时间，"科拉克斯对聚集在一起的狼王们说道，"敌人将在半小时内赶到我们这里。至少在接下来的六十分钟内，我们还保持着轨道的优势。这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去撤离狼王和你们剩余的战士。我们的舰艇可以供你们使用，同时你们也可以使用自己的飞船。"

      太空野狼们怀疑地看着原体。

      "撤退？"阿姆洛迪· 斯卡森笑着说道，"暗鸦之主，您一口气同时质疑我们的传承和勇气，你为什么当我们的剑还未斩下时要让我们离开？"

      "为了再次战斗，"科拉克斯缓慢而有条不紊地说道，"我给了你们机会拯救自己。站在帝国宫殿的墙上，站在皇帝本人的身边。我将下达指令给我的军团，多数人将撤离。你们应该跟他们一起离去。"

      "全父或许会高兴有我们的陪伴 "奥克说道，"但我不认为我们能还得起这个死亡之债。"

      科拉克斯心头一寒。

      "死亡之债"比约恩低声解释道，他目光不断地转回至他那昏迷不醒的原体身上，"是血债，至死我都需要背负。"

      "这是我们的战争，暗鸦之主，"阿姆洛迪说道，"这是我们开始的战斗，这是我们结下的敌人，我们毫无遗憾，但你却要否认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权利。"

      "你们想赴死吗？"科拉克斯看着他们所有人，看着他们那带着战争刀痕的盔甲和挑战的目光。

      "你呢，暗鸦之主？"

      黎曼鲁斯虚弱的话语使他们都惊讶地转过头来。科拉克斯感到自己的胃被掏空，变成了一个他希望能吞噬他的黑暗深渊。狼王用一只手肘撑起身子，凝视着他的兄弟。“你来这里是为了……战斗，还是为了死亡……？”

      “你到底怎么了，我的兄弟？”科拉克斯问道。鲁斯沉默了几秒钟，不稳地坐了起来。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伸出一只手，一只放在阿姆洛迪身上，另一只放在奥克身上。费夫把狼王的盾牌放在他的手臂上。另一个犹豫了一下，斯特加德走了上前。“你不想用你的霜刃吗，我的国王？”

      “不是今天。”拉斯说道。

      “你没事吧？”比约恩皱起了深深的眉头。“你讨厌那把矛。”

      拉斯笑了笑，但随后脸色变得庄重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在皇帝赐予我那把矛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火和痛苦，还有一场吞噬我身体的风暴。我醒来时确信我会死在那把武器的手中。这也是皇帝的礼物中的预言吗？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不应该自愿地再拿起那把矛。”

      他再次示意奥克把武器交给他。狼主犹豫地递给了他。拉斯看着科拉克斯，试图从担架上站起来。他的四肢颤抖着，最终倒了下去，成为一个意志坚定但身体虚弱的可怕存在。

      “那么，一个好的死亡？”科拉克斯说道。

      “如果真有这种事的话，兄弟。”

      “我们都不会知道，对吧？”

      “我想是的。”

      他们静静地对视了一分钟，都没有表露出真实的感受。科拉克斯讨厌自己部分内心仍然渴望狼王领导他们冲锋，并宣布他们会离开此地返回泰拉。

      鲁斯露出了一个咧嘴笑。“我们每个人都背负着过去。很多人都来找我解决他们的争端——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他再次努力站起来，他的狼主们紧紧地靠近。但努力过于艰难，狼王倒了下去，眼睛闭上，呼吸急促。

      “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他会付出代价的。”科拉克斯向军团保证，但这话只是空洞的套话。

      阿姆洛迪点了点头，比约恩走上前，拿起了狼王的矛。有一瞬间的阻力，鲁斯咆哮了一声。他的眼睛在眼皮下来回闪动，但没有睁开。

      然后他的手指松开，比约恩顺利地取下了武器。他准备把它递给奥克，但狼主举起双手退了开来。

      “这是一把命运武器。你可以留着它，比约恩·费尔汉德。”

      “狼时代降临了。”比约恩喃喃自语。他用手套沿着矛杆向上滑动，沿着金色的刃片，他另一只手的爪子紧紧抓住矛柄。“我们都注定要失败。”

 

      阿加皮托在震惊之中忘记了所有的礼仪。片刻间，他对位阶或军团一无所求。在那一瞬间，他除了对这位多年的朋友倾吐心声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没有你，我们会离开吗？你要疯了才会这么想！”

      “如果太空野狼可以战斗到最后，大人，我们也可以。”苏库努略更加圆滑地补充道。“我们没有理由不采取这样无意义的姿态。”

