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卢比肯协议 第七章 翻译
泽塔光环
2559年12月18日
第7天
TJ墨菲和他的救生艇船员在过去的5天里与斯巴达史东一起穿越了环带中壮丽的景观,穿过了一个支流密布的绿色河谷,最后进入了一个潮湿的高地森林。他们尽可能地停留在更高的地方,希望能看到UNSC的存在。每隔一段时间,一个有利位置就会出现,让他们可以看到被摧毁的景象。
所有的环带碎片悬挂在断裂之间,泽塔光环的弧线一直在上面升起,每次看到它,墨菲都感到敬畏。在无尽号和之前的岁月里,他在护盾世界安魂星上完成了几项任务,他精通许多与创造了这个环形世界的古代文明有关的事情。例如,他知道光环装置通常测量出的直径超过300公里。从裂缝的样子来看,他估计有几十万英亩的土地断裂了,谁知道他们面前还会有多少。现在,他们无法知道他们目前是在一片一万英亩的漂浮碎片上行走,还是在剩下的完整圆环的边缘。
狭窄的狩猎小径上有一层由树叶和松针组成的潮湿垫子,当墨菲和其他队员跋涉到更高的山麓时,他的战斗靴深深地陷进了潮湿的土壤里。从枝阔叶树和高大的针叶树之间的空隙中,不断可以看到下面山谷的景色,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三天前,当他们穿过山谷时,他们失去了所有在最初陪斯巴达史东从救生艇上营救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员。他们的冒险太靠近一个被流放者隐蔽号覆盖的袭击营地,这是一种类似甲虫的大型空中支援载具。当流放者现身并发动攻击时,他们已经没有办法逃脱由亡魂坦克带领的幽灵号部队了。墨菲和布朗宁立即协助卡梅伦少尉转移到安全地带,迪米克提供掩护。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等离子体飞弹在空气中燃烧,蒸发了几米外的地面,把受伤的少尉推到一条潮湿的草沟里,过热的土壤喷到该地区上空。墨菲也把布朗宁推倒了——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医护人员的安全——然后和迪米克一起在草地上奔跑。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只有一个操作员的幽灵号屠杀了所有的海军陆战队员,而史东则杀死了亡魂坦克的驾驶员,把向斐力从座位上拉了出来,然后用载具干掉了幽灵,然后转向天空向隐蔽号开火。
之后,他们把尸体拖进了沟里,不想把它们留在露天。史东几乎不说话。墨菲对斯巴达人有足够的了解,她为他们的死而自责,尽管她经历了地狱般的战斗,战胜了一辆带着尖刺的装甲坦克,然后单枪匹马地对付了每一个幽灵——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他们有双速射等离子炮和极其灵活的重力推进装置。
那天晚些时候,当他们穿过森林时,他们终于和斯巴达科万以及由汤普森和金这两个硬汉ODST组成的一小群人会合。三个海军陆战队员,莫斯利、德勒克和福蒂下士,他们当中唯一的女性;还有两名后勤人员,埃里克·本德和加文·乔,他们很自然地被墨菲的团队吸引,毫不费力地融入了他们。
几天的徒步旅行,躲藏,战斗,死里逃生。
冲洗。重复。
他们被弄得遍体鳞伤。饿了。疲惫不堪。
最后一天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可能已经老得不能再干这活了。墨菲在小路上停了下来。这种想法在他之前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上帝知道他觉得自己已经40岁了——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去退伍军人之家,但依旧如此。在UNSC待了22年。超过他生命的一半。他参加过无数的战役,也曾摆脱过一些紧张和棘手的局面,但这次呢?这可能是最艰难的情况。在狭窄的小径上,一个ODST绕过了他。从他的高度来看,一定是汤普森;除此之外,他和金的近距离战斗装备和护甲几乎一模一样。汤普森的大背包装了尽可能多的武器和弹药,击中了墨菲的肩膀,导致他避开了小路的边缘;他的靴子陷进了泥里,把一小段路给踩塌了。“狗屎”。当ODST大步前进时,他滑下了堤岸。自己鼓鼓的背包的重量让墨菲失去了平衡,他向后倾斜,拼命地抓着附近的常绿树枝以免摔倒。
“哇,那儿……”本德突然出现,抓住一只手腕,布朗宁急忙抓住另一只。墨菲咯噔一下咽了咽。我的天啊,刚才太近了。他迅速地回头瞥了一眼。他从下面的山谷走了很长一段路,如果从陡峭的山坡上摔下来,他就完了。
“伙计,别回头看,”本德说,他的头盔映入眼帘,他和布朗宁把墨菲从边缘拉了下来。
“不是吧,老兄。”迪米克一边骂着,一边自己背着装满MRE、水和弹药的沉重背包走了上来。“他是一个中尉。你到底是怎么登上无尽号这样的飞船的?”回到坚实的地面上,本德用手指把他的头盔翘了起来,耸了耸肩。自从加入了科万的团队,墨菲就一直试图自己弄清楚这个问题;像本德这样高大强壮的家伙怎么会在UNSC的旗舰上干剪头发的活儿?
