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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国防军部队深入枫丹城区,这座城市的局势变得愈发诡异起来。军人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这种境遇,指挥官们开始频繁地在无线电里相互询问友军部队的进展情况。
“这不是占领,这是入驻,一些市民站在街道边欢迎我们,他们往我的士兵身上扔彩条和花瓣。”第二十七步兵团的一个上尉向上级报告到。显然这个军官和他的士兵一样,做梦没有想到会看到这种景象。
实际上每一支进入枫丹城贫民区的国防军部队都受到了差不多的对待,这些年轻的外国士兵莫名其妙的被视为解放者受到了底层居民的热烈欢迎。
枫丹城是个巨大的城市,就算是已经疏散了一部分儿童和老年市民,这座城市最后依然保留了不少于六百万的居民。因为这里集中了很多工厂和政府机构,需要大量的工人和办事人员才能正常运行。特别是枫丹北区的工业区,数以百万计的工人在这里辛勤劳作,比如皇家军械厂,那里的工人每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工作,哪怕是国防军兵临城下之时,这些车间依然还在为枫丹陆军生产着紧缺的加农炮坦克和步枪。
枫丹城的工人阶级已经对战时内阁的战时政策忍无可忍,他们认为这就是一种血淋淋的压榨,却挂着堂皇的爱国名头。每天他们需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换来的却只是公司高层一堆毫无价值的承诺以及补给卡上多出来的的半磅面粉,问题是很多工人并不是单身一人,他们还有家人要养活,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天天忍饥挨饿。
底层居民的食品配给已经被削减到了令人愤怒的地步,很多市民已经开始出卖祖上留来的遗产,去黑市上抢购那些他们此前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粗劣食物来充饥。而就在这种情况,人们却发现那些贵族和阔佬们却依然可以在高级酒店的餐厅里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市民们却无法表达出他们的愤怒,因为所有的暴力机器全都站在有钱人那方。于是当一些离经叛道的言论开始暗地里传播之时,无论传言有多么荒谬。都一概受到了愤怒的人民的追捧。
此时枫丹城各阶层已经被分裂成了几部分,而最底的那一层,恰恰是占据人数最多的一部分。这时的枫丹城其实就像一个挂着引线的火药桶,只要一颗火星燃起,立即就会翻天覆地。
枫丹上层不可能看不到这种危机,但是大势早已经酿成,政客们虽然有心,却对此无能为力。而让那帮议员政客官员富豪们更意想不到的是。那些让他们深恶痛绝的侵略者,在阴差阳错之最终变成了他们所有人的救星。
不过,以上是发生在几个贫困居民区的事情,而在进入枫丹城南区和西区的国防军部队,遭遇又是完全不同。
“这边上是什么地方,我们在地图上哪个位置。”沙克特中尉坐在桶车的后座上,手里拿着一张市区地图,他询问着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个枫丹军官,让他再一次指出部队的方位。
“那是拉金公园,我们顺着这条路去。到坎韦路笔直去转上沃尔沃路,就能到达国家战争博物馆,然后再往南。就是东区了。”带路的是一枫丹少校,他不厌其烦的替这个暴风突击队队长解说着。这不光是因为要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更是因为对方领章上的ss标志,以及传言里这支部队有直达德军最高层的门路。
“我们要赶在二十五装甲团之前到达河口,好吧,继续前进。”沙克特向着身后的部队招了招手,第七十七暴风突击队的车队重新启动,开始沿着枫丹军官指引的道路向着伦敦南岸最繁华的区域前进。
渐渐街道两旁的房屋开始变换了模样,之前的三层公寓变成了五层甚至六层的坚实大厦。大部分建筑虽然依然带着维多利亚风格。却多了不少装饰性的雕塑和色彩鲜亮的外装涂层,很多采用了昂贵的石材贴面。处处展现着帝国鼎盛时期的荣耀和财富。
