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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Criminal

2023-04-05 09:21 作者:树莓糖霜_  | 我要投稿

「勿上升纯脑洞 感谢观看食用愉快」


宗罪联文

我赌他会爱我。





会所里一般这时候已经开始接客了,陆陆续续有人从房间里出来,领口松开开着扣子,一面走着一面不慌不忙整理着昨晚扯下来的领带。从厕所里出来后一个个西装革履的模样,头发梳得平整,大概是某个企业的精英。


身上带着一夜情的廉价香水味,脖子上隐藏在衬衫下的唇印,斯文外表下肮脏不堪的灵魂。


我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端着一杯爱丽丝特调的烈酒看着门口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勾唇抿一口酒,浓醇的酒香冲进口腔和鼻腔,刺激味蕾的快感我爽快地呼出一口带着浓重酒味的气。


“哎呀,陈小姐,许久未登门拜访了,不知近来可好啊?”


这个点能来的人也只有李。我记得他结过婚了,他妻子大概是八点钟出门的,现在是八点半左右,也就是说他是趁着他妻子上班错时期偷得来这个地方的。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只不过恰好是弹性工作时间,他可以在这个时间来这里找个漂亮妞好好怡情一番。


我放下酒杯,转身。


“啊,欢迎您再次光临。”


他走近我,我轻轻抓住他的衬衫领子摸到领带拽下,贴近他的身体手臂环过他的腰部靠近他的脸颊落下一吻。我涂了正红色口红,口红的印子浅浅落在他脸上。


我钓鱼的技术一向不错,他大概已经想着怎么把我哄到房间里喝酒了。


“陈小姐,不知可否问得你的芳名?”


他抱着我的腰肢吻着我的脖子,身体蹭过我的皮肤一阵燥热,身上冒出汗来,浸湿了发丝。我侧过头去吻他,缠绵间轻呼出声不安分地乱动,倒是让他更用力了一些,他喜欢这样自恋地展示他的能力,却不知比我见过的其他人逊色多少。


“李先生,会所里规定了只能知道花名哦。”


而我只需要毫不吝啬地娇声赞叹他的技术,在一阵阵欢快有节奏的声音里到达最顶端,装作尽了大兴的样子说我好爱他。


笨蛋,怎么可能会真的爱他。


结束后我擦拭着不断往下滑着水珠的身体,洗过澡后坐在床上微笑着目送他几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房间。


看起来是还没尽兴的样子,我故意说已经好累,我实在不喜欢他这样莫名自信不断夸耀自己的人。我说欢迎他下次光临,可惜他给的钱也只够做上两个小时。


“这次又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出现在门口,抱着手臂斜着脑袋看着还坐在床上喝酒的我。


我还是一副不倦不怠的模样,把玩着手掌里的一缕发丝。我饶有兴趣地看向他,解开胸口的丝带挑了下眉看向他。他从来不找我,不知他是听谁说的,听说我的年纪还没有十八岁。


“我不是来找你的。”


他转身要离开,看样子应该是找爱丽丝喝杯酒,然后离开这里。


也许呢,也许他严大总裁能看上这里的只有真正不菲的爱丽丝调的酒。


我自知是顶多讨个没趣,却从不在意袒胸露乳的样子。我踩着高跟披上黑色的丝绸睡衣端着酒杯走出去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看着他坐在灯下慢慢品着他最喜欢的那杯。


一个喝醉了的醉汉抓着新来的打工妹妹要带她去房间,要是她真是我这种脏职业这怕是她的第一次。

不过,她到底如何该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许她将在今天拥有她不堪回首的第一次。

我眯了眯眼,回过身去等待女孩的尖叫和不断求饶的声音,直到某间空房的门被锁上。


“先生,她只提供茶水服务。”


我以为的所有都没发生。


他拉住了那个醉汉的手腕。


“先生,看清楚她的职业。”


