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双洁/he】 错珠记 一 【迷信羡&死缠烂打湛】【轻喜.同名视频版已出】

01.
‘ 先有非常之人,再有非常之事…卞和献宝,以罹折趾,屈子纳忠,终于沉身,和氏之璧,千载垂光,屈子之篇,万世弥章…’
‘ 魏婴!’
‘ 嗯,在,夫子…’
‘ 你答,我刚刚讲的什么。’
‘ ……’
左右看过,立时私下纷纷指书页的指书页,对口型的对口型,比手势的比手势。
瞧着堂上乱纷纷到明目张胆的小动作,夫子八字胡气到翘起。
‘ 不许提示,让他自己说!’
众人给呵斥了,不得不违心低头装倭瓜田。
耸耸肩,魏婴无甚所谓的想想,道:
‘ 哦,我想起,夫子在说玉…嗯,您提到和氏璧,对不对!’
‘ 这个所谓周有抵厄,宋结绿,梁有悬愁,楚和璞。说到玉啊,和氏璧名气大,但论色泽他不如结绿,通体晶莹内中宝翠。质地上都说和氏璧白乳,但跟抵厄比较,那就差的远矣。哎,对,我这块佩就是上等蓝田抵厄,玉质绵软,中无杂絮,我这块市面价值三千二,其实当初淘换来只用了八百不到……’
‘ 住口!’
‘ 无愧商子,张嘴闭嘴都是铜臭。出去,罚你给后院桑树浇水施肥!’
‘ 好嘞~’
出了课堂门,魏婴掐指,心中默念:
‘ 四月大,初九日,戴胜降于桑,冲狗,宜耕种,忌提笔。’
收拾文具书本的小鱼略迟了两步。
‘ 主子,果然今日不宜上课啊’
‘ 可不,走,桑树好,咱们采桑喂我蚕宝宝去…’
‘ 嗯,好~’
……
魏婴被一阵磕碰磕醒,原来是轿夫踩了石子。
手里还攥着那本三十个大子儿买来的美男宝典。
书里说,当今世家,美男子伯仲桂冠乃蓝氏兄弟,哥一弟二,无出其右。
切,魏婴在心底小小吐舌。
美男子,凭什么只算乾元,若是坤身也算计,哪轮得到蓝家子。
身子不由挺了挺。
自小阿娘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的儿,这张脸,天上地下……
家里脂粉铺,首饰坊,作衣行,哪个不是用魏家公子做活招牌。
咕呱——
忽然入耳的老鸹叫,将魏婴从浮想联翩中拉回。
‘ 这丧气鸟……小鱼,快,多撒些红符纸扫了这份霉气。让唢呐往万佛朝宗那样吹,鼓啊锣的,使劲儿敲!’
‘ 哦’
小鱼照单下令,唢呐郎问万佛朝宗是个咋吹,小鱼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有学了主子日常样儿答:
‘ 自己理解,钱少给了吗!’
说到钱,乐队精神头都支棱起来。
唢呐郎脑海里想起青山院老方丈百岁圆寂时,他们就给叫去配合和尚木鱼经文吹了两个白日…
嗯,万佛朝宗,大抵如此…
天光大亮,红雨飘扬,唢呐锣鼓呛呛的鸟见鸟飞,人见人围。
与魏氏这边声势赫赫的婚嫁队伍相比,另一边山道上金氏嫁队可落寞的很。
‘ 三公子模样好,只可惜身份…’
外头叹息连连,金光瑶自己也在红盖下发呆。
母亲出身卑贱,加之亡故的早,父亲对他很不待见。
因着金蓝早有婚约,父亲原计划让大哥或二哥做金氏宗妇。
可谁知蓝家叔父定了魏氏公子。
夷陵魏氏,天下首富,他家魏婴和自己学里交好,那位可正经是个…绝色。
魏氏爹娘好相卜之说,这才拖到魏婴十八了才定下人家。
而自己和魏婴同岁,如今嫁,也是因为失了宗妇,父亲不愿哥哥们屈就,这才拿自己搪塞,嫁去蓝氏二公子妻。
哎,魏婴,那样人物,那样家世,自己几辈子才能修来…
哎,二公子,都说他人如玉,性冰寒,又听闻早多年他就往外修学,武艺超强。性子不好,还会武功…但指望别打人,能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就算好。
……
夜月上头,合衾酒也上头。
阿瑶听见唤他夫人的声音温柔如春风。
也许,自己命还好,二公子听起来…
荷塘里蛙鸣阵阵,莲花已经露头,只是还在含苞。
魏婴喝酒是有量的,一杯合衾可填不饱。
隔着红盖,一对新人饮下红线牵的酒盅琼浆后,魏婴就捂着盖头,自己盘腿坐在床边,拎了酒瓶和酒杯。
‘ 枣儿是巧,你得找着,找不着不许掀盖头。’
‘ 嗯,我找。’
两杯酒下肚,那个在床上摸索的手还在继续。
笨死了,还当宗主的,连个枣都找不到。
‘ 咦,在这儿!’