这已经接近枫丹城的核心区域,驻扎有大量的政府机构。博物馆医院以及银行和大型企业。当然,这里也有不少居民住宅,居民的身份不同,但是大都属于上层阶级,经济条件和个人修养与平民阶层截然不同。
可以说,一开始抵抗情绪最激烈,最热衷于与稻妻共和国死战的就是这些人。现在这些自诩高贵的人,胆战心惊的蜷缩在各自的窗口,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观察着从街道上大摇大摆前进的侵略者。
他们之前沸腾的热血早就已经被连续不断的失败浇冷,大部分人已经成了彻底的失败主义者,整晚沉迷于酒吧和饭店的舞厅,努力寻找着各种刺激,用酒精和药物麻醉着自己的神经,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们忘记恐惧,不用再为国家的未来和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心。
“天啊,是本土卫队。”有人在窗帘后面惊呼着。
报纸和杂志曾经不惜耗费大量的版面,专门介绍过这支稻妻国独有的部队。为了让英国读者了解这支部队的残暴与邪恶,国家出版社的无冕之王和作家们发挥出了超常的想象力,大部分故事里都夹杂了许多“细节”描写,反正就是正派的家庭绝不会让小孩子读的那种东西,不过在当时却非常符合普通读者的胃口,受到了一致的好评。
稻妻本土卫队是没有个人思想的机器,独裁者的忠犬。全都是由暴徒、流氓、心理变态者组成,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惜杀害无辜的平民,就连婴儿和孕妇都不会放过。。。这种残暴的形象已经在枫丹人脑子里根深蒂固。所以,当人们看到那些车门上刷着的白色闪电标志时,可想而知心里会有多么的恐慌。
一部分人连忙从窗口缩了回去,用力的拉上了窗帘,好像这样就能与外面那支可怕的军队隔绝开一样。但是也有些人做出了另一种反应,他们打开窗户,把一块块白色床单挂出了窗外,这些人得到了所谓的“内部消息”,只要挂出白色床单表示顺从,稻妻人就不会来打扰你。
“这是你们枫丹人的习俗吗?”沙克特歪着脑袋看着两侧大楼窗台上飘扬的白色布块。
“要知道,璃月人投降时会找一面白旗,不过我也见过用白色睡衣的,那是在沉玉谷附近。。。。那个叫什么来着”
“巴里。”司机笑着提醒道。
“对,巴里,一个漂亮的小村子,那里的千岩军守军翻遍了全村都没有找到一块白布,结果最终从一个寡妇家里找出一件白色睡衣,看到璃月人甩着那玩意儿时,全团都傻眼了。”
“是的,我到现在还记得法尔加将军当时的表情。”司机附和道。
“这里是高级社区,从早上开始,我们就通知市民呆在各自的房间里,我想他们早就为今天做好了准备。”枫丹军官转移开了话题,虽然他已经有所准备,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依然还是不是滋味。
这时候,车队接近了一座看上去非常坚固的沙包街垒,开路的BMP-2步兵战车减慢了速度,开始向那座工事缓缓接近。虽然枫丹人保证,这一路上不会遭遇到守军的抵抗,但是国防军士兵们却丝毫不敢大意,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枫丹士兵想要死战到底,偷偷的埋伏在工事里等着玩掉国防军士兵和自己的小命。
“没有问题。”侦察车的车长从机枪塔里探出身来,向着后队挥手示意,BMP-2步战车绕过了街垒开始继续前进。
沙克特的桶车从街垒边驶过时,中尉站起身来朝着街垒里观望,半圆形的掩体后面如今空无一人,配置给这个防御工事的弹药整整齐齐的靠着墙体码放着。
“负责这个街垒的部队现在正在兵营里待命,等待着你们的人过去受降。”枫丹军官解释到。
“中尉,是作战处的尼古拉上校,他要求和你通话。”坐在沙克特身边的通讯兵大声报告到,他把手里的耳机递向了沙克特。
“我是沙克特。”中尉连忙接过了耳机戴在了头上。
“我们现在进展顺利,在沃尔沃路附近.....明白,我知道,上校....但是......竟然有这种事情,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好吧,我会停来等待二十五装甲团,遵命,上校。没问题,上校.....是一切为了国家......好的,通话完毕。”沙克特摘耳机,递给了通讯兵。