他的眼神依旧是不由分说的凌厉,西装外套扣上扣子,打着黑色领带,那张吸引小姑娘的脸上只是可惜表情严肃得吓人。


我以为他不会是多管闲事的人——像我一样。


我端着酒杯轻轻摇晃,转身他已经回到座位上,爱丽丝为他续了一杯酒。

血腥玛丽,烈性酒。我以为他只喝高档的红酒。




送走大概是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后我关上了房门,已经凌晨一点,想着也不会再来什么人来讨个一夜尽欢、不眠不休。


最后一个客人没有约我进房,只是点了两杯酒,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请我听他的故事。


一个悲情的故事,这位客人的妻子前年车祸去世了。


“每年的忌日我都会找个地方喝酒,只不过今年她最喜欢的那家居酒屋拆掉了。”

他饮下最后一口,看着空掉的酒杯默默无言,似乎他捧着的是他那颗依旧深爱着他过世妻子的心脏,滴着鲜血的心脏。

“谢谢你,漂亮的小姐。”


他付下款后走出了店门,门外下了雪,我看不清他走向了何处。


严浩翔是三点来钟来的,看样子是应酬时已经喝了不少,闻着味倒是怪重的一股酒味,大概是不合他的胃口,他还是最喜欢爱丽丝的酒。

爱酒如命的爱丽丝和他并非无相似之处,他看着某处的眼神如同爱丽丝看着她的酒,一定是炽热地爱着什么东西。


也或者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带有悲情和伤感,是爱而不得的痛苦,溺水搬的悬溺窒息。好想逃离的爱,却死活无法自拔。


“还没睡?”


爱丽丝看见我从房里走出来。

她熟练地擦干一只精巧的玻璃杯,把毛巾放到铁制操作桌上转身在柜子上自习摆好那只漂亮的杯子。爱丽丝的杯子也比我值钱。


我闭了闭眼,坐在吧台边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喝酒。


“不睡。”


我只是睡不安稳,从第一次破掉以后。


他侧头瞥我一眼,些许受宠若惊也没有。


他从来不碰我,他唯一跟我做过的事是在一张桌子上喝着同一款酒,那款酒不对我胃口。

只是那款酒价格不菲,我硬着头皮喝下去了。


发苦发涩,跟冰美式一样。


我喜欢吃点甜的东西,就比如我喜欢往酒里兑点果汁或者乳酸菌饮料。


“他嘛,一定有点故事。”


爱丽丝曾经这么对我说过,就是她的那位尊贵的常客严浩翔。


“他每次来只看你,可是也从来不碰你。”

“要我说你大概长得很像他的某个情人,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情人了。”


爱丽丝对这方面的东西一向很有自信,也很少出错。

我以为她单单是个调酒的,谁知道在这种地方工作了不少时间也开始懂得人们索取欢愉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点点头,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

烈酒的刺激感冲击着喉咙,我干咳了几声,脸颊通红。

我还是没办法适应烈酒。


他似乎很钟意苦的东西,只喝冰美式,来这里也只喝那种我实在没办法接受的酒。

我只是不很明白,我猜他的生活一定很苦,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种深夜买醉肠断天涯的地方。寻得一夜的情愫暗生,却奈何酒醒人依旧。

一切还是那么凄凉。


也许他的情人喜欢这些,他单单是为了纪念。




他第一次动我是半夜喝醉了以后。

他好像也没醉,只是微醺,却终于拉着我的手腕进了卧室,抱着我用力亲吻。


发展到相互交汇那一步时,他垂下眸子看着正努力帮他的我,他的呼吸很沉重,生理上的快感让他说话也有些沉重。


“你年龄很小吧?”


我停顿一下,含糊其辞,告诉他今年我已经成年了。

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他的,我到底打哪来要到哪去,我自己也很迷茫。

我只知道,我得活下去,我得有以后不做妓女以后养自己的能力。所以我当然要努力工作,即使最后这副躯壳已经肮脏不堪,难以言喻。


我看向他,他好像一个人,跟他一样不肯碰我,可最后也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也问我,“你的年龄很小吧?”