“相信我,这不是我的主意。”本德低声回答。布朗宁拉起墨菲背包的肩带,把它放回原位。
年轻的军医用盯着那位久经沙场的ODST的后背,他顺着小路消失了。“那些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墨菲并不感到惊讶。“我不认为他们在考虑……我们。”科文在去和史东会合的路上找到的那对搭档现在有一种一意孤行的心态,那就是和他们的小队重新集结,在路上大肆破坏。
ODST不分心,这家伙似乎没有注意到墨菲差点就要摔死了,甚至没有回头看。
“你还好吧,中尉?”当最后两个掉队的乔和小卡沿着小路走过来时,迪米克担心地问。她脸上的淤青终于褪成了黄色和淡紫色的混合色,颧骨下面出现了凹陷。
墨菲犯了一个菜鸟级的错误,这让他的脸上充满了怒火。在狭窄的小路上停下来实在是太愚蠢了。难怪他会被撞倒。
“我很好,迪米克。”他们越早重新集结越好。他示意让他们继续下去。“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上。我们走吧。”迪米克、布朗宁和乔离开了,后面跟着本德。墨菲等着卡姆拿着他的临时手杖过去,然后跟在受伤的少尉后面,排在最后。尽管用了几次生物泡沫,卡姆的膝盖伤还是没有完全愈合,除非他们能给他适当的治疗,否则肯定不会痊愈。他不能在走路的时候随身携带一支准备好的步枪,但它仍然在他的背上,墨菲为他找到了一支上膛的M6和从坠落的吊舱上搜寻到的枪套。
夜幕开始降临这片区域,夜晚慢慢地穿过环带,空气中有了一丝寒意,森林的气味更浓了,厚厚的腐烂的地面更刺鼻了,常青树更清新了。这让他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列克星敦老家的秋天。他哼了一声——他有多久没有想到他的童年,想到在和平的土地上的生活了?好像是好几光年以外的事了。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不时传来急促的步枪射击声、炮声和敌舰掠过天空时的呼啸声——这些声音不时提醒着流放者从未远离。
在这些提醒物之间的空隙里,充斥着树林里单调的脚步声、背包和装备的叮当声,以及夜幕降临时越来越大的夜行昆虫的叫声。在他们上方的高处,日光沿着类似的路线持续不断的路线移动,在光环装置的内环上扩散。白昼追逐黑夜。黑夜追逐白昼。它转了一圈又一圈。在今晚这样一个晴朗的夜晚,环带的日光弧线像一座月光桥一样高悬在夜空,如果你需要的话,它提供的照明刚好足够你在黑暗中应付。
每隔一段时间,风就会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吹起墨菲身上糟糕的味道,让他渴望洗个澡。热。暖。冷。
不重要。
本德扭头看了一眼。“什么不重要?”他陷入了沉思,没有意识到自己大声说出了这些话。墨菲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最终,他们到达了一个更干旱的高原,那里有一片古老的常青林地,这些树木从贫瘠的森林地面上拔地而起。树木高耸入云,树干宽得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把一棵围起来。
绳子停了下来,绷紧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大家都听得见后,斯通宣布。“十五分钟后,我们再行动。”每棵树上都有浓密下垂的枝干和细长的常绿复叶,形成扇形,在地面上形成朦胧的树冠。他们把车停在两棵巨大的树的底部。墨菲摘下头盔,把沉重的补给包扔在一个毛茸茸的树干之间
他的救生艇上的船员,或“船上的船员”——他们现在已经成为这样了,无论好坏——也纷纷效仿。他的脚疼,尽管他已经在泥土里找到了位置,但他的肌肉仍然像在自动驾驶仪上行驶一样,像针刺一样痛。到目前为止的夜晚都是温暖的,但这样的海拔肯定让他渴望着一堆火。不是为了照明——他们的头盔和武器灯以及上面的日光弧线就足够了——而是为了它提供的温暖和舒适。
