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奇谈】年夜饭与春晚是大家对年的底线

“今年没有年三十，明天就要吃年夜饭了，有准备什么吗？”

“……没有，小李说明天要和朋友吃，我们自己解决吧。”

“行。我知道附近有家蛮大的菜市场，我们可以去看看。”

身在他乡，总有些身不由己。不能与父母见面已是我们最后的底线，吃顿不将就的年夜饭还是必要的。在这里吧——能煮的都吃过，不会的只能买。可这明天新年了，谁又愿意多受一日苦？看着手里父亲发来的语音，叫我在这里不要节省钱财，该吃顿好的吃顿好的——不要省钱，不要省钱。其实父母的叮咛总是会烙在心底，给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温热借口，来花出去自己许久未敢花出去的钱。

购置年货的日子菜市场总是挤满了人，年花也纷纷涌进角落售卖。有些染了色的，蹭到白衣服上都是。疫情严重的日子，不免被这些五花八门的颜色弄得更加烦躁。花瓣洒落地上，最讨厌的还得是百合花瓣与绿叶，一脚下去粘稠的打滑，又来不及说些什么，被下一波人潮挤离案发地点。继续奔着前去。

还没有决定吃什么，就已经在菜市场失去了方向。湿闷的空气让人有些头晕眼花，逛了一圈终于决定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咬了咬牙，看着海鲜市场的花螺，不免想起母亲的一些手笔。陈皮去腥，不用加上什么修饰，沾上酱油就足够好吃。又看上鲍鱼，想起的是母亲煲的鲍鱼橄榄汤，奈何已经买了莲藕排骨煲汤，室友还特地强调要带脆骨的排骨，虽然还不算我的心头爱。

算了，买点儿蒸吧，父亲给的借口攥在手里，人总是更有底气一点。虽然已经开始提前透支下个月的工钱，但总不能在室友面前拉下面子，宣告自己今年的落魄与失败。

总算是摸清这里的结构——先是卖猪牛羊的，往里点卖的是鸡鸭鹅，再走进去就是海鲜。透过地板的干净程度就能感受到，卖海鲜的总是更潮湿、更令人需要小心。不时穿插着一些卖花的年铺与干货店，卖花的店铺在新年总是得宠一点。情侣、爱种花的阿姨们、远在他乡给自己慰籍的人，都会买上一束。可干货就那么一家，人总是稀稀落落的，来光顾总是对人格外好，也不用细说什么原因。

有些猫也会进来讨个热闹，及至进门，已经见了第五只。还得属狸花猫和橘猫最多，会有人乐意停下来抚摸他们一下，爱猫的室友便更是一例。东西卖的差不多，却还是因为猫咪流连忘返。

这年吧，过的没有什么年味。室友与我说明日一定要看春晚。其实大家都明白——就开着，从来也不看。但这是仅存的年味了。

正伴夕阳时。看着天空——又是一年。刷遍了年终总结、看遍了纷纭俗世，不普通与快乐不能填满整个日历，总得有很多个普通的日子找补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