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荣耀至上》翻译(第三章 军团至高大统领)

戴文威克从约那维尔的步枪里退出最后一个电池,然后把枪像个棍子一样挥舞着击倒预示者。威克砸了三下才杀死他,又吵又脏。
“他们在逃跑,”奥德在他背后说,“他们被击溃了。”
奥德的火焰喷射器燃料在试图杀死那个被骑士打倒的怪物时就已经用完了。他现在只剩下了他的刀和拳头来解决在雄狮的冲锋后留下来的预示者。
“他们当然他妈的崩溃了。”威克说。
他拿起他的水壶想喝一口水,却发现它已经空了。兴奋剂让他脱水,让他感觉他的大脑快要从头骨里跳出来一样。这种感觉在药效过后更加明显,而现在那就像他砸在预示者脸上的枪托一样砸在他身上。最近这种反应越来越强了,他知道,因为他最近在增加药量。
他也知道他无能为力。减少药量没有任何作用,而在那么多痛苦上再加一点又有何妨呢?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做这些事?”科灵问。
战斗工程师科灵用她的靴子踢开一个预示者的尸体。向其他人一样,他把自己的脸划开了。但是威克知道她不是在说那个,而是他们的眼睛。或者说,是他们眼睛上嵌着的红色宝石。他又想起了那个巫师,那个在他的脑中造成噩梦的巫师。
“因为他们疯了,”威克说,“被腐化了。毫无信仰。你自己挑一个理由吧,这几个都是。”
科灵点点头,随后蹲下进一步观察。
“小心点,不然你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威克警告道,“别这么认真地看那颗石头。”
“他说的没错,”奥德微微笑了一下,虽然威克没有在开玩笑,“你知道那些故事。”
“我看的不是那个,”科灵说,“是这个。”
她拉出预示者的激光步枪,把它拿在手里翻转着。
“一把步枪,”威克平静地说,“这里多了去了。”
“看看上面的标记,”她说,把步枪扔给威克看。
威克照着科灵所说看去。像所有正常的步枪一样,上面刻着军务部的标记。序列号是STE12550021,就像一个正常的编号。他皱了皱眉头,他的头痛更严重了。
“就像我说的,这种步枪太多了,将近一千二百万把呢。你要说什么?”
科灵叹了口气,拿回步枪。“这把枪是在不屈星上铸造的,”她说,“而且这不是标准型号,”她拿出电池在手里掂量着,“它的电池容量更大,而且步枪还做了配重,让你感觉不出不同。是把好枪。”
威克伸出手接着了步枪,并重新把电池放了回去。他感觉了一下枪的配重并发现科灵是对的。这是把好枪。
“问题是,”科灵说,“这种型号的枪在两年前才开始在不屈星上开始制造的。”
威克的头痛减缓了一些。工厂里的灯光昏暗,但是那还刺痛了他的眼睛。“所以呢?”他不耐烦地问。
“预示者是怎样拿到他们的呢?”科灵说,“不屈星被帝国控制已经超过十年了,是整个星区里防护最严密的星球。”
威克又看了看手上的步枪。在枪托上有一个被预示者试图用刀刮去的双头鹰标记。他不禁想起巫师给他的梦境,那个讃恩叫做真相的场景。五个有着双头鹰标记的尸体。从他刀尖上滴下的血。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说,“从其他人身上抢来的,我敢说。从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人那里。”
科灵皱起了眉头,她布满纹身的双手交叠在胸前。“你可能是对的,中士。”她说,“但是我最好还是向政委报告一下。”
威克耸耸肩,“我只明白一件事,”他说,“那就是杀戮,和杀戮的方法。”
“难道我们不都是吗?”奥德笑道,这次大声地笑出了声。
科灵把步枪背在身后也开始笑。但是威克没有笑。
他也没有在开玩笑。
安德伦菲慢慢靠近莱迪亚讃恩,他回忆起了他在安塔星上的训练,想起了他只用他妈妈的刀子面对怀尔德狼。他们把他扔在黑森林的中间,那里树根盘踞,树叶如盖,让那里永远黑暗,只是现在那些盘踞的树根是堆积的尸体,树叶是头顶的天花板,而烟雾是黑暗。
而那恶狼,就是坐的一动不动的讃恩。
讃恩跪在地上看着预示者的机器怪物。它已经朝天翻倒,被帝国骑士的热能火炮贯穿,最后被其中一个的链锯剑解决了。菲看到那参差不齐划过坦克装甲的切口。那东西的里面漆黑一片,还有一些更黑的东西从那里面涌出来,慢慢流向讃恩。
“缠绕的螺旋,”她轻柔地说。
菲举起他的枪。讃恩一动不动,全身上下布满伤痕,尤其在她的双手和她的头皮上布满了十字形的伤口。那些是灵能电击的痕迹。巫术的证明。讃恩的一只手按在了那怪物的残骸上,在预示者画的标志上面。
“那螺旋,”她又说了一遍,然后慢慢转过来看着菲,“螺旋断开了。”
菲没有放下他的枪,甚至在她看着他时。讃恩的义眼没有瞳孔或眼白,只是纯银色的一整只圆球,像多年不化的冰,被多年来的伤疤环绕着。她把手抽回来,然后菲看到了螺旋断开的地方。一发热能火炮直接打中了那标志的中心,在那只眼睛应该在的地方。
“螺旋断开了,”讃恩说,“但是阴影还在。你能感觉到吗?”