可是我只记得那天不晓得是哪个时辰,梳妆台上的香水被打翻,玫瑰香气溢了一屋子。

我睁开眼只看见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烟水晶吊灯反射着光线。


那个男人始终没动我,仅仅把我抱在怀里吻了我,满眼怜惜。


他走了,带着一位漂亮的英国小姐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自此我再没见过他。


我看向严浩翔,他的脸开始模糊,我一瞬间以为我又看见了那个人。我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把我抱起来,他的动作告诉我他绝对不是第一次。

有人先我之前,大概是他喝苦咖啡的理由。


意乱情迷,缠绵不清。他开始失控,他的眼睛红了,动作没有要减轻或是放慢的意思。

不如方起初的温柔,他开始努力放纵着。他的汗水落在我脸上。

他没有吻我。


“沈琰…”


他的声音好温柔。


我只知道我并不姓沈。


“受不了就告诉我,我轻点。”


泪水漫溢,我倔强地环住他的腰用力承接着他的进攻。

一张嘴就是欢愉的细喘,我没法控制住,那些令人耳赤的词不断从我口中冒出。

理智仅剩一根弦还在苟延残喘,我抱住他,手臂绕在他的脖子上,我们之间快要紧贴到没有距离。


我闭上眼享受着最后的时刻,只是怪了,我居然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睁开眼看他,他抱住了我,他朝我笑,我从没见过的笑。

于是我也跟他一起,我抱着他,抱得更紧。




他从没告诉过我沈琰是谁,我也未曾问过。

可能他不确定我到底听没听到那一声沈琰,我听到了,只是从来不问就是了。

我当然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我想那应该是爱丽丝口中他的小情人,只不过大概是死了,要么就是跟别人跑了,再就是他们可能此生都没办法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


我想起那个娶了漂亮的纯正英国小姐的男人,他跟他的妻子永远留在了英格兰。


我依然记得一夜温存,只是我再也没有理由去打扰他和他的雅法琪朵小姐,我并不喜欢以那样低贱的身份去打扰别人。我已经够廉价的了,我只是想让自己在死之前留下一些值得回看的东西。

而不是那种可恶的第三者。


我以为严浩翔也会走,去找他的沈琰。可是他没有走,反而天天都来。


先是一杯酒,然后是约我出去在某个地方,去的最多的是中心商务区的大商城,带我去看衣服或者各种奢侈品。我从没要过什么东西,我只记得他把一条月亮的项链戴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在背后抱住我,轻轻吻了吻裸露出来的皮肤。


那条项链我天天戴着,后来到了睡觉的时候也不肯摘下来,只有他在我身边躺着时这条项链会存在那只黑丝绒的盒子里,他不准我在与他做时戴这条项链。


我的客人变少了,应该说是我已经不做卖身这种服务了。


陪酒,陪玩,可就是不陪睡。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我到底疯没疯,我也不清楚了。我倒是天天想着严浩翔,我的房间从此只给他一个人进。




我听说他走了是半年以后,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什么人都不会让他怀恋。


爱丽丝照常调酒。

“我猜他该是找着他那个小情人了。”

她新打了一颗唇钉,就在嘴唇下面的位置,小小一颗看着不与她违和。


我摸着月牙项链,心里竟莫名升起一种奇怪的撕裂感,我爱他吗?

我自己不能决定出答案。

这比数学选择题难得多,只不过我也只能做高一的选择题,我辍学了,外公死后我再无留恋。

就像严浩翔离开这座城一样。


沈琰早就死了,他只是最近这几天才想明白。


那个男人会来度假,我在一家书店遇见他,他看见我坐在角落里翻着一本世界通史有些惊讶。他用有些英腔的语气打招呼,开头就是一句“hello”。

我辞了在地下做妓女的职业,我算了算这些年得来的钱已经足够我做个不怎么挣钱的职业。

我前段光阴用贞洁换的钱花着我不很愧疚,那是我对不起的自己,可是我瞧不起那个我自己,我现在用着那份钱似乎是在复盘我的生命,泛着酸涩的味道。


他和英国女人有了一个女孩,我听他用英语蛮幸福地说,她叫艾洛斯蒂。


他问我愿不愿意去他投资经营的书店工作,我答应了。

这时我早就到了另一个城市,我和严浩翔一样,不愿意回到让人伤心的地方。只是我依旧会想起他,常常想起他,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也想着我会在哪个地方。


