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补发甜向)

OOC预警
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此篇中“寒琉阁”借用自《他会说话着呢》,与其文章内容毫无关系。
――――――――――――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寒琉阁是金陵城里最大的青楼,里面弹琴唱曲儿的姑娘数不胜数,但要说到“头牌”,却是个小倌,仗着张家出钱包下来,人人也都尊称他一句“公子”,但这位公子心下明镜儿似的,也知道他们并非真心实意,不过拿着这两个字来羞辱他罢了。
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要恼的,可杨公子偏偏不恼,张家少爷来时,陪着胡闹一番,若是不来,便捏着点心,看书写字、弹琴画画,风雅的紧。
“怎么又念这句?我都听了三五日了。怪晦气的。”
张云雷顺着楼梯上来,推门见屋里没人,就知道杨九郎肯定又端着点心盘子,坐在外面栏杆上看书,晃着他那两条腿,也不怕掉下去摔成八瓣儿。
杨九郎没回头听声儿就知道是他,拢了拢石榴红色的罩衣,放下手里的书,转而抬手隔空描画着缺角月亮的边缘。
“你不喜欢我就不念了。吃一块吗?还挺甜的。”
杨九郎倒是听话,在张云雷靠过来,把他揽进怀里倚着的时候,就收了手,捏起旁边的放着的半块绿豆冰糕,递到张云雷嘴边,后者一看那牙印儿,就知道是杨九郎咬过一口又不爱吃的,硬是塞给了自己,也不计较,张嘴吃了。
除了绿豆的清新,张云雷还尝到了一点石榴的甜味儿。
“后院儿的桃花开了,张公子肯赏脸吗?”
杨九郎依旧坐在栏杆上,不过更加稳当的是,背后靠在张云雷的胸膛上,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下巴上的胡茬儿,他抬手用袖子抹掉沾在张云雷嘴角上的糕点渣。
“晚上赏花,也就你有这怪主意了。”
虽然这样说,但张云雷还是一把抱起杨九郎,慢慢悠悠的往后院子走去。杨九郎把脸贴在张云雷胸口,闭着眼睛听那有力的心跳声,手上攥着张云雷袖子的手却紧了紧。
“慢点,都颠着我了!”
杨九郎打横躺在张云雷臂弯里也不老实,一巴掌轻打在他肩膀上娇嗔着。
“再磨叽天就亮了。”
张云雷非但没有听杨九郎的,反而小跑了两步,把怀里的人折腾的够呛,搂着他脖子连忙说“不行不行”,张云雷也不知道怎么个不行,见杨九郎额头上泛了一层薄汗,也不敢闹了,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院子里走。
张云雷刚一饶过他,杨九郎缓过劲儿来便闹,摸索着张云雷架在自己膝盖弯上的手,往自己衣服下摆里引,等张云雷真的摸到杨九郎藏着的东西时,也走到桃树下了。
“小浪蹄子,还挺听话的啊?”
杨九郎被张云雷放在塌上,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一点用都没有,他试图拿宽大的袖子遮住脸,不让张云雷看到自己的表情,却提前一步被张云雷钳制住了腕子,只能咬着腮肉不然自己发出声音。
塌前竹制的屏风横在那里,并不像屋里那个上面糊着纱画着画,而是一条一条的,说私密也私密,说不私密也不私密,影影绰绰的总能看见点什么。
旁边原本用来放花瓶的高脚小花台子,却放上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香炉,里面燃着的沉水香烟本不浓,却映着天黑,飘出一缕缕白烟。
杨九郎忘了后院子除了他和张云雷以外,闲杂人等是不可能进来的,扭扭捏捏的总不肯依他,好像刚才不是他提议来后院子的一样。
“你…你才小浪蹄子呢!唔……”
那是一串张云雷送他的碧玺珠,当时张家小厮捧着匣子送到杨九郎面前的时候,他还当个正经东西待呢,没想到打开竟然是这么个东西,虽然心里暗骂脸上飞红,但也乖乖用了。
杨九郎趁着一串珠子都要拽出来了,腾出一只手去打张云雷,反驳他那句小浪蹄子,却没想到张云雷又给摁回去了两颗,胳膊一下软了下来,锤在他胸口像是调情。
“怪不得九郎说要赏花呢,果然好看。”
张云雷用指尖拨掉落在杨九郎眼角的桃花瓣儿,轻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花。
一语双关。
而杨九郎则没了力气,只能由着张云雷胡闹,原本用来小憩的院榻艰难的承受着两个人的荒唐事,上面的人则被翻来覆去玩出了花样。
春风融融,朱影重重。
一院胭脂色,难掩花事浓。
“明天我就要出发去临安了,回来给你带糕点?”
