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晶石》第二章·复生
二人离开学校。
今天也去酒吧。
无兰街与外界的缓冲地带往往危机四伏。因此霍伦做了多次实验，找出了出事率最低的一条路径。
虽说如此——
“喂，你走路不长眼啊？！”
“……”
硝烟味从隔壁巷子里传过来。透过破窗，见一个附近少有的普通路人的衣领正被另一个衣着怪异的流氓拽着。
路人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不屑，一直保持着缄默。
“喂！我问你话呢？！你这么面生，一定是新来的罢……”他用那糜烂的瞳孔上下打量路人。
“……”路人咽了一口水。
“……保护费！”他突然叫嚷，“哈哈，交保护费！赶紧的……”
那流氓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小刀，傻笑着指着路人。
“太过分了……”枫气愤低语。
“走吧。”霍伦径直离去。
路人刚用颤抖的手摸出一团散钞，流氓便一把夺走——
“哟，准备得还挺充足。哈哈，本大爷今就放过你……”
“可恶——”
枫欲破窗，被霍伦制止。
“为什么要阻止我？！”
“那是「刘氏家族」的重要成员。惹了他，麻烦大。”
“那！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她欲挣脱。
“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
霍伦松开手。
“走。”
来到地下楼梯前。还未开口，听筒就传来霍斧的声音。
他特地压低音量：“霍少，那个女孩还跟着你吧。请让她在外面躲起来，里面出了点事儿……”
“了解。”
霍伦不知从哪取出一副手铐，咔咔两下把枫铐住。
“诶诶诶？！你干什么？”
霍伦没有搭理她，反而领着她来到一个电灯柱——“哐”一声手铐与灯柱紧紧贴合在一起。这般磁力应该不足以困住枫，于是霍伦又拿出了几个道具，将手铐和灯柱牢牢固定。
“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我还是……”
“等我出来。”
他只撇下一句转身就走。
“欸？”
霍伦进入地下酒吧。邱夜果然在这里。还有很多生面孔。
悬赏令——在他们手上。
无视他们，霍伦径直来到柜台前。
“霍叔。她怎么样了。”
霍斧时不时皱眉，看着手拿悬赏令的那群乌合之众沸反盈天。他将饮料推到霍伦面前。
“放心，与钢叔的装备兼容得很好。她自己还说‘自己比以往更强大’，哈哈，这孩子……对了，她说等完全兼容后，就来这边住。”
听完后，霍伦露出了那副表情——那副从不会向旁人展现的表情——他安心的笑了。
在日常生活中乃至执行任务过程中，他的脸永远保持冷漠，以至于绝大多数不了解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个面瘫。
笑里不只有安心，还有愧疚。
霍斧看得出。他也愧疚。
“别内疚了。喝杯饮料吧……”
“咚——”
低沉的金属振动声传入酒吧里每一个人的耳际。
霍伦的手顿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旋即放下饮料，冲出酒吧——
电灯柱稍有变形，枫已不见。
糟。
虽说他早在枫身上安装了定位追踪器，但不凭这个也可以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这个卑鄙小人！快把钱还给他！”枫揪着先前那个流氓的衣领，在空中舞动的拳头就要落下。
“乳臭未干的小鬼！有本事你揍我啊？！来啊！”那流氓毫不畏惧地叫嚣着。
“可恶！”
拳头落下——
“啪！”
霍伦突然伸手接下这一拳。
“停手。”
枫一惊，收回拳头。
“你怎么在这里？不要来妨碍我！”
“莽夫一个。”
“你骂谁莽夫？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去阻止吗？”
“不是现在。”
枫很不情愿地，粗暴地松开揪着流氓的手。
“气人……”
那流氓却大笑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相声吗？哈哈哈哈……今天爷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两个……下次注意一点啊，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离开了。
