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少年没有长鳞片，他只是成了国王（三）

第九期《德云斗笑社》花絮，工作人员采访老郭：“郭老师，您要是对别人好，您会用什么方式？”

老郭回答：“我如果对别人好的话，我会不打扰人家，不会强迫人家做不高兴的事情，就很好了。对所有人我都会客客气气，高高兴兴的，然后不会通过什么语言、什么行为、事情让对方觉得心里不快。因为我在当年的少年时代学艺期间，就遭受过这种侮辱，曾经遇到过这样的老师，以骂徒弟骂学生为自己的快乐。所以那会儿我就想了，以后我长大了，第一，我跟人打交道我不能那样，不能以骂别人来彰显自己的能力和快感；第二，我如果收徒弟，我也不能骂他们。所以这就是后来为什么我跟徒弟们，徒弟们只要犯错，天大的错误，我最大的惩罚也就是不理他们。”

在屠龙少年没有长鳞片，他只是成了国王（二）里，我写了自己的看法：老郭没有把自己遭受到的痛苦沿袭给他的徒弟，他在努力保护他的徒弟们。

写的时候，我没想到在第九期，老郭会坦然地说出这些话。

所谓的侮辱，那真不是骂几句啊，那是人格的摧残精神的蹂躏。

16年曹云金发出的博文里，字里行间都是委屈：你为什么给别人说活不给我说？我们才是共患难过来的，你为什么爱别人超过爱我？

18年的《相声有新人》，已经是大逗班主的李寅飞，是多急于表现给老郭看，才把活使成那个样子。

被批评使得不好，李寅飞还是渴求得到肯定，说“活还行”，老郭也很直接地说：“活也得重掐。”哪怕不再是徒弟了，老郭依然说：“好几回我都想找东西过去楔他。”

话虽如此，可老郭还是给这个不是徒弟甚至还闹出过很多是非的孩子放了水。

而李寅飞依然秉承着老郭的原则：“这节目见过这么多大台，那么多比赛，节目没问题，怎么观众就没乐呢？就是你没能耐！”

2020年的《德云斗笑社》，因为老郭的一句肯定褒奖，已经是腕儿的岳云鹏流了眼泪。

不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不管在还是不在，老郭的这些徒弟是真的很爱他啊。

只不过有的还爱着，有的爱变成了恨。

李寅飞懂了“我知道您得带着好几百人说相声，我知道您得挣钱，您得给他们饭吃。”

张云雷会用他那连标点都没有的文法致毒唯。

郭麒麟虽然心结未解，但是依然说“我也不舍得让他再挡在我的面前去帮我面对这些风雨，总有一天我得把他扒拉在我身后，我去保护他啊。”

那些当年看来是折磨（逼迫练功）是怀疑（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是挫败（为什么老说他吃饭有出息说我们就没出息）的往事，放到现在，都成了可以说出口的释然。

杨九郎说“希望我们犯错的时候，您能劈头盖脸卷我们一顿”，老郭抬头眨眼，目中泛泪。

孩子们大了，能体恤他的心情，他不用再害怕了。

老郭在《德云斗笑社》里，提过好几次杨九郎给他送吃的，可能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老郭都那么高的身份那么有钱了，就那么在乎杨九郎买的那点便宜小吃？老郭自己还有糖尿病，他就那么喜欢那些甜东西？无非是喜欢杨九郎的亲近罢了。

不管什么年龄、什么身份，吃都是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尤其是老郭这样挨过饿的人，有人给他送吃的，他会觉得很幸福。

人生很苦。苦得没法说。不想说。

看着老郭带着他的这一帮猴儿们在一起，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