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海尔四世:得到完好守备的边境

青铜学人摸鱼组:巴西尔铜手、青悠闲人、数学九十分、周公浩、伊希莉亚、时雨要
本文翻译自《Streams of gold, rivers of blood the rise and fall of Byzantium, 955 A.D. to the First Crusade》的第二部分,作者为安东尼·卡德利斯(Anthony Kaldellis)是芝加哥大学的古典学教授。
帕夫拉格尼亚王朝的统治维持了帝国的领土完整,不过我们注意到帝国的对外姿态越来越转向防御性。唯一的例外就是对西西里的征服(然后又丢失),我们会在后文详细讨论。本章节将探讨边境以及各省的状况。
巴格拉特四世的罗马妻子伊琳娜(Helene)在1033年左右离世。我们有格鲁吉亚人在1035年(可能针对陶)和1038年(针对瓦斯普拉坎)入侵帝国的零散记录。【54】利帕里特(Liparit)是一名格鲁吉亚名将,他是泰尔勒蒂(Trialeti)的领主及巴格拉特的主要支持者(此时的国王才二十岁),在即将到来的冲突中他将扮演关键角色。由于利帕里特在征服第比利斯(Tbilisi)期间受阻,导致他和国王闹掰。利帕里特于1039年邀请了一支罗马军队进入格鲁吉亚,他们还带了巴格拉特同父异母的兄弟入境,这是一位王位觊觎者。在(军队对)格鲁吉亚腹地进行了一些围攻以及(遭到)背叛后,国王同意和平。【55】我们将听到更多有关利帕里特的消息。
在(高加索的)西南部,埃德萨遭到了两次攻击。公元1034年,马尼亚克斯(Maniakes)从埃德萨调转至瓦斯普拉坎,新任埃德萨总督是利奥·莱彭兹雷诺斯(Leon Lependrenos)。这座城市在1036年遭到了麦亚法利金(Mayyafariqin)和哈兰(Harran)的埃米尔们的联合进攻,如果不是安条克的督军君士坦丁派军队解救被围困在城堡里的守军,恐怕该城已经沦陷了。出于对其功绩的表彰,君士坦丁(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提升至教导团的司令官(domestikos of the scholai)。在1038年有一次更有趣的尝试,一群武装人员(除此之外身份不明)躲进了商人的货物里,企图潜入城内但最终被察觉。【56】除此之外,帝国在阿勒颇与法蒂玛的僵持的情况得到了解决。谈判正稳步进行,而阿勒颇仍在帝国和哈里发之间摇摆不定。最终,双方在1035年末达成并签订了所有人都渴望已久的和平条约(穆斯林更喜欢叫它“十年休战”),不过我们对其中的条款知之甚少。米海尔皇帝得到了干涉耶路撒冷事务的权力,除此之外,阿勒颇事宜已经不是主要的问题了。【57】
让我们把目光调转至巴尔干,佩切涅格人跨越多瑙河的劫掠行动变得越来越常见了。其中一支甚至抵达了塞萨洛尼基,而另一支俘虏了一些下级军官。显然,我们有广泛的证据能证明佩切涅格人造成了不少破坏,尤其是在多瑙河沿岸。不过这些掠夺行动都在1036年停止了,因此(帝国)可能与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58】在南斯拉夫人的土地上,那些直接被罗马人控制疆域的西部和北部,皇帝们通过授予头衔、发放薪水、宗教联系和邀请造访首都的方式与地方领主(župans)结交并建立合作关系,这显然会产生更多的礼物以及引人注目的仪式。但是关系也可能会变坏的。一名塞尔维亚领主拒绝归还他从一艘帝国船只残骸里取得的黄金,而某个扎达尔(Zadar)及斯普利特(Split)的领主在他第三次造访首都的时候被扣留,他的城市被帝国士兵围攻。【59】与此同时,帝国取得了争对西西里阿拉伯掠夺者的胜利。这些掠夺者在公元1035年被基比拉奥特(Kibyrraiotai)的海军司令击败,后者往首都遣送了500名战俘,并沿着爱琴海岸穿刺了数千名俘虏来展示他们的战利成果,同时也是对敌人的警告。【60】似乎在这一时期,得益于哈拉尔·西居尔松(Harald Sigurdsson,或称无情者Hardraada,他是未来的挪威国王)率领的瓦兰吉部队的加入,爱琴海海军实力得到了提升。此时的他年仅20岁。哈拉尔第一次重夺挪威王位的尝试失败了,他不得已逃离至罗斯,这之后他在帝国军队服役寻求财富。后世的诺斯萨迦讲述了哈拉尔是如何开启自己的服役生涯,在希腊海域为米海尔四世而战,这与当下这些海军战事吻合。如今,在与阿拉伯人作中,罗马海军得到了历史上最后一批维京人的帮助。【61】