“通知前面的车停,全都停。”沙尔克对通讯兵说道,随后他站起身对着后面的车辆挥舞起手臂,示意停车。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队长。”车队停在了马路中间,各小队的队长走上前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枫丹军队那边出问题了,他们的元帅将军们没能说服忠于王室的皇家卫队,现在这些部队发动了兵变,他们已经控制了威斯敏斯区,并且占据了枫丹河两岸的防线,他们准备和我们死战到底。上级命令我们暂时停止前进,等待与二十五装甲团会合。”沙克特走车,他用手套抽打着裤腿,这个新出现的情况让他兴奋不已。
“皇家近卫师”本土卫队中尉一脸的不屑。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没能赶上须弥城战役,这一回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本土卫队才是最强的近卫军。”
对于皇家近卫师,国防军陆军并不陌生,双方其实早就在璃月北部边境和须弥交过手。
在开战之初,作为王室姿态的一种表现,皇家近卫师把大部分精锐都抽调了出来,五个近卫团中,三个近卫团几乎全体出动,在国内只留下了两个营的部队护卫皇宫。
毕竟开战之后王室需要配合议会开展大量的社交活动,很多场合都需要这些卫兵显示国王的权力与威严。
在须弥前线,这些近卫军表现还算是可圈可点,官兵们的爱国热情和对王室的忠诚让他们在战场上视死如归勇猛无比,结果就是从阿格拉到伊德坎尔,带着近卫团臂章的士兵遗体躺了一地。
或许他们的先辈确实挺能打,用鲜血和忠诚换来了近卫团的荣誉,但是经过数十年歌舞升平之后,光鲜的仪仗队生活已经磨平了他们的利齿与尖爪,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凶悍敌人,光靠勇敢和忠诚是无法阻挡对方前进的。
最终残余的近卫军部队在伊德坎尔海滩向国防军放下了武器,现在正和其他的俘虏一起蹲在须弥的战俘营里做供给军队的肉类罐头。
这支部队的损失对王室来讲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内,水神拒绝接受战时内阁的解释,并且连续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为民众鼓劲打气。
为了弥补与王室之间的裂痕,战时内阁在决定重建枫丹武装力量的时候,把皇家近卫师放到了最优先的位置,无论是装备还是兵员,皇家近卫师的需求总能得到满足。内阁大臣们的努力总算是获得了收获,王室同意继续为他们的政令背书。
国王在吃了大亏之后长了一智,参谋部今后再想要调动这支部队,必须要先经过国王的批准。所以无论南部沿海有多么缺乏守卫兵力,皇家近卫师却依然大模大样的在皇宫门前广场上来回走着正步,向市民炫耀着他们的熊皮高帽和红色制服。
不过。国防军方面的情报显示,这支部队倒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只会玩玩花架子,和躺在伊德坎尔的那一批相比,这支重建部队的战斗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有所提升。
为了补偿王室,枫丹陆军在重组近卫师的时候抽调了不少有过作战经验的预备役老兵,还有不少远征军遗留下来的基训连队被成建制的塞了进去,这些本来应该补充进远征军序列的人员,大部分都是经过了长期训练的精锐步兵。
“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的人一时间没办法把情报输送出来。现在我们只知道五个近卫团全都参与了这次兵变,并且有王室成员直接参与其中。
这支部队的武装齐备,拥有很强的火力,士兵训练度也非常高,士气看上去也很旺盛。我们不知道王室施加了什么魔法,这些人狂热的想要和我们一战,并且愿意为了国王战斗到最后一息。这太荒谬了,根本就不符合逻辑,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他们现在做作的事情反而会害死他们的国王吗。”军团司令部负责情报收集的内格夫中校大声的抱怨着。在得知枫方的兵变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被司令部发配到了前沿阵地。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中校,你确定不多带几个护卫么?”
