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六章 醉月
我望向镜子里的有些憔悴的脸，这显得多么的戏剧化，几天前我还是故作着坚决，自从回来后，我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忘不掉的偏爱。
思绪太多，以至于腿部的疼痛有些被忘却，说起来我确实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只是目前刚花完点钱，实在没什么经费去了。
罢了，等等吧，听说此次运动会的头筹有奖金给教师，或许是个契机。
本来今天假期，有时间去，结果却没经费，造化弄人啊。
从那次争执后，过了大约三四天，马上到下周了，这期间，我刻意地去避开和她的偶然见面，但发现，这样做还是有一点难度的，先不论琪亚娜等人的活跃，再其次，运动会的诸多事项，也要经她之手。
不过一切都好，都没有被太多影响到吧。
正当我重新编辑着简历时，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我打开看了一下，是比安卡的信息。
这是不同于每日的问候的时间，我的猜测也只可能与请求有关。
诚然，现实就是如此，她今天好像是不太舒服，拜托我去车站接下丽塔。
“舰长，说起来有些冒犯，但我今天有些不方便，能帮忙去……站接下丽塔吗？谢谢舰长，日后感谢你。”
胆怯带有些郑重的请求语气，透着文字的平淡我也能想象出她在屏幕后的神情。
唉，谁让我对你有那么多亏欠呢？
…………
几番整理下荣表，换了身衣服，带门出去了，这个车站也不算远，毕竟都是市区，我只需要打车十几分钟而已。
期间我同司机随意聊了几句，提了句最近的犯罪率有些提高，我当时心里还有些构思，倒也想不清楚缘由，就放弃了。
最终，大约中午，我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丽塔的到来，她还是很守时，我没等几分钟就到了。
现在的时候，已经入秋有一段时间，在这里还是冷得有些体现，至少外套现在每个人都会穿了。
我看见丽塔从人群里四处张望，看到我的时候，又带有小跑地走过来。
她气质出众，还是那样精短却又不失柔美的发型，不似比安卡有所改变，偏浅色的棕色，配上单侧编成一缕的交织束发，藏在耳后边，这是优雅中俏皮，是分散的多元美。
身着一席长裙，深红色的主基调，褶皱上搭配浅色的环领，胸口系着同色的蝴蝶结，很经典的款式，但在她身上总有莫名的超出期待的体现。
按理说，长裙虽包裹娇躯，能在体现身材的绝妙性又令人穿着舒适，可在御寒上是不够的。丽塔这应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上身又套了件黑色女式卫衣，敞开式的设计，更能体现里面衣服的色彩，充满了现代女性的妩媚大方的气息。
有近后，我的余光可以瞥见的美好，娇好的脸颊有些被冷空气冻得通红，双眼还是那样，夺人心魄中藏着锋芒，不过看见我这份锋芒还是没有显露，透着深红的玫瑰。
刚这么想，我就纠正了自己的想法，玫瑰太艳，说不出丽塔的风情。
这样的构想因一道声音打断。
“抱歉，舰长大人，我很想知道，您怎么了？”刻在骨子里的关怀，让我想起了曾经与她们一同战线的时候。
原来是刚才我一直看这丽塔方才的方向，不曾看到她已经走到我面前，恍惚了一会，唉，这样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见此打趣道：“没什么，刚刚想起了比安卡的嘱咐，你怎么穿这么少？”说着把我胸前的围巾递给了她，没有帮她围上，这是潜在的礼仪，我不止一次这样自我鉴定着。
她接了过去，愣了一下，还是如我想的围了上去，带着微笑说：“谢谢舰长，不过舰长心里想着一个人，却一直盯着来来往往的女孩子看，可是很失态的哦。”
我也笑了，至少这样的氛围没有变，“那倒不至于，有你在这，其他女孩子光彩都被遮住了。”
“嘿呵呵……舰长大人真是有风趣呢。这话，你说我要是告诉了比安卡大人，她会不会……”
我扶了下额头，现阶段不知道她知道我与比安卡的事的程度，还是说到：“开玩笑，千万不要告诉她。”
这话结束，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仿佛想起了几年前，战后拌嘴的时候。
平复下心情，我带有些正式地说“好久不见，丽塔小姐。”
我望着她那精致的面容，又见丽塔做了个女仆礼，她也开口：“好久不见，舰长大人。”
