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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redder的复仇——第十四章

本章预警： 解离性障碍（？）[disassociation] ↓原网址，侵删↓ https://m.fanfiction.net/s/14115271/14/ ↑比起我的烂翻译，原文可能更有感觉 ——————（一） Leonardo耳鸣了起来，心跳开始加快，心脏在胸腔疯狂搏动。他的头骨颤动着，而且眼睛干燥，情感刺痛着他的心。 他还没准备好！他怎么可能会准备好？ 他呼吸不过来的同时，Splinter大师分别看看每一张脸，疑惑地眨了眨眼，好像他不太清楚怎么应付面前的八张面孔。他的目光徘徊在Raph身上几秒，向他最年长的孩子寻求答案，接着移向了Leonardo。 随着Splinter的视线接近，一阵比刚感受到Splinter的存在时更强烈、更绝望的寒意笼罩了他。趁Spliner的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之前，他猛地将目光转回桌子上，抬起手遮挡眼睛，绝望地盯着桌子的木板，透过余光可以看到他的兄弟们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太早了，太早了，他还没准备好，就是没有！太早了，太早了……

透过Leonardo的指缝间，他可以看到Splinter的视线穿过他们，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们身上，而是径直向前。他的神情也是淡然的，就如他不想给他自己吸引注意力一样。

