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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小说《武林群瞎传》下

2023-03-09 20:50 作者:西门聊斋影视  | 我要投稿

   听大师兄说过,青城派以前也是声势浩大的一个门派,最辉煌的时候,可以与武当比肩齐高,但后来,派里起了内讧,整天你争我斗,原本很心齐的青城派,渐渐的衰落下去。

   我以前曾经想过,武林这么大,为什么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派别,为什么不能统一成一个大派?这样多好,就没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但师父说过,武林统一过,但时间很短,马上又分裂了,后来又统一了,接着又分裂了,所以身为一个武林人士,我们要把统一武林为己任。那既然知道要分裂,为什么上赶着要统一呢?当时我插了一句嘴,师父老大不高兴,但是也没给我什么明确的答案。

 

 

后来我自己慢慢总结,找到了原因,为什么不能统一?那是因为分歧,为什么有分歧?那是因为人心,整个武林是由一个个的武林人士组成,人心隔肚皮,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所以不好统一。而为什么有时候也统一了呢?那是因为习惯使然,当习惯的人感到不习惯了,或者感到被逼绝望了,那么武林的统一大业也就到头了。

 

当然我得出以上的结论,还归功于我奶奶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说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都是统一的,天上住的是天神,地上住的是老百姓,天地之间隔得很近,搭个梯子就可以上天,非常和谐。后来慢慢的便出现了分歧,为什么呢?因为天神不食人间烟火,上面还凉快,整天仙乐齐鸣,快活无边。可苦了地上的老百姓,老百姓可是要吃饭的,那时候的老百姓五谷不分,靠吃树叶和草根为食,整天饿的面黄肌瘦。于是老百姓不平衡了,凭什么你们天神就这么自在,我也要当天神,于是许多老百姓放弃了在地上生活,纷纷搭梯子要爬到天上去。

 

天神们犯了难,老百姓全上了天,地上没了人,那就天地不平衡,阴阳不调和了,再说这么多人,把天都踩塌了。于是一个聪明的天神想了个办法,派一个天神来到地上,教老百姓们分辨五谷,还教他们种植粮食,然后还叫他们如何用粮食做出美味的食物,天神教的很认真细致,包教包会包分配。很快的,老百姓就被粮食养的白白胖胖的,过上了比天神还要好的生活,但就在这期间,这个天神犯了个原则性错误。

 

在下到地面之前,天神们嘱咐这个神仙,教会百姓吃饭以后,要规定他们,三天吃一顿饭,结果这个神仙一时疏忽,说成了一天吃三顿饭。老百姓一听那个爽啊,吃得不亦乐乎,但问题随之而来,吃了就得拉呀,但是想想,温饱问题才解决,厕所那时候连个概念都没有,于是老百姓吃了饭,随地大小便,一时间地面上污水四流,屎尿遍地。这个味儿可冲啊,一时间竟然把天上的几个天神给熏休克了,这就是那个成语臭气熏“天”的由来。

 

这一下不要紧,惹怒了诸天神,怪罪那个神仙办事不力,他们一核计之后宣布,罚这个神仙变成无数只蜣螂虫,俗语也叫屎壳郎,下到地上吃大便,地上吃大便吃不完,便永远不得回天庭。

 

于是,因为大便的原因,天和地又一次的产生了分歧,这个分歧有点严重,天神们天天闻臭味儿也不是办法,就把天慢慢升高,升高到闻不到味儿为止,直到今天,这个神仙也没有回到天上,天和地再也没有统一过。

 

而地上的老百姓因为已经习惯了一天三顿饭,习惯了的事情很难再改变回去,就这么一直延续下来了。

 

 

我就是从奶奶这个朴实无华的故事里,悟到了统一,分裂和习惯的辩证关系,我十分想念在天上的奶奶,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不能闻到地上的味道。。。

 

 青城山位于成都附近,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比阴山矮很多,而且用大青石做的石阶直通山顶,所以爬起来不十分费力,看来青城派很重视这场比武,为了这场盛事花了不少心血,沿途张灯结彩,还有派内两个主角—青霞子和紫阳子的宣传海报,更贴心的是,每隔百步,便会有一个青城派弟子,穿统一的制服当志愿者,甚至有的志愿者还会外语,因为我亲眼看见一个高鼻深目,满头卷卷毛的番外人士,用我听不懂的鸟语叽里咕噜的问志愿者,那位志愿者听完以后满脸堆笑,很豪气的大手一挥,说:“爱内外牙!爱内外牙!” 那个老外一听便急匆匆的随便跑到一棵树后面,褪下了裤子。从这个老外的行为,我推断出,他可能是问厕所在哪里。