一只手伸进拖沓繁冗的千金绣衣料下。
魏婴都没来及抱怨自己屁股给人吃豆腐,那边声音郎朗的:
‘ 淘气,藏在这里。’
金秤杆在眼下,红盖揭去。
四目相对。
是他。
去年正月,小夏休沐归家那日,自己牵了小鸭梨上街,本想着没了小夏拎东西,正好让驴子驼东西。
夷陵人尽皆知,魏公子的驴子,屁股摸不得。
也没看见哪个天杀的,侮辱了小鸭梨的白屁屁…气的这厮干嚎了在街上狂。
魏婴追他追的断气。
忽地天降个大白褂,一巴掌顶着驴头。
人驴较劲儿,人赢,驴输。
这才叫停了小鸭梨的狂傲,让他俯首。
魏婴赶到时,正瞧见他的小鸭梨对着那白褂子的衣袖磨耳朵。
那个腻歪,看的人…
‘ 小心牵好,不要再随意放开缰绳。’
那时候,瞧清楚白褂子居然围了抹额,心里不禁一荡一突。
家里母亲才说收了蓝氏庚帖,这宗主蓝涣的八字不要太旺哦~
墨迹三年,母亲终于给他相到个算命夫子说的最衬他的命格。
配蓝涣,能活百。
想着那些,再看眼前人,魏婴克制不住想,蓝家人若都能长个差不多的这副模样,呵呵,嫁过去也不错。
从去年的记忆走回眼前。
魏婴嘴角扬起。
果然,蓝涣八字同我相合。
是你。
……
‘ 你干嘛!’
‘ 夫妻事,小傻瓜,这都不懂。’
魏婴皱眉,本来就…这家伙嘴里还嘲讽。
‘ 切,我若懂,早嫁几百回~唔’
那张脸跟...贴,舌…
‘ 别怕,我教你…’
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藏着个火球,他那句教你,声音说不出的…让人耳朵痒。
魏婴没了话,只是伸手臂人圈住,好似生怕他反悔,放弃教育,改而跑掉。
千金绣的华贵衣袍散落,金冠早不知滚去哪里。
红烛的囍字开始落泪。
魏婴在红帐里...嘤嘤……
……
‘ 乱啦,错啦,不对啊!’
范氏早得了消息,给仆从子弟拥着赶来。
见了跑自己儿子门口跳脚的老头,立刻撇着嘴让子弟给他叉住。
‘ 我说哪个,原来是金家送嫁二叔。’
‘ 你不在前头喝酒,跑我儿洞房门口嚷嚷什么,大喜日子,吉利话不会说啊!’
金二满脸哭相。
‘ 我家阿瑶错送进大公子喜房,二公子这里肯定是魏家的,夫人,错了,快换回来。’
范氏扶了扶自己光洁的发髻,上头金钗在月光湖影下格外闪亮。
‘ 你也不听听里头动静,吃干抹净怎么换,将错就错吧。’
‘ 反正都是给我儿子们睡,我家不吃亏。倒是你家侄儿,捡了个宗妇便宜。’
一语中的,金二脸上急色瞬间降下去不少。
‘ 这样,真成?’
‘ 成不成的,你有辙么!’
金二想起大哥千方谋算,不禁感叹,时也命也。
……
房间里,魏婴听得见外头吵吵。
可身上如同燃着原上火,脑子里嗡嗡的,只想上头人不许停,愿他一直…
‘ 转身,羡羡,我从后面…’
‘ 嗯,快些’
‘ 给我做媳妇,好不好?’
‘ 嗯,好…’
‘ 有多好?’
