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变文豪:从“莎士比亚”看现代英语及英语文学的中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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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诸玄识
(一)江洋大盗:文明暴发户的缘起的“悠悠岁月”
(二)弥天大谎:所谓的语言王者尚在“牙牙学语”
(三)深雠大恨:病态语言造成的局势“岌岌可危”
(四)不登大雅:索然寡味变成美文却“姗姗来迟”
(五)微言大义:借取汉语概念才能写“字字珠玑”
(一)江洋大盗:文明暴发户的缘起的“悠悠岁月”
汉字具有两个神奇功能:“表意”〔哲理/概念〕与“写意”〔审美/品味〕;中国古人称之为“雅言”,这是绝无仅有的原创。因此,只有中文或分享中文内涵的语言文字能够“表达文明”(知识、学术、文艺和政法等)。从这个意义上讲,鉴于欧洲大致是在18世纪分享了中文内涵,古今西方的“文明”及其所有方面(包括古典经典、名人名著),都是使用“汉语密码”塑造或伪造的。参见大卫·波特(David Porter)著《表意文字:现代早期欧洲的汉语密码》(斯坦福大学出版社,2001年)。
“常识”说,莎士比亚(1564—1616)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英国代表人物。但事实上,“文艺复兴”是西方中心论于19世纪下半期炮制的;它是被“中国风”掀起的浪漫主义的杰作,被用于包装旧欧洲的文化沙漠而已。莎士比亚时代欧洲的真实情况则是,普遍文盲,原始经济,无人洗澡,吃人成风,比古代草原部落好不了多少。西方命运的改变主要由下列因素所造成:
蒙古征服与郑和远航开始联通世界,这就使欧洲从文明的极边,变成了连接东、西半球的捷径。另一方面,正因为打通“全球天下”,中华文明的许多方面都发生了“大爆炸”;再由于上述地理优势的转移,西方便成为首个受惠者。正如剑桥大学教授马伦本(John Marenbon)所说:“西方兴盛的两个决定因素:一是客观条件:16世纪在地理上‘发现美洲’;一是文化主体:17世纪在知识上‘发现中国’。”
根据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教授尤金妮娅·詹金斯(Eugenia Z. Jenkins)的研究,是在18世纪初(也就是莎士比亚死后百年左右),统一的不列颠民族及其语言文字才开始基于中国因素而被建构,而它是以两个“约翰”为先导:
约翰·韦伯(John Webb, 1611—1672)的论文《中华帝国的语言是原初语言》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就是彻底重审英语身份(English identity)……;以致在现代早期,官方英语的品质由中国(中文)所决定,从而英语身份具有了中国特质。……再者,无神论的中华文明成为约翰·洛克(John Locke, 1632—1704)的实证,他重新定性英语身份,旨在应和不断积累的知识和扩大理解的要求。洛克用中国(文化)替代英格兰的贵族传统,以取消其民族认同的旧定义,它是不列颠岛的劣根性的再生产;的确,洛克要根除代表其自身历史的“英国性”(Englishness)。……洛克将中国意象置于有关英国主体性的哲学探讨之中。中国,不仅是理想,而是像哈约特 (Eric Hayot)所说的“榜样效应”;在英语观念中的“中国典范”的力量,提供了哲学创造的可能性……。洛克否定了英格兰的本土观念,并把它寄托于“中国”;这样,他就可以把“英国性”定性为变化、修正和进步……。中国形象代表着那种东西,它成为“更进步的英国人”的自我意识。……进而,中国形象标志着英国个人主义的世界观;只有在这个境界里,他们才会礼遇和消化世界知识。

这幅明朝绘制的古地图寓意深远,那就是通过陆海丝路、技术传播、蒙古征服、郑和远航,中华文明最大化地展开——从“神州天下”变为“全球天下”。但从中可以想到这样一个“正道沧桑、先否后喜”的结局:地理优势也从“中心地带”转移到了“西端海隅”——连接东、西半球的捷径;这预示着文化失控,重演悲剧:蛮夷如虎添翼,中华致命忧患,然后“剥极必复、否极泰来”,最终实现天下太平与世界大同。
(二)弥天大谎:所谓的语言王者尚在“牙牙学语”