…………
我帮她早已叫好了车，然后在走出车站的路途，我当然要把你人家把行李拿了。
我在她手中接过箱子，丽塔还是推脱了几番，不过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如此。
并行走在路上，她的步伐因为没有了重量负担变得轻盈，侧头说着：“舰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绅士风度呢。”
我没有回头，看着前方，“谢谢夸奖，不过我没这么高尚，单纯是想这么做而已。说起来，丽塔小姐也是带着同样的信念出来的吗？”
她举起手，把一根玉葱搭在嘴唇上，若有所思，回答道：“嗯……差不多吧，我之前也没构想过崩坏结束我会去做什么，一直跟在比安卡大人旁边，总之军队那些位置我没什么兴趣。”
“不过，舰长大人，您还是称呼我为丽塔就好。”
“啊这……瞧我这说顺口了，那么，同理我现在也不是舰长了，丽塔小……丽塔。”我有些尴尬。
“我知道，舰长大人。”不变的微笑出现在丽塔的脸上。
“你……这……”，我非常疑惑。
“我这是习惯了，而且也不算不对等的条件，毕竟舰长可是没有纠正我……只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被她那奇奇怪怪的逻辑镇住了，苦笑一下，说：“你们女孩子都是这么古灵精怪吗？”
“抛开绝对的解读，我认为这是淑女应该具有的。”丽塔一脸得意地说着。
…………
丽塔算是我的朋友吧，我的朋友不多，自从从实验室出来后我就不再想过于接近别人，完成自己的目标就好。
直到我遇见了那群女武神，让我看见希望的萌芽，虽然后来落得了有些对立，我也因此结识了幽兰黛尔。
那个我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极度的纯粹，使我觉得，我这种处心积虑，见明思暗的人，自惭形秽，被照耀的透彻心底。
咳咳，思虑太多了，现在才看见已经到了比安卡的新住处。
…………
我下车后，帮忙把丽塔的物品抬到门口，门口有个阶梯，挺典雅庄重的设计，旁边还有绿植和栅栏。
看见丽塔悠哉地跟上来，我也迫不得已地敲门了，哪怕我实在不想这样的相见。
咚咚，我轻轻地敲门了，这样的力度好像生怕惊扰里面的人一样，折射了我内心的顾虑。
可是，就是这样微小的动静，里面的人还是察觉到了，没过几秒，门开了，愈开愈大的缝隙让我看清了她的面容，她不同我的凝重，显得笑魇如花。
就这样短短不到几秒的过程，我期待着无比漫长。
是我先开的口，“你好，方便我进去吗？”
见比安卡有些失神，我便重复了一遍，她连忙说着：“嗯，舰长进来吧，我帮你拿着。”门被大敞开着。
我这次倒是没客气，把东西递了过去，毕竟我不太了解这间房子的结构，只好让其主人去安排，等到丽塔也进入后，我把门关上。
丽塔回头再次示意感谢我一下，我微笑回应着，直到看见比安卡收拾完后又回到了这里，我便在门口玄关站着，发现鞋柜的下面竟摆放着像是新买的男士拖鞋。
这样的猜测，难道你也考虑到了吗？我又不是有来此不走的必要理由，何必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呢？
我内心纠结着留去之抉择，却听见丽塔的声音：“比安卡大人，丽塔可是很想念您呢。”
余光瞄去，丽塔好像轻抱住比安卡，这两人的关系也确实不一般的好。
倒是比安卡显得有些拘束，像我这里看了一眼，又转向丽塔，有些无奈的说道：“喂，丽塔，你的心意我理解，可以先放开吗？舰……舰长也在这……”
丽塔缓缓松开拥抱，有些调侃，“没事，比安卡大人，大不了你可以让他抱一下，反正，也不差这一次……”
这些天来，我不止一次看见之前如此完美单纯人设的比安卡露出害羞的表情。
可再怎么看，也会迷惘吧，不过就算再痴神我也明白这时候的抉择了。
我通过这些话，也能明白了，比安卡在丽塔回来之前，未曾透露这些天的事，应该是等待时间吧。也罢，这些时间，她们今后都有，和我无关。
看着她们如此温馨的画面，我发自内心的欣慰，我不是她的全部，及时止损，是好事。
我确实很尴尬，再这样的环境下，只得说：“那个，比安卡，丽塔，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说罢，我便打算离开了，正要开门，背后如我所料有所挽留。
我正打算以各种理由去应对的时候，只听见。
“等下，舰长，辛苦你了，留下来吧，我这正好做了晚饭……”比安卡说道。