当墨菲吃完一块味道寡淡的能量棒,和水一起咽下后,他慢慢地背起背包,他的注意力被斯巴达史东吸引住了,她像一个巨大的守护者一样站在营地的边缘,一直在观察着、倾听着和扫视着。她的雷神锤上有越来越多的深深的划痕、烧痕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凹痕,如果可能的话,这让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强硬了。在黑暗的某处,斯巴达科万在寻找前方的路。
“他们睡觉吗?”本德打了个呵欠,脱下靴子和袜子,检查脚上的水泡。墨菲说:“斯巴达可以很长时间不睡觉、不吃饭、不喝水。”“这是盔甲——这套服装和他们的增强装置。它们就是为这种情况而设计的。”墨菲也没有选择睡觉。如果他试图进入,哪怕只有几分钟,当他离开的时候,只会让他感觉更糟。最好保持清醒。保持清醒意味着一些异乎寻常的谈话——通常是由本德发起的。
“要是我有一盎司那种‘额外的’就好了,”加文·乔一边吃着一口MRE一边喃喃自语。
“这是真的。”墨菲几乎要大声说出来。如果有人需要一点额外的,那就是乔——一个绝对不适合这种或任何其他类型的战时情况的人。到目前为止,这个人一直保持着相对安静,有点震惊,他的目光经常遥远而痛苦。他没有力气扛更重的背包,也没有力气参与任何形式的短兵相接,但他可以很好地使用步枪,而且似乎是一个团队合作者,所以墨菲不得不称赞他。也许力量和训练会及时到来。
“不过,他们也有弱点,”布朗宁看着史东,压低声音说。“无尽号有一整个技术团队专门负责斯巴达人,监控他们的健康、他们的内衬和盔甲。如果他们在这里受到足够的破坏,又没有技术支持……”他把注意力转向墨菲。“那他们就完蛋了,对吧?没有人能解决这些问题。”
迪米克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的?”
卢卡斯吃完MRE后用手擦了擦嘴,耸了耸肩。“医疗部门讨论。我们知道的东西。
“哦,”迪米克嘲讽地回答,显然不以为然。
墨菲说:“我们会找到一个前哨站,或者自己建立一个前哨站,用一些回收的硬件,找到一艘完整的船,带着一两个小的服务舱和合适的装备……上帝知道,现在环带上到处都是这些东西。”在战斗的第一天,无尽号的所有支援舰队似乎都从天上掉了下来。
“技术人员肯定也在下面,”乔补充道。
“某处。“
“但愿如此。”因为有几个斯巴达在背后支持他们是件好事。墨菲疲倦地呼了口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眼睛一秒钟。“不管我们要去哪里,希望能有一场该死的阵雨。”迪米克伤感地叹了口气。“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一两杯或三杯冰啤酒,”过了一会儿,布朗宁说。
墨菲睁开眼睛,看到卡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奶酪”。
天啊,听起来真不错。“你们快把我逼疯了。你呢,乔?”墨菲问道。乔皱起了眉头,盯着他那日渐增大的五点钟方向的影子,心里痒痒的。“刮刮胡子就好了。”这让墨菲想要抓自己的后颈。
他的目光扫视了他们这一小群人。他们都急需卫生用品。
“我想本德可以帮忙。”
“嘿,我可不便宜。”本德坐得更直了,他的表情变得好奇,他把他的袜子重新穿上。“那么,乔……殓葬专家……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的意思是,除了显而易见的以外。”
乔耸耸肩。“老实说,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提供葬礼服务,履行验尸官的职责,诸如此类。“