噢，天哪，

他真的很像他们的Splinter……他们的师傅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尤其是他们到处偷溜的时候。这看起来不像在留意，然而实际上…… Leonardo可以看到他兄弟们的视线跟随Splinter的一举一动，如同Leonardo一样尽可能保持不易察觉。 Splinter伸手拿起炉子上的、由于他们几个小时前备茶而仍半满的水壶。Leonardo那时将炉子调成小火，但没有关掉，从而让其保持温热。Splinter师傅找了一个杯子，放在柜台上，接着给自己灌满一杯并浸透了茶包，最后发出一声疲倦的叹息转向门口。 他就准备这样……走了？当疑惑笼罩全家的时候，他不打算要求与他的孩子们说句话，从而征求加入吗？或是想知道如何最大可能地帮助，亦或是让他的孩子们向静坐着的他倾诉呢？ 他们自己的Splinter大师擅长很多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倾听。他吸收他们的痛苦，倾听他们的心声，同时他们听自己倾诉的时候，可以划分自己的信息并想办法解决。 即使他如此亲近Splinter，Leonardo不确定他是否想要效仿他的父亲的所作所为。不过如果他有了孩子……从街上收养的或者怎么都好，Leonardo会愿意倾听。他想学会去理解，也会教他的孩子去理解他们自己。这是Splinter师傅如此精通的一点，然而…… 当下，一个几乎很像但并不像的Splinter师傅准备离开，既不陪他坐下来，也不问些问题。他们的父亲，依然触不可及，因为他们没有一人敢呼吸，更别提说“嗨”了。 内心深处，Leonardo的心脏绞痛着，并抵着他的胸腔疯狂搏动。 “爸，”Raph谨慎地叫了一声，打破了整个房间的沉寂，缓缓地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转过来面向Splinter师傅。那位老鼠轻声把杯子放下，将视线移回Raph身上。“你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Splinter师傅的目光再次扫过所有人，皱起眉头，然后注意力回到他最年长的孩子身上，“阿红，”他带着一丝恼怒哼道，“你们都能照顾好自己了。既然现在你们终于打败了Shredder，我相信没有你们齐心协力无法完成的事情！我为你们而骄傲，所以你们不需要偷溜出去了。” 他对他们笑了笑，咧出锋利的鼠牙，表露出关爱，“毕竟你们没有被禁足，你们没有做什么——！除非你们的确做了什么坏事，你们这群孩子干了什么？”Splinter师傅的尾巴鞭打一下，扫视周围，怀疑地斜视着。 “爸爸……”Leon轻轻责备道，对他的父亲摇了摇头，“这些不是我们的偷溜出去的布偶。” “我由衷地建议你考虑配副眼镜，不，不只是考虑，这种情况下已经是必需的了。”Donnie无语地说，靠在桌子上，“我知道你视力很差，可……这已经达到了一种惊人的荒谬程度。” Splinter师傅的手指终于放开了他杯子的把手，将其放在柜台上。这一次，他的眼睛看得更清晰一些，似乎真的看到了他们。慢慢地，Leonardo把手从眼睛旁移开。 Splinter师傅盯了好一会儿。 他几乎是疯狂地揉着眼睛，吃惊地打量着多出来的孩子们，愉快的神情被疑惑的皱眉取代。Michelangelo迟疑地举起一只手挥了挥，这举动把Splinter吓了一跳。他又转头看向同样挥了挥手的Mikey。 Splinter师傅的喉咙后部发出一种哽住的声音，然后转向Raph，“你们……！”他支支吾吾，沉思着皱起脸来，又将注意力转向Leon，“你们不会是说我的儿子的数量在几天之内翻了一倍吧！我年纪这么大了，哪还能再抚养四个孩子啊！五个就够多了。” “Splinter大师。”Leonardo将Splinter师傅的注意拉回他身上，尽量忽略胸腔里的紧绷感以及耳朵的嗡嗡声。带着多年在战斗期间压抑自己的情绪得来的轻车熟路，他憋回了眼睛里的泪水。 距离最后一次与他的父亲说话已经有一年了，而距离他能见到他还能呼吸的时候则更久。如今，某位与他父亲的极其相似的人正站在几英尺处。如果可以，Leonardo将会跳起来抱住Splinter师傅，然而……这根本不是他的父亲。 Splinter师傅听起来不想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他听起来如此，如此疲惫……Leonardo对他的存在增添了Splinter的厌烦情绪感到很惊恐，但他忍不住。 “我……师父，我们为未经你同意擅自闯入而道歉，但我们……”Leonardo在桌子上摊开手掌朝上，就好像说出的话会掉进手里一样，“……这是紧急情况。” Splinter的耳朵竖了起来，在半空中扭动一下，然后又平平地搭在他的头上，口鼻旁边皱了起来。“噢。” “爸，”Raph继续说，向他伸出一只手，同时Splinter师傅的神情更加迷茫了。Splinter师傅没有接过，仍然带着重重的困惑和担忧的眼神看着八个男孩，“这些人是……呃，来自另一个象限的我们，就像电影里的那样！有同样的名字还有各种东西！他们来这里是因为……呃，这个……” “嗨！我被附身啦！”Leon大喊道，猛地站起身，让Donnie差点摔倒。他站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只脚踩在桌面，摆出自豪的爵士手势[jazz–hands]，“大惊喜！”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尴尬的寂静，Splinter一脸惊恐地盯着他的儿子，然后寂静被打破，Raph重重地把头砸到了桌子上。Leonardo很想加入他，但是接着Raphael和Donnie同时也把头砸到了桌子上，于是他决定还是算了。 “怎么？”Leon问，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皱眉看着他的大哥，并坐回椅子上，“我说什么了？” “那真是你有史以来告知他人用的最糟糕的方式了，”Donnie生气地说，抬起头的同时远离桌子并把腿撑起来，“搞砸得相当彻底啊。” “我就是这样告诉April的！”Leon尖声辩解道，固执地叉起双臂，“而她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让我把事情理清楚哈！当我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你们说‘Leo，你个笨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可接着我不带修饰地说出来了，结果又‘Leo，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我开始怀疑你们双标了啊！” 尽管另一个自己带着一种开玩笑的语气，Leonardo可以肯定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真实存在的疑惑和恼怒，他的脸上有一丝从未出现过的紧绷感。他可以肯定是Splinter的存在让那种情况更严重了，而Leonardo庆幸他没有像其他几个那样把头砸到桌子上。 “被附身了？”Splinter重复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Leonardo见Splinter师傅侧目看了他一眼，心脏不禁怦怦作响，不过这位年迈的老鼠没有分心太久。“你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附身程度有多深？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呃，五天了吧？”Leon猜测着，急切地瞟了一眼只是迟疑地耸耸肩的Leonardo。Leon叹了口气，把椅子靠回桌子旁，并在面前扣着双手搭在桌面上，“对，大概那么久。程度也不是，呃，特别深吧？我是说，现在感觉没有那么深，我想这取决于我有没有吃处方药水果。” Splinter师傅绝望地看了看Raph，皱起眉来，嘴角因担忧而撇了下去。见Raph避开了目光，他的视线又转向Donnie，然后是Mikey，最后看看另一批他们。当他的视线对上他们的眼睛时，Leonardo和他的兄弟们都低下了头，除了Raphael，他自从刚刚把头砸到桌子上之后还没有起来，完全不愿抬头看。 Splinter果断地锁紧眉毛，喉咙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咆哮，“典型的附身，还是……April那种？” “典型的，邪恶可怕的恶魔之类的。”