“等下，我好像看食材好像还是新的，没必要为留我而这样，多我一人要麻烦很多，比安卡你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少劳累，多休息的好。”我自然是有备而来，观察四周是之前我的一个习惯，自然也可以反驳这样的理由。
“我……”我想说我要离开的告别词。
可我又看到了比安卡脸上闪过的落寞，不知怎么的，胸口止不住的疼，舰长啊舰长，总是不该心软的心软。
“我……我去帮你们做吧，不嫌弃的话。”改了口
。
我不敢看她接下来的神情，我怕我回很依赖，倒是丽塔被我刚才有意编排的离去理由和态度惊住了。
丽塔脸上表情凝重了几秒，看不清思索，却猜的出来，以她的能力，也猜的出来。
丽塔一定有很多想问的，来的路上我若有若无的暗示也应让她起了疑心，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我和比安卡的关系，自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说：“丽塔啊，既然比安卡大人身体不舒适的话，你去带她看看，医院离这不远，大约你们回来了，饭也做好了。”
给她们一个交流的机会，同时也能打消我的顾虑。
“不用了，舰长。我去过一次了，医生让我多休息下就好了。”比安卡回到。
果然，又和我猜得如出一辙，我便冷冷地说道：“那样最好，你好好休息吧……”说罢，转身去厨房的方向。
丽塔也看出了端倪，略显认真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比安卡应该会说的……”我留下这句话，转头去忙活了。
…………
我关了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我不是在担心她们会说什么，在担心我听到后控制不住自己。
我就只好把专注转移到了食材当中，日常西餐的话，还是比较方便的。
不过，配菜倒是麻烦一些……
我在厨房忙活了好一会，终于能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善于厨艺的丽塔，竟是比安卡。
我问道：“你来做什么？身体不适的话，这些交给我就好，马上也快完成了。”
我转头看见她的侧脸，明显有些泪痕，于心不忍，语气想放缓一些。
“我也想参与一下，之前在天命的时候，有人说着，我幽兰黛尔，除了对抗崩坏，什么都不会……”比安卡悠悠的说到。
看来，英雄也不尽圆满，可我也不满，那些传言让我有些愤怒，有些人不懂得欣赏。
“那好，那个案板上有点西兰花，切点用作摆盘，行动务必小心。”我妥协了。
“嗯……我会的”比安卡说完去照做了。
不过我刚低下头没多久，我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背后传来深吸气的“嘶”声。
我立马放下刀，跑过去看见比安卡手指留着血，她看我过来，有些闪躲，最后挺直脖子说了一句：“小伤而已，不用在意。”
我拿起她的受伤的那只手，仔细观察了下伤口，大约1到2厘米，不过出血量倒是不少，鲜红的颜色。
我心疼道：“疼不疼？”
比安卡没有回答，嘴里嘟囔着什么，没有听清。
“你等下，急救箱在哪，我去拿。”我等到答案后，紧忙行动了。
不久我便找到了箱子回到了厨房，期间却没看见丽塔，应该是去整理她的卧室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着，如果是往常，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丽塔来做。
我知道这是小伤，可她总是这样，一直想要往一个方向，拼死地努力，哪怕达不到也要不后悔。
我不否定她的努力，只好说道：“你在我旁边先看一下，怎么样切更安全，效率。”
…………
又过了一会，我和比安卡终于处理完了剩下的事情，不过把东西摆上厨房的餐桌，直接摆上了起居室的桌子。
我让丽塔和比安卡入座后，我去收拾下厨房。
…………
这顿饭的气氛，令我坐立不安，比安卡时不时的注视，加上丽塔有些意味深长的感叹。
我只好急忙收拾面前的食物，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快离开了，不曾想比安卡不知道哪里拿出了几瓶酒。
比安卡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说：“自从崩坏结束后，难得重聚一次，可以庆祝一下。”