接下了枫的一拳后，手开始发麻，隐隐作痛。看来对她的限制还不够。
“真气……不过——钱到手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不知什么时候偷到的钞票，用余光瞟了霍伦一眼。
他皱眉。这就像是魔术一般。
“我去还给那个人。”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绕进了个拐口。
给霍斧发了条信息后，霍伦连忙追上去。
「那个路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也是魔法师，我能感觉到。」
“同感。”
入拐口。但不见枫踪迹。
他立即查看枫的定位——她就在前面——或者说，定位器就在前面——
忽然，眼前的世界慢了下来。动作变得僵硬缓慢，奇怪的声音不断地钻进耳帘。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晶石的影响，霍伦缓缓蹲下身去——
“嗖”一声，一根金属球棒在霍伦正上方猛地扫过。
皱眉。霍伦下意识抓住球棒，反转起身缴械紧接着一棒击晕袭击者。
是黑衣人。跟追捕枫的是一类。
接着四周像是幻术般凭空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枫果然在其中。她被他们压倒在地。
“交出晶石。不然你和他都别想完好无缺地走出这条巷子。”那位像是头领的人恶狠狠地对枫说。
“休想……”
头领一脚跺她头上，
“啊！………”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被人争夺始终是我的命运。」
“把那个男生也抓住！”头领命令道。
众人持械群起围攻霍伦。其中被打劫的“路人”也在内。
霍伦挥舞球棒上下翻飞，在银光闪动中击倒一片人。
头领愕然。
“给我动真格！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
跌倒在地的人都爬了起来，摆好阵型，像是完全没有受伤。
「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别小瞧我。”
他们的攻击更加密集有序，动作更加迅速，力量更是让霍伦难以防御。
再这么下去就要完了。
霍伦横扫球棒，拉开距离。
深呼吸……冷静……
众人再次进攻。而霍伦不紧不慢地等待着，等待着某个时机——
他掷出球棒，双手化作游鱼在黑色的海洋中潜浮穿梭，所到之处，武器皆脱落。
趁众人仍在恍惚中，他拾起两把匕首，将包围着他的所有人悉数击倒——那是一场鲜血四溅的视觉盛宴，刀刀狠毒却不致命。
枫感到害怕——他仅凭肉身就可以撂倒一群初阶魔法师，明明只是个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少年啊。
震愕之余，头领被惹怒了。一个普通小孩竟然可能打败自己的魔法师小队？怎么可能？！
他越想越气，对着枫的脸就是一记重踢。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自量力的小屁孩！去死！”
眨眼间，头领已经冲到面前，一记旋踢就要集中头颅。
可恶，太快了，完全来不及躲开！霍伦弹射般抬起左臂防御——
“咚！”旋踢的力道隔着手臂透进脑髓，霍伦的大脑顿时嗡嗡作响。
头领借着旋踢的势头跳起，在空中翻转一周，以腿再次猛击霍伦。
“咔！”左臂传来断裂的声响。发抖的，几乎丧失知觉的手中的刀随时都会脱落。身体已经无法维持平衡了——
就在霍伦快要倒下时，头领提脚，猛地将他踹出去十几米。
“嘭！”霍伦砸在一堆木箱上。手中的刀已不知去向。
全身麻痹，完全使不上力气……意识还撑得住。不行，完全打不过。
“空间晶石……拜托你了……”
「没问题，正好给我练练手！」
菱形的蓝色图案突然发亮，其发出的蓝光透过外套映现在空中——
见此，头领的嘴角微微上扬。
蓝色发光的折线条纹从菱形图案中放射着延展开来，瞬间布满躯体各处。每刻蚀一道纹路就像是被火烙铁灼烫一般。手臂的断裂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着。