路德维克中校对内格夫的抱怨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认为司令部的决定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照他的想法既然对方既然准备继续抵抗,直接调动大军碾压过去就行了,才区区五个团的步兵而已,何必还要派遣军使进行交涉多此一举。
“如果枫丹人想要干掉我,带多少人都没有意义。”内格夫从一名参谋手里接过白旗。随后对着路德维克靴跟一撞,点头致意。
“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可以立即发起攻击。”
“明白,内格夫中校。你自己也要小心,祝你好运。”路德维克向对方敬礼告别。
放下手臂,情报官举着白旗转过身向着街道另一端的街垒走去,一个少尉参谋作为副使紧随在他身后。路德维克站在路中心,目送了内格夫一段距离,随即转过身向着等候在一旁的团部参谋们走去。
“现在开始对表。预计三十分钟后发起第一次攻击。羔羊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需要他们的支援火力。”路德维克对着自己的作战参谋询问道。
“七零五重炮营已经寻找到了合适的发射阵地,统帅部严令不得在伦敦核心区域使用重型火力,所以他们只能为我们提供河岸一线的火力打击。不过他们正在调一个加农炮连过来,可以拿来当成直射火力使用,以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对方的阵地无法抵御重加农炮的直射攻击。”作战参谋报告到。
“那么就让他们加快速度,我不想在南岸浪费太多时间,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突破枫丹河,这边的扫尾工作留给后续部队处理。我现在去和第七步兵旅的弗雷德上校商讨协同作战的问题,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保持联系。”路德维克对着自己的部下点了点头,坐进了路旁的桶车里。
第二十五装甲团的坦克已经停满了威尔斯周边的街巷,趁着休息的机会,很多车组开始补充起备用的油料,这一带的街道上到处弥漫着发动机的尾气和柴油味混杂起来的刺鼻气息。
第一步兵师在行进途中做了个紧急的转向,开始沿着枫丹河岸向着十字车站方向挺进。当获知要去和皇家近卫军作战的消息,士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士气高涨。军官们则叫嚣着,要让那些愚蠢的枫丹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让他们以后一听到114师的名号就会躲进被窝瑟瑟发抖。
第三步兵师的三个团在南区北侧展开了阵型,一旦攻击开始,他们将会负责占领枫丹车站以及周边区域,同时向枫丹河对岸守卫的英军发起全面攻击。第三步兵师手头上的兵力充足,集团军还调派了一支重炮团给予协助,想要阻拦他们过河,除非那座该死的桥倒掉。
一时间,泰晤士河两岸战云密布,战事一触即发。
“这样可不行,这块区域集中了太多的部队了,我们要重新部署。”法尔加站在汉普顿街街角一幢三层小楼的窗台前,手持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一座枫丹军街垒。
这座小楼的地势挺不错,视野里没有什么大型建筑阻碍视线,从三楼窗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帝国战争博物馆翠绿色的青铜圆顶,雪白色的旗杆上一面枫丹国旗随风飘扬。
法尔加对本土卫队远征军团在调动中出现的混乱状况异常不满,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指挥机关不专业的表现,为了制止这群狂犬继续在友军面前给他丢脸,军团参谋长阁下急急忙忙的从司令部赶到了战地前线。
“这里根本就塞不下那么多的部队,马上命令第一步兵师停止前进,他们只需要留下一个团掩护第七步兵旅的侧翼,把占领十字车站和亨格大桥的任务移交给第二十五装甲团。第一步兵师剩下的两个步兵团从兰斯桥突破枫丹防线,随后一路向西突击,占领那个公园,把行政区切割下来,从侧后方包抄西斯敏斯区的敌军。”法尔加把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副官,他转过身对着手下的参谋们下达了指令。
“命令第三步兵师在拿下华克车站之前先把车站以东那片区域全部拿下来,枫丹军地图上标示在河道转弯处他们部署了几个高炮阵地,必须全部都控制在我们手中。先把这些命令发布下去吧,打印完毕后交给我签字。”
“遵命,将军”通讯参谋记录完命令,向法尔加敬礼之后转身跑下了楼梯。
法尔加的无线电通讯车就停在楼下路口,警卫排的四辆BMP-2守住了街道两头,士兵们枪弹上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围的动静,要知道这里距离最近的枫丹军阵地还不到一千米,一个国防军高级将领会是一个非常诱人的目标。