      在自己被附近的飞船遮蔽的暴风鸟的阴影下，科拉克斯在四下踱步，仿佛还被关在拯救星的牢房中一般。围绕他们，太空野狼军团做出了最后的准备，而控制着混乱的六军团的准备师小队则无声无息地行动着。

      敌人在山谷的另一边清晰可见。零散炮击开始考验忠诚者捍卫堡垒的决心，而装甲部队在最后一次进攻中开始行动。

      “你们会离开的，”他轻声说着，黑色目光转向他们。“我命令如此。”

      “除了猛禽，”阿伦迪回答道。“你想留下猛禽。布兰尼，为什么？你有什么特别之处？”

      指挥官一言不发，他的表情如同暴风云一般黑暗。

      “这是我的决定，”科拉克斯告诉他们。他直视着阿伦迪。“这是我的意愿。”

      新组建的黑色守卫军的指挥官咽了咽口水，努力克制住回嘴的冲动。他点头示意自己接受。“按照你的命令，我遵从，主人。”

      “你会担任军团长的职位，盖里斯特，”科拉克斯补充道，使他的指挥官们更加惊讶。

      “那是你的职位，主人。”苏库努轻声抗议道。

      “它在我之前就存在，你们在场的人中最清楚。”

      “我倍感荣幸，但或许——”

      “这是我的意愿！”鸦王的尖锐回答和爪子的闪烁让他们都吓了一跳。科拉克斯看了一眼附近的太空野狼，低下声音。“我们不需要再假装了。猛禽没有未来，这样做会更好。在战斗中，光荣的，作为暗鸦守卫的一名士兵…”

      “这是真的，”布兰尼低声说道。“这样做更好，对每个人来说。”

      阿加皮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命令，其他人也同样如此。科拉克斯依次看着他们，凝视停留，几秒钟后才移开目光，快步穿过第六军团的小队。

      指挥官们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在沉思他们的父亲说过的话的重要性。

      “我真的以为我们会解救太空野狼，”苏库努承认。“我低估了黑暗已经在他心中扎根的深度。”

      “你必须相信我，我不愿意这样子，”布兰尼告诉他们。他避开了阿加皮托的目光，目光转向了聚集的芬里斯之子。“我的意思是，让你们都离开。”

      “我们总有一天都会死去的，”阿伦迪说着，拍了拍布兰尼的胳膊。“确保拉足垫背的叛徒一块死。”

      “放心，我们会的。”

      苏库努摇了摇头。泰拉人的目光在布兰尼和阿加皮托之间来回游移。然后他耸了耸肩，走了开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兄弟。”阿加皮托希望布兰尼看着他。“兄弟。”

      “这很合适，对吧？”猛禽指挥官说道，依然注视着太空野狼。“我从伊斯塔万拯救了你们，现在你们离我而去，你曾经说过我永远不会理解在伊斯塔万等死的感受。你是对的，我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呢？”

      “布兰尼……”阿加皮托伸出手，但他的兄弟退后了，避开了他的手。他最终转过身去看着阿加皮托。

      “我想过。关于那个决定。就在咫尺之间……就在我快要认为瓦莱里乌斯疯了，要把他关进牢里的那一刻。那样会怎样？没有这一切！你们都会死。我也会，我们本来人数就不多，但我们做出了一些改变，不是吗？我们让荷鲁斯和他那些肮脏的朋友们忙个不停，对吧？但有一个时刻——”

      阿加皮托紧紧抓住他兄弟的胸甲，将他拉近。 “发生的事情，就发生了。这不是惩罚，这也不是搞平衡。这就是现实，我们是战士，而这就是战争。”

      他们陷入了沉默，双手放在对方的肩铠上，目光交汇。他们在叛乱前夜就这样站在一起，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把对方的形象牢牢地留在彼此的思绪中。这个记忆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尽管他们都以前所未想象的方式发生了改变，但有一分钟，他们只是彼此宽慰的两个兄弟，在命运之夜的前夕。

      这次先开口的是布兰尼。他强迫自己笑了笑。

      “我们征服了银河系，阿加皮托。两个身无一物的监狱男孩，不值一提。但我们看见了繁星，与不朽者并肩行走，夫复何求。”

      “太他妈对了！”阿加皮托笑了起来。“在别的连队里我们会成为国王！”

     布兰尼走开时，笑声消失了，尽管阿加皮托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太空野狼中间。

 

      科拉克斯使自己消失在周围人的意识之外，远离他兄弟的军团的思想。布兰尼已经在组织剩余的猛禽，其他人正在组织余下的军团撤离至轨道。

      “这个频道安全吗？会被偷听到吗？”

      “已经完全加密了，”纳斯图里·艾弗伦尼亚回答道。“如你所请求，我一个人在这里。”