“那你呢,本德,”布朗宁问,“你是怎么当上理发师的?”本德重新系好靴子的鞋带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涉及三级惩戒,一瓶7级龙舌兰酒,一个来自亚克兴的名叫贝蒂咬子弹的职业摔跤手,以及输掉的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赌注。”大家都笑了起来,声音很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这就是本德的情况——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跟你扯淡,还是在说实话。
本德坐回座位,拿起斯巴达科万给他的那把备受称赞的战斗刀,在手里转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海军陆战队和ODST休息的第二棵树。“你知道,我们可能不像那边的那些人,但……我们都有技能。”
“你是什么意思?”乔问。
“以迪米克为例。她知道一切防止火灾、爆炸物、等离子烧伤的事情,这意味着她也知道如何启动它们。”迪米克想了想,耸了耸肩。“真的。“勃朗宁能把我们重新缝合在一起。””我对这个漂亮的东西很在行。而你,乔,我猜你知道一千种死亡的方式,我想,如果你需要的话,你会非常致命。“
“也对,”乔回答说,“不过我的专业知识不能适用于外星物种。”
“顾名思义。它们有相似的身体功能——它们吃东西,它们呼吸,它们繁殖……它们流血,它们的器官是——”迪米克说。“我们还是别说了。你呢卡姆?你是通讯专家。”卡姆把手放在脑后。“这一点帮助都没有,因为我们的无线电是静默的。但我在家乡是全明星田径选手,还有两次在无尽号中赢得了年度冠军。”他抬头看着松枝,思索着。“我猜你可能会说,如果不是这次重大挫折,我很擅长逃跑。”他指了指膝盖。“就叫我薄弱环节吧。”
全队都发出否认的声音。“不,它会愈合的,”布朗宁说。“才过了五天,等我们找到更好的抢救方法,更好的医疗技术,它就会像新的一样了。”墨菲并没有错过卡姆的咬牙声以及隐藏在他讽刺之下的痛苦。
在某些圈子里,以赛亚·卡梅伦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两个叔叔和四个表亲都曾或仍以优异的成绩在UNSC服役——没有什么比在家族树里有一个海军上将、两个五星上将和几个上尉让你感到压力——更糟糕的是,大约一年前,卡梅伦从中尉被降职为少尉。墨菲仍然不清楚细节,但他还是同情这个孩子。
“如果你擅长跑步,”他说,“那么你就是破坏的最佳人选。如果我们需要谁来安放迪米克的炸药或者切断刹车线或者从流放者的补给营地抬起一个不错的弹药发射器,我们知道该找谁。”
“我说的是我擅长跑步,不是疯了。”大家都沉默了,直到本德开口说话,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我们还有五分钟。我们来谈谈科万吧。”接着是一阵呻吟声和低沉的笑声。这是本德在漫长的旅行中最喜欢的话题。
“她给了你一把刀,本德,不是她的心,”迪米克直截了当地说。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首先是一把刀……然后是一把前锋手枪……然后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墨菲摇了摇头,笑了。老实说,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想给大家带来轻松,还是真的喜欢上了斯巴达。
“另外,我很喜欢好听的口音和冷漠的女人。”
迪米克突然大笑起来,眼睛皱起,捂住嘴试图保持安静,和其他人看了一眼。“谁说冷漠的?”