国防军指挥官在前线的安全保卫问题一直很让人挠头,这些荣誉感爆棚的家伙有置生死于度外的传统,远离前线在后方遥控指挥会被普遍视为无能胆怯的蛆虫。开战以来已经有不少将校级军官倒在第一线战场上。
“这是法尔加将军的命令,我将留在贵团监督军团计划的执行情况。”薛斯特少校从腰间的地图包里抽出一份手令递给了第二十五装甲团的团长路德维克。
“我们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遵照将军的命令。我们将会先调动一个连的坦克配合步兵向十字车站方向的敌军阵地发起一次试探性质的进攻。”
路德维克引领着薛斯特走进了他的指挥帐篷。这位装甲团长从来就喜欢在第一线指挥作战,他的装甲指挥车在哪里,哪里就是团指挥部。
所谓的指挥帐篷其实非常简陋,就是在装甲车的一侧扯起一块大型的遮阳帆布,现在在遮阳棚下一整排的电台正在繁忙的工作。通讯兵的呼号报告声此起彼落。
“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我们现在连对面枫丹人的番号都没有搞到。派出的侦察兵只查明了一些机枪火力点,目前还没有发现对方的反坦克炮。”团部作战处的几个参谋围着一副地图讨论着即将发起的进攻。
“空军的侦查照片分辨率不够,而且还是五天前的,枫丹军给我们的地图上也只是草草的标示了区域防御配置,具体的细节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一个参谋说道。
“我的连会沿着这条路前进,然后在方尖碑转向,进入国王路,最后到达火车站。这个位置有个大型的街垒,据我的估计。敌军一定会在这里安置有反坦克炮甚至步兵炮,这里的街道太狭窄了,我们必须要和步兵进行紧密的配合,你确定我们不能摧毁这些房屋么?”一营四连的连长大声的询问道。
他的连里配备有十六辆M1A2坦克,还有一个由四辆15式坦克构成的轻装排,因为停靠的位置最接近前线,所以被选中进行第一波试探攻击的阵容,当然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试探也可以顺势变成正式的进攻。
“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损坏市中心的建筑物。除非是目标严重威胁到了部队的安全,或者对我军的前进造成了难以克服的阻碍,这是统帅部的命令,前线部队必须严格服从。”薛斯特少校在一旁提醒道。
“路德维克中校。内格夫中校和你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多少。”薛斯特望着路德维克询问道。
“还有五分钟,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递回来,我看这些人是准备顽抗到底了,希望内格夫中校能够平安无事。”路德维克揉着额头回答道。
就在前线指挥官们商讨着如何突破枫丹军的防线的时候,军使内格夫中校却正在枫丹河对岸的一座地下掩蔽所里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们究竟要扣留我到什么时候?我是提瓦特共和国联盟武装力量陆上武装力量的军事使节,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军事使节。这已经严重违反了国际战争公约。”
内格夫被蒙上了双眼,双手反铐在了椅背上,中校为自己受到的无礼对待表示强烈的抗议,却没有得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知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存在,对方却就只是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他,既不询问,也不回话。
“现在几点了,你们总可以告诉我现在的时间吧。”内格夫对自己的处境毫不气馁,他可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你想要知道时间干什么,稻妻佬,反正你也剩不下多少时间可活了。”自从内格夫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对方还是第一次回答他的问题。
“不,先生,我想要知道时间,是为了计算你还有多少时间可活。”内格夫针锋相对的回答道,在这种时候可不能失去军官的锐气。
“这个不用你计算了,中校先生,我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因为我会和你一起完蛋。”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内格夫能够听出其中大部分是针对对方自己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要见这里的指挥官,他正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内格夫大声的说道。
“我?”对方反问道。