      “叫我科拉克斯，”他说道。一座突出的地势提供了一个便捷的座位，他坐在上面凝视着下面熙熙攘攘的活动。

      “距离我最后一次非正式地使用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了，”控制者说道。“你有什么困扰？”

      “你是我看到的第一张脸，纳斯图里。独自、困惑、被遗弃。你是我在那个寒冷、艰苦的地方醒来时所见到的第一张脸。”

      她什么也没说，明白她没有发言的权利。至少现在还没有。

      “我一直在思考那一刻。过去和未来融为一体的那一瞬间。如果守卫先发现了我会发生什么？”

      “我不明白，科拉克斯。”

      “我会成为另外一个人吗？那将是什么在我内心扎根，会是什么的人陪伴我成长？如果我被压迫者抚养，而不是被压迫者抛弃，会怎样？”

      “你也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回答，科拉克斯。”

      “那么帮助我。告诉我些我做过的善事。某些客观上有益的事情。”

      “你救了我的命，”她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刚才提到的那个时刻？一秒钟后，你杀死了对我而言一直是折磨我的卫兵。你把他的头作为礼物给了我。你从未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我离结束不远了，即使在那个年纪，我已经破碎，没有希望。我看过他们对待别人的方式，也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如果那个卫兵活下来，情况会更糟。我迟早会死在他手上，或者死在我自己的手上。”

      “我…你以前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没必要强调，我看到你撕下那个从我出生起就吓唬和虐待我之人的头，然后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知道我们可以反击，正义由白皮肤和黑色头发的少年所披戴。”

      科拉克斯突然清晰地记起他们的那次见面，它痛得和当时发生的时刻一样厉害，她婴儿般的面孔上写满了她的痛苦，当卫兵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走。他从未以这种方式见过，但现在他能看到——她在那个人的掌控中所感受到的绝望和恐惧。

      当年轻的原体撕下了卫兵的头，她发出了笑声，那是纯粹的宽慰和愉悦的反应。

      他的目光在集结的军队中寻找，最后落在了比约恩身上，他独自站着，注视着前来的敌人，鲁斯之矛插在他身旁坚硬的地面上。

      “我们为你取名为科沃斯·科拉克斯是有原因的”她告诉他。“救世主。”

      “谢谢你，”他说，并切断了通讯链接。

 

       降落带让赫夫感到不舒服。它在奇怪的地方咬住赫夫的肌肉，不适合他那超自然的身材。他默默忍受着不愿释放的低吼声。

      舱内黑暗，几乎漆黑一片。他能听到复仇者号舰船壳体上的回响声。真空护盾发生器启动时的轰鸣声。火炮甲板上传来的持续的嘎拉声。携带宏炮的巨大背部旋转转盘的嘶嘶声和开火的重击声。

      同伴们的呼吸声稳定的交替着。一些猛禽会咳嗽、呼吸急促，从扭曲的喉咙和颚骨传出呼吸声，从野兽般的鼻孔中发出呼哧声。

      赫夫对战斗前的等待并不陌生。自从他加入军团以来，他的生活一直充满了这样的等待。今天，他感到了一种不同的情绪，除了寻常的紧张和期待。

      他感到羞愧。

      没有人说过什么，没有责备，但他知道他的行动导致了原体对猛禽态度的改变。最后一次指责发生在布兰尼铁青着脸集结了整个连队并将他们分成了粗犷型和光滑型。所有的粗犷型都被聚集到几个小队，等待在需要调用的时候从降落舱中集体出动。

      赫夫可以猜测出等待他和他变异兄弟们的攻击方式。科拉克斯终于厌倦了谎言，厌倦了隐藏自己变态的秘密。不论结果如何，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战斗。

      他们已经听说过跳跃到亚兰特之前塞里翁队发生的事，被派遣去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赢得的战争。赫夫不知道帝国军士兵做了什么引起原体的不悦，但肯定没有他对织伤者和他的巡逻队所做的事更糟糕。

      对于太空野狼军团士兵死亡的想法带来了新一波的内疚。

      赫夫呜咽出声，他无法阻止自己。声音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喉咙中爬行出来，在太空舱的狭隘空间中响亮而尖锐。

      他越来越讨厌自己。他讨厌自己正在变成的模样，讨厌自己内心的软弱。他正在逐渐消失，最糟糕的是他知道这一点。在某个时刻，底线一旦被跨越，什么都不再重要，但在那之前，他感受到自己变成野性疯狂的每一秒。肉体已经无法忍受更多的折磨，但他的内心却陷入了新的内疚，双爪紧紧抓住约束器。他的四肢颤抖着，充满了沮丧和痛苦，渴望解脱。“结束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