 

    也就是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到达位于山顶的青城派大门口,门口一左一右名弟子,各自手持一面铜锣,门口正中,一名管事模样的人,一见我走近,急忙翻他手中的一个小册子,少顷,突然大吼一声:“有客到~~~,逍遥谷三弟子西门喷饭,欢迎光临,看座,奉茶!!”,紧接着一左一右两名弟子“咣咣咣”的敲了三下铜锣,吓我一跳。

 

    虽然这些繁文缛节有拍马屁之嫌,但我很是受用,看来我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名头的。但过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刚落座不久,便有别的客人到了,“有客到,万兽庄三庄主万凯,礼品,深山野熊胆两只,看座,奉茶!咣咣咣咣”,“,,,百草门门主巩光杰,礼品,九转还魂丹十颗,看座,奉茶!咣咣咣咣”,“,,,武当派大弟子方云华,礼品,,,名贵字画三幅,上房看座,奉茶!咣咣咣咣咣…”

 

    到最后我看出了些苗头,貌似就我逍遥谷没有带礼品,别的门派都或多或少,带着价格不菲或者名贵的礼物,而且从头听到尾,就迎接我的时候敲了三下锣,别的派至少都四下以上,那些名门大派更是咣咣咣的敲个没完,由此看来,青城派也太势利眼了些。

 

    不过同时我也发现,前来观礼的各派代表,除了巩光杰,竟然没有一位是掌门人,要么是门派里的二把手,要么是些黄毛小子来凑数。心想,这又不是开少年武林大会,派这些愣头青来干什么?非要找原因的话,那只有一个,就是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在青城派老掌门去世后,已经不把青城派放在眼里,青城派已经没落了。

 

    离比武时间还早,而且青城山景色这么好,光坐在屋里喝茶也没劲,我便溜达了出来,想四处转转。

 

    但这一转不要紧,却让我看到不该看的一幕,在青城派院外的一处树林里,我又看到那个鹰钩鼻,卷卷毛的外国人,正跟一个身着紫袍的道人交谈,这个紫袍道人像极了沿途贴的海报上的紫阳子。我原以为这老外又找不到厕所而问路的时候,接下来听到的却让我大吃一惊,这个外国人的普通话好流畅啊,除了一些发音有些大舌头以外,其他与中土人士的发音无异,看来是个中国通,不过吃惊的不在于此,而在于他们的谈话,

 

    老外:“你造吗?龙王他老人家梭了,子要你答应,青层派脏门兹位非你紫阳子莫速了!”

 

    紫阳子:“哈哈,那还请罗迦老兄多在龙王面前美言几句,在下对天龙教虽身不能至,但心向往之好久了!”

 

    老外:“那四孜然!你我恶人携馊合作,把宗原武林搅个天昏地暗!”

 

    紫阳子打了个哈哈又道:“这么久了,你手下事情该办完了吧?”

 

    老外:“你放森,我下的毒,就算毒不死他,也让他内功全司,到死候你跟他比武,还不死馊到禽来?”

 

    听到这儿,我终于明白,原来紫阳子这次比武请了个外援,而这个外援是中原武林不共戴天的仇人---天龙教,而且用的是下三滥的手段,准备毒杀青霞子。这个紫阳子真是卑鄙无耻之极,本来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不便出手,但师父的教诲犹在耳边,匡扶正义,统一武林!事情危急,想到这儿,我还是先找到青霞子,别让他出什么意外,才是上策。

 

    谁知一不小心,脚底踩断了一根干树枝,“喀吧”一声,惊动了他们两人。

 

    “四sei?粗来!”老外恶狠狠道!

 

     粗来就粗来,看来一场恶架在所难免,紫阳子一看是我,满脸阴毒,皮笑肉不笑道:“哟!这不是逍遥谷的西门少侠么?真是一表人才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完把那老外拉过来“这是我派招聘的外国工程师,叫摩呼罗迦!”

 

    摩呼罗迦跟紫阳子一样的表情,半晌才撇了一句:“好毒有毒?”