按照成说,莎士比亚俨然是“语言至圣”,其作品本身就是一部大词典或英语百科全书。“他被称为‘人类最伟大的天才’,他的语言艺术达到了古今世界的文学艺术的巅峰……。”
但是,如此“莎士比亚”(作品、语言、艺术)则另有来头,与他本人无关;是在他死后一个半世纪才横空出世,冠其名而已。英国伯明翰大学莎士比亚学院主任道布森(Michael Dobson)坦承:“是在18世纪把莎士比亚‘经典化’,而作为英国文学的偶像的。”
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嘉西亞(Margreta de Grazia)在《莎士比亚重建》文章中写道:“从18世纪的角度看,复辟时期(1660—1688年)之前的英国文艺是粗糙和粗暴(crude and rough),缺乏精炼与优雅,……这可能归因于莎士比亚时代的低俗品味。”
罗兰·艾默里奇 (Roland Emmerich)说:“(16世纪英国)所谓‘戏剧’应该是劣等演员所演的傻瓜剧;如果要有‘剧作家’的话,那也是太平庸了,无法想象他们会写出有诗意的剧本。……至于莎士比亚,那是一个文盲戏子。”
莎士比亚本人没有留下一部剧本、一句台词。主流西方称,被发现的一个“手稿”(托马斯·莫尔)中有许多行字是莎士比亚的手迹。似是而非,全不可信。被查实的六个莎士比亚的签名,每个拼写都不一样,字形狼藉无体,这是他不识字的明证。
由于莎士比亚生前善演戏,后人就借其名编剧和编书,先只是牟利而已。
道布森主编的《牛津莎士比亚指南》有“口语传统”(Oral Traditions)词条,写道:“也许,莎士比亚戏剧主要不是来自印刷文本,而是来自非文字形式……,我们却自相矛盾地依赖书面记录。……16—17世纪的戏剧本身就是研究口语传统的重要资源。”
我们认为,鸿篇巨制、鸿笔丽藻的莎剧产生于18世纪下半期;而就其滥觞而言,来自口语的是莎士比亚本人所演的戏,数量少而质量差;至于最早的“莎士比亚文本”,那是17世纪上半期的事,虽然增加了许多,但仍是粗枝烂叶。

关于“莎士比亚英语”,英国历史学家劳伦斯·杨格(D. Lawrence-Young)写道:
莎士比亚掌握大量词汇?这件事已被严重夸张(highly exaggerated)。根据专家们的研究,我们的斯特拉特福“伟人”所使用的词汇量也就是两千个;但问题是,都是哪些词?(有价值的实词很少)……,专家们说,莎士比亚的词汇量在他自己的时代不是很大,而远不能与今天掌握三、四千字的普通英国人相比较。
如此贫乏的词汇,而且都是生活口语,它们根本不能用来写作!
然而,常听到中国学者说,莎士比亚用的是“古英语”(现代人很难读懂);似乎是在让我们相信它多少像古汉语那样深邃与高雅,但这是很荒谬的!什么是“古英语”?原始性、部落式或碎片化的土语——只能在狭小范围内口头交流(吃喝拉撒)而已!下面这句话恰恰是莎士比亚时代(16世纪)英格兰的实情,即:“所谓的英语,就是数百种彼此听不懂的方言。”
莎士比亚生前的英国,可用于写作的书面英语尚未进化出来。直到莎士比亚死后八十年,贝克(Cave Beck, 1623—1706)抱怨“英语的严重缺陷,阻碍着人们在科学和神学以及商业上的交流”。再者,从培根到斯威夫特等几代英国学人共识:克服欧洲诸语言文字之缺陷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汉语当成语言系统的理性与典范,并将它的原则应用于语言改革”。


(三)深雠大恨:病态语言造成的局势“岌岌可危”
莎士比亚时代(16世纪)的欧洲在文字上尚属草昧,远未普及。依靠印刷术锁定和规范“发音符号”(防止手写变形),而产生“字母文字”;却又因语音和语义皆混乱,导致普遍误解,而加剧宗教战争。
莎士比亚死后几十年爆发的持续近半个世纪的英国内战——被美化为“资产阶级革命”,实际上是一场和语言文字有关的部落及教派战争。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教授麦克拉克伦(Alastair MacLachlan)著《伪造的17世纪历史:资产阶级革命?假的谱系!》。顾名思义,一针见血。恩格斯指出:“资产阶级的本性……要伪造历史。伪造得最符合于资产阶级利益的历史著作,所获得的报酬也最多。”(《马恩全集》第16卷第573页)
关于英格兰内战的语言因素,美国伊利诺伊大学教授埃里森(Katherine Ellison)说:
……在查理一世于1649年被杀之后,“语言的准确性”已成了棘手问题……。英格兰发生了的大规模的暴力或自相残杀,……也归因于语言危机。现在的作家们发现他们自己无法依靠以前的语言框架,来解释这场毫无意义的悲剧。……“在那个教派冲突与内战的时代,语言上的误解似乎挑起了没有任何道理的冲突。”……在这场绝望的神学争论中,许多书信在今天看来都是莫名其妙和令人费解。
语言危机或表达障碍的前因后果如何?其化解之道竟是汉语!美国霍华德大学教授凯莉(Ann Cline Kelly)写道:
在17—18世纪,许多欧洲精英——尤其是英格兰的——都特别关注(圣经)“巴别塔打乱语言”的后果……。在我看来,在英格兰是由其内战所造成的恐惧心理所驱动(来寻找解决语言危机的出路)。……克拉朗东《叛乱史》看到了其内乱和语言之间的相关性。很多词语都不能获得一致和真实的理解,这是英格兰混战的症结……。巴特勒在其书《赫迪布拉斯》的开头指出:“语言不能把人们连为一体;相反,那是一个群情激奋的时期,人们不知道为什么被杀,或许是听到尖刻的话,是嫉妒或恐惧?用耳朵把暴民聚集起来?……”霍布斯在《利维坦》中也警告:充斥粗劣词语,让人窒息;大家都不能善解人意,反而引起争端……。所以,许多人认为有必要彻底改进语言,而不是仅仅满足于修补破烂的英语。……他们希望恢复“巴别塔打乱语言”之前的伊甸园语言——语言直接指事(而不受语音或方言影响)……。精英们开始设计“真正的字”……这就促使了对汉语(汉字)的讨论;他们包括培根、洛克、威尔金斯、夸美纽斯、赫尔曼·雨果和格哈德·福修斯……。“真正的字”的计划是寻找一种方法克服如此状况,即:“自从‘巴别塔’以来所有的欧洲语言都充满晦涩和荒谬”。当然,汉字……似乎就是“真正的字”。1669年,约翰·韦布发表了论文《中华帝国语言是原初语言》;……直到半个世纪后,约翰·马尔在《语言的进步》(1727)中写道:“必须在诺亚定居的地方寻找‘第一语言’,我们敢肯定那儿就是中国。”

(四)不登大雅:索然寡味变成美文却“姗姗来迟”
如前所述,莎士比亚时代的英文远未成熟,才两千多个字(1604年);至于莎剧词汇有好几万,那是他死后一个多世纪的事。莎士比亚死于1616年,而英文则在1700年左右勉强可用于写作,到1755年臻于成熟,其标志是约翰逊博士编篡的第一部含定义的英语词典(约45,000个单词)。
至于现代版莎剧囊括了英语的精华,那绝不是他本人的手笔,也与17世纪时“莎士比亚”完全不同。根据美国《2000年世界图书年鉴》称,“1700年代的(英国)知识分子批评之前的莎士比亚作品,在文学上是‘粗糙’或‘粗俗’(rude or vulgar)。”
18世纪的英语与之前的判若云泥。美国匹兹堡大学教授麦克卡贝(Colin MacCabe)介绍:“18世纪是语言规范的伟大世纪……;那时英国人的如此自信随处可见,即当代英语远优于它的不规范的前身。莎士比亚以下的每一位作家都必须清除或改写‘他的’粗言秽语……,尽管如此,前两个世纪的英国作家的语言错误已堆积如山。”
再看英文语法,那是莎士比亚死后一个半世纪的事!美国斯威特布莱尔学院教授坦伯尔(Karl Tamburr)的讲座《为什么莎士比亚不知道语法?》,其答案是:
……18世纪对英语(单词)进行定义,约翰逊博士在这方面树立了丰碑,那就是1755年的词典;它为每一个单词规定了正确发音和含义,……给了我们语法。……七年后又有了罗伯特·罗斯(Robert Lowth)的《英语语法简介》(1762)。在该书的序言中,罗斯解释了英文语法的重要性:每个人都应该接受正规教育,从而有可能正确和准确地表达自己……。啊,可怜的莎士比亚(Poor Shakespeare)!。

图解: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年)时代的英文远不胜任于写作〔图左上方〕。在1604年出现的第一部英语词典〔图右上方〕,即由中学教师罗伯特·卡德雷(Robert Cawdrey, 1538—1604)编写的“单词表”(Table Alphabeticall),一共才收集2,543个单词,而且没有定义或释义。那么,莎剧数以万计的词汇从何而来?〔图的上下隔层的文字:“18世纪以前的英文不适合于正规写作。”〕。
实际上,在莎士比亚死后的百年里,英语经历了险些夭折的危机和“汉语模式”的改革。不难发现,代表英语文学瑰宝的莎剧是在正规的《约翰逊英语词典》问世(1755年)后不久,才在“莎士比亚”名下的旧文本基础上伪造出来的,而塞缪尔·约翰逊恰恰则是“莎士比亚编辑”之首〔图的下一半〕。斯坦利·威尔斯的《莎士比亚调查》称:“《约翰逊英语词典》是任何一种18世纪莎士比亚版本的最重要的词汇表。”