Leon回答道，接着被跳到桌面上的Splinter吓到了。 Leonardo用手抱着头，尽可能地往下缩，想钻进地缝里再也不出来。随着Splinter慢慢走到Leon面前的木头桌面上，Donatello用一只手抱住Michelangelo将其拉近，还没放开Mikey的Michelangelo把他也一同拉了过来。 看着Splinter把手掌按在Leon的脸颊上，让他的儿子轻轻应了一声，而Leonardo咽了咽口水。Leon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脸按在Splinter师傅的手上，先前肩膀上的紧张感松懈了下来。“不过我没事，爸爸。这些来自他们象限的龟来帮忙了！”Leon笑着说，侧着头把自己整个下半脸埋进Splinter师傅的接触中。他的声音随着每一个说出来的字压低了，在句子最后，他停顿了。 Leonardo可以肯定他正考虑怎么把整个情况解释得尽可能简单。一想到那时这些孩子对杀死Shredder的概念如此消极，他大概是在避免Splinter师傅惊恐的怒火。 “我们准备做个测试。”Leon哼道，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并闭上眼睛。Leonardo胃里的嫉妒感更膨胀了。“在那之后，我们可以继续那个，呃……驱魔仪式？” Splinter师傅微微地放开Leon，一听到他儿子发出的一声呜咽，又抱紧了他。然而，他回过头来打量一番每一位成年龟，他锐利的黄色眼睛似乎看透了他们的灵魂，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像是在试图确定他们的动机是否纯粹。 Leonardo没有对上他的眼睛，他们都没有。尽管Leonardo希望他能说他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他有，他们都有，而没有一个人敢承认。 Splinter师傅的目光由Raphael的头顶移回了Leon，语气温柔了一些，“他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帮忙吗？” “没错，爸。”Raph说道，同时四位成年龟放松了下来，“是的，他们来了，他们……”Leonardo假装没注意到体型最大的龟眼里蓄积的泪水，或是他发出的抽鼻子声。“他们是英雄！他们一直照顾我们，我发誓他们有的。” “阿紫？”Splinter叫道，毫无疑问是注意到了Donnie的脸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由于距离很近，他更容易看见他儿子们的表情。即使隔着一张桌子，Leonardo都很难发现变化。“怎么了吗？” “没什么。”Donnie见Leon离开Splinter师傅的手准备给他一掌，赶紧打消道，并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这很蠢，我已经原谅……无所谓了，他们已经尽力了，我们都一样。” Raph和Donatello对那句话舒了口气，带着相似的欣慰神情抬起头来。 “是，是，我知道了。”Donnie为这突然的注意力陷了下去，嘟囔着，“角色成长塑造什么的，我觉得最好不要再继续谈这个了。” 听了Donnie的话，Splinter师傅的眼神松懈下来，点了点头，就好像预料到了一样，接着讲目光转向Mikey。Mikey竖了一个大拇指，鼓励地笑了笑。Splinter的肩膀放松下来，他担忧的神情完全变成了一个微笑。然后他把所接受的注意力转向Leonardo和他的兄弟们，脸上露出热情的微笑。 即便如此，Leonardo还是没有抬头直视他。 Raphael把头从桌子上抬了起来，并背靠在椅背上，交叉双臂。他对上了Splinter师傅的眼神，脸上露出一种大胆的怒容，让Leonardo猛然意识到，Raphael刚刚埋着头是在做心理准备。 桌子的另一头，Donatello对上了Leonardo的视线，用眼神示意Splinter师傅并转着手作“赶紧说完”的手势。Leonardo迟疑地点点头，面向Splinter师傅。他的头正因为紧张引起的疼痛感而搏动着，他麻木地张开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 “你们都好小啊。”Splinter师傅温柔地说，越过肩膀看了看Michelangelo和Donatello，尽管他们都比另一个自己高。他皱了皱眉，然后转而打量起Raphael，“尤其是你，小阿红，你的父亲没有喂饱你吗？” Raphael的眼里冒出了怒火，鼻子不听使唤地发出一声，“我——！” “师傅！”Donatello打断道，这个词的声音如此尖细，成功让Splinter师傅从审问Raphael的饮食习惯分心了，“噢！我……呃……” 见他兄弟的窘迫模样，Leonardo的嘴又能动弹了，让他突然松了一口气。Leonardo在椅子上尽可能直起身子，试图唤起尽量多的权威气质，“我们想问问，我们能否借用一下你的卷轴？”他真讨厌他听起来竟如此年轻而无经验，微微哽咽又有点破音，这个音调自从……他从农舍里醒来的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听起来你似乎了解附身情况，所以如果你有更多的文献……我可否申请查阅一番呢？” Splinter师傅的眉毛扬起，看着Leonardo的时候，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惊奇。他又看了看Leon，他则回以一个微笑。 “是啊，爸，我懂。”Leon说道，“他很成熟又负责什么的，你会习惯的。” “啊。”Splinter师傅点点头，面部又带上了他的愉悦笑容，“是的，我想我是有几个卷轴贮藏了起来。”他对Leonardo说，“我不确定它们是否有帮助或者记载得更深入，但是……” “爸有的卷轴比你们背包里的多得多！”Raph挺起身子来说道，“他有一个装满卷轴的书柜！我等不及让你们看看了，绝对会让你们大开眼——” “啊……”Splinter师傅皱了皱眉，尾巴摆动得如此接近Leonardo，使得他不禁后仰。不过Splinter师傅没有注意到。“不行，恐怕……大部分的卷轴……” “噢，”Raph泄了气，陷入椅子中，“那些也在Shredder的袭击中被毁了，哈？那……呃，那也没事！我没想到你的房间也塌了，我们可以——！” “我们讨论过这个来着，我的儿子……”Splinter师傅很快举起一只手来，打断Raph的小情绪，“你不需要弥补所有出错的事情。再说了，我的房间没有被毁。那些卷轴……在很久之前就遗失了！没错，很多很多年前！你那时还是个‘婴儿’，绝对不会记得的！” Leonardo从未听过Splinter师傅带着这种语气说话，准确来说，他根本没听过Splinter师傅这样说话。这位Splinter师傅的声音很耳熟，然而……这不是他们父亲的声音。 他自己的父亲听起来最接近这位Splinter师傅、如此尖声又紧张地说话的时候，是那位年迈的老鼠回避公开说出Karai的真实身份的时候。真是无忧无虑的时光啊。那时Leonardo还是不比Leon大多少的孩子，花了不少时间盯着Karai曾丢到他的头旁边的那把短刀，那时他还年轻又愚蠢，愚蠢地陷入了爱河…… 该死的心脏。它怦怦响得Leonardo略微好奇怎么其他人听不到，以一种Edgar Allan Poe的方式响。对他的父亲而非这个Splinter师傅——很像但不是父亲——仍能存活的渴望如此强烈，让他的胸腔紧缩起来。Splinter把注意力从遗失的卷轴中转移了出来，可Leonardo无法加入接下来的对话——它们为什么遗失了？它们去哪里了？为什么这是一个Splinter师傅不肯提及的秘密呢？为什么他们的谈话总是无法避免沟通不畅，或是突然说不出话的情况呢？ Leonardo透过眼角瞥了一眼他的兄弟们，见他们的脸皱起来、表现出与他自己同样的感受时，一种奇怪的欣慰混着失望的感觉在胃里翻滚。Michelangelo和Donatello隔着桌子交换一下眼神，Michelangelo的手紧张地敲着桌面，而Donatello双手扣在一起。Raphael看起来有一种想再把脸砸在桌子上的冲动，可还是改成了紧握又松开拳头的小动作。 就如同此时此刻的情况，尽管很稀少，Leonardo痛恨作为最年长的孩子、作为队长以及师傅。当他的兄弟们说不出话的时候，就要他来说。当他们的嘴巴不肯配合，他们的话没能达到目的时，总是需要由他来克服这两个挑战。