“哼，带她回去。让我来会会这晶石。”头领摆好架势，准备迎击。
「我全面强化了你的身体，对方只是个中阶魔法师，能赢。」
霍伦刚从破碎的木箱里站起身来，头领就逼近面前，一记扫踢袭来。
很快。但这次能看清楚动作。
霍伦后跳躲避，而头领迅速接近，右脚垫步侧踹对准小腹。
难道他只会用脚？
霍伦迅速抬手，接住了他的脚。头领心一惊，连忙旋转身体，挥动另一只腿再次击打霍伦头部——
“咔！”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剧痛钻入头领的脑中。霍伦后仰闪躲，挥出的另一只脚踢空。他的身体顺势摔到地上。
头领挣扎着起身查看自己的脚，而霍伦一脚跺在他的胸膛上，压迫肺部使他呼吸困难。
“腿技不错。可惜了。”
霍伦就像刚才扭断他的右脚一般，蹲下来把他的左脚也扭断。头领痛苦大喊，被他一脚踢晕。
「真残忍……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
霍伦连忙追上撤退的那帮人，三两下将他们全部击倒。
见枫未醒，霍伦便朝她左脸掴了一巴掌。
“……疼……”枫逐渐苏醒，坐起身来揉了揉左脸。
“这些人是谁。”他问。
“「星河」，”枫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一个魔法师组织，不知道是干啥的。”
“有没有与晶石分离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要分离啊？！”
“他们的目标是晶石，所以他们还会侵扰我的生活。”
「你这副躯体千年难遇，与我非常适合。我与你的合作关系会持续到我再找到一个资质符合的躯体。」
“这……如果分离了，我又要四处逃亡了。”
“……”他不屑。
“那么请你保护我，”霍伦无奈地看着她。“就算失去性命。”
蓝色的条纹逐渐暗淡，全部回归到菱形图案中。
“保护，你？”枫躲避的眼神不敢落在霍伦身上。
“因为魔法是真的。”
“什么意思？”
“目前能利用的且懂魔法的只有你。我一人无法对抗「星河」。”
“什么叫‘利用’啊，你还真无情。我本来也要保护晶石，变相保护你。这件事就是我的职责。”
“好。”霍伦言毕就离开了。
“欸？！你要去哪？这些人怎么办？”
“……”他并没有放慢脚步。
“喂！等等！”
霍伦径自返回酒吧。
刚进入无兰街，就有人从酒吧里出来，赶去「星河」袭击的地点。
“霍少，手没事吧？”一人停下问道。
“没事。去忙你的吧。”
霍伦来到酒吧帘门前，在左边墙壁上揭下一水泥块。后面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屏幕
他将拇指放在其上。一会，两人所处的台阶开始下降，地下酒吧之下的一个暗室缓缓显露出来。
还未等台阶停稳，霍伦就把枫推了进去。
“欸？这又是？……”
“……”霍伦也跟着进去。
枫盯着台阶上升，直到其恢复隐蔽形态才开始环视四周。
“这是「避难所」。你留在这里。”
她打量着这个所谓「避难所」，“为什么？你不是说要我保护……”
“不是现在。我们仍不清楚那天你的校服是谁送来的，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我的家不再安全。”
（从表面上看，「避难所」就是一个压抑的水泥牢笼，配置有存放足够的生存用品的几个柜子。）
「这是监禁吧。」
“这是必要的保护。”
霍伦联系霍斧。汇报完毕后走向「避难所」的一边。一番娴熟的操作后，四周的墙壁缓缓展开，露出里面大量的枪械装备。
他从中抽出一把M1911A1，
“虽然魔法存在，”
转身，
“但我更擅长用枪。”
“枪？……”枫只在父亲的言语中听到过，但看着漆黑的枪口也不免心生惧怕。
此时霍伦已经摆好射击姿势，像是对准枫似的扣动扳机。
“砰！”
枫的脑袋是恍惚的。等注意到子弹时已经晚了——“嗖”的一声，子弹擦过她的发梢，击中她后面刚弹出的标靶。
这就是……枪？枫望着弹孔如此想道。
虽然正中靶心，但手感有些许生疏。
霍伦想着，刚把M1911A1放回去时，警报器突然亮起响个不停——
"警告，有不明入侵者进入无兰街；警告，有不明……"
他立即在手机上查看监控，发现一名黑衣大袍的人——一名「星河」成员进入了无兰街，正朝着酒吧方向慵懒地走来。
“可恶啊……”枫捏紧拳头。