值得注意的是,是在莎士比亚死后一两百年,西方才有文学与文采、审美与唯美,而且基本上均来自中国。
德国汉学家卜松山(Karl-Heinz Pohl)揭示:“包含美文和小说的‘文学’(literature)概念,是18世纪的发明。就其词源而言,原先的文学就是写字;这就是说,现代以前的欧洲文学观念不是倾向于审美或唯美。”
再根据词源词典(Etymology Dictionary),在西方,纯正和精炼(purity and refinement)的文学诞生于1712年;而“审美”(aesthetic)和“唯美主义”(aestheticism)则分别首次出现于18世纪后期和1855年。
美国历史学家、汉学家孟德卫(David E. Mungello)说:“中国艺术在欧洲的出现引起了审美品味的根本变化。”
“17—18世纪欧洲见证了中国在多个文化领域——特别是在文学、哲学和装饰艺术上——的强大影响。”美国阿拉巴马大学的帕加尼(Catherine Pagani)说:“这种异国情调的品味被称为‘中国风’(Chinioserie),它始于17世纪后期,而在1740—1770年间达到顶峰。”
(五)微言大义:借取汉语概念才能写字字珠玑
近代西方依靠印刷术锁定和规定字母而产生的“文字”,但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败事有余”指它导致普遍误解和加剧宗教战争,“成事不足”指它不能被用来“书写文明”(包括文艺、知识、学术和政法等)。
18世纪前的西方文字分为相对立的两个极端(亦为弊端):宗教行话文字与世俗土话文字:前者隔绝“现世”——不能表达“人情、人事、人文”;后者隔绝“雅言”——不能表达“高雅、高深、高尚”。
上述“现世”和“雅言”是儒家人文与汉字表意的特质,唯有它们才会带来普遍性的“善解人意、善与人交”。
自从培根于17世纪初提出“汉字是真正的字,它所表达的,不是声音和土话,而是事物或概念”,西方经历了近两百年的“汉语模式”的文字改革。美国路易斯安娜州立大学教授凯文·科普(Kevin L. Cope)说:
对于弗朗西斯·培根、托马斯·斯普拉特、约翰·威尔金斯、约翰·韦布、乔纳森·斯威夫特等人来说,汉字被视为可以在文化上引起共鸣的表意文字;亦即,它是一种能够表达关于英国历史连续性这一复杂观念的符号。……他们千方百计地抵制英语的“巴别塔混乱”,因而寻找一种就像汉语所提供的方法;那就是,在万事万物的固有属性和原始意义的基础上,建立无数个文化符号,并且防止它们被日常用语和世代变故所扰乱。
1755年问世的《约翰逊英语词典》被誉为英语和其他欧洲语言的“里程牌”——“这部书影响了其他一切,它把文学品质通过词典的形式呈现给了世界。”
然而塞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 1709—1784)的如此成就,有其“前因后果”:
“前因”是汉学——约翰逊博士汇编了巨量的有关中国的知识;从而奠基了他的英语词典,它本身也是“中文思维”与“解码汉语”的结晶;
“后果”是莎剧——前两者(汉学知识与英语词典)又奠基了被他彻底重写的“莎士比亚全集”,它也是集当时“中国风”文学与戏剧之大成。
美国佐治亚大学教授德斯米特(Christy Desmet)说:“塞缪尔·约翰逊于1765年出版了他的八卷本莎士比亚戏剧,这件事最终为莎士比亚成为文化偶像,起到了关键作用。正如道布森观察到的那样,约翰逊的操作程序是,使用他的词典的释义词汇,将莎士比亚语言标准化。”
重申一下,经典版“莎士比亚”与他本人无关,亦非17世纪的劣质莎剧所能比;它是18世纪“中国风”的产物——现代英文和英语文学都是根源于华夏。剑桥大学出版社发行的《中国与英语文学的现代性》(Eun K. Min,2018年)称:“现代英语文学身份是被其他传统和历史——尤其是中国的——所塑造的。……18世纪的英文和英语文学以及不列颠的‘现代性’,都是通过参与中国文化与历史的讨论来定义的。”
牛津大学出版社发行的《中国品味与英语的主体性……》(Eugenia Z. Jenkins,2014年)称:“现代英语特性(英文身份)是在18世纪,通过解读中国的方法而演变出来的……。“中国风”的文学与物质文化,在塑造新兴的英国审美观念和文艺主体的过程中,均起着核心作用。……那时,中国物质文化的概念浸淫于英国社会的各个方面,决定着新认识论和主客关系,最终重新定义英语的意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