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说】喧嚣 第十九章
我本以为上次的教训就足够了，事实并不是这样。
时隔半个月，铭江再一次和他们混到一起。这件事我并不该多问，但耐不住性子，等下课我还是悄悄跟过去。
厕所的隔间发出怪异的声音，我用力推两下门，踮起脚一探究竟。
雪豹和鬣狗一前一后围住薮猫，薮猫跪在地上，喉咙被拖拽着一次次撞击到最深处，他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又放弃了抵抗，像个玩具一样任由他们摆布。嘴角肮脏的白浊向我诉说发生的一切，他猛地抽搐两下，注意到我的视线。
轰。把门踹开，三只兽在我面前暴露无疑。雪豹还没搞清状况，往后移了移遮住身体。
“呦，好学生也要进来掺和两脚嘛。”鬣狗抖两下提上裤子，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我找他有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忍住愤怒把薮猫从他手里拽出来，明明额头的青筋都快炸开，拳头也咔吧捏出声响。
“巴启···”薮猫被我拖拽一路，最后在医务室门口停下。
“你放心。我不会再管你了。”我转身，眼里只有失望，“你让我恶心。”
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盯着我，许久跪到地上崩溃大哭。
我没去理他。我已经彻底不想管他了。无论被怎么糟蹋也好，被欺凌也好，他自己不反抗，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回到坐位时，刻力余已经到了教室，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个白痴总会让我操心，旷课也就算了，烧成那个熊样还过来上课，结果不出所料在课上睡着了。替他收拾好课本，我把包里的感冒药塞到他桌洞。
之后的几天，薮猫请了长假。但我很清楚，这一时的逃避解决不了什么。
要想解决问题，还要从根源抓起。
例如仟的死因。
和平时一样，鬣狗坐在他位子上抽了口烟，把烟灰碾到桌面：“唉，这傻逼不来还怪无聊的。你说是吧，格兰？”
他身旁的雪豹看他一眼，也不知怎么回应，就点了点头，把脖子缩回去。
“格兰，老师叫你。”我站在教室门口对雪豹说。雪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并没对我的话产生怀疑，从教室走出来。
走廊到办公室的路很短，按理说不会花太长时间。当然，如果目的地真的是办公室的话。
“还没到吗？”雪豹问。
“就快了。”我指着前面的门说，见他犹豫不决，顺手推了一把。
咔吧。门被反锁上，我拽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先前伪装的笑脸消失殆尽。
“还记得这是哪吗。”我拉开身后的电闸，灯泡闪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间空教室，准确来说是一间废弃的空教室，课桌和地面都满是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雪豹这才有点反应，满脸怒意地拽住我的衣领。
“你他妈骗我！”他冲我大喊，唾沫星不时飞到我脸上。活动一下手臂，我一拳把他掏飞，他翻滚几下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狼狈。
“有点印象没。”我接着问。他好像还没缓过劲，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这个时候就别抱你那些小聪明了。这里没有监控，隔音也不错，就算有人听到点什么也会无视的。”
“就像仟死的时候一样。没人会管你。”
听到仟这个名字，他明显愣住了，眼神有些闪躲。
“你说··什么，仟是谁？”他努力克制恐慌，脚却往后退了两步。
“不用装了。那段时间接触仟的外人只有你。”我说着，一步步朝他逼近。他比我想的还要没耐心，一会的功夫就放弃挣扎，把原本的模样暴露出来：
“那你他妈问个屁。想打我直接动手，别说些有的没的。”明明是很狂妄的发言，在他嘴里却没有任何威胁。他的双腿一直在抖，好像随时都会瘫软下来。
“你知道吗。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它能让我变得很爽，这也足够了。”我面无表情地把他逼到角落，看他颤抖地闭上眼，我把拳头放到他肩上：“你明明有那么点良知，没把我和铭江说出去。我现在只想问个原因。”
“有什么好问的！就是我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抖出去的，欺负他也是我带的头，有本事就打我啊！”
“不是你干的你也不需要揽着锅。我说了，我只想问原因。明明他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还要干这种事？”我捏住他的肩膀想让他镇定下来，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朋友？谁敢把他当朋友？除了你们谁会把他当朋友！”他拍开我的手大喊，“我试图理解过他，试图理解过你们。可我根本做不到。”
“一旦我认同你们，我接纳你们，他们就会把我排挤出去，把我当成异类。”
“我也想过普通的生活，我也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可他们威胁我，逼迫我，甚至拿我最珍贵的东西当成玩笑······”
“我真的受够了——”
像是发泄般大喊大叫一通，他冷静下来看着我，嘴角流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没你聪明，没铭江有人气，没仟健壮，我什么都没有！”
“是我说出去了。都是我传播的，为了和你们撇清关系，我只能这么做！”
“同性恋没错，你们没错。可我又做错了什么？仅仅因为觉得你们没错，就要平白无故的受辱骂，受牵连，这又是为什么！”
“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头在我面前哭泣，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心怀愧疚还是单纯害怕，害怕我会揍他。
“你哭什么？你为什么要哭……你凭什么哭啊……”我跪倒在他旁边，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喊，可是喊不出声，眼泪不争气地掉出来。
明明他就是罪魁祸首。把他打一顿就好了。
可我下不去手。
我居然下不去手。
最后只能抱着他，在那里不知所谓的痛哭。
翻阅手里的报纸，视线在某则报道上停留片刻，凝霜揉了揉鼻梁，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会。
咚、咚。门被轻轻推开，他睁开眼，看着小狼渐渐靠近，最后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凝霜老师。我有点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