霍伦迅速穿好装备，带上一把TAC-338从「避难所」的一个暗门中回到酒吧，枫调试好风衣随即跟上。
“我再警告一次！不要靠近！”伙计手上的枪对准了那名成员的头。
但成员丝毫不在意，继续懒散地接近着酒吧。
突然，一颗子弹划破了僵持的局势——
“砰！”
那是远处的霍伦扣下了狙击步枪的扳机。
“铛！”
惊诧地，在场的人看见，看着子弹竟被他手上的一张卡片挡下了。卡片完好无损，上面印着的“危”字仍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啊对了，我是危宿。做个选择吧，是你们把那个男孩呈献给我，还是我亲自去搜？”
“射击！！！”
顷刻之间数弹齐发。
危宿的卡片发出微光凭空消失，紧接着他的身体迸射出亮光。子弹及一切都被这耀眼的光芒笼罩，导致的失明让众人感到恐慌。
“不是闪光弹……他只是在发光……”霍伦立即戴上头盔式热成像仪，对准画面上那个粉红色的人影再次扣动扳机。
没有任何中弹和击打的声音。
头盔的画面上，那个人影一动不动，手中似乎捏着一颗子弹。
亮光消失。
“不自量力。”危宿冷笑一声。
不妙。霍伦甩下头盔转身离开——
可下一秒，危宿竟突然出现在面前，
“别想跑。”
“咻—”
危宿通过减小拳头前方的气压和增大手肘后面的气压，挥出了这突破音速的一拳。
刻印如同爆炸般向四肢延展。条纹刚布满全身，霍伦迅速后仰上半身，危宿的拳头恰好只擦过霍伦下颏上的几根须毛。
说不定可以。面对危宿的前倾姿势，霍伦迅速跳起蹬腿，试图痛击他的小腹或者肋骨——
这一蹬击中了危宿没来得及完全展开的气压防御层。危宿往后一顿，踉跄地倒退了两步。
霍伦顺势后空翻，两把M1911A1突然出现在手中。还未平稳落地就不得不向依照本能再次攻过来的危宿连射几枪。
趁危宿正在恍惚中忙于挡下数颗子弹，霍伦旋即向前疾冲，手上的持有物已从手枪更换为匕首。
晶石未修改好应用于现代枪械的强化术式，但对于匕首等冷兵器的强化还是绰绰有余的。
刻印爬上刀身，溢出蓝色的光芒——
“咚”，沉闷的一声，双刀刺入气压防御层中。
“嘁，不过如此！”
危宿弹出右拳，“咻—”地朝着霍伦的面门飞去。
「你大意了。」
刀身上的刻印突然向周围的空气突展，扎进防御层中生根发芽。
「气压层，解除。」
防御层瞬间瓦解，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四周喷涌。尽管危宿满面惊诧，他的右拳似乎更快了些。霍伦迅速低头，顶着气流将刀身送进危宿体内——
“嚓嚓”两声。一刀划过左肋刺进体内，由于情况紧急，还无法判断是否刺穿心脏。一刀刺入胸骨下方的肝脏中，想必出血量会很大。
前冲之势使两人向危宿后方倒去。
这时危宿似乎毫无疼痛地弹出右膝，重击霍伦暂时缺少防御的小腹。
伴随着透过身体的痛楚，霍伦短暂地腾空。趁现在，危宿再次增大面前的气压，将他整个人弹射出去——
“嗖—”
击破这间破屋窗框上破残的玻璃，霍伦的身体穿过窗户，狠狠地砸在无兰街的街道上。
枫和其余的人马上冲到他面前。
“嗖—”
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危宿弹出破屋，降落到霍伦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我就快要收工了，还请你们不要……”
“你这混蛋！！”
枫扯下风衣，甩到面前。风衣瞬间展开成一个巨大的平面，紧接着紧紧裹住危宿，使其无法动弹。
枫的手中闪着金光。那是一对金色手扣。没有怎么学过体术的她凭着本能对着危宿就是一顿狂打滥揍。
伙计们怔住了。单凭这个速度与力度，就让妄图抓捕枫的那些人知难而退。只有邱夜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仅仅如此？”
危宿寻衅的话语隔着风衣穿出来。
恐惧再次盖过愤怒。枫的动作慢了下来。
“嘭！”伴随着一股极强的气流，风衣被强制弹开。除了他自已与枫以外的所有人，包括躺在地上的，还没从修复断骨中切换过来的霍伦，无一不被吹飞。
趁枫正在全力抵御气流，危宿乘风一拳把枫击倒。危宿伸出手，正想打一个响指来施展幻境。
突然，左肺和肝脏部位传来剧烈的疼痛。危宿竟不能控制地跪下，双手撑着地。他现在只感到呼吸困难，视线模糊，四肢酸痛无力，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烧一般。
