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3）
部长办公室内两侧摆了一堆游戏书和漫画书，甚至还在里面摆了一台游戏机和一个鼓，那个鼓是个街机游戏，是最近大火的“军鼓达人”。
陈晓辉有些担忧，搞不好研发部长也是一个宅男，刚进来她就发现研发部男人多过女人，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在这待下去。听到新员工报道，坐在办公椅上的部长转过来看陈晓辉，手里还在玩着掌机。
出乎她的意料，研发部部长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很娇小。她开始还以为是部长的女儿，但研发部无关紧要的人不许入内，陈晓辉只得接受现实。
“哦，哦，你先等下，我还在打Boss，等等，好了，你好。”
“额，你好。”
“我就是研发部部长，我的名字是周倩，以后你叫我小倩就好了，没必要搞什么上下级称呼。别看我这么小，其实我已经在这当了一年的研发部部长了，研究出来的装置少说都有三位数了。话说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陈晓辉。”
“以后我就叫你晓辉姐啦，都不知道等了多久，研发部终于来了个女生。”
“研发部没女生吗？”
“有，很少，现在女生都在我的研发小组，我带你去看看。”
周倩带着陈晓辉坐上电梯来到最上面那层楼，来到了研究室，里面摆满了电脑，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间那里有个座椅，似乎和什么巨型装置连接在一起。陈晓辉只看到有三女一男在这工作。
“大家停一下，今天我们小组来了个新人。晓辉姐我给你介绍一下，戴眼镜的那个是陈芬。”
“你好。”
“穿高跟鞋的是李雪文。”
“你好。”
“那个不理人的是林东，林东别搞啦，过来跟人家打声招呼。”
“哦，你好。”
“这个是我哥。”
“你好，我叫周平。”
“你好。周倩，那这研发部加上我现在就五个女生？”
“嗯，没办法，这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生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好。”
陈晓辉在这里四处晃悠，看了看这里的设备。她发现有个头盔，似乎可以连接大脑，应该是研究精神的装置。
“这是在研究什么？”
“你有看过旧世纪的一部动画吗？名字叫Lain。“
“没看过，旧世纪很多东西我都接触不到。”
“我以前看过，我记得里面就是讲人们发明了连线世界，可以让人的精神进入网络世界。你不觉得的进入网络世界摆脱肉体的束缚是一件很好的事吗？永生不死，人与人之间也不会发生矛盾。”
“那你怎么做到让人的精神进入网络里面？”
“所以现在我们在迈出第一步，我们要先研究虚拟现实技术，也就是VR。VR旧世纪就已经有人在弄了，但那个玩意根本算不上是虚拟现实，只是模拟出了视觉和听觉而已。真正的虚拟现实还要模拟出人能感受到的其他感觉，比如嗅觉、触觉还有味觉，我们要在网络创造一个可以让人沉浸在里面的世界，最好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就是那个大装置？”
“没错，不过还没做好。虚拟现实需要扫描人的大脑，扫描深度的过深过浅都会影响人连线进入网络世界。新一代的机甲就是利用精神来操控的，但是扫描深度不需要那么深。而虚拟现实不一样，扫描过浅代入感不好，太深可能会损害大脑，所以这需要调整。还要物理引擎要贴合现实，不然也会没有代入感。不过也快了，大概再研究一阵就可以做出来了，到时候再研究怎么把设备轻量化，把成本压低，还可以大赚一笔。嘿嘿，到时候就可以真正沉浸式的体验游戏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为了游戏。”
“咳，那只是一小方面。虚拟现实是人类进入网络世界的第一步，说不定以后就可以研究出跟小的连接装置，可以直接装进脑部，就像Cytus一样，随时连接网络。”
“Cytus是啥？”
“也是旧世纪的，是一款游戏，里面也有人类连接网络的设定。”
“所以现在你们就是要搞这个虚拟现实？”
“没错，我以部长的身份调你来到我的研发小组，现在你就是Lain计划的成员了。”
“其实我想去医疗器械研发小组。”
“没得你选择，你先跟我搞定虚拟现实先，之后我会考虑你的请求的。”
“好吧。”
之后一年里陈晓辉就在Lain小组研究虚拟现实，在多次实验下终于做出了原型机。机器还是那么大，但终于可以连接虚拟世界了，周倩开始尝试连接虚拟世界。陈晓辉盯着电脑屏幕，查看连接状况，显示屏里出现了周倩的虚拟形象。
“部长，如有身体不适请及时说明，我会在现实世界把你拉出来的。”