‘ 特,特别好…别停,动…’
……
‘ 什么,你不是蓝涣,那你哪位啊!!’
‘ 别急,我是蓝湛,羡羡。’
蓝湛打扮齐整的坐下,魏婴下意识将被子拉紧。
‘ 你们家怎么搞的,这…也能错!’
‘ 出嫁那天黄历宜嫁娶啊…我就知道路上老鸹叫不吉利!’
‘ 这可怎么办…喂,那,你哥呢,他在哪儿?’
脖颈稍稍后仰,蓝湛侧脸,瞳子斜着看过来。
‘ 问他做什么,这是你我新房,昨夜…羡羡纠缠人的模样,忘了么!’
‘ ……’
魏婴给他说的脸皮发烧。
可作为能够瞬间将五千五百七十八两绸缎银,加上两千三百二十一两皮货帐,计算出为七千八百九十九的脑瓜,魏婴立刻意识到蓝湛漏洞。
‘ 不对,你昨夜开始就一直叫羡羡…你,你知道的,你故意的!’
给他识破,蓝湛也不慌张。
将地上鞋子摆正,他道:
‘ 穿鞋吧,饭摆上了,我陪你洗漱。’
‘ 少装腔,说话,认不认,你个骗子!’
魏婴逼问着急,推开被子,直接跪在床上,身板挺直,像个和人比高的娃娃。
目光落在他松散的衣领里,雪白一片。
蓝湛喉咙动了动。
‘ 呵,我认,我当然认。羡羡…’
‘ 哎呦,你还推我!’
床上鸳鸯锦的床罩遭殃似的泛起涟漪。
许久,魏婴才喘着气从蓝湛嘴下逃离。
‘ 你…’
蓝湛的额头紧紧抵住魏婴侧脸,他的手在魏婴…里起伏。
‘ 羡羡,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你,喜欢死了……昨夜,你也总说喜欢,不是么…嗯’
‘ 那是我给你骗了…阿娘挑了三年的八字…嗯…走开…’
‘ 我和兄长同月同时,年岁只差两年…羡羡,润了…’
魏婴也不知怎么搞得,从昨夜开始,只要蓝湛往那儿...就会…
以前也不这样啊!!!
身上软踏踏,没了力气。
腿给… 要死了…
这蓝家二小子该不会有什么邪门妖术不成。
立在地上的一对人高白玉福寿瓶上,映出汹涌如波涛般影子。
魏婴在死去活来,和满心疑惑的思绪中,给风浪推上推下,摇来晃去。
……
太阳正是暖烘烘的。
蓝湛跪在籣室门前廊上。
叔父和兄长在前。
‘ 侄儿有错,甘愿领罚。’
家里子弟举着长长戒尺,满面寒肃。
‘ 蓝先生,你家侄子诚心骗人,他都跟我承认了的。哼,我魏氏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家不能徇私 ,打他,我看着!’
魏婴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后头跟着个脖子手腕带了好多金串子金镏子的小鱼。
他出门看了黄历,今日忌出门,但取金傍身可辟一切邪。
于是,小鱼就成了那个傍着主子的金身~
众人瞧着主仆装束,不由感叹,果然天下首富之家出身……
魏婴手里攥着串包金的菩提子,举手投足叮叮作响。
‘ 快打吧,我看你打完,还要回家呢!’
蓝启仁眼里都是不满。
‘ 你这孩子太少家教,长辈面前就这样说话的。倒要幸亏了这个阴差阳错,若你做了我蓝氏宗妇…’
‘ 叔父,母亲在堂,我妻若有错漏,自然有母亲教导,不该叔父张口。’
蓝湛的话噎的蓝启仁肝疼,想起自己那个嫂子,不由肺管子也连带疼。
‘ 好,打!’
阳光下,魏婴给蓝启仁这阵仗引得,不由想起听学时先生。
‘ 好,滚出去抄书!’
‘ 好,去打扫长廊!’
‘ 好,浇水施肥去!’
‘ 好,……’
切,嘴里叫好,后头跟着的没一件好事,口是心非的老学究,天底下都是成双成对的。
学里有个八字胡,蓝家养着瞪眼怪~
这样想了,再看给那老粗戒尺拍了都不吭不哈的蓝湛,心里也不由为他竖起拇指。
兄弟,你抗住,我走也!