Leon真幸运，

他的头脑无助地提出，

他几乎是最小的，没当多久队长，更别提Splinter师傅还活着。Leon不仅还没当师傅，他仍有他的父亲，那真是值得嫉妒的一点。

Leonardo强迫自己重新恢复意识，专注于谈话中。他揉了自己的下巴一两秒，听着Leon详细地描述他们之前与Shredder的战斗。见那个年轻版本的自己过分激动地模仿Leonardo戳着自己面前的空气，他发出一声叹息来。 Leon疯狂地向Mikey示意，他热情地接过这个故事，用各种夸张动作让Splinter师傅分心，将其注意力从尽量避开他的视线的两位成年龟——Michelangelo和Donatello转移出来。 Leon发现了Splinter师傅背后Leonardo的眼神，然后冲年迈的老鼠点了点头，做了一个OK手势，眼中有一丝疑问。Leonardo怔得久了一些，让Leon担忧地皱起眉来。见他表情变化，Leonardo匆匆地回了一个OK手势，并大度地竖起拇指来。 Leon开始用唇语对Leonardo说些什么，可突然间Leonardo一点也不想听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脚在地上划得嘎吱作响。Mikey的故事叙述被打断，桌子旁的八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Leonardo。

真是太好了。

“抱歉打断一下，”Leonardo道歉说，“但是你所有的卷轴都损坏了吗？”Leonardo忽略了身旁Raphael发出的哼笑声，知道他的弟弟也听出了Splinter师傅那草率的借口，“如果没有了，我打算尽快查阅剩下的卷轴。” Splinter还是用一种觉得他不对劲的眼神看着他，Leonardo必须通过胸口中的疼痛提醒自己，他只是还没适应他的个性而已，或者是根本适应不了，可那不重要。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计较他父亲对他的宠爱程度的孩子了，这又不是他的父亲，所以他为什么想要Splinter师傅像看待他的儿子们那样看待他呢？ 当然，想要被宠爱是正常的，可是…… “好的，”Splinter师傅说道，冲Leonardo歪歪头，没有察觉到他的内心斗争，“只有一些保留了下来，我想其中一个卷轴是有关附身的，我马上去拿来！” 那位年迈的老鼠从Raphael和Leonardo之间的桌面上跳下来，同时两龟都避得远远的。Leonardo的手揽着胸甲下部，通过侧踏一步给Splinter师傅腾出空间，来假装没有避开。然而，Raphael冲着Splinter师傅的背后静静地低声咆哮，没有被老鼠注意到，但他的四个儿子留意到了。 随着Splinter师傅轻轻走出房间，年轻的四龟看向了年长的四龟，神情各异，有疑惑，有担忧，而Donnie只是厌烦。 “嘿，”几秒后Leon问了出来，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并叉起双臂，“怎么回事啊？你们就这么……沉默了。” Leonardo僵住了，与桌子另一边的Donatello交换一下眼神。Michelangelo的脸埋进了Donatello的肩膀中，浑身发着抖。Leonardo的身旁，Raphael低声怒吼，手在桌面上握成了拳。 他们没有一人想说出来，承认总是很痛苦的。除非是面对彼此，好像说出来就能让其起死回生，当然其实非常矛盾，那样只会让人回忆起可怕的那一天。 “他们没有Splinter师傅。”Donnie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氛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向他。空气突然凝固了，四位年长的龟惊恐地盯着他。

Leonardo无法呼吸了。

“或者说，不再有了。” Raph的脸因某种愤怒而扭曲起来，对Donnie皱着鼻子，“你为什么——？Donnie，别说那种话啊！” “为什么不能说？是真的啊。”Donnie说道，似乎疑惑地皱起眉来，“Donatello告诉——” Donatello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依偎在他身上的Michelangelo随他一同被扯了起来，接着他听到他的弟弟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叫了一声。他调整一下揽着Mikey的手，在他的龟壳上画着圈，“对不起，Mikey……”他生气地说，话语中只有怒意没有安慰，注意力仍全然停留在Donnie身上，“你是有什么毛病啊？！” Donnie冲他眨眨眼，皱着眉。他扬起了半边眉毛，固执地咬紧牙关，“我后悔承认，我不太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Donatello大叫道，抬起没有抱着Michelangelo的另一只手对着Donnie，冲他挥着拳，“你特么怎么会觉得说出这种话会没事的？！” “哦，致歉，我不知道你们准备说，我想着如果你们不打算说，我——！” “噢，是啊，谢谢你哦，也许我们不想听到这件事公开呢，你想过没有？” “老兄，快停下！”Michelangelo推开Donatello，自己站到两个Don之间，伸出双手把两龟推开几步距离，紧盯着地面，避开他们的眼神，“我们怎么就不能度过没有吵架的一天呢？！” “我觉得我们做得很好了！”Donatello争辩道，皱眉看着Michelangelo，“直到某个‘觉得自己比谁都厉害’的自大狂张开了他那大嘴巴！” “啊，啊，相反的，我的朋友，我可不是那个——！” “这就是我说的意思！还记得我们以前总是吵架的时候吗？我们吵晚餐吃什么，我们吵谁应该当队长，我们甚至因为吵架而吵架啊！”Michelangelo的双手握成了拳，一边打了一下Donatello胸甲上部，另一边麻木地搭在身旁，“我们保证过不会再那样了，D！我们说过我们……！呃，有时候感觉只有我还在努力。” Michelangelo离开两个Don身边，双手抱在胸前。Donatello短暂地试图抓住Michelangelo，可Michelangelo尽可能地躲到了厨房的一边，只能收回手。Michelangelo瞪着地面，快步走出厨房，既不愿看他的兄弟，也不愿看另一批他们。 见他离开后，Mikey大声抽了抽鼻子，将手指扭到一起并呜咽着，紧紧靠在Raph伸出的一边手臂中。 “我去，找Mikey。”Donatello咕哝道，慢慢举起双手，将手掌按在皮肤[cutaneous plates]上，紧锁着眉。 Leonardo几乎没有点头，脚还在紧张地踏着地面，努力装出把握得住的样子。他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作响，视野开始模糊，耳鸣得听不出其他任何声音来。 Raph说了什么，向Leonardo伸出另一只手，面部随着Leonardo远离他而形成一片混乱的迷雾。Leon将手放在桌面，向他靠了过来，张着嘴并瞪大着眼，可他的脸也模糊成了一片绿色、蓝色与红色的混沌。 他无法呼吸，