 

    我一看,这俩人还在跟我这扯犊子呢,便也学他俩的表情,皮笑肉不笑道:“鼓捣猫捏?原来是工程师啊?我才疏学浅,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工程师啊?”

 

    谁知紫阳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厚黑的很,继续扯:“兵器改造工程师,就是往兵器上抹点好料,能提高兵器的攻击性能。”

 

    摩呼罗迦倒没有什么耐心,恶狠狠道:”你要不要四四?“说完忽然一扬手,一道绿光倏地飞起,直射我面门。由于距离太近而又事出突然,情急之下,我条件反射的捂住脸,然后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倒,暗器擦面而过,梆的一声,暗器射中我身后的树干,接着,树干哧的一声,竟然冒起一股黑烟,如果我反应不及时,射到身上的话,这个大坑就没法子填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好厉害的暗器!好狠辣的功夫!难道这就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颜射“绝技么?我听师父说过,这种绝技太过变态,江湖已经失传,也就是东瀛的岛国还保留着。

 

    不过,幸亏我及时的护住了脸,我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等我施展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时,摩呼罗迦和紫阳子竟然不见了。嗯,这一镖之仇以后再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青霞子,别让他遭到暗算。

 

    事实证明我的思路是对的,庆幸的是,时间刚刚好,我跑到青霞子的房间时,两个伪装成青城派弟子的魔教徒,正在给青霞子奉茶,我用飞蝗石击落青霞子手中的茶碗,茶碗掉到地上跌成碎片,绿色的茶汤在地上冒起一股黑烟,那情形跟树干上的暗器一模一样。

 

    我快刀斩乱麻,二话不说,结果掉这两名魔教徒后,便跟蒙在鼓里的青霞子道出了实情。青霞子听后怔了半天,最后才悲愤道:”怪不得师父本来好好的身体,近一个月突然得了怪病,一下子卧床不起,遍寻名医也没有起色,我心里就想肯定有蹊跷,原来是紫阳子干的好事。“说到这里,青霞子铛的一声拔出宝剑,大呼:”我要给师父报仇!“便一头冲了出去。

 

    我也紧随其后,向正在大厅里喝茶闲扯蛋的各路豪杰喊道:”各位大侠,青城派紫阳子勾结魔教,害死恩师,青霞子道长要为师报仇,清理门户,现在魔教的人也混在这里,大家跟我来,杀光这帮为害武林畜生。“

 

    我这么振臂一呼,那帮平时我没少送礼的家伙,立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跟在我的身后,除了巩光杰一人,问他原因,他支吾了半天才说:”我刚送了那老外两支大人参,还跟他好一阵哈拉,现在去都不太好意思。“

 

    于是,我们一干人马,从青城山下开始,进行拉网式搜索,终于在山顶,发现了紫阳子和摩呼罗迦等一帮魔教弟子。仇人相见分外眼明,我们一路从山顶打到了山下,又从山下打到了山顶,耗时两个多时辰,直杀得天地色变,血流成河,终于,除了摩呼罗迦溜走以外,魔教众徒全军覆没。我们这边也损失不小,打斗过程中,砍倒了名贵树木若干棵,误伤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若干只,尤其是青城派弟子,损失折半。这一役,青城派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过来了。庆幸的是,青城派没有落入魔教之手,青霞子继承了掌门之位。

 

    为了向我表示感谢,青霞子赠送了我几颗九转还魂丹和几幅名贵字画,还说:”这些都是师父家传的,一点小意思,感谢西门大侠仗义相助!“

 

    我没有点破青霞子善意的谎言,默默的收下礼物。切!我明明亲眼看到这丹药和字画是巩光杰和方云华今早刚送的,青霞子还硬撑面子说是家传的,看来青城派的底子真的很薄了。

 

    青霞子真是个老实人,谎都不会撒。

 

    诗经有云,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在这个深秋的上午,阳光普照逍遥谷,小鸟啁啾有声,这么好的天气在屋子里睡觉实在是浪费啊,我来到逍遥谷的后山,选了棵粗大的树杈,舒服的躺了下来,准备睡一个美容觉。

 

    “老西!”一个呐喊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树上的鸟儿扑簌簌惊慌的飞起,在天空盘旋。

 

    “老西,在哪儿呢老西?”声音越来越近。

 

    从声音响起我就知道,傅剑寒这小子来了。

 

    “在这儿呢!”我无奈的从树上跳了下来,朝傅剑寒招手,待他走近,不满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复姓西门,不姓西,懂不懂历史?”