刀伤明明快要愈合了……为什么……不对……这种疼痛……不是刀……是毒，是毒！
黑色的毒从伤口向身体各处蔓延。黑色爬上他的脸。象征着死亡的黑色笼罩着他的恐惧。
可恶……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下的毒……从一开始吗……
危宿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个响指，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不起。
霍伦从地上吃力地爬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
霍伦没有回复晶石。他一脚猛跺在危宿的背上。地上的血泊愈发扩大。
探脉搏。无反应。
为防其诈死，霍伦捡起刚才在跌落时差点捅进体内的匕首，对准他的脖子扎过去——
“咚”
刀尖卡在脖子上方，发出了宣告存活的，沉闷的一声。
霍伦瞳孔一缩，试图向后疾退。
但还是迟了。气压瞬间增大，霍伦的躯体再一次被抛起，再一次跌落。
霍伦勉强站稳。只见危宿缓缓站起的身体正在向外不断地涌出疾猛的气流。
“不可能。我的毒……”
“雕虫小技……我可是危宿啊，危月燕。什么毒我都能免疫……”他转过身，脸上的黑色已经褪去，留下一团淡淡的痕迹。
“……”
手指上的伤已经结痂。霍伦攥紧匕首。
“他们都进入到了你战胜我的梦乡，不会担心你的。哈哈哈哈……”
霍伦举起匕首，正想攻击。
突然，匕首上出现裂纹，紧接着破碎开来，散落一地。
“这是作为你解除了我气压层的回礼。”
“嘁。”
霍伦扔下刀柄，摆好架势。
“本来没打算用这个的，”他从大衣中取出一把银刃。“算你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银刃从他手中弹出，直刺霍伦右前臂——那是晶石和霍伦融合的联结点。
银刃的速度已经超过了霍伦能看见的极限了。晶石拼命将自己的绝大部分填充至右前臂来防御。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危宿通过减小气压，创造了一个以霍伦为中心的巨大真空空间——
呼吸瞬间停止，身上的液体慢慢正在蒸发，皮肉经受着最可怖的痛楚。但这些霍伦都没来得及感受。
“叮！”第一枚银刃撞在手臂上，联结点毫发无损。
是的。危宿手中发射的银刃在迫近手臂几分米前的空中分裂成了两枚。
一枚去佯攻联结点，另一枚在第一枚被挡下的那一瞬间主攻霍伦的联结点所在的肘关节——
“嚓”
“咚”右前臂掉落，断臂处的鲜血四溅开来，瞬间充满了这个真空空间。
第一枚银刃在掉落的过程中突然调转方向，直刺霍伦的心脏。
霍伦忍住痛苦，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挡下——
“嚓嚓”银刃穿过手掌，扎入心脏。
“嘭！”
扎入心脏的银刃爆炸开来，霍伦的上半身顿时血肉模糊。霍伦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咚”，向后仰倒在地上。
危宿解除真空，顺便将他断臂上的殷红液体收集起来撒在那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上。
他捡起断臂，用气压止住血，正想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混蛋！！！别走啊！！！”
他回头。那是枫在地上挣扎着起身。她的脸上有着与她姣好的面容不相称的愤怒神情。
“哟，竟然能破得了我的幻境。你也挺厉害的。”
他大笑着离去了。
枫艰难地起身，趔趄地来到那具尸体前面，跪下。
泪水早已不止地留下来。她抽泣着，肩膀不止地抖动。
“喂……”声音在颤抖，“别死啊……”
“求你了……不要……”
“……”
她俯下身，将霍伦抱紧。
脑中闪过一些画面，一些并不算完美的画面，一些在污浊中闪着亮光的画面……
终于忍不住，她大哭起来。
我要救你。就算……
就算要献出……
我的生命。
————————————————————
那是黎明的曙光照耀着无兰街。
昏暗的一角，一具本是冰冷的躯体，重新活动起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