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占卜11
占卜店开了有近两个月了，才只有13个客户，还全是外来世界的，其中有一个叫巧可星①的客户赊账、一个叫虹羽青②的客户只是来偷师学艺的，去掉这两个。。。也就11个正常客人。哎呀哎呀，真不吉利，真真的背气！之前就从人类世界听过11有光棍的意思，光棍就是单身狗的意思，单身狗就是狗的狭义，狗就是。。。啊啊啊，我成dog了啊汪！！！否决否决！总之，店内店外一点点烟火气息没有，店的周围自从有个叫爱霖朵③的工匠精心打造后，墙上长发地里死虫，尼马整的跟个午夜无常似的，白天撒哈拉，晚上食人花，虽然我趴在柜台前睡觉很舒服，但是频繁出现在未解之谜书上的我也十分无奈。对了，顺带一提，爱霖朵对二分世界是真不习惯，不知道吐了多少次了，可算给我宠物蛆生生撑死了，因为它我最近差点上街讨火子，我决定下次再遇见爱霖朵得给她买一百个塑料袋供她路上吐。
今天还是不景气，我好死赖活撑了一个上午，连一口西北风见我扭头就走，还连刮带搜了我第一顶魔女帽上的左上角透明胶带。“影儿都没有，我今天就特意不敢占卜自己的运势，还以为能改变点什么呢。。。”，我边垂头嘟囔着，边撕下关门的封条，“今天就这样吧，中午外卖钱回头找暮里霜④借。”
然而今天我居然生意上门了。
正当我悻悻贴着条时，我猛然感觉到一股强烈地、似喷涌西瓜汁般地激流灌入我的脑里。是音乐，是澎湃的潮流音乐！但是我没有听到，未闻音响。我像嗑嗨了大麻一般，不对这比喻不好，嗑嗨了汽水一般，兴奋地前牙全露，满面桃红。绝对是那种，那种少年感十足的旋律，那种一晃十年的梦。
“电吉他！”
我转过头大叫。一位捧着木鱼的单马尾少女身穿黑锡纸服⑤，一脸阴沉地杵在墙的篱笆前，“咚”地敲了下手中的乐器。
“染色披发呢？”
“什么？”
“西西莉式披风呢？”
“没有。”
“。。。。。。”
“呃，我。。。。。。”
“呜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在搞什么啊，在一个无知的木鱼女孩面前说我偶像的东西，好特么羞耻，好特么无地自容，好特么打地道钻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正像个纺织机的脚踏板一样头点上点下，这已经是我人生出糗大事之一了，必须记载下来！
“那个，不用这样道歉。。。”
“不对，这很重要，因为偶像教育在一个未成年孩子面前会影响她的前途的，啊你样子像大学生啊，反正对一个青春期少女来说也有无法挽回的影响，要好好地道歉。。。”
“你刚才说了西西莉是吧？”
“啊。”
“全名西西莉.萝明梅丝。”
“你怎么知道？”
“我是她所在的歌唱组合‘煤灰鸟’中的一个成员，西西莉是主唱，还有一位青雀英是电吉他手，我叫菘，是木鱼打击手。一共三个人。我今天正是为西。。。”
这个叫菘的少女突然刹住了口。她展开左手，迅速又轻柔地落在自己唇边，右手随即“呯嗯”地一下。在这一瞬间，她眼轱辘至少摆动了三次。这样的慌张，可比落井的兔子还易懂。没办法，先稳定她的情绪吧。
我从口袋中掏出蝾螈怀表，熟练地点了一下它的左眼。
少女似乎稳定下来了。她慢慢敲打手中的木鱼，一脸祥和的笑。手中的木鱼也像个听话的孩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终于它疯狂了。少女也疯狂了，头发颠得直升机螺旋桨飞天一样。
“好像搞错了。”我又按了下蝾螈右眼。
少女定住了。然后她恢复了。然后她之前的意识还在。脸涨得好红哇，我想，如果她是植物，我一定会咬上一口，毕竟桑葚是我最爱之一。当然，桑葚泡茶是我最想吐的饮品之一。
“我叫菘，我来，嗯对，给我们的队长兼主唱，‘煤灰鸟’的西（？）。。。”
又停住了。啊，说不出口吗，一个闻名远近的实力派偶像在她嘴里分量这么重吗。可能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青梅竹马？同居共宿？弃孤供养？宿命之敌？NONONONO，BADBADBAD，离谱乱谱七巧谱，我是个妄想症屌丝吗哈哈，赶快打住、打住！
既然如此。
“请问是叫菘吗？哦是的，那么菘酱，今天我就为你免费占卜一次吧！少见的免费哦！☆”
“免费占卜？哈哈，怎么会，我受不起，而且我还要帮。。。”
“那么，”我示意菘将木鱼端在手里，然后我从墙的篱笆上扯下一段绿藤木，“咚啪”地一下。