……
范氏屋里瓜果梨桃香气袭人。
她是个好嘴儿的,自小如此,岁数大了也不见改。
蓝涣亲自动手,给弟弟上药。
当娘的看看儿子背上口子,啧啧两声,就又去吃她的花生。
‘ 涣儿,今儿早我给了阿瑶宗妇令牌,他推拒不肯,但我最后还是硬塞了。’
‘ 估计回了屋,见了你他又得退给你,这是个机会,暖人心。’
蓝湛已经开始穿衣裳,蓝涣合上药瓶。
‘ 多谢母亲为我们筹谋。’
‘ 阿瑶温柔,我们会好的。’
吹掉桌上花生皮,范氏笑着道:
‘ 那孩子生在金光善手里,是受了大委屈的,我儿谦谦君子,又对他存着真心,为娘不担心你们。’
‘ 哎,湛儿,该担心的,是你。’
‘ 小魏婴可是个能闹海的性儿,你呀,对他,不能老端着。瞧你那脸,天天拉着,长得好有个屁用。’
‘ 看人家小魏婴,笑嘻嘻,乐呵呵,那看着才喜人。要不他家生意好,笑口常开,财源广进吗。’
‘ 母亲,我懂。’
‘ 你懂什么,新婚就折腾一晚上,早起门就开了,我打小让你在外头练功,你就这点体力!’
‘ 当年魏婴他爹,新婚整整三天才开房门,一个月,小魏婴就投了她娘肚皮!’
‘ 嗯,儿子懂了。’
‘ 你又懂,懂什么,真懂假懂!’
‘ 嗯,儿子真的懂了。’
‘……’
‘ ……’
……
蓝湛从范氏屋里出去时,手里多了个盒子。
蓝涣有些担心的看着弟弟背影。
‘ 母亲,这样好么!’
丫鬟进屋,端着一盘切好橙子。
‘ 那娃娃都嚷嚷要回家了,留人,就得这样…男人,关键时刻,要对自己狠些,懂不懂!’
蓝涣不知如何回答。
他很担心,担心母亲也给他那么一盒…
阿瑶身子看起来可不如魏婴欢腾,更禁不起…折腾。
……
魏婴和小鱼下山,给山门子弟拦阻。
这才知道,蓝氏出入还有令牌。
气鼓鼓的拔秃了几根绿竹,魏婴想起,现在嫁给蓝涣的是阿瑶,他们自学里就要好。
去了阿瑶院子,里里外外半个人影没有。这机会,好像老天故意给他安排。
让小鱼在院门外望风,以猫叫为信号。
魏婴在大伯嫂子屋里翻腾。
没一会儿,外头开始闹猫。
躲在屏风后,见到蓝涣夫妇前后进门。
‘ 这款宗妇令牌还是归还宗主,阿瑶配不起。’
‘ 给了你就是你的。何况,我已然将你标*,咱们婚事无从更改,阿瑶,不如,你我处处看。’
蓝涣这样品貌,这样家世,金光瑶从来想都不敢想。
他是从尘土里长出的草,蓝涣如同挺拔大树,还是在远处高高山头上的那棵。
眼下,这棵树,这颗遥不可及的树,非但与他温柔,还要同他相处,认他为妻。
金光瑶只觉像做梦。
‘ 宗主真的愿意…与我相处。’
蓝涣看着他,有些心疼。
‘ 改口叫夫君吧。’
‘ 嗯。’
屏风那边两个人成了一个。
屏风这边的魏婴却在垂头思索…标*,对啊,我也给蓝湛标*了…呜呜,怎么办!
‘ 夫君,等等…我在厨下给母亲煨着参汤,不能…久。’
‘ 好,我与你同去。’
‘ 嗯’
人家那对夫妻恩恩爱爱的出了屋。
两手空空的魏婴随后也出来。
‘ 主子,没找到就没找到,别难过。’
‘ 小鱼,怀孕了…有什么感觉啊!’
小鱼眼珠滴溜溜,落在魏婴肚子上。
蓝二公子,这样厉害么!
家里老爷醉了就要吹嘘他一个月让夫人怀孕的事。
二公子更牛,一天!