内格夫听到了皮鞋在水泥地面上摩擦的声音,说话的人应该站起了身,随后他发觉双眼的蒙布被猛地扯了下来,房间顶部的白炽灯光照在他脸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认识一下吧,我是克林特,213近卫团的团长,枫丹陆军上校。”对方居高临下,俯视着面前的国防军中校。
内格夫这时候已经习惯了刺眼的灯光,他抬起头望着面前的枫丹上校。“克林特勋爵?”内恩多夫回想了一下,记得以前看过这个人的资料。
“你知道我?”内格夫的回答显然让对方吃了一惊。
“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你曾经担任过首相的军事秘书,和王室的关系也非常好,冷溪团的团长好像应该是柯德灵顿勋爵吧。”
“柯德灵顿将军年纪太大了,只是名誉上的团长。”
“也对,他应该有八十。。。八十四岁了吧。”内恩多夫笑着说道,随后他动了动拷在背后的双手。
“你能帮我打开这个么,克林特上校,我根本就没有携带武器,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我很想帮你,中校先生,但是我和你一样,现在都是被软禁的对象。”克林特上校苦笑着摊开了双手,表示对内恩多夫的要求无能为力。
“是兵变?你的部下扣押了你。见鬼,我早该想到。”内格夫这时候才发觉,这位英国上校看上去确实挺糟糕,军服的一个肩章被扯掉了,制服肩部与衣袖的接缝处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麻布里衬,胸口的勋表也七零八落,看上去遗失了不少。
“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上校,这非常重要。”内格夫急切的询问道。
“抱歉,他们拿走了我的钱包和手表,这群该死的香槟强盗。”
“是香槟人?”内恩多夫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可以从对方嘴里获得关于这次兵变的第一手情报。
“好吧,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敢相信,光荣的近卫团竟然会发动兵变,这是丑闻,是对国家的背叛,是近卫团历史上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克林特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双手扶着膝盖,眼睛直直的瞪着面前的国防军军官。
“我们早就知道枫丹城受不住了,最终内阁必定会考虑投降,事实上我们也知道有人已经在和你们接触了,内阁里有,议会里也有,甚至商会和银行家也在各自寻找门路。
我们是军人,我们的天职是服从命令。那时候近卫师内部的思想很单纯,就是在停战协议达成之前,保护住王室成员的安全。但是我根本想不到的是,最终领导这场近卫团兵变的,竟然就是王室成员。”克林特上校一脸激愤的神情对内格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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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一阵排枪射击声,艾恩赛德公爵停下脚步,转过头朝着街北面看了看,分辨出枪声好像来自特拉法加广场。
“不要碰我,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少尉。”帝国总参谋长怒视着身后的近卫军少尉,这个蠢货刚才竟然推了自己一把。
“闭上嘴,你这个卖国贼,你应该和你的那些走狗一起在纳尔逊的雕像前枪毙。”近卫军少尉再一次推搡了陆军元帅的后背。
“快走,别磨蹭。”一旁的士兵呵斥着,还作势扬起了枪托。
“你们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后悔终身。”艾恩赛德拍了拍军服前襟,在士兵的押送下向着两个街口外的查理大街走去。
这座斯巴达式建筑原本是帝国财政部大楼,仅挨着白厅大道,正对面就是帝国外交部。在战争初期,这座建筑的地下室就被改建成了一座坚固的地下掩蔽所。伊斯忧心忡忡的走过闷热的过道,他不知道首相为什么会突然搬出那座崭新的地堡,选择搬进这所陈旧的掩蔽所。现在这座狭窄的地堡里塞满了军人和工作人员,很多部门不得不在没有任何保护的大楼上层办公室里办公。
走到首相的个人办公室门前,走廊里这时候站了不少人员,都在等着接受首相的召见。伊斯认出了几个财政部的次官,海军联络处的参谋还有首相的秘书组成员。
这所掩蔽所内外的警卫全都已经换成了皇家近卫团士兵,伊斯梅看了看门前警卫的臂章,这两个士兵属于近卫掷弹兵团。
“首相正在等你,将军阁下。”一名近卫团上士坐在门口的一张矮小的办公桌后面,他冷冷地对着伊斯说道。
“请你交出随身的配枪。”
“你们真是疯了,上士。”伊斯梅悻悻的从腰间枪套里掏出他的转轮,用力的拍在了桌面上。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生气,将军,我们和你一样在尽力拯救这个国家。”上士拿起伊斯的手枪,打开弹膛查看了一下之后。放进了一旁的抽屉里。
