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风动 16

来把进度条拉快一丢丢，想看一点修罗场(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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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过去，两人活差不多都干完了，收尾就可以回家。最后一天井然带着沈巍去看了他心心念念想再见第二遍的山泉。

  山里空气好，景色也好，满目绿意，氧气足得仿佛能化成实体。井然拿着手机拿着手机拍了半响，几张照片里除了一见便觉沁凉的绿色，还有状似无意间入镜的，沈巍的半个身影。

  边缘有些模糊，可能是他拍照技术的问题。

  井然简直不想离开，“这里真好啊。”

“那……住下来？”这里抑或龙城，于沈巍眼里没有分别。

“那怎么行呢，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桃花源再好也不是他的，他放不下世俗，就总得出去。偷得浮生半日闲便足够了。

  沈巍也不再说什么，鞠起清凌凌的溪水就往井然身上拔，井然躲闪不及，顺手薅了岸边草叶，蘸水扬过去。

  两个“成熟男人”你来我往，身上都湿了些，有水珠濡湿井然额发，一滴一滴滚落下来，划过线条优越的鼻梁，落在比常人颜色稍浅的唇瓣上。

  沈巍像被烫着一样移开目光，食色，性也。他忍不住再看一眼，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

  刚刚应该换个玩儿的。

  

  井然刚把手机插上电开机，就弹出了五六个未接来电，全是程真真打的，他想了想，到底回过去。沈巍装作不经意地在旁边收拾东西。

“喂？真真。”

“井，井然，白阿姨出事了！我刚刚怎么也打不通你电话，现在在龙城医院。”

“我马上过去。”

  井然脸色一变，拿了包就往外走，“沈巍，我先回去，你帮我看一下陈佳。”又赶着打微信电话，“安德鲁，你去一趟龙城医院……”

“不行，不行，他中文不好。”

  沈巍拦住井然，终于下定一点决心，“我跟你一起回去。”

“啊？不用。谢谢。”

“你……跟我来。”

  井然还没转过弯来，沈巍拉他走到僻静处，已经换了装束，黑袍黑面具，只有拉着他的手没动。沈巍把黑袍给井然披着，打一下响指，带人走进不知何时出现的黑洞。

  气温骤降，一下从夏到冬。井然打个哆嗦，好像看到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鲜血，魂灵，冷泉，鲜花，流水样的从他身边划过，又仿佛只是一幅画。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龙城医院少有人经过的地下停车场。沈巍再打一个响指，黑衣黑袍消失，“走。”拉着井然就往上跑。

  手术室门口站着程真真邵芃橙，男人大言不惭，“出什么事我负责，我来签这个字。”

  小护士苦口婆心的解释，“可以走绿色通道……”

  沈巍没理这个常识缺乏的男人，只在一旁看着井然签字。他能负什么责呢。

  手术医生正巧也在龙大带课，算是沈巍半个同事，撞上了不免问一问，“这是……”

“里面是我，我妈，您多费心。”

“一定，搭桥没那么危险，不会有大事。”

  井然从上来就盯着手术室灯，等沈巍走了手续交了费，他还是那个模样。沈巍暗道这也不是办法，揽着井然去椅子边坐。

  他蹲到井然面前，仰头看人眼睛，语气郑重，“井然，来，看着我。阿姨不会有事，她可以健健康康地活很久很久。”

“真的吗？”

“我保证。你要相信我，嗯？”

“嗯。”

  沈巍脱掉西装外套罩在井然脑袋上，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摸他。彻头彻尾的黑暗带给人安全感，四周环着熟悉的，沈巍的气味，井然闭上眼晴，强逼自己放松下来，默默数秒。黑暗也让人遵从本心，他摸索着靠到沈巍身上，于片刻后被揽住。

  怀抱过于温暖，就好像他也可以依靠别人。

  邵芃橙一看这不行啊，井然来的太快，他都没帮上实质性的忙。他也不是要白阿姨怎么样，只是忙活半响，怎么也得让井然欠个人情不是。他的大爱城可还等着呢。

  他拽一下程真真，一起七嘴八舌地安慰，“井然，白阿姨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

“是啊，老人上年纪了多多少少有点心脏病，也正常。”

  沈巍听不下去，拍拍怀里的人，示意他不动，引着两人走向电梯。

“这次多谢你们，等白阿姨好些，我和井然一定上门拜访。”他脸上还挂着笑，完美无缺到跟画上去似的，却无端让邵芃橙害怕。

  程真真要大咧咧些，“你是？”

“我是”，沈巍回身看一眼乖乖坐好的井然，诚心实意地笑了下，

“他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