菲在那一刻感到了好多事情。他腿上被激光枪打中的伤口的疼痛,他身体上其他被爆炸伤到的痛苦,还有失去同伴的痛苦,因为罗伊从没有和他们出现。但在这些之上,他感到一种冰冷彻骨的恐惧,不是因为预示者或他们的战争机器,而是因为讃恩。但是安德伦菲就是为恐惧来临的这一刻而准备的,被训练来阻止它。所以他没有被吓的无法动弹或被吓跑。他走向讃恩,放下步枪,伸出他的手。
“站起来把,”他说,“你需要走了。”
讃恩眨了眨她怪异的眼睛。但它们是金属的,不会是灰色。不会是安塔里人的眼睛。
“你没有感觉到,”她说,“但,也是,你又怎么能感觉到呢?”
她在菲的帮助下站了起来。那短暂的接触,虽然隔着一层手套,还是给菲带来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就像冰水和被针尖扎刺的那种感觉。
“什么阴影?”他问讃恩,“你在说什么?”
讃恩望向二号门,骑士和雄狮还在那里屠杀预示者。
“我无法描述,”她说,“因为它没有形状,只有黑暗。就像水一样,它随着周围改变着形状”
她紧紧地靠着她的法杖,组成它的木材上布满了裂痕,就像她皮肤上的伤口。
“而就像水一样,”她说,“它会淹没我们。”
塞弗琳娜瑞恩穿过成堆的尸体,和哈尔一起走向二号门。血渍在她走过时粘住她的靴子。她的每一步都把弹壳踩到一边,带给她一阵彻骨的疼痛。她已经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弹药全部打空,嗓子在吼叫命令中变得沙哑。
但是内部熔炉还在那里,那些可怕的机器还在运转着。他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那两个帝国骑士现在站在二号门的两边,身上披上了战场的洗礼。他们被火焰烧焦,护甲被枪炮打出孔洞。他们的旌旗被撕开裂口,漏出线头。他们的热能火炮被熏黑,链锯剑被染红。他们是如此的安静,静到你会把他们错认成雕像。瑞恩走进战争机器投下的长长阴影中。靠的这么近,她简直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反应核心的律动在她的身体里共鸣。那声音虽然安静,却没有陷入沉睡。二号门大大地敞开着,内部还被烟雾和黑暗笼罩着。在那里面某处,赛力克和他的雄狮还在战斗着。瑞恩可以听到热气带来枪响的声音。
一个站在二号门边的贝尔雄狮向他们走来。她是一个高大的女人,像一面墙一样坚实,那件毛皮斗篷让她看上去更加高大了。她拿着一把链锯剑,腰上还挂着一把巨大的激光手枪。她的手轻松地放在枪把上。
“政委,”她提示瑞恩介绍自己,再转向哈尔。“哈尔连长。运气还好,是吧?”
哈尔哼了一声。“当然,”他说,“你好,卡兰迪,或者我应该叫你卡兰迪队长?”
“你是该这样叫我,”卡兰迪说,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爬上她的眉间。
“二号门——”哈尔开始说。
卡兰迪抬起手打断了他,“这已经不用你关心了,”她说,“雄狮控制住了它和里面的机器。”
“这是我们的职责,”瑞恩平静地说,“我们还没完成这个使命。”
“出于所有的敬意,”卡兰迪说,“这个职责可能没有完成。但你们到极限了。你们做的很好,但是你们需要补给和休息,我们不用。”
哈尔摇了摇头,“我在死后有的是时间休息,”他说,“直到我们的使命完成之前,我会尽我的部队的全力。”
“恐怕我必须同意哈尔连长的话。”瑞恩说,“我们的命令直接来自高层。”她挤出一个微笑。“出于所有的敬意。”
“那就去和军团至高大统领说把,”卡兰迪说,“我也有我的命令。”
“和我说什么,队长?”