“你可以进去了,将军。”门前的守卫拉开了办公室的防弹铁门。伊斯梅一言不发的看了这个上士几秒,随后转过身走进了首相的办公室大门。
办公室里的景象出乎了伊斯梅的意料,中间原本办公桌的位置上现在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地图桌。两旁的书架旁堆叠了不少铁制文件箱,地面上散落了不少空白记录纸和表格。丘吉尔正站在地图桌后,手扶着桌面低头查看着地图,他的军事顾问组和战争办公室参谋们围成一圈站在他的身旁。
“你来的正好,伊斯。我的朋友。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真是太高兴了。”丘吉尔抬起头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伊斯,他高兴的向他的参谋长打招呼道。
“温斯顿,你为什么要把指挥部调回到这里,现在在议会大厦的楼上就能清楚的看到对岸的德国士兵。”伊斯走上前,他皱着眉头的对丘吉尔说道。
“这里比那个新地堡安全多了,那里面充斥着间谍和叛国者,他们想要在那里害死我,用炸弹和毒气,我的嗅觉很灵敏,那个地堡里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阴谋的气息。”温斯顿首相推开身旁的道丁。走到了墙边的长桌旁,现在上面放了一些小点心、腌肉卷和成打的威士忌酒瓶。
“别担心,伊斯,幸好王室依然站在我的身后,局势已经被我控制住了。”首相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伊斯。
“不,谢谢,你知道午餐前我不喝酒。”
“真是遗憾,你就不能改一下这个习惯。”首相灌了一口酒,随后把一个冷餐肉卷扔进了嘴里,用力的咀嚼了起来。
“补充脑力最好的药物就是美食和酒精。这是我的独家秘方,靠这个我可以坚持到打完整场战争。”温斯顿首相走回地图桌,然后对着伊斯梅说道。
“伊斯,我下定决心了。我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一直到枫丹获取最终的胜利,或者稻妻杂碎冲进来把我击毙。”
“温斯顿,我想要提一个建议。”伊斯恳切的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亲爱的伊斯。为了我们的友情,我请求你不要说出来。我们还没有彻底失败。皇家近卫师向我保证,他们可以守卫住西斯敏斯区至少四十八个小时,那时候格尔将军的军团就可以在稻妻人的侧背发起攻击了,稻妻人的兵力分散在整个城市的外围,在局部区域我们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
从波莱塔到枫丹城的铁路依然畅通,道丁向我保证空军能够抽出两个联队的战斗机为格尔的军团提供空中掩护,我们有很大的把握突破稻妻军队的防线,打通枫丹城与外界的联系。
我们的目的是把稻妻杂碎拖进他们最不想要看到的消耗战,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我们还有大量的驻防部队可以调动,还能获得盟友的援助,只要我们怀着坚定的信念,我们就能把这场战争打下去,一直打到稻妻人跪地认输。”温斯顿首相又灌了一口威士忌,把空杯子放到了地图桌上。
“但是。。。。你难道还不知道?上帝啊!”伊斯大声的对首相说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格尔军团,没有什么波莱塔集群。温斯顿,你被欺骗了。格尔到现在只集结起了两个步兵营的士兵,他根本不可能向枫丹城发起反攻。”
“这不可能,我一周前还在军需调配单上签了字,那里已经集中了六万多本土军官兵,我还翻阅了指挥官名册和。。。。噢,我的上帝啊。”首相手扶着地图桌,一手按住了额头。
“我真是愚蠢,这当然都是假象,我竟然还坚信不疑,这群该死的叛徒,卖国贼!”首相低下头,沉声的说道。
“道丁、伊斯、福利兹、还有雅各布上校留下。其他人出去。。。。。”
伊斯和道丁以及两个战争处副官留了下来,其他的参谋军官全都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随着铁门关闭锁定的声音响起,首相发出了开战以来最愤怒的吼声。
“陆军参谋部欺骗了我!这群懦夫怎么胆敢这样做!我知道议会里的议员靠不住,有不少人在和稻妻人互通款曲。想要保住他们的地位和权势。我知道银行家和商人们靠不住,他们想要用手中掌握的资源与稻妻杂碎做交易,从中获取利益。我知道那些工厂主和企业家也靠不住,他们都是些很实际的经济动物,为了保住他们的工厂甚至愿意和魔鬼合作。
帝国参谋长和陆军参谋部的一些人阴谋反叛。我只以为这只涉及到一小部分高级军官,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这些懦夫已经被敌人吓破了胆。
我刚签发了十五个将军的处决命令,现在看来,这还远远不够!陆军已经彻底腐烂了,从头至脚烂透了。怪不得我们会一直失败,就是因为我们有着一批无能、胆怯、除了吃饭和制造粪便之外什么都不会的陆军军官!
