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黑白之间 47
卷儿话说出口，才察觉到到空气中的死寂。
随后，他看到了立风房间里的丸总和丸总的爷爷，正一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地整齐划一地看着他。
卷儿心里卧槽一声，感觉头顶一片电闪雷鸣，他像是被雷劈中了，呆愣在原地。
“哈咯～真的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卷儿不停干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朝着立风疯狂使眼色，让他解个围。
立风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被爷爷接受，现在卷儿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好印象，现在他在爷爷心里一定是个勾引自家孙子的狐狸精了。
犹豫了零点一秒后，他决定卖掉卷儿。
华立风一脸冷漠：“我跟你很熟吗？”
卷儿：……华立风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既然都这样了，卷儿干脆破罐破摔：“那天我亲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
丸：？
立风被卷儿倒打一耙，慌慌张张地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而丸的杀气已经腾腾升起，凌厉的目光直指卷儿，如果目光能杀人，卷儿已经被凌迟得只剩骨架了。
卷儿不在乎地耸耸肩，反正都要被十爷弄死了他还怕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爽了再说。何况在座的各位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他。毕竟他干啥啥都行，打架第一名（排除十爷）。
爷爷则是一副“贵圈真乱”的地铁老人看手机脸。
眼看场面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还是爷爷咳嗽两声，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
“好了，别闹了，都坐下来聊聊。”
卷儿这才讪笑着坐到椅子上，他倒是坐的心安理得，如果忽视丸要吃人的目光的话。
“早餐吃了吗？”爷爷问他。
卷儿摇头：“买凌晨的飞机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吃。”
立风刚想说他和丸也没吃，要不要一起去吃，爷爷看着他们，朝他们挥挥手：“你们两个，去给卷儿买点早餐。”
立风：……
他好委屈。
立风只得和丸出去买早餐。立风给丸戴上口罩，自己啥也不戴，光明正大地去酒店附近的早餐店买早餐了。
丸本想按照老规矩，一前一后走路，立风摆摆手，直接牵上丸的手。
“你有点胆大哦。”丸眯着笑眼。
立风挑眉：“都公开了，躲着也没用，还不如坦诚些。而且，我也不想打游击了。”
他也想像普通情侣那样，和对象光明正大地在街上牵着手走路、一起约会，谈一个普通的恋爱。
丸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口罩：“你光明正大，我见不得人。”
立风哄他：“也是怕你被媒体扒出来，影响你嘛。而且光明正大，我光明，你正大，一起见不得人，不好吗。”
“……为什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不然我正大，你光明？”立风眯起有些勾人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丸。
丸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跟上立风的车速，伸手去轻揪立风的鼻子。
“你跟谁学坏的？”
立风答得很快：“跟余清老师学的。我现在讲段子可厉害了。”
丸失笑，又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许学坏的。还有，我需要一个解释，卷儿亲你是怎么回事？”
立风干笑两声：“他不知道最近什么毛病，神神叨叨的，可能谈恋爱了吧，拿我做实验，我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亲了，他还嫌弃我没魅力，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瞎了，不要理他。你最有魅力了。”
“我知道，我都会爱上自己。”立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卷儿瞎是不是遗传的。”
“不是。”丸斩钉截铁。
丸答得很快很干脆，反而立风有些奇怪。对上立风的眼神，丸解释道：“不出意外的话，卷儿应该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什么？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孙子？？？”卷儿一拍桌子，腾得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逗我玩呢？占便宜不带这么占的啊！”
爷爷脸上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神色，从包里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单。
“本来打算离开长沙后直接去找你，既然你也来长沙了，就不费这个功夫了。你在丸宅住了两天，我让管家收集了你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确是丸家的人。”