瑞恩认识这个声音。那温暖的略带粗糙的声音,就像磐石上的钢铁一样。她立刻立正,哈尔和卡兰迪也一样站直了。
“稍息,”奥拉赛力克说。
一个机器人站在赛力克的身后,身上涂着贝尔雄狮的红金相间的花纹。那两个手臂末端的动力拳在长期使用后被熏黑。瑞恩稍微想起了那个他们遭遇的那些叛徒机器人。它们那单调的保护模式。机器人不是唯一跟随大统领的人,在五步开外的地方,还有五名雄狮静静地站着,都装备着甲壳甲和热射枪。
赛力克相比于瑞恩上次见他时没变多少,除了他多出了几缕灰发,棱角分明的脸上又多了几道伤疤。他仍然穿着一件皮毛斗篷,腰间别着一把配剑,那双蓝色的眼睛流露出敏锐和智慧。还有那股他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你觉得自己正站在圣地被审判一样。赛力克是个高大的男人,天生的强壮在一生的远征中变得更为强大,但是他的体格并非他出类拔萃的理由,而是他坚忍不拔的意志力。
这一点完全没有变。
“哈尔连长和瑞恩政委对于他们夺回内部熔炉的命令有些问题,大人。”
卡兰迪的声音和刚才不同了,声音透露出谨慎。她的目光聚焦在赛力克的领子那一部分,好像她不能直接看他的眼睛一样。
“那是我们的使命,大人,”瑞恩说,“我们不会放弃我们的使命。”
赛力克用他的眼睛看向瑞恩,而瑞恩发现她很难直接对上那股视线。她一直以能够读懂她管理的士兵的心情为荣,但对赛力克她完全做不到。从来都是如此,让他的笑是如此的令她惊讶。
“卡兰迪队长,”他说,“你的命令是把守二号门,回到你的岗位。”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不愉快,但是这句话没有留下任何这是不是命令的疑问和卡兰迪是否会服从。
“是,大人。”卡兰迪说。
她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走回她的岗位。
“请原谅我的狮子向你们亮出獠牙,”赛力克说,“他们在所有方面都很勇猛。”
瑞恩想起他们在大厅里战斗的场景,逼着预示者面对他们的利刃和烈火,所以她无法否认,也无法忘记。
“那我们呢,大人?”哈尔问。
瑞恩从没有听到过他声音里的颤抖。那颤抖没有出现在爆炸前,在听到巨大的损失时,甚至在他面对那个灵能者时都没有。赛力克脸上的那抹笑又出现了。
“你们给他们开了个好头,”他说,“你们秉承着荣耀和信仰,没有你们的牺牲,工厂可能永远无法挽回了。”
赛力克把手放在了哈尔的肩上。
“这次的胜利不止是我的,还是你的。召集你的部队,把工厂留给雄狮们,你们去为我再赢得一场战斗的胜利。”
哈尔低下了头,这又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命令。
“是,大人。”他说。
“为了贝尔星系,”赛力克说。“为了帝皇。”
瑞恩用手画出双头鹰,同时和哈尔一起重复那些话。自豪在她的血管里奔腾。
“瑞恩政委,”赛力克在她走开之前说,“和我来一下。”
“是,大人。”她说。
哈尔看了她一眼,随后鞠躬返回他的连队。赛力克也动了,走向了二号门。瑞恩紧跟着他,把机器人和那五个士兵甩在后面。他们还在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上次见面是三年前吧,”赛力克说。
瑞恩不用刻意去回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
“在希克斯,”她说。“在黑暗神殿倒塌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你当时还在图鲁斯第五机械连,对吧。”
她感觉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抹暗淡的国教之月,预示者把那个大教堂变成屠宰场。当时图鲁斯第五连遭受了沉重的损失,导致军团直接被解散加入其它几个军团。那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是瑞恩还可以记起每一个人的名字和面孔,因为她从不遗忘死者。
“没错,大人。”她说。
赛力克停下脚步,看向二号门,“希克斯之后好多事情都变了,”他说,“预示者像血液病一样扭曲变化,适应着我们的武器和战术。整治他们的唯一办法只有全部歼灭。净化他们。”
“用爆弹和剑刃,大人。”瑞恩说,“还有信仰和愤怒。”
赛力克又做出了一件让瑞恩意外的事。他笑出了声。
“我已经三年没见你了,”赛力克说,“你越来越像她了。你的母亲也不会移开她的视线,看着我的眼睛说出她的想法。”
瑞恩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就像她脚下歪斜的地板一样。很少有人和她提起她的母亲,而她允许的就更少了。但是她就像无法违抗他的命令一样无法违抗他说的话。
“我不敢说我还清楚地记着母亲,”瑞恩说,“但是我还记得一些。”
而那些是她很重视的事情。她母亲眼睛里那敏锐的黑暗。她那清晰的声音,就像教堂里伴着她阅读神书鸣响的钟声。她黄金的徽章和表彰。然后她想起了那个编着辫子的人拿着一封信来向两个女孩解释她们的母亲战死了,他的靴子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回声。
“她曾经告诉我愤怒是锻炼信仰的火焰,”瑞恩说,“令我们敏锐强大。”
“说的好,”赛力克说,“瑟玛一直是个很好的演说家。她有一颗勇敢的心。”
他话语里的一些东西触动了瑞恩的内心,让她在多年里第一次更加强烈的思念母亲。
“语言的力量十分强大,大人,”瑞恩说,“它们可以引发战争,也可以结束战争。人们会为了遵守它们而死,或为了违抗它们献出生命。”
赛力克点点头,“它们也可以伤害你或者保护你,”他说,“你说的也很好,塞弗琳娜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