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人类文化中的鳄——撒哈拉以南非洲
非正式文章作品,就是分享一点笔记,主要资料来自2016年Simon Pooley的文章:A Cultural Herpetology of Nile Crocodiles in Afric

作为唯二能跻身大型猛兽之列的爬行类,鳄鱼与蟒蚺一直是动物爱好者们的热门话题。鳄鱼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可能是一类只有在动物园或保护区里才见得到的异兽,大众对他们的认识也多流于巨大凶猛,冷血迟缓的刻板印象。在世界上的许多地方,鳄鱼依然是人类生命安全的重大威胁。但在一些特定的地区和时代,它们又是人类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早在智人登上历史舞台之前,鳄鱼就已经成为原始人的主要天敌之一了。著名的奥杜威峡谷就出土了两具有鳄类捕食痕迹的古人类残骸,受害者可能是能人(Homo habilis)。鳄鱼是这些原始人能遇到的最大的、也是最具威胁性的肉食动物。它们扼守着人类赖以生存的水源地。当地出土的一种鳄鱼也因此被命名为噬人鳄(Crocodylus anthropophagus)。这样的事情直到今天还在上演,现代尼罗鳄正是非洲袭杀人最为频繁的大型肉食动物。
尼罗鳄巨大、危险、强悍,同时也是最为人类熟知的鳄类之一。它们一方面因为给人们带来的危害而遭到憎恨,同时又因为其强大的力量而成为崇拜对象。这种复杂的人鳄关系在非洲各地就得到了充分体现。当然,非洲并不只有尼罗鳄这一种鳄类。但尼罗鳄无疑是最大和最广布的。

很多当地部落,尤其是班图文化的族群将鳄鱼作为图腾动物,声称自身与鳄鱼之间存在特殊的联系。著名探险家和传教士,苏格兰人戴维·利文斯敦的著作《南非传教旅行考察记》(Missionary travels and researches in South Africa)就曾记载了博茨瓦纳的贝专纳部落对鳄鱼的崇拜。法裔美国探险家保罗·杜·沙伊鲁(Paul du Chaillu)的《赤道非洲历险记》(Explorations and adventures in Equatorial Africa)中也有对西非加蓬原住民姆蓬圭人的类似记述。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后来还启发了《金刚》系列的创作。

因为鳄鱼水陆两栖的特性,被一些地区认为有沟通地上与地下世界的能力。根据西奥多罗·贝斯特曼(Theodore Besterman)1930年报告的说法,一些非洲南部的居民,认为他们可以重生为某些动物,包括鳄鱼。
这种报告也出现在近年的研究中。2013年,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组织在关于马达加斯加鳄类保护的最终报告中指出,即使在今天,在该岛的西部和西北部,依旧有人断言,一旦一个人死亡,他或她的灵魂就会栖息在鳄鱼身上。
有学者认为,在一些原住民的认识中,鳄鱼通常有着矛盾的意义。它们是行动迅猛的的伏击掠食者,既象征着命运的反复无常,也提供了一种预言未来的手段,为自然世界中生死的不确定性提供了一个解释,缓解了原本可能存在的恐惧”。
另一方面,力量强大的鳄鱼还代表了社会和政治上的权威。例如西非部分地区16和17世纪许多著名的贝宁青铜器就以鳄鱼为主题或带有鳄鱼状的装饰。科特迪瓦首任总统费利克斯·乌弗埃—博瓦尼(Felix Houphouet-Boigny)也曾在自己的总统府周围建了一条充满鳄鱼的护城河。

津巴布韦的文达人和修纳人的起源神话认为最早的人发源自某个神圣池子的深水中,因此将鳄鱼视为与部落祖先有关的存在。这种宗教传统最终也将鳄鱼推向了权力象征物的宝座。文达有一句谚语:“鳄鱼不会离开它的水池”,指的正是酋长的隐居仪式。修纳人将”危险,凶猛,无惧敌人,寿命很长“的鳄鱼比作酋长,据说他们的酋长会吞下胃石,象征性地‘成为’鳄鱼,或者与鳄鱼在小屋里过夜。这些对鳄鱼的崇拜文化也被记载在学者托马斯·霍夫曼的著作《蛇与鳄》(Snakes & crocodiles: power and symbolism in ancient Zimbabwe)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