对于帝国的核心省份,11世纪是其人口和经济的上升期。历史学家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承认这一点,不过到现在已经得到了证明,经过了研究且被学界广泛接受。【62】与保加利亚持久的战争结束和征服为希腊地区带来的安全环境促进了人口与经济的繁荣,为战争投入的物资与能源现在可以投资到平民生活上。一如既往地,在经过历史变迁之后教堂仍得以留存下来,而且它们还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很好的指标,告诉我们当时的一个总体趋势。以雅典为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它在11世纪时新建教堂数量上出现的增长,不论是在城市里(帕纳基亚·卡普尼卡雷亚教堂,the Kapnikarea church)还是在城市周围的山丘上(凯撒利亚尼修道院,the monastery at Kaisariani))。除此之外,一些新建的教堂规模可以说相当大,例如达夫尼修道院(the Daphni church,在雅典到埃莱夫希纳[Eleusis]的路上)、俄希俄斯罗卡斯修道院( the katholikon of the monastery of Hosios Loukas,在西维奥蒂亚[Boiotia])和希俄斯新修道院(the Nea Moni,在希俄斯[Chios]岛上)。这里面有很多教堂都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马赛克绘画与壁画所装饰,这些都将引领拜占庭艺术至新的方向。
从历史角度去看,(这一时期)有两个值得一提的趋势。第一个趋势是对爱琴海诸岛屿的再开垦。在帝国完成对克里特岛征服之前,这些岛屿都是阿拉伯掠夺者的直接目标,而且拜占庭文学往往会把这些地方描绘成是荒凉之地,适合用来放逐政敌。现在,它们成了投资与发展的领头地。第二个趋势是修道院在希腊地区“迟到的”出现与扩散。作为比较晚皈依基督教的地区,南希腊在此之前并没有发展出多少的修道院传统。但这种情况在11世纪发生了改变,特别是当城镇和郊区都布满了新成立的基金会,其中有不少还留存至今。此外,其中一些得到帝国资助的修道院基金会能发挥地方组织节点的作用,用来驯服这些新近征服的土地,并且允许帝国能直接资助这些地方,君士坦丁九世·莫诺马赫在11世纪40年代赞助的希俄斯新修道院就是一个例子。我们在同一时期的小亚细亚也能观察到有类似的趋势,不过这片地区未来的发展将会因为日后突厥人的入侵而中断。
[54]. Skylitzes 396, 403; Helene: Vannier, Familles, 48.
[55]. Georgian Chronicles 290–291.
[56]. Skylitzes 397, 399–400, 403–404; Felix, Byzanz, 148–152; Ripper, Marwaniden, 151–153.
[57]. Felix, Byzanz, 107.
[58]. Skylitzes 397, 399; Stephenson, Frontier, 81–83; Madgearu, Organization, 116–122.
[59]. Skylitzes 408; Kekaumenos 90; Stephenson, Frontier, 125–130.
[60]. Skylitzes 397–399 (probably one episode in triplicate).
[61]. Blöndal, Varangians, 59–60.
[62]. Harvey, Expansion; Laiou and Morrisson, Econo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