丽塔显得有些担心地说：“可是，比安卡大人，我记得您之前从未喝过这个，没问题吗？”
比安卡微笑回应着：“之前是特殊时期，我认为这种饮料，会影响人的战斗力所以不喜欢，现在，按你们那种庆祝方法，喝一些也是可以的。”
丽塔也像是释然了一样，眯起眼睛，笑着说：“既然比安卡大人不介意的话，我也就不客气了。”
“喂，丽塔，不用叫我大人的，我们不是从军队出来了吗？”
“好的，比安卡大人……”
“……”“……”
我和比安卡被这种称呼无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也是习惯着无语。
随着这样的闹剧的展开，气氛不像刚才那般凝重了。
她们两个聊得很多，有时候也会因为一点问题又“争论”两句，看来她们的关系比我印象的更靠近一些。
我只是在旁边默默看着，偶尔几句附和。窗外星空已经熠熠生辉，窗内两个女孩对月饮白，我望着窗外，可窗外有窗外的繁华，我看着窗内，可窗内这不是我的容身之处。
之前我们三个也有这样的聚会，不过都是我和丽塔回喝点，比安卡不会，那时候有崩坏这样的顾虑，现在崩坏没有了，可是顾虑还是存在。
…………
其实这样的葡萄酒，尝得出来，度数不高，我这样自酌几杯毫无波澜，丽塔这是如此，不过比安卡这种初学者虽然喝的少，而且丽塔故意忍让的情况下，眼神就有些迷离了。
我因此起身收拾，丽塔也是明白，帮我一起，比安卡刚才躺在丽塔怀里，看样子确实有些劳累。
丽塔把比安卡安置在了沙发上，先同我一起收拾这样的桌子，很乱，不过还好，有丽塔这样的专职女仆在，虽然是曾经，但打扫得也很快。
…………
最终，丽塔执意要去洗下剩下的盘子和厨房整理，我才回到起居室，真是的，丽塔到底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我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刚想有，又回头看看沙发上盖着毯子的比安卡，双手交错摆放着，眼睛紧闭，嘴里时不时传出几声说话似的细喘，也因此，嘴角多了点晶莹。腿也在左右磨蹭着。
我不曾想到的，昔日的女神，睡相竟这样的不雅，不过我内心想的不是失望，全是莫名的痒痒。
为她把因乱动而脱落的毯子盖好，看着令人怜惜的睡颜，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最后，在嘴里无声地说着一些话语。
“再见，比安卡小姐。”
我转头，轻轻穿上外套，准备要走，可一种熟悉的气息在背后，我记得，那次学院门口的感觉，和现在一样。
她光着玉足时，要比平常矮一些，双手缠着我的腰间，右手紧扣左手，生怕我挣脱一样。脸靠在我的背后，肆意地浸湿。
如同那次一样，她一言不发，只默默保持这样的姿势。
我尝试解开她的手，可发现越触碰，相扣得就越紧。
我又再一次尝试时，比安卡说话了。
“不要走……”
“你这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又是喃喃着。
“不要走……你走了，我怕我们的距离又会远了。”
听着隐约带着哭腔的气息，我只好说着：“等下，比安卡，有什么事，我转过来说。”
她听后，竟真的松开了一些力度，待我转过身来，又紧紧地锁住。
她头贴在我胸膛上，紧闭的眼也有些松动。
“你……”我的话还没说完，比安卡又开始倾诉。
“我……我知道我……很愚钝，想不通你那些……那些什么亏欠……什么真实……”
“可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如果……我哪里出错了……能再给我次机会吗？”
……
这番话，这种语态，这种情景，就算何人也无法抗拒吧，我这时真的有些怀疑，往常坚守的“真实”，本身到底是否就有问题，或者我误解了她在之前的态度。
太多太多的声音充斥我的大脑，又碰上物极必反似的短促，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如何抉择。
我察觉到了屋子角落的丽塔气息，我知道塔一直都在的，忍着心痛说着。
“丽塔，比安卡有一点醉了，你扶她去休息吧。”
…………
再后来，我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都不清楚，也只有知道的，她的心意，至少有部分是真的吧……
…………
作者留言：无内鬼，觉得甜的来点赞。为您提供优质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