他无法——

——————（二） Leonardo不再动弹了。 在Mikey的啜泣、Raph温柔的安慰、Donnie疑惑的叫嚷之中，还有靠着桌子试图引起注意的Leon，这是唯一Raphael留意到的事情。 他的哥哥正茫然地盯着Leon前方某处的桌面，完全没有注意到Leon打着响指试着引起注意。Leonardo的握紧的手放在胸前，尽管他紧张踏步的小动作已经完全停下来了。Raphael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他分神得如此严重，自从……在农舍的那段时间，他会定坐几个小时——对着墙壁或者窗户出神——让他的兄弟们思索着应该怎么办。 即使是他们回家以后，Leonardo好多了，而且他的膝盖问题减弱成了任务结束后的小抽动，他的兄弟们还是没有头绪怎么帮忙。Leonardo在他们离开农舍前的一周停止了分神，而唯一一次复发是Splinter死后还有杀死Shredder的时候，然而他的兄弟们还是帮不上忙。 Raphael没想到这还会发生一次，尤其别是现在，尽管很合理。他非常肯定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为Splinter师傅情况而濒临崩溃的兄弟，而那只是因为他在Splinter刚走进来之前，花了一小段时间沉浸在对话当中。 呃啊，当一个负责任的兄弟真难，那比较偏Leo的作风，不是…… Raphael的视线移向了Raph，然后叹了口气。