“好！”
“Lain计划，第一次连接虚拟世界，实验人周倩。部长，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跟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好，我要给你制造场景了。”
陈晓辉在电脑上调了一个闹市的环境在虚拟世界里。
“哦哦哦，跟真的闹市一样，好多人啊！”
“试一下在虚拟世界吃东西，感受一下虚拟世界里的味觉和嗅觉。”
周倩在虚拟世界拿起一根烤肠，仔细地品尝了这根烤肠。
“还挺好吃的嘛，还能闻到香味，嗯，这根竹签摸起来也和现实世界的感觉一样。”
“好了，收集到数据了，可以退出连线了，实验结束。”
周倩断开了连接，精神回到了现实世界，刚才舌头还有感觉，回到现实世界嘴里的味道一下子就消散了。
“怎样？部长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吗？”看到周倩醒了过来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一模一样，如果没有人提醒我还真可能会以为我在虚拟世界。终于成功了，今天我请大家吃饭，好好庆祝一下！”
一群人保存好数据直奔楼下餐厅，开起来庆功宴。陈晓辉也很高兴，终于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医疗器械研发小组了。周倩看到陈晓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于是靠了过去。
“看起来你很高兴嘛，是因为终于可以去医疗器械研发小组了吗？”
“嗯。”
“为什么你会想去那个小组？小组里的成员第一次来听说我要一件虚拟现实都很希望过来，难道你有什么家人要新型的医疗器械吗？”
“不是，只是想研究一个技术，以前和别人约好的。”
“这样啊，好吧，明天就可以把你调过去。”
“那谢谢了。”
“不用谢我，当初是我强行拉你进我的小组的，这是应该的。”
一群人一直玩到了半夜，兴致还没消散，陈晓辉不习惯在外面待太晚，于是先回家了。第二天来到部长办公室，准备找周倩说调转到医疗器械研发小组的事，但是人不在。到了Lain小组那里也找不着，周平说周倩一早上就去开会去了，让她在办公室等一下说不定就回来了。
而周倩早上作为部长来到委员会总部大楼开会了，虽然是部长，但是年龄还是太小了，所以一般开会都没她什么事。不过今天不一样，要求除了观察者部长可以不来其他部长或委员会成员都要过来集中开会，说是有重要决定。因为观察者部长的特殊性，在观察者部长的位置上放了个机器人替他参加会议，他就在暗处发出指令让机器人替他说出他的想法。周倩当上部长以来还没试过要所有人开会，说明有大事发生了。
周倩来到顶楼的会议室，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不过一会除了观察者部长其他人都到了。委员会会长示意大家都坐下来，然后准备开始今天的会议。
“咳，好久没有像今天的会议一样所有人聚在一起了。我直接进入正题，在上面的指示下，今天委员会决定要开除一名成员。在座的各位应该知道，委员会的成立就是为了稳定这个社会，只有三角形的结构才是最稳的。但在我们里有一位企图摧毁这种结构，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为了我们所追求的稳定，我们必须把这个人踢出局，而这个人就是我们可爱的研发部部长，周倩！”
“喂喂喂！搞什么？什么叫我破坏稳定，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不要乱污蔑我。”
“那周倩部长，你告诉我昨天你向上面介绍了什么你的新的研发成果？”
“嗯？虚拟现实怎么能破坏稳定？”
“怎么不能你心里不清楚吗？如果大家的精神都进入了网络世界，还怎么可能维持三角形的稳定结构，到时候大家都在一条线上了。”
“喂，到时人类都脱离了肉体你还害怕什么？”
“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我相信大家的目的除了稳定外还有一个目的，不把别人踩在脚下怎么可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你不想要委员会的其他成员和上面的人都想要，但你这么想的时候已经和我们为敌了。总之，经决定委员会要剥夺你研发部部长的职责，你不能有异议，就是这样了。来个人把她带下去。”
会议室有两人推门而入，把周倩直接带走，周倩还想挣扎一下，但她没有反抗的力气。看到周倩给带下去后，委员长继续进行会议。
“好了，现在研发部部长的位置空了出来，谁有人选？”