“……”卷儿接过亲子鉴定报告单，上面明明确确地写着样品提供者双方累积亲子关系概率（RCP）可能性为99.999%。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和你的父亲一起再去做一次。”
卷儿还没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任谁孤单一人活到二十多岁，突然有人跟他说我是你亲爹我是你亲爷，这感觉就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半天缓不过神，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高当年怀了你想嫁进来，要求你父亲和丸的母亲离婚，我不同意，小高就以要打胎威胁我。当时我还不知道小高已经有了老大老二和盈盈，以为你是她和你父亲的第一个孩子，我提出给她一笔补偿，孩子我会扶养，多番争执后，她才同意。当年也是我警惕心重，怕她拿孩子说事，所以孩子一生下来，我就把他抱走了。丸的母亲不知道这事，孩子也不方便养在丸宅，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交给了我信得过的女性朋友暂为扶养，我给你取名叫卷儿，做了一条金锁挂在你脖子上，锁上有你的名字。”
爷爷叹了口气：“本来一直都很好，直到五年后，那个女性朋友，也就是你的养母，改嫁了一个渣男。他不满你养母带着个儿子，又在外面欠了赌债，所以把你抱走换了一笔钱，拿着这笔钱跑到了国外，我们一直也没有找到他。”
“直到前几天，你到丸宅坐客，你说你叫卷儿，长得又与你父亲有几分相似，年龄什么的都对的上，我马上去着手调查，刚巧前天十号当铺来了人，跨了一个半球，把当年跑到美国的男人打了个半死抓了回来，扔到丸宅门口。我问了他之后一切才水落石出。”
卷儿脸色苍白。
“我也知道了这些年一直陪着你的，是十号当铺的主事人十爷。他在你进了十号当铺之后，就调查了你的身世，当时丸宅家庭内部纷争不断，所以他没有直接把你送回来，就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卷儿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脸色白得吓人，身体微微发着抖。
美国不禁枪，那十爷小腿上的枪伤，难道是去抓那个男人的时候……带一个活生生的人跨越一个半球听着容易，实际上其中各种艰难压根没法想象……
从小十爷就教他各种商业上的知识，他憎恶十爷的严格，如今一想，十爷若不这样对自己，他回丸宅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该如何存活下来？
他自诩优秀，自视甚高，却忘了他所有的优于常人，都是在十爷极为严厉的训练与教学中逐步成长起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明明背叛了十爷，反手扳倒了十号当铺的委托人Kerwin，十爷并没有立刻来找他算账，一点都不像十号当铺的风格。
因为，不管是丸倒下还是Kerwin倒下，卷儿都是最终利益获得者。
他早就猜到了，早就猜到了卷儿会选择立风，背叛自己。
卷儿以为他赢了。可实际上，他的每一步，都在十爷的计划之中。
原来，那天十爷来他家中，他感觉到的十爷对自己的纵容，并不是错觉。
或许，那不是一次见面，而是最后的告别。
十爷，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帮他铺平了回家的路。
卷儿心乱如麻，心跳得极为强烈，身体无法控制地发着抖。一团乱麻中，唯有一个想法：要见他。
他的状态让爷爷非常担心，爷爷知道这些事情对卷儿来说太过震撼，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爷爷刚想说些什么，卷儿却转身冲出了房间。
爷爷着急地追上去，刚好丸和立风带着早餐回来，叫住了爷爷。爷爷一看卷儿已经不见了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给他点时间吧。”爷爷心想。
一路上卷儿不停地给十爷打电话，十爷都没有接。他颤抖着手，差点在机场里崩溃痛哭。
迷雾牢笼，风雨重重，人潮汹涌，那个他一直讨厌着的人，沉默不语地站在黑白之间。
他才知道，这些年自己对十爷的憎恨，是多么可笑。
十爷没有接电话，卷儿打给李婶，李婶说十爷在十号当铺，但是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正在收拾行李。
听到十爷还在，卷儿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不行！不能让他走！他欠我东西！”
电话里李婶愣了下：“什么东西啊？”
“一条被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卷儿听起来真的很着急，李婶只得偷偷把十爷身份证藏了起来。没了身份证，他哪里也去不了。
……
十爷正在房间里找身份证，突然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过身，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红着眼眶扑了上来，一把搂住十爷的脖子，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感受到唇上湿热的温度，十爷大脑轰得一片空白。卷儿鲁莽又没有经验，两个人的嘴都被撞的生疼，十爷理智回笼，用力拉开了他。
“你怎么了？又喝酒了？”明明他嘴里没有酒味。
“妈的！你闭嘴！老子喜欢你，听懂没有？”卷儿恶狠狠地说，再次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