好吧，看来，那显然也是一种Raph的作风。

Raphael用手臂揽住Leonardo的肩膀上，紧紧抱着他的哥哥，开始帮他转身离开房间，一种带Leonardo去安全的地方的冲动催促着他。另一批他们——尤其是Donnie——已经不再算“安全”了的事实，让他心疼了一下。 但是！这不重要。不管发生了什么，Raphael会应付好的，就像个老大一样。 “他怎么了？”待Raphael领着Leonardo离开后，Leon在后面悄悄问道，没有隐藏语气中的担忧，并盯着他的新师傅。 Raphael不禁对Leonardo跟他一同出去、没有定在原地这点感到一丝欣慰。不管是不是潜意识行为，他还是能动的。这不是他最糟的情节之一，也不是最良好的，但还是比可能出现的其他情况好多了。 “我不知道，Leo。”Raph叹息着回应，很快冲Mikey嘘了一声，马上让他安静下来，“但是Raphael在处理了。” “是啊，”Raphael越过肩膀哼一声，一边将Leonardo轻轻往前推哄着他，一边侧身对着他们，“我在处理。可在我应付我的家人的时候，你也处理一下你的家人如何？笨蛋–tello需要好好谈谈。” “愤怒的惊叹啊！我仅仅是阐述事实，这——” “Donnie！你可不是受害者！”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Raphael趁此机会回头揽住Leonardo，把他拉到一旁离开厨房。 他可以听到Donatello和Michelangelo在下面说着什么，他们声音的忽起忽落，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难保持安静的尝试，但Raphael还是不管了。知道他的弟弟们在哪里，至少给他一个目的地、一个可以带Leonardo去的安全的地方。 至少，是相对于半塌陷的巢穴那种安全。 Raphael带着Leonardo通过坡道前往中庭的同时，他透过眼角看到Splinter师傅从远处的其中一个房间中出来，手里小心地握着卷轴。Splinter没有发现他们，而是绕着路尽快奔向厨房。Raphael好奇他的视力是真有那么差，还是说选择了无视他们。 为了Splinter师傅还有他的兄弟，他希望是前者。万一他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 Raphael摇摇头，终于到了两边的墙都能挡住上方任何人的视野的地方，并松了口气。他用比较接近拥抱而非推拉的方式，将Leonardo拉近了一些，低声哼着。Michelangelo才是唯一真正喜欢要求身体接触的人，可现在，Raphael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这似乎是正确的举动，因为走了几步后，Leonardo松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一边手抬了起来揉了揉眼角。Raphael又将他拉近一些，差点让他的哥哥失去平衡，于是很快松开了手。 “对不起，”Leonardo捂着Raphael看不见的一边脸说，紧闭双眼，“我不知道我怎么……” “花一分钟来缓一缓吧。”Raphael打断道，回头看了看他们来的路，确认没有人跟着。没有危险，不过他可以听到Raph的声音还很大，但他听不出说的什么，也就是说没有紧急到Leonardo会命令他们回头的程度。可就Leonardo的神情来看，他还是很想回头。 “我们要去哪里？”Leonardo停顿几秒之后问道，冲Raphael疲惫地眨眨眼。 “找Mike和Don。”Raphael指着已经可见的坡道出口，还有Michelangelo和Donatello正贴近中庭边缘站着，从而无法被楼上的人看得到。 一见到他们的兄弟，Leonardo肩上的最后一丝紧张感缓解了，可Raphael放下手时，留意到他的身体打着寒战。Leonardo绊到了一下，但趁Raphael伸手前稳住了自己，猛地直起身子拍了拍灰尘。 Donatello和Michelangelo见他跌倒猛地抬起头来，紧张地看了一会儿Leonardo，然后用疑惑、焦虑的眼神看向Raphael。在他们的大哥身后，Raphael耸耸肩并突起了眼睛，希望能让他们明白他的意思， 从Donatello和Michelangelo投来的惊恐神情看来，Raphael想他已经搞定了。 “Raph在处置Donnie。”Raphael转述道，向上指着厨房，冲着Donnie的大概位置眯着眼睛。如果他能有X光的能力，他希望现在就有。 “那就好。”Donatello哼道，用手摸了摸头顶，苦涩地盯着地面，“都是我的错，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告诉了他！” “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复仇呢？为了报复我们没有保护好小Leo？”Michelangelo紧张地问，玩弄着拇指，“那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 “是，是，我懂。”Raphael不带敌意地翻了一下白眼，说道，然后像Raph对Mikey一样张开手来，让Michelangelo投入拥抱中，“不管他以为他在做什么，他欠我们一个大人情。” “我也不应该迫使自己和……师傅进行对话。”Donatello说到句子中的称呼时停顿了一下，年轻的天才不确定怎样称呼Splinter大师，才能不让自己和兄弟们再度崩溃，“我还好意思说不会再犯错了……” “不，你做得没错。”Leonardo安慰道，一只手扒拉着脸。尽管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权威性，可他仍在抖个不停，脸上满是混乱的情感。“我们就应该在知道Leon被附身的时候马上问的，我们需要查阅那个卷轴，看看有没有新的信息。我们越早拿到，就能越早——！” “不好意思扫你的兴，Leonardo。”Raphael打断道，眯眼看着这位蓝头巾队长，“可你现在像是不到两秒就要瘫倒下去了，其次Mikey还在哭。” “今天真是漫长啊。”Donatello呻吟着，蹲下来把头埋进手臂中，看起来他像Leonardo一样很快就要倒下睡着了，“话说现在几点了？” “九点吧？”Raphael猜测道，甚至不打算拿出忍电话来查看，“我们至少醒了一整天了。” “九点半，你很接近了，老兄。”Michelangelo的确查了时间，确认道，“我之前还以为我们现在已经搞定了……” 在意识到他最小的弟弟——之前其实最想来这里的人——开始觉得待在这里令人厌烦了，Raphael的肠胃发出一种奇怪的抽痛感。他甚至在某个时候开始小题大做，嚷着等他们搞定了就和兄弟们回家，现在他反而听起来很绝望了，这很不妙。 “好吧，你知道吗？”Raphael说道，抬起手打了一下Michelangelo的胳膊，“不如你出去走走吧？这会让你好一些。” “Raphael，”Donatello抬头，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似乎想说个笑话，但不稳定的声音使其并不怎么搞笑，“别告诉我，所有人中，居然是你叫Mikey去宣泄情绪。” “大惊喜，Donnie，这就是我说的话。”Raphael哼道，抓住Donatello的肘部把他拉起来，然后像妈妈宠爱孩子一样假装给他拍拍灰，“要不你也去逛逛，如何？从这里出去几分钟会让你舒服一些，披萨到了我会发信息告诉你的。” Donatello和Michelangelo交换一下眼神，然后Michelangelo先移开了视线，仍然为刚刚的争吵而心情苦涩。Donatello看起来很焦虑，紧张地拧着双手。显然的是，在Leonardo和Raphael还在来的路上的时候，不管Donatello道了多少句歉，都被Michelangelo摒弃了。 他肯定是气炸了……Raphael稍后再和他谈谈。 “好，走一走听起来……可以。”Donatello回答，刚刚拧着的手抬起来揉了揉脖子，对Michelangelo皱着眉并退了一步，“Mikey，你要不要……？” “不怎么想要，”Michelangelo承认道，避免与Donatello对上眼睛，只是盯着墙壁，“我想自己出发，我们回来之后再谈，好吗，D？” “好，是的，当然。”Donatello同意了，微微皱眉，“不过April可能很快就回来了，所以不要走太远。” Michelangelo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他的兄弟们并走向坡道，不愿对上他们任何一个的眼睛。Donatello等多了一分钟才跟上他，喃喃地说着什么感叹的话。 Raphael等他们两个离开到听力范围之外后，推了推Leonardo，无视了他兄弟的一愣，并冲前两个兄弟后面那边点点头，“你也应该去走一下。” “我……不能。”Leonardo忧伤地说，语调中带有一丝绝望，紧张地举起一只手来回摆动，“我们……不，不，是我需要解决这件事，Raph！我需要救他，如果我没有所有信息我就救不了他，而他的卷轴可能会告诉我怎么办，可是情况越来越糟，我却无法阻止，而我只想——！” “冷静一下，兄弟。”Raphael打断道，用肘部顶了顶Leonardo，希望能缓解他的情绪。Leonardo的手放了下来，舒了口气，瞪着原来Donatello站着的地方，“我会来处理的。” “你不应该这么做！”Leonardo的头猛地抬起，“这是我的责任。” Raphael意识到他们又回到这个话题来了，于是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Leonardo又一次认为他要为所有事情负责，不惜忽视自己的心理健康。几分钟前，Raphael才目睹了Leonardo完全的分神障碍，而现在他的兄弟表现得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尽管他依然颤抖着，眼睛没有聚焦在Raphael身上，并且看起来随时要扑到地面上。 在Leonardo濒临崩溃的时候打他一拳会不会不太好呢？ 大概吧。 Raphael还是准备这样做吗？ ……这很诱人，非常诱人。 对Raphael而言不幸的是，他打一巴掌是无法让Leonardo清醒过来的。 “我们讨论过这个了。”Raphael咕哝道，瞪着Leonardo，希望他的兄弟能留意Raphael紧握的拳头，从而清楚他有多恼怒，“你不必什么事情都去应付，你应付不过来的时候，就交给我。” “Raph——” “自己缓一缓吧。”Raphael命令道，带着他那总是对Michelangelo管用、偶尔对Donatello管用、但从来无法对Leonardo管用的哥哥语气。试一试也无妨。 Leonardo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沮丧地皱着脸，见Raphael没有退缩，便呼了口气，伸出手让Raphael抓过。Raphael用力捏了捏他，而Leonardo回捏一下。他紧紧握着Raphael的时候，那位兄长已经开始向着地面俯下身去了。 “我就当那是同意了。”Raphael呼出一声轻笑，伸出一条腿从中庭地上够来一条毛毯，踢到空中，然后有力地转身，将其击到Leonardo的脸上，见Leonardo慌张地噗了几声、试图把它弄下来，他得意地笑了笑。 Leonardo把毛毯扯下来的时候，Raphael戏弄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双手叉腰，“深呼吸，喝点水，别想太多了。”又严肃了一些，他俯身蹲下，眯起眼睛，“照顾好你自己，不然我就来处置你了。” “谢了，Raphael。”Leonardo回应道，用刚在脸上的毛毯裹住自己的肩膀，“我难以想象没有你我会怎么样。”