“周倩不是有个手下叫陈晓辉吗？”这是观察者部长的机器人开始说话，“他父亲以前也是研发部部长，她应该懂这个道理，而且能力还不错，干脆让她来当部长好了。”
“喔，好久没见到观察者部长发表意见了呢。怎么？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让她研究新的监视器而已。”
“你个老狐狸谁信你的话？”
“呵，你说是就是吧，那你们有人选吗？没有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委员长一时语塞，确实没其他人提意见了。虽然观察者部长平时没什么意见，但谁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这个部长就像毒蛇一样，就等着他们出错。委员长看没人提议也只能答应，宣布散会。
陈晓辉还在办公室等周倩，突然有两个政府人员进来办公室。
“同志你好，你有没有看到周倩。”
“没有，我一直在这等她。周倩怎么了吗？”
“周倩涉及叛逃，现在已经不是研发部部长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请及时告诉我们。”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掏出一份文件，“还有，请帮我们把这份文件转交个陈晓辉同志。”
“额，那个，我就是陈晓辉。”
“那更好，经委员会的批准决定，现在你是新一任的研发部部长了，同时要求研发部停止虚拟现实技术的研发。”
“我现在是部长了？”
“对，好了。还有观察者组织让我带话让你们研发部派一个小组研发新的监视器，没事我们先走了。”
“哦，好，再见。”
看着政府人员走出办公室，陈晓辉打开文件，里面是关于委员会的资料，看完后她就把文件丢进粉碎机里。然后她又来到原来的Lain小组，叫大家停下手中的活。
“干嘛？你不是找周倩吗？”周平看到陈晓辉回来，有些疑惑。
“政府来人说周倩叛逃了，现在我成了新一任部长，还叫我们停下虚拟现实技术的研发。”
“什么？周倩叛逃？”
“他们是这么说的。”
“对不起，我先先走了，再见！”
周平匆匆忙忙的跑走了，其他人则围了上来。
“周倩叛逃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停止研发？”
“之前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好了好了，停停停！”陈晓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首先，我也不知道周倩叛逃是怎么一回事。其次，是上面要求停止研发的，我也不能拒绝。现在我们要清理这些设备，以后小组要换一个新的研发方向。”
“搞什么啊，白忙活了。”
“就是啊。”
其他人一边抱怨，一边准备清理设备。陈晓辉回到办公室，当上部长她决定先把办公室的东西撤走再换成自己的，但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些游戏留下来。回到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家，部长有专门的住处，主要是比以前大了，要不然陈晓辉也不想动。
来到一栋大楼，她的新家就在最上面，原本那是周倩住的地方，现在已经给清空了。陈晓辉搬到新住处收拾了一晚上，终于收拾干净。这时，周倩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听说你成了新部长，恭喜你！当你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已经跑了，我是被委员会踢出局了，再不跑我就会失去自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之我只能告诉你当上部长要注意点，我就是不小心踩了雷。有缘再见。
陈晓辉看着这段简短的话，沉默了许久，然后删掉了这个消息。
原来的Lain计划取消了，而周平也消失了，陈晓辉给小组的成员休假调整心情，然后指派了一个技术小组研发新的监视器。几天休息后，陈晓辉宣布了小组新的研发方向。
“好了，大家应该休息够了，原来的Lain计划取消了，现在小组也要有新的计划。新计划已经有了，暂时命名为‘时间胶囊’。”
“好土的名字啊，话说是要干嘛？”
“医疗器械研发小组将会有几个人过来加入我们，我们要研究冬眠装置。”
“冬眠装置？科幻小说里的东西吗？干嘛研究那个？”
“冬眠装置可以算是一种拖延手段，即使是现在，还有一些旧世纪就有点病毒还没有消灭，比如艾滋病。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多病一旦染上就难以治愈，而冬眠装置可以将一个人的状态定格住，说不定以后就可以治好那种病，到时就可以唤醒病人进行治疗。”