本德也咕哝了一声,试图在回答的过程中忍住不笑出来。“我想不出更酷的词了。”
“这是给你的,”她回答说。“这叫做‘不感兴趣’。’”其他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是两个词。随你怎么说,但是科万——”
一声响亮的“嗖”声穿过临时搭建的营地。当团队的其他成员转向噪音时,墨菲坐了起来。这一切似乎是以慢镜头的方式发生的,战斧从黑暗中出来,从一端到另一端,它嵌入的红光形成了一道彩色的弧线,它径直穿过营地,刺进了莫斯利的身体,把他钉在了他坐着的树上。战斧一击中莫斯利,声音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在他的身体里回荡。
他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步枪,斯巴达史东转身冲过营地中心,拼命奔跑,迎面撞上一头鬼面兽。他们互相击打的力度足以让墨菲感到胸口的疼痛。他把自己的步枪扔给了卡姆,其他人纷纷抢起武器和头盔。另一个巨大的基拉哈尼从黑暗中出现,身上的盔甲画了流放者的红色标记。他的侧翼是8只鸟类捕食者——基格亚尔,在战场上被称为豺狼。恐惧立刻钻进了墨菲的肚子。他见过很多外星人,也见过很多基格亚,但这些……看起来不太对劲。他们又瘦又憔悴,但他们的眼睛让他担心。它们强烈而明亮,几乎太明亮了,太……饿了。见鬼。陆战队员们接连开火,向第二个鬼面兽开火,尽管它并没有阻止它靠近。豺狼们散开了,慢慢地回到森林里,他们还击,针管发出的粉红色光芒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墨菲,对付豺狼!”
“我们缠住鬼面兽!陆战队下士喊道。“你听到她的话了!让我们动起来。在一起!”他们利用巨大的树木作为掩护,试图保持距离,但豺狼积极机动,把他们分开,就像一群鬣狗从兽群中挑选弱者一样。
墨菲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具尸体从空中飞了出来,是被围攻的鬼面兽扔出来的。当它落在地上时,一只豺狼从黑暗中出现,野蛮地撕咬了他。没有时间去害怕或震惊。
“待在一起!他又喊道。当附近一棵树的树皮爆炸的时候,他的团队开始加入。他们的标准头盔上的战术灯光只能照到这里,但墨菲的步枪瞄准镜上的灯光击中了一双发光的眼睛,他本能地开了枪。
“它们的眼睛——它们在我的瞄准镜里反射光线!”瞄准眼睛!”他们头顶上的树枝沙沙作响,两只豺狼落在本德和乔身上,大口疯狂地咬着。他还没来得及开枪,锋利的爪子就深深扎进了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往后拽,他的步枪掉了下来。他自己温暖的血液溢出他的皮肤,像匕首一样的利爪深深刺进肌肉,把他拖进更深的黑暗中。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他看到迪米克和卡姆背靠在一棵树上,他们被一队四只豺狼困住了,布朗宁正在附近换弹,他们没有子弹了。“
“布朗宁,你的枪!”
布朗宁转过头,在黑暗中发现了墨菲,他扔出步枪。墨菲接住了,弹起枪管,从他的肩膀上开了一枪。虽然他的战斗头盔减轻了一些冲击力,但当子弹击中这个鸟类捕食者的脸时,他的耳膜痛苦地回响着,外星人的血液和大脑、皮肤和喙的碎片溅到了墨菲身上。爪子松开了。墨菲跪倒在地,喘着粗气,他把枪转到右边,朝在本德上方的豺狼开了几枪,杀死了它,并把其他人分散到迪米克和卡姆面前。他的头灯照亮了另一只豺狼,它拉着乔的战斗背心的后背,把他拉进了黑暗中。乔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挣扎着在地上找东西,却找到了本德的战斗刀。又用刀刺豺狼的前臂,使它跌倒,面伏于地。乔用豺狼的手臂作杠杆,爬上它的身体,把刀插进它的侧面、胸部,最后是脖子,迅速而惊恐地划动,直到它停止挣扎。墨菲站了起来,努力不去理会他左耳里的巨大声响,他回头看了看营地,在那里,史东与鬼面兽互殴,而他的搭档则赤手空拳地恐吓海军陆战队,撕碎了一个,并将另一个摔在树干上。科万突然加入了战斗,她举起狙击步枪的长枪管瞄准鬼面兽的脸,14.5X114毫米口径的子弹炸裂了肉和骨头,爆裂声穿过森林。当她耗尽弹药时,鬼面兽头几乎烂没了倒在地上,但她已经来不及救任何一个海军陆战队员了。
与此同时,史东跑向那把血淋淋的斧头,那把斧头仍然把第一个倒下的陆战队员钉在树上。她从受害者身上跳了过去,抓住斧柄,猛地把它拽了出来。她的冲力把她带到了树干上,从树干上跳下去,越过了追赶的鬼面兽的头,把带刃的武器刺进了他的脖子。鬼面兽喉咙里哽住一声咆哮,倒在他兄弟身边死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寂静,就像笼罩在森林上的一层阴云。墨菲视野模糊,失去平衡。