他们只懂得贪污渎职,从帝国的身上捞取好处,把国家的财富放进自己的裤兜。这些军官根本不配穿这套光荣的制服,这些人肮脏的就像脚趾间的泥垢一样。下水道墙上的苔藓都比他们干净一千倍。
因为他们的无能,无数帝国精锐的士兵被送进了地狱,我真应该把陆军所有的将军全都枪毙掉,就像那个我帮他上去的空干的那样!”首相的吼声在这间办公室里回荡,甚至透过了防弹铁门传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在门外等候召见的军官和公务人员一脸的愁容,他们已经知道了首相暴怒的原因,一些人开始盘算着该寻找什么理由从此处脱身。近卫团的军人也满脸的尴尬,他们也没想到帝国首相的言辞如此恶毒,语句这样的粗俗不堪。
而就在此同时,距离首相掩蔽所不远的战争部大楼里。正在展开一场秘密会议。
“温斯顿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王子殿下,为什么还要把他推到台前来。”萨默维尔爵士恭敬的对着坐在主座上的中年军官说道。
“我们必须要找一个人出来负责,这笔账最后全都可以推到这个疯子的头上。而我们则可以安心的拿走最后的利益。放心吧,温斯顿不会活着看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帝国格洛斯特公爵亨利王子殿下慢条斯理的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加了牛奶和蜂蜜的红茶。
“那么女王陛下那里。。。。”掌玺大臣艾德礼在一旁问道。
“她?”亨利放下茶杯,他嘴角带着冷笑。
“她的意见根本无关紧要。你们认为他还有资格继续坐在这个宝座上吗?如果不是大哥被该死的温斯顿逼迫退位,她哪里有机会坐上称神的宝座。你们看看,他在这几年里究竟干了些什么?毫无主见的听从那些战争疯子的建议。盲目的就同意向稻妻宣战,把帝国带入了这场灾难性的战争之中。
开战之后,这个人又毫无主见的全力支持温斯顿那个狂徒,还把属于王室的那份权力都拱手让出。他的无能已经给帝国带来了严重的伤害,在这种危机时刻,必须有一个王室成员站出来收拾局面,拯救这个帝国,保证王朝继续延续下去,这是祖先赋予我的义务,而现在也只有我才能够完成。”
亨利王子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拿起了一叠文件,一旁的副官接过文件,随后逐一分发到了在座的内阁王室顾问们面前。
“现在我已经掌握住了整个皇家近卫师的指挥权,整个威斯敏斯全都在我的控制之中,我的部队大概可以守卫住这里半天的时间,时间很紧迫。我们要在稻妻军队攻陷这里之前,排除掉所有可能对我们的计划造成阻碍的势力与团体。
这是一份与稻妻外交部谈判的协议草案,我需要大家提出各自的意见。如果计划顺利,我将会代表王室和政府与稻妻外交部展开谈判,没有意外的话,在座的各位将会是帝国新内阁的成员。”
“现在的水神在战后必须退位,目前最有资格继承正统的就是大人您,王子殿下。我们会全力推动这项工作,所有的百姓都会知道是您在最后关头依然还在试图挽救帝国,战争与苦难将会离去,而您将加冕为王。”艾德礼站起身来恭敬的低下了头颅。
离枫丹城不远的枫丹国际机场,一架垂直尾翼涂着提瓦特共和国联盟国徽的图-144携带着她的主人,提瓦特共和国联盟的统治者——空,以一个完美的软着陆落在跑道上。尽管降落姿态非常优美,但是飞机仍然尊重了跑道的建设者,用完了整条跑道才将速度减下来。
现在这架漂亮的飞机正停靠在东一航站楼外,她所运送的要员已经乘着一辆防弹汽车离开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