在农舍里不省人事、追Karai的同时把家人置于危险的境地、死掉

。这清单还能接着列，但是不必说出来。反之，Raphael只是冲他的哥哥耸耸肩，受够了多愁善感的一天，对他的观点回了一句“是啊，随便了。” Leonardo深情地哼一声，把毛毯缠紧一些，并将脸埋进膝盖中，“到时也发信息告诉我，Raph。等披萨到了我就过来。” Raphael盯了他一秒，确认他离开后Leonardo不会又崩溃一次，然后脚一转沿着坡道走上去。 叫喊声在某个时候停下来了，而Raphael接近厨房的时候，只听得到喃喃细语，走廊中回荡着微微的哼声[scoff]。不错。 他今天没有心情再冷静地应付大喊大叫了。老实说，要是再有谁大声说话，他可能直接给他们的喉咙来一拳。退一步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冷静的，所以至少是冷静的冲动，而不是直率的冲动。 Raphael花了些时间进入厨房，从角落瞥了一眼，接着掀开帘子进去。 令他惊讶、但不太疑惑——他曾见过平行版本的他们彼此间有多亲密——的是，四只年轻的龟抱成了一团。Raphael吃惊地看到Splinter师傅和他们一同抱着，并来回看了看Donnie和Raph，感受到两龟之间的紧张氛围。当Raphael进来的时候，他先注意到并抬起了头。 “卷轴呢？”Raphael咕哝道，避免与Splinter师傅以外的任何人对视，尽管锐利的黄色眼睛看着他，比任何眼神都难受。

你骄傲吗，父亲？我保护好了他们，我仍在通过防止他们伤害自己来保护他们，我在努力做好事，我在改善自己，变得没那么愤怒了，正如你所愿。

Splinter师傅没有回答Raphael无声的提问——当然不会，因为

怎么可能

——而是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那卷牢牢地包在皮套里的羊皮纸。 “谢了。”Raphael低声说，伸手取下桌面上的卷轴，紧紧握在手中。他试图将手腕一弹把盖子打开，可没能轻易打开。它周围缠绕着某种扣紧装置，压力紧得他没办法拧开。他拿出叉来撬开，不满地喘口气，并猛地扭着扣环，可还是没有松动。 透过眼角，他可以看到Splinter师傅朝他疑惑地歪了歪头，这让Raphael花了一会儿想起Raph没怎么发怒。既然这个Splinter已经有一个克服了脾气问题的儿子，又怎么会为如此暴躁的人而骄傲呢？Splinter师傅又不了解Raphael，为什么他这么惦记这点啊？ 他不需要父亲形象，他不需要任何人，不用Leonardo，不用Mona，不用Casey，更不用其他人。当然，他们让生活有了价值，可他不需要他们对他的意见来让自己感到安心。他已经变得更好了，他作为孩子的时候从未在乎，只在青年的时候开始在乎，因为当任务变得越来越艰巨，他意识到他不想作为愤怒的兄弟被铭记着而死去。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兄弟将死之时，他不希望最后说出或听到的是憎恶的话语。如果他们对他的唯一印象——反之亦然——是他大吼大叫的话，剩下的只有充满悔恨的一生。 终于到了成年期，他为自己而骄傲，自信。他可以生气，并且不会感觉自己会为发怒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后悔。有一次Raphael提出来，Leonardo称其为“

正义之怒

”。他在Splinter死后说了出来，在他的兄弟分享了自己的内心之后，Raphael觉得自己也要分享一些才公平。Raphael喜欢这个说法，让他感觉更像哥哥而不是一个小孩。 然而，他又来了，又回到直率的怒火中，后悔着每一分每一秒，又变回了小孩子。 Raphael透过鼻子深呼吸一下，不想张开嘴引起注意。

他的Splinter总是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石头上的河（都过去了）？

对啊，Raphael现在感觉不像石头，更像一场汹涌澎湃的暴风雨，无情地回旋着。 Raphael必须离开这里，不然他会爆发。他拿到卷轴了，他只需要这个。也许他的兄弟们想让他澄清事实，那也是他被暗示需要做的事情，可Raphael做不到。他以为他没事，可Splinter大师的眼睛，它们就这么…… 那把叉已经第十三次从扣环上滑开了，然后Raphael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将其插进桌子里并瞪着手里的叉。

没错，他完了，玩完了，他今天无法再处理任何事情了，他随时要爆发了，他怎么就不能好好地代替他的兄弟们做事，而不是感觉一团糟——

Raph粗暴地推了推Donnie，这举动引起了Raphael的注意。他的愤怒眼神停留在了年轻乌龟们的身上，当Mikey被这威压吓得缩了一下时，眼神松懈了一点点。 突然间，Raphael好像回到了April的公寓中，逼问着Leonardo在哪里，见到带着惊恐神情的Michelangelo盯着他。可那不是Michelangelo，而是Mikey，而且Leon在这里，Leonardo在楼下，所有人都好好的，除了现在是Raphael在这吓到了他的兄弟们。他真就不能让他们休息一下，是么？ 毕竟，

即使有不同的外貌，他们仍是你的笨蛋兄弟，你个蠢货。Leon就如Leonardo一样糟糕；Mikey是家庭的中心，是艰难时期的灯塔；Donnie还是相当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Raph总是关切保护，是个好兄弟。

Raphael的怒火像刀子一样最后一次在他内心绞着，这把比喻的刀从他的胸口跌落到地上并消失了。他的恼怒填充了原是怒火的空白，没有同样强烈，并感觉更暗淡，但它还在。这让他的眼神搏动，可让他那想向他们猛扑过去的冲动瞬间消失了。