他瘫倒在一棵树上。“大声说!”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祈祷每一个人都有回应。“中尉,你受伤了吗?”那是布朗宁,但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水下传来的。
墨菲向他挥手。“我很好”。他把步枪抓得更紧了,想要伸直身子,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警惕。他们不知道有多少流放者在外面等着,藏在环带的阴影里或者借助外星人的隐形技术。
“我们得回去”——他不确定是否有人听到了,但那可能是迪米克的声音。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肘。“来,我来帮你。”这是卡姆。“每个人都有责任。”当墨菲带领他们返回营地时,肾上腺素继续在他的血管中流动,他祈祷道,感谢水箱里还有一些;这是唯一使他保持正直和警觉的东西,尽管当他看到这两个斯巴达时,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史东和科万在血淋淋的海军陆战队和ODST的残骸中,她们低着头跪在泥土中。船员们和他一起停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喘着粗气,身上沾满了人类和豺狼的血,像他一样试图理解这一幕。这幅画面深深印在墨菲的脑海里。
“这是扯淡。”本德轻声咒骂道,他一边走开去坐下来,一边用手抱着头。卡姆躲到树后开始呕吐。迪米克擦干了眼泪,她的嘴唇绷成一条愤怒的颤抖的线,加入了本德的行列。布朗宁的手在颤抖,但他抓住他们打捞上来的一个医药箱,向大屠杀走去,尽管很明显,没有幸存者可以帮助。只有乔留在墨菲的身边,他震惊地站在那里,浑身是紫色的血,像树叶一样颤抖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头盔歪在一边。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斯巴达科万的刀,刀也在颤抖。墨菲走到他面前,慢慢地把湿漉漉的刀刃拿开,然后把手放在乔的肩上。他想找些安慰的话,但在这场屠杀之后,还能说些什么呢?所以他就站在那里,直到乔注意到他。乔的眼睛迅速眨了眨,瞳孔放大了。
“我不是杀手。我不是杀手。”一声尖锐而痛苦的笑声从他的唇边冒了出来。“我不是杀手,我不是……”墨菲非常明白这一点。从远处扣动扳机射击并不难,但近距离射击就完全不一样了,身体对身体,殊死搏斗。斯巴达科万和史东齐声站起。史东的头转向墨菲,有那么一会儿,他可以在她面罩的光泽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猛地拉了一下头盔,示意他说句话,而科万和布朗宁则在料理死者。乔擦了擦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慢慢地走过去帮助他。在营地的边缘,墨菲加入了史东的行列,凝视着远处的夜色。
"科万在山脊线上收到了信号"啊。这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迟迟不回营地了。看来马科维奇给我们找到了会合点。凡人幻梦。”
“她完好无损?他惊讶地说。“大约一天的路程,视地形而定。据我们所知,情况还不错。我们会把你们完好无损地送过去的。”她的声音很脆弱,带着一丝内疚。“你的盔甲正在遭受重创,斯巴达。你还好吗?“
“别为我担心。”
“你的运动追踪器离线了,不是吗?可能还有你的目标传感器。”否则,她早就知道敌人来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墨菲。不要为我找借口。”“为什么不呢?它们是就是这样的。你和科万…,你们和我们一样,是在借时间逃跑,你们的装备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而且根本没有办法修复它。我们都在尽力,包括你。”
“是啊,不过,我绝对不会把人丢给那些流放者的。”说完,她大步走开了。墨菲叹了口气,看着她离开。斯巴达对自己的要求高得不可思议。他们会把最轻微的失败当成是自己的错,并且总是会做出补偿。高度的责任感是所有斯巴达人都要背负的……但是,他认为他们就是被设计来背负重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