他吻过我,严浩翔曾缠着我索吻。

我那时还是不肯轻易给他亲的,我想用以往留住客人的方式,也这样留住他。可我弄错了,他似乎早就不是我的客人,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他,我开始每天站在门口,玩着头发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时时刻刻盼着自己的恋人到来。


我买了火车票去了男人的书店打工,我习惯性地坐在柜台,手边放着一杯什么茶,是他从英国带来的,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在国内买茶。

他说怕茶留在英国,许久时间不回去要遭霉。


我记得严浩翔不喜欢喝茶。


“喝茶会让我一直清醒着想她。”


他那时没醉,我依在他怀里。

我是否是贪恋那样的快感欢愉,还是我就是想要他。




可他终不爱我就是了。




我翻身,床上的一只泰迪熊是我买来陪自己的。我已经身边没人可以陪了,更不会有人来陪我。原是我在做妓女是天天床上还有新人旧人来陪我说说话,现在倒是好了,只剩下一个没生命的东西。


下午阴雨绵绵,我正坐在柜台,那本世界通史早就看完了,我随手拿了一本什么爱情小说。


一本书放在柜台上,刚泡好的男人从英国带来的茶,热气还缓缓冒着。


抬眸看是前几天刚到的《黑与红》精装版。

我把价格输进电脑,装了袋子把书递过去手却被人忽然抓住。


抬头第一眼与他的眼睛对上后我吓了一跳,他的眼睛里红血丝很多,黑眼圈很重,整个人瘦了一些。他很颓废,虽然依旧保持着他贵族气息一样的,可是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大概是被对沈琰的爱打败了。


所以他想起了我这个替身。


我喘着气躺在他身下,他俯下身吻我的脸颊,把我的泪水全部吻了去。

我恍惚着却早就被巨大的快感冲垮,我不抗拒了,我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不仅仅于此。

就像是一只蝴蝶爱上了一朵罂粟。


“沈琰…”


我的泪水越来越多。




我把他杀了。


在他最后一次吻我的肩膀的时候,那时那颗镶着钻的月牙项链正好滑到肩膀上。

他疯了一样,嘶吼着喊着问我沈琰在哪。


我摇着头,我铁了心一样要告诉他我不是沈琰。


“我叫陈莺,先生…”

“严浩翔,你看清楚,我是陈莺。”


他的眼睛很红很红,他抓住我的肩膀慢慢逼近,伸手抓住那条项链用力要扯下来。

项链勒住皮肤的疼痛感让我更加恍惚,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银质的项链似乎要把我的皮肤划出血来。


我知道我的床头柜里放了一把刀,带着十字架的刀。

我不是个忠诚的信徒,我只是想借此弥补我的罪过。


当鲜血溅到我身上时,他的眼睛依旧用力睁大着。


他在望,用力地望,可是他永远也望不见他日思夜想的情人。

他早已归西的情人。




我在阳台上抽着烟,随手把玩着打火机,上面刻着红心和女郎的画面。


他在床上躺着,睡得很安稳。

我抽完了最后一根烟,回去躺在他身边,腹下了安眠药后随手把点着的打火机丢到了地毯上。


那时我看过最美的一场火,它肆意流窜着,迅速包围了我和他。


“严浩翔,一起下地狱吧。”


我仿佛看见两个生着黑色扭曲的犄角的恶魔抬着我和他,把我们扔进了那堆燃烧着的圣火里。在火光蔓延的热浪里,我闭上了眼睛,可我是笑着的。




我也许早就知道月牙项链他为什么会送给我。


她永远是他的太阳,而月亮只是借了太阳的光,那是一个永远也完整不起来的月亮,永远悬在半夜十二点过后那一片几近无人问津的天空。



因个人原因没有准时发布,在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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