呃，他真是个泰迪熊。仅仅是看了一眼Mikey，所有的怒火与紧张感、想要离开的冲动就这么消失了。

随着Raphael的肩膀松懈下来，Raph眼神示意Raphael那边，并用一个鼓励的微笑哄劝Donnie上前。 Donnie愣住了，脸皱成一种苦涩的神情，Raphael很了解那种神情。Raphael尽可能耐心地等待他，虽然和三个兄弟一起生活了很久，而且其中两个总是瞎扯一堆才说得到重点，但他的耐心出奇地并不多。 终于，经过了几秒钟明显的心理斗争，Donnie站了起来。他越过Raph的大腿的时候绊了一下，接着像生命线一样紧紧抓着离他最近的椅背。Raphael惊讶地退了一步，然后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帮他稳住。Donnie皱了皱鼻子，让Raphael又收回了手。 “我很抱歉。”Donnie说道，很快让自己的神情舒缓下来，盯着Raphael。即使需要精神支持，他也不愿回头看自己的家人，而是定在原地，“我不是故意……揭露该信息的，我不太……精通社交技巧。我错误地以为知道这点对每个人都有利，所以再一次，致歉。” Raphael顿住了，打量一番Donnie的脸。他的心脏在胸口抽痛，然后他呻吟一声，极不情愿地接受了，并用一只手扒拉着脸，“好了，好了，你被原谅了什么的。”他咕哝道，“你还得对我的兄弟们再说一遍，”他警告说，“因为他们比起已经克服情绪的我受伤还严重得多，他们接不接受你的道歉就看他们了，你应该庆幸他们很友好。” Donnie点头频率快得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了。他回头，又瘫进Raph的臂弯中，把头塞进Raph的胸甲中，“谢谢你，能原谅我。”接着他看向Raph，有点绝望地嘶声说，“别让我再做一次了。” “你还是要做，他刚说了你也要跟他的兄弟们道歉。”Raph责骂道，同时Splinter师傅附和着点点头，虽然他看起来相当疑惑。 “你们谁打算告诉我，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在Donnie最后嘟哝一声并安静下来之后，Splinter大师问道。 “对不起，爸。”Raph有点紧张地笑着说，眼脊拱起，龅牙刮着他的嘴唇，“我们不能说，就是这个情况，我们没有许可说出那件事，这算是……某种……机密？” “是啊，必须知道的那种事情，而我们不需要知道。”Leon补充道，并瞪了一眼Donnie，“我们甚至根本不想知道！” “我只说一次，”Raphael宣告说，终于想起放下卷轴，并眯着眼睛看向这批家人，“除了Donnie的道歉以外，这是一个绝对不能再被提起的话题，除非是我或者我的兄弟。他道歉之后，你们就假装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因为这不重要，懂了吗？” 他面前的五个人点了点头。 “那就好。总而言之，我们的Splinter师傅去世了。他去世一年了，我们大多克服了这个，可有时候这样的事如果又被提起，就会变得一团糟！”他感受到他声调越来越大，

又见面了啊，怒火。

听了Raphael的咆哮，Mikey呜咽一声，将脸埋进Splinter师傅的肩膀中，年迈的老鼠则是脸色发白。即使有毛发覆盖着他的皮肤，Raphael可以肯定他脸白的像张纸一样，恐惧笼罩着他的脸。 “我们不希望因此受到同情，”Raphael强迫自己小声一些说话，交叉双臂，盯着Raph颤抖的头旁边的墙壁，“你们不需要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在这里发生什么的，因为你们的Shredder已经死了，威胁早已解除。” 他意识到说错话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拍，因为整个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年轻的龟们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等等，”Leon轻轻地说，肩膀一阵寒战，“所以说，你们的Shredder杀死了你们的父亲，而且同是那个正把我的头脑当游乐场的Shredder吗？！” 这就是为什么Raphael不擅长应付孩子。 “而这就是你受伤的时候我吓坏了的原因啊！”Donnie告诫道，在不打到任何一个家人的脸的前提下，猛地张开了手。 “你受伤了？！”Splinter师傅喘息道，猛地回头惊恐地看着Leon，“哪里？！” “已经没事了。”Leon安慰道，没有看Splinter师傅和Donnie，尽管前者抓着他的手臂抚摸着。Donatello告诉过Raphael，Leon的手臂上有伤。Raphael可以想象到如果Splinter师傅发现了那个伤，会有怎样的一段对话。“我现在比较担心我们要怎么办！” “Leo，这本来就很严重——！” “是啊，可之前我还不知道他杀死了MVP版本的老爸。无意冒犯，老爸。” “有被冒犯到。”Splinter咕哝道，用手掌抚摸着Leon的脸颊。Leon前倾靠近一些，目光仍锁在Raphael身上，透过Splinter大师的双耳之间看着他。 “好吧，不过，你还没见过他们战斗的样子呢！他们强得难以置信啊。”Leon坚持说道，虽然夸赞着他们，眼里的恐惧却未消散，“他们的Splinter肯定曾是……哦，该死，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Leon呜咽着，捏了捏Mikey伸过来抓着他的手，“我只是……我要怎么办？如果他那么强……我死定了，我有什么机会，我——！” “计划和之前的一样。”Raphael皱着眉提醒他，“他的确曾……可那不重要，因为Leonardo在那之后杀了他，而等我们搞清楚怎么做以后，我们会再做一次。Splinter师傅将他所知的一切教授给了我们，而我们有四个，Shredder只有一人！现在唯一的新消息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Raphael断断续续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思维平静下来，并继续说，“还有，没事，孩子，害怕是正常的。不过你猜怎么的？你有你的父亲，三个兄弟，四个表兄，还有一个姐姐在背后支持着你。你会没事的。”Raphael尽可能挺直身子，给他们五个他最自信的微笑，“而这一次，我们绝对不去任何臭烘烘的农舍！” ——————（第十四章完） 18Splinter声音耳熟又是声优梗（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