“谢谢付款！”
“什么？”
“小小的音乐门票get！”
少女愣了一会。很快她放声大笑，泪花都飞溅出来了。她连通常杂乱无章地呼吸声都能有节奏地哼吟起来，而且在那几秒的时间里，却像进入美妙的交响殿堂。
“店长，你太搞了！太搞了！哈哈哈哈哈哈。。。”
“没什么，来吧，让我认真地工作一番。”
照常的闻法占卜。可不同的是，少女没有像一般人那么慌张。不对啊？她这种前后的反差什么玩意儿？我的魔力过剩了？
“你是我见过第一位脸不红心不跳，还能吃麻麻香的客人，我都想跪仆于土壤之下了。”
“什么正经的屁话啊哈哈，店长你真有趣。我在粉丝见面会上近身瞧我的人多了去了。这样的占卜小case啦！”
“哦？还有让我占下风的客人？”一听这种得意的话根本让我无法抑制攀比的心，我倒想近身瞧瞧她多大能耐，“哎呦，少女，我额头上有点痒，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青春疙瘩痘，哎呀，看来老朽还没离开花季烂漫的岁月啊。”
少女靠了过来，一贯眯着眼的我突然睁大了双眼。今天贴的是紫色的裂鱼眼膜，近看就像玻璃碎渣胡了一地的压迫感。
“我一一去一一咿一一啊一一”
好了，整蛊还是nice的。我本来想再次整她，好让我释放今天不可多得的笑容，但我又看向了少女惊吓过度的姿态。
“烧酒哦~~~
你好漂亮。”
“好了好了，赶紧说一下结果吧，真是的。”
“你是真的漂亮。”
“你烦不烦啊，赶紧的！我待会还要回去！啊呀！队长的演唱会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结果要不要看了啊！”我望着少女飞奔出去的背影大叫道。还是希望她能知晓一下的。
“不要啦！拜拜！”
我呆呆地望着紫菜藤缠绕的店门。
不行，太别扭了，哪有付完钱不要商品的？这样显得我店长当的很失败。我得赶紧追她，至少、至少占卜好坏得说一下。哎嘿嘿，还是想看看她的脸，一开始怎么没觉得呢，我这个傻瓜。
啊哇哇！没带穿越飞猪，只有一个鱼钩。嗨，冷静下来想想，我也是第一个会操控鱼钩的魔女啊！赶紧将鱼钩变长，变得能自动寻找方向！
少女一脸呆滞地被我收了回来，因为鱼钩提起了她的衣后领，使得她整个人像娃娃机里的江户公仔一样。我本来还想训斥她的不辞而别，然而她先笑起来了，而且是坏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走，哼哼，说吧，占卜结果。”
“也就是说，小崽崽你队长根本没事？”
“对的对的，捉弄了一下，抱歉哈。”
我除了汗颜没别的想法了。
“你今天非常幸运，一切都很好，就是晚上忌洗澡。”
“哦哦哦，是这样啊，谢谢谢谢。”她感谢了我，却露出了一丝忧伤。
可能她还在想西西莉的事吧？从一开始她就不肯说队长占卜的需要。
“喂，队长吗？我今天在格店长那儿占卜了一下，她说我晚上不能洗澡，今天你就忍耐一下吧。”
“好的菘酱，那我就独占青雀酱啰！”
“真是的，以后你可要补上！”
“是是。对了，格林雅老师在旁边吗？方便接个电话，我也想。。。算了算了，我晚上还要帮青雀酱打印新的歌曲，你先忙吧，拜~！”
“拜。”少女挂了电话，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话说我应该叫格林店长才对吧？
“店长，生意不太好吧。”
“嗯？”
“马上就会兴旺的，我是说你明天就会有大事发生的。不对不对，啊一一一一
反正祝你生意兴隆，古德拜！”少女撒开腿，彻彻底底地跑开了。
大事？兴旺？总之跟西西莉有关就是了。能遇见西西莉就是我最大的喜事！应该吧？还是西西莉有凶兆在明？不对啊，我现在观天象，也没看出什么陨落星啊？？？不管了不管了，与其担心别人，不如保佑一下自己。占个卜吧，看看我今天晚上会怎样。
“你今天晚上会撞电线杆。”
好像前面就有。
于是乎，晚上狗皮膏药又得拿出来贴贴了，唉。
（注：①巧可星，灰发魔女，住在魔法师之国，喜欢四处游历。②虹羽青，女性占花手，为自己所奋斗的目标而不停行走，后与巧可星的一个分身一直在一起。③爱霖朵，女，风谷世界的著名木匠，与小町是挚交。小町，风谷世界的猫耳魔女，圣勇者之一。④暮里霜，女，占卜师格林雅开店以来的第一位顾客。⑤黑锡纸服，“煤灰鸟”乐队特有服饰，也只有菘穿过，有反光性和防弹性、防电性。）
（选自《格林雅占卜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