张云雷拽了一张毯子盖在杨九郎身上,后者偏要趴在他身上,脸颊蹭着脸颊,小口的在张云雷耳边轻喘捯气。
“不必了,南货店的很合我心意。”
杨九郎软着胳膊想要从茶几上捏一块豌豆黄,指尖儿都碰到了却怎么也捏不到,还是张云雷端了盘子过来,这才拿到。
“新买的,你尝尝。”
杨九郎不让张云雷去拿新的一块,而是把自己手里的递到他嘴边,等他咬到了以后,自己覆上去,咬另外一半。
不出意外的,又被亲得换不上气。
“嗯?”
张云雷把他的唇亲的水灵灵的满意的松口。
“被你撞得腰疼,陪我睡一会儿。”
杨九郎没再回答张云雷,而是把自己窝在他的臂弯里,闭目养神,张云雷的手暖呼呼的揉着他的腰。
夏至,张云雷回金陵城当天,刚好赶上林家娶妾,那个排场堪比前两年他们家娶正妻的景象。锣鼓喧天的迎亲队伍从寒琉阁浩浩荡荡的排到了林家门口,林家少爷坐在高头大马上,也不管沿街人的指指点点,让跟随着的小厮一边洒红纸,一边洒铜钱。
张云雷则顾不得这些,推着递过来的请帖,策马直奔寒琉阁跑去。
西施舌要“趁热”吃。
“张公子!张公子!不必上去了,杨九郎已经走了。今日林家娶的就是他。”
张云雷一把推开原先杨九郎的那个屋子,却看见屋里床上坐着的人,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陌生人。
“胡说!胡说!他还等着我给他带点心呢……怎么能……”
张云雷急红了眼,不信寒琉阁管事儿的话,又往后院子跑,却还是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用油纸包着的西施舌散落在那棵桃树下,旁边的香炉里燃着的还是那日的沉水香,地上白色的酥皮儿像是白事洒的纸钱一样,而外面街上,却飘着红纸,响着锣点,撒着铜钱。
“杨九郎!”
张云雷只身一人站在林家少爷的马前,惊得马扬起前蹄,差点踩着他。
“!!”
后面轿子里的杨九郎,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藏了已久的一把剪子,刚想冲着自己的喉咙扎去,就听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带你走。”
“带我走!”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四目相对的瞬间,谁还管周围人作何反应。
满心满眼,只有眼前人。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杨九郎穿着石榴红色的罩衣,坐在寒琉阁二楼的栏杆上,手里捏着一块豌豆黄。
“怎么又念这句?怪晦气的。”
张云雷才走到楼梯,就听见杨九郎又在念那首《卜算子》。
“这话你那天说过。”
杨九郎见张云雷走过来了,乖巧的从栏杆上下来,过去牵他的袖子。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张云雷把最后两句念了出来,却被杨九郎凶巴巴的咬了腕子一口。
“你念的不对,应该是这样念。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呸、呸、呸。”
杨九郎抬头看张云雷的眼睛,刚好张云雷也低头在看他。
“后日,宜嫁娶。”
注:专栏头图来源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