……
给标记的事梗住,当然,更重要是下山令牌问题函待解决……魏婴暂留云深。
水瀑断崖边,瞧着下头湍急水流,魏婴心里担忧:
黄历说今天水是我大忌,遇水则困…这下头虽不深,可石头太多……
回身看看蓝湛。
找这么个大凶之地说话,太危险了。
‘ 我已经在牙床睡了两日,羡羡,你气消些没。’
走上山滚下河… 魏婴脑子里想象自己若是答的不满意,蓝湛下手的模样。
嗯,小爷命贵,不能玩命~
‘ 呵,我气性不大,早消了…’
‘ 哎,你总拉着脸干嘛,家里又没白事…’
‘ 嗯,跟你说个八卦开心下呗,我前两天去了你哥那儿,看见他和阿瑶…这个令牌不应该只阿瑶有吧,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啊,干嘛啊!’
‘ 回房去,省的你…折腾!’
‘ 回去就回去,你拽我…疼…’
……
静室屋门窗门紧闭。
魏婴抓紧枕头,拧麻花。
遇水则困,已经离了水瀑,怎的还受困。
是哪里错…
院子外头的池塘么…
屋里水盆没倒掉的水…
刚刚,渴水喝的那盏茶…
哎,水太多,真的无从查起。
身上火起,蓝湛又是添柴的又是浇水的。
‘ 羡羡,让我进…’
‘ 嗯,还没进…’
‘ 呵,我还可以更…’
‘ 嗯,难受…这就是坤..的…雨…期么…夫子算过,我要二十…啊,蓝湛!’
魏婴像是通了雷电…拱形。
‘ 所以,羡羡,算命的夫子,话不可尽信,对不对…’
…的酸麻折腾的魏婴也不知道自己在摇头还是点头。
忽地一丝冰凉贴在…
垂眸,原来是蓝湛腰上系的玉佩。
自己都…他衣裳还穿着。
脑中闪过那家伙穿了衣裳,却用凶器当自己猎物似的杀生模样,魏婴不由心跳的更喘不过气。
眉心出来五六道褶皱。
‘ 庚辰金月,丁未水张平日,彭祖百忌,不剃头,不佩玉……蓝湛,把玉…摘…’
‘ 好。’
院中金盏花开的像是热油涨锅,在暖风中摇啊摇。
紧闭的房门中咿呀声,低语音,时不时流出来。
仆俾们自觉空出院落。
小鱼在马厩抱了一筐胡萝卜,走过一众哈喇子快淌出来的高头大马,通通喂给唯一的白毛驴子。
‘ 主子雨露期到了,还说要回家呢,看来又走不成了。’
‘ 小鸭梨,你觉得云深怎么样啊?哎,只要胡萝卜管够,不喂白菜,你在哪儿都觉好~’
‘ 我觉的吧…云深挺好的。山清水秀,可以睡懒觉,没人催主子读书,我也不用陪主子早起了~’
九州院,早先是蓝湛父亲的居所,范氏嫁入蓝氏后居住的为青竹轩。后来,夫君病故后,范氏干脆弃了青竹搬进九州,也是了慰思念之情。
对着梨花镜看近身嬷嬷给自己梳头。
范氏有一头极好的乌发,便是如今年纪也没几个女子能像她养得这般好。
青年夫妻时,夫君便常流露对他头发的偏好,或许,正是此支撑他常年保养。
‘ 已经一个日夜,那边几乎没下过床…’
拿过嬷嬷手里梳子,仔细数着上头夹杂的发丝。
‘ 我那个药啊,说是能绵延七日还多…呵呵,绵延,我的孙儿孙女这七日准成。’
‘ 那是,坤身雨露,承欢十有八九留嗣,何况夫人谋算紧密,只是,七日…二公子’
‘ 今儿比昨儿多了一根,下回你手轻些,还有,多加发油。’
‘ 嗯,好嘞。’
站起身到了院里,天上走云落在范氏眼里,都成了一个个娃娃模样。
‘ 阿瑶的性子不好催,催了没准反而让他怯了。倒是小魏婴,呵呵,身板跟他娘一样硬朗,性子啊和他爹少年时…嘻嘻,讨人喜欢!’
‘ 哎,只是可惜,他一家子都爱个算命…若不是八字不合,也轮不到王氏。’
‘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及我算,小魏婴终究还是落在我家!’
‘ 记得,这几日送饭菜,多个二公子做些壮阳气的饭食,山药,菠菜,桂圆,还有那风流果都送去,对了,顿顿要有牛肉,龙虎汤可千万不许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