“这玩意不行吧？这样不就可以跳跃到未来，谁不想去未来？到时候人人都想去未来谁还想在现在替别人铺路？”
“放心吧，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过去、现在和未来不会有任何差别。而且维持冬眠装置工作所消耗的资源十分庞大，只能供一小部分人使用。不会有大规模冬眠事件发生的。我们的客户主要是这一小部分人，在精不在多，反正也多不起来。”
“行吧。”其他人表示没有异议。
“还有，”陈晓辉拿出了协议书，“这是保密协议书，这个计划谁都不能泄露出去，还待在这的话就签了吧。”
“要不要这么谨慎，”李雪文看了一眼协议书，“我不干了。”
“不干可以，但还是要签协议书，签完就可以走了。”
“行行行，那我还是不走了。”
之后陈晓辉就带领着研发小组开始研发冬眠装置，一开始研究出了冬眠液，人体进行冬眠需要冬眠液的保护。后来一次意外武器研发小组发现冬眠液有很好的散热效果，之后也用来进行武器散热等军事需求。在冬眠液研发成功之后冬眠装置其他零件的研发也是比较顺利，再研究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这天陈晓辉接到通知，要去委员会那里开会，陈晓辉早早地到了会议室。一如既往，观察者部长的位置依旧没人，只是放了个传话机器人。委员长看人都到齐了，宣布开始会议。
“好，今天让大家来没有别的事，大家还记得几个月前的周倩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晓辉感觉事情要发生在自己头上。
“很遗憾的是，没想到我们的新的研发部部长也犯了这个错误，也站在了稳定的对立面。说吧，陈晓辉部长，你应该清楚的。”
“谁给你泄露信息了吗？”
“小姐，保密协议是一张纸还是真的协议是委员会说的算，委员会就是法律。当我们认为有人用保密协议破坏我们所追求的稳定的时候，那么它就是一张纸。”
“难道你们以后得了病就不想靠冬眠装置到未来治好你的病吗？”
“我们当然想，但是到了以后我们的身份究竟怎么算？未来的委员会会认同现在的委员会成员吗？稳定是我们的首要目标，委员会成员过多意味着不稳定，而且人生老病死是命中注定的，躲不过的。你以为我们像那些反乌托邦小说里的反派一样希望苟活下去吗？我们传递的可不是基因，是模因，肉体不能永生，但精神可以，你低估我们了。”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说吧。”
“是谁？”
“当初其实部长不是给你来当的，我也不知道你和观察者有什么来往，能让他们把你硬塞进来。按照原来的名单应该是李雪文坐你的位置的。好了来人把她带走。”
陈晓辉并不在意来，而是掏出了麦克风。
“现在我确实不是研发部部长了，但我还能待在这。”
“现在我确实不是研发部部长了，但我还能待在这。”一直沉默在观察者部长位置的传话机器人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嗯？你不要在这装神弄……”
“我现在是以观察者部长的身份开这个会。”陈晓辉打断了委员长的话。
“我现在是以观察者部长的身份开这个会。”机器人继续重复她的话。
陈晓辉站起来，来到观察者部长的位置，机器人站起来给陈晓辉让位。
“哼，原来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是你呀。”
“好了，我答应你们不做研发部部长了。但是你们不能限制我，你们不要把观察者当吃素的，这些年我可是对你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可以绕过你们直接向上面汇报，惹急了我大不了大家一起走。不要以为进入了委员会你就真的登上了金字塔顶端，真正能决定我们生死的人才真的是隐藏在暗处。我还会看着你们的，你们自己考虑，我先走了。”
陈晓辉说完就直接走了，回到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还给李雪文留了个礼物。
李雪文来到部长办公室，利益交换之后终于部长的位置是她的了，这时她手机收到了陈晓辉的消息：
我们监视，我们保护。
还记得这个口号吗？违反了保密协议就要付出赔偿，我挑了几个我认为不错的照片卖了出去，都是以前“无意”拍下来的，就这样作为赔偿吧。祝你过得愉快。
几天后，李雪文受不了侮辱，在家中自杀，结果研发部部长的位置交给了林东。不过这也不关陈晓辉的事了，只是以后想继续就麻烦了。陈晓辉挑时间来到李雪文的墓前，把剩下的照片给她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