 

    “咦!老西,你这是弄啥来?”傅剑寒操着一口正宗的洛阳口音,惊讶道。

 

    “你再叫我老西,我就不搭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叫不成了么老西!”傅剑寒嬉皮笑脸道。

 

    真是屡教不改,“找我干什么?“我无奈道。

 

    ”咦?你多此一问!我找你还能干啥,喝酒呗!”

 

    “今天哪儿都不想去,就想睡觉!“我没好气道。

 

    ”别呀!”傅剑寒一听急了,“我找到一个好地方,叫杜康村,这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酿酒,绝对不掺水,保质保量,而且是批发价,比酒店里便宜,还能吃农家宴呢!”

 

    我被傅剑寒给鼓动的来了精神。

 

    “原来杜康是个村啊,我一直以为杜康酒杜康酒的,就是用豆糠做的酒呢。“在路上我好奇的问傅剑寒。

 

     傅剑寒一脸不屑:”俺晕!这都不知道?亏你还大碗大碗滴哈酒,怎么学的历史?杜康是个人名啊,是酿酒界的老祖宗,后来就变成了酒的代名词,不过杜康出名,还是因为曹操的那首诗啊!”

 

    “曹操是谁?跟曹萼华什么关系?“

 

    ”曹操就是曹萼华他娘滴哥哥滴二姐夫,,,,俺再晕,差点让你带沟里,,好吧,这次不收学费了,我教你教到底,曹操是个,,,大人物,离咱们这个朝代很远很远了,好像是个,,,大官,他写了一首诗,开头好像是,,,中间,,反正是这样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卡忙北鼻,别再问了,哈酒去吧!”

 

    原来如此,听完傅剑寒说的,心底很佩服曹操这个人的才华,从欣赏的角度来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卡忙北鼻,别再问了,哈酒去吧。这首诗如行云流水,气势磅礴,字里行间有股很豪迈的气势,唯一的缺点就是读起来好像不太押韵。

 

    就这样我们俩一路哈拉着,不觉间,到了杜康村村口。

“气氛不太对啊!静悄悄滴!“傅剑寒满脸狐疑,又吸溜下鼻子”怎么一点酒味儿都没有?平时我来,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酒旗,满鼻子的醪糟味道,今天怎么…”

 

我按他说放眼望去,果然家家锁门闭户,空气里只有烧柴草的烟味儿,继续前行,只见村中央围着一大群村民,正嗡嗡的议论着什么,人人都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

 

傅剑寒拉过一个村民甲问个究竟,村民甲支支吾吾道:“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村里今天不对外开放,你另去他处吧!“傅剑寒怒道:”你什么态度?就这么对待老客户么?这么大的村子,一壶酒都没有了么?“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村长模样的老人,一看是傅剑寒,忙拱手道:”原来是傅大侠!”然后转头对村民甲说:“傅大侠不是外人!“

 

傅剑寒仍然气呼呼的指着我跟他说:“我说村长,不是我生气,本来今天给你拉了个客户,我还跟他说你们村怎么怎么好,你们反倒不给面子,这不让我在朋友面前下不来台么?”

 

村长连忙朝我们拱手道:“两位大侠恕罪,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们村最近出了怪事,前几天家家户户的积年陈酿,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也就是说我们到现在,一壶酒也没有了。“

 

”啊?有这等怪事,报官了没有?”傅剑寒诧异道。

 

“打110了,神捕史刚都来了,不管用,没查到!”村民乙插嘴道

 

“肯定不管用了,五千多坛子杜康陈酿呢,一下子没影了,这种事儿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村民丙忿忿道。

 

“不是人干的,难道是鬼干的?”村民乙不服气,“我看压根儿就是官差不作为!这次来查案,我们连壶酒都没送,官差们哪有精神查这破案子!”

 

“废话!酒都偷没了,还怎么送酒?”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争论着,没有一丝头绪!

 

“都别吵吵了!”傅剑寒朝众人一摆手,然后朝村长一抱拳道:“平时多承蒙贵村的款待,正愁没地方报答,这种事让俺老傅碰上了,俺老傅也不是不仗义的人,我和西门兄弟今天在这儿保证,这件事情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一个真相!”靠!又拉我下水了,我瞪了傅剑寒一眼。

 

“好!”村长带头鼓掌,接着是村民们稀稀拉拉的掌声,也难怪村民们怀疑,官府都查不了,我们两个酒鬼难道比官差还厉害不成?

 

不过傅剑寒看起来干劲十足,先让村长把村民召集起来,以村中的小河为警戒线,把村民赶到河对岸,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到村里来,傅剑寒煞有介事的跟村长说是为了保护现场。

 

… …酒都偷了好几天了,还保护个屁现场!

 

 

就这样,村子里只剩下我和傅剑寒两人,按之前村长介绍,这些酒原先都放在每家的地窖里保藏,于是我和傅剑寒走街串巷,挨家挨户的下到地窖里观察。杜康村不大,总共五十户左右,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已经翻了个遍。

 

“奶奶的!真的一壶酒也没找到!”傅剑寒蹲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舔着干裂的嘴唇,忿忿道,过了半晌,垂头丧气的问我:“元芳你怎么看?“

 

靠,刚才还拍着胸脯对村民们信誓旦旦的,转眼就蔫儿了,我没好气道:”报告狄大人,我看不出来!”

 

不过赌气归赌气,我刚才在搜寻的过程中,心里存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按先前村长所说的,总共丢了五千多坛子酒,那每户至少一百坛子酒,每坛子酒五斤重,总共就是两万多斤酒,而这些酒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一驾马车最多拉一千斤,光用马拉就要二十趟,刚才来的路上我也知道,杜康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洛阳城也要一百多里地,一晚上的时间绝对不够用,这根本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我俩正一筹莫展之际,村长隔着条河朝我俩大喊:“两位大侠,有目击者!“

 

… …

 

这位目击者,名字叫郭四,长得五短身材,站在我跟傅剑寒面前,只够到我俩的咯吱窝,一头营养不良似地黄头发,也是杜康村的。据说他有个绝活儿,就是喝了他酿的酒之后,会文采飞扬,诗兴大发,四处抄袭别人的文章,他酿的酒注册名字叫小时代杜康酒。

 

回想起那晚上的情形,郭四仍然心有余悸:“吓死老娘我了!半夜出来撒尿,

老娘尿的正起劲儿呢,突然发现墙角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瞪着我,唉呀妈呀吓死我了,我就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这个东西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等一下!”我打断了郭四,同时脑子里“叮咚”一下亮了一盏灯,“那这个东西长什么样?能不能记住他说的什么?“

 

郭四似乎很不满我的打岔,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那东西好像说了一句屋里瓦,然后一下子站起来,原来他刚才一直坐着,站起来以后,好高哦,个头能搭到我的肩膀,他说完屋里瓦以后,抱着一坛东西翻过墙头就走了,老娘吓得半天才回到屋里,一晚上没敢出来,第二天听到村里人说酒没了,我去地窖里一看,果然都没了。。。“

 

这时村长质问他:”官差查案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郭四气哼哼的说:“我想说来着,可我一走到官差面前,那些杀千刀的就一把把我拨拉开,还说,,,说小毛孩子别碍手碍脚的。”

 

郭四话一说完,人群一阵哄笑。

 

虽然这时候说出来时机不当,但我还是说了;“屋里瓦翻译过来就是又矮又小的意思,是一句猴儿语,我想,可能是猴子干的!“

 

我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不满我的推断,尤其是郭四,跳着脚指着我鼻子骂:”你才又矮又小呢,你们全家又矮又小,你,你道德有问题!”

郭四这么一骂,我感觉我的道德指数又下降了一些,好沮丧。

 

撇开我的道德问题,在村长的指引下,杜康村的后山,果然有一个山洞,刚靠近洞口,一股酒香扑鼻而来,进洞以后,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分明是一场猴子的盛宴,洞内的崖壁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一坛坛的杜康酒,洞内两侧全是摔碎的酒坛子。数以百计的猴子在这里饮酒作乐,个个喝的脸红扑扑的,就跟它们自己的屁股一个颜色。有的喝完呼呼大睡,有的兴奋的上蹿下跳,有的甚至在行酒令,什么猴一对啊该你喝,八只猴啊该我喝。更令人吃惊的是,这群猴子对人类熟视无睹,一点也不害怕,我们这一大帮子人进来以后,只是行为稍微收敛了一点,笑嘻嘻的看着我们。看来这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猴子,肯定有它们自己的领导猴。

 

我从一只只猴脸上搜寻过去,果然发现了一只毛色发亮,留着大背头,颇具王者风范的猴子,我由于粗懂猴语,便跟它打了个招呼,同时这个猴王也听到了我的猴语,颇感惊诧,立即发出一声尖叫,猴群顿时安静下来,然后猴王慢慢爬到一块凸起的山岩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们进行了一次深度对话。

 

我:贵姓?

猴:废话!免贵姓猴。

我:为什么要偷酒?

猴:话说的真难听,什么叫偷?我们取了点喝喝而已。

我:取了点?全村的酒都让你取没了。他们可都指着卖酒为生呢。

猴:哼!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我:何出此言?

猴:整个杜康村以前都是我们的,你们人类来了以后,占我领地,抢我果实,把我们逼到后山这个小角落里来,喝你点破酒怎么了,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我:....那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双方各退一步,把剩下的酒还给我们如何?

猴:嘻嘻,天上飘来五个字儿!

我:什么?

猴:你算嘛玩意儿!

我:靠,还是天津猴儿!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猴:你说的那两种酒老子都不吃,就爱吃杜康酒!

我:我再问一遍,你是真的不给?

猴:嘻嘻,还威胁老子,那我也问你一句,你是当真想要?

我:呃....当真想要啊.....

猴:好吧!孩儿们!给他!

 

猴王话音一落,只见众猴齐齐的举起一坛酒,向我们众人砸将下来,我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向众人喊道:“快闪开!”

 

但是杜康村的村民一看自己辛辛苦苦酿的酒,眼看被猴子们毁了,竟然都没有躲闪,反而抢着去接酒,但是猴子们个个身手灵活,接的快不过扔的,有的脑袋还被酒坛砸中,头破血流。

 

 

这一场闹剧下来,杜康村酿造的五千多坛酒,最后只接住了百十坛子,村民的头几乎都被砸破,愤怒的村民纷纷去抓猴子,但是无奈猴子身手灵活,扔完酒以后便四散而去。在扔酒的过程中,我和傅剑寒一直注意猴王的动向,只见它一边安排众猴扔酒,一边准备脚底抹油,但是猴王跑得快,快不过傅剑寒的剑,只见老傅一个“一鹤冲天”向猴王刺去,猴王一看避无可避,便长叹一声,闭上双眼,准备乖乖赴死,我突然想起刚才跟猴王的对话,急喝:“剑下留猴!”

 

傅剑寒一听急忙撤剑,顺势左手采住猴王的后颈,一下子把它提溜起来,朝我哈哈大笑:“老西好主意啊!猴儿脑就得活着吃,今晚拿它下酒怎么样?”

 

猴王一听傅剑寒的话,浑身吓得哆嗦,拱手向我哀求:“老兄,拜托你告诉他,让他给我个痛快的。作为报答,我后宫的妃子你随便挑!”

 

... ...

 

杜康村内,猴王被捆个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愤怒的村民点起火把,准备要把这个猴子活活烧死,以解心头之恨。

 

我朝村长及村民一拱手道:“诸位且息怒,在下有一言相告,此猴只是顽劣心重,并无罪大恶极之处。另外在下粗懂猴语,从此猴口中得知,贵村侵占猴群领地在先,猴群报复偷酒在后,不如今天卖给在下一个人情,此猴交由在下处置如何?”

 

我话一出口,那些刚才还群情激奋的村民,此时变得沉默,慢慢的也都熄灭了火把,村长摸了摸头上的伤口,疼的吸溜了一下嘴唇,然后朝我还礼道:“西门少侠真是侠骨柔肠,今天和傅大侠一起,破了这宗怪案,我们全村人感激还来不及,这泼猴任由西门大侠处置便是!”

 

夕阳西斜,傅剑寒扛着一坛酒,我提着一只猴,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几天不知怎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师父教导过弹琴可以平复情绪,还可以帮助睡眠,便在房内架起瑶琴,弹起了师父的名曲《一朵小花儿啦啦啦》。

 

一朵小花,啦~~~!

两朵小花,啦啦~~~!

三朵小花,啦啦啦~~~!

四朵小花,啦啦啦啦~~~!

 

一只绵羊,咩~~~!

两只绵羊,咩咩~~~!

三只绵羊,咩咩咩~~~!

四只绵羊,咩咩咩咩~~~!

五只~~~~~~~~~~~~~~~~~~~~~~~~~~~~!

 

师父说的对啊,弹琴果然能平复心情,使人入睡。五只绵羊还没弹完,我已经流着哈喇子,趴在琴上呼呼睡着了。

 

这时,房门笃笃笃的响了三下,开始我不以为意,继续昏睡,不一会儿,房门又笃笃笃的敲了三声,伴随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西门是猪?西门是猪!“我一听火冒三丈,打扰了我的清梦不说,还骂我是猪!我一骨碌爬起来,冲到门口,拉开房门就骂:”你才是猪…..哟,虚真小师父,你怎么来了?“

 

只见虚真和尚站在门口,双手合十,面带微笑,用一口正宗的河南话说道:“西门是猪(施主),别来乌央(无恙)啊!”

 

虚真还真够意思,不枉我送给他了几本金刚经,这次还惦记着我,邀请我去少林寺玩几天。

不过颇为尴尬的是,虚真个性腼腆,沉默寡言,加上身处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一些荤素笑话还真不好开,再加上我和虚真除了华山上交过手之外,这几年多是书信往来,平时见面不多,所以一路上,都是我在绞尽脑汁的找话题,不过显然我找的话题都很失败,看来,金钱买不来真正的友情啊!

一,

我:对了虚真师父,你们和尚为啥剃光头?是不是怕热?

虚真:这…

我:不过我觉得要是怕热,光剃光头还不够,最好再穿条裤衩,你看你这捂得严严实实的….

虚真:阿弥陀佛,佛祖十诫,忌赤身露体。

我:……

二,

我:你头上怎么有三个点?

虚真:阿弥陀佛,这是戒疤。

我:啥是戒疤?

虚真:就是出家受戒之时,往头顶上烫的三个香疤。

我:哇塞,这么残忍,每个人都要烫么?

虚真:无一例外。

我:你师父也烫么?

虚真:也烫,而且修行越高,戒疤越多。

我:哦,原来如此,级别越高烫的越多呗?你师父烫几个?

虚真:六个

我:长老们呢?

虚真:九个

我:住持呢?

虚真:十二个

我:烫几成熟?

虚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三,

我:我终于明白了。

虚真:……

我:你们最高的老大就是如来佛祖吧?

虚真:呃…可以这么说。

我:怪不得呢。

虚真:怪不得什么?

我:怪不得他满头是包,敢情是烫的呀。

虚真:….阿弥陀佛。

 … …

 

所以跟虚真这小子在一块儿,真没劲!

 

 到的少林寺,却见山门紧闭,守寺武僧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虚真跟我问了其中一名武僧,原来是少林寺内出了贼人,藏经阁的一本武学心法—金刚经失窃了,现在少林寺上上下下戒备森严,每个出入口都有僧人把守。

 

大雄宝殿内,无因方丈眉头紧锁,心烦意乱的捻古着手里的佛珠,面上却强打精神,抱歉道:“阿弥陀佛,西门施主见笑了,本是一片好意,特派虚真请施主来敝寺游玩几日,不成想却出了这种丑事,真是佛门不幸,你看,,这个,,那个,,,”

 

   无因这个那个了半天,分明是想下逐客令,我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人家都给我眼色看了,便顺着台阶下:“大师言重了,我正好想起来,下山之前,师父要洗澡,吩咐我烧一锅开水,走的时候忘了这茬,我得抓紧回去看看烧开了没有,不然师父又该骂了,这就告辞了。”

  

   出了大雄宝殿,突然一阵内急,便问虚真厕所在哪,急冲冲的往厕所冲的时候,经过一口水缸,无意间一瞥,发现盛满水的水缸上面,飘着一层紫色的水草,望着这丛水草,我正感到有些面熟的时候,水草忽然动了一下,然后鬼鬼祟祟的露出了半个脑袋,原来那不是水草,是人的头发。

 

 我大喝一声:“谁!出来!”

听到我的喊声,缸里的人一个激灵蹿了出来,蹿出的同时,口里喷出一股水箭,水箭又快又急,我赶忙用袖子挡住面门,拿开袖子的时候,那人正想开溜,却被赶来的虚真拦住去路:“哪里走?”

 

那人倒也没走,晃了两晃,竟然倒在地上,倒地的同时,一个物事从那人怀里滑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那物事不是别的,正是少林寺失窃的金刚经,捉贼见赃,正是偷经书的贼人无疑。

我仔细瞧了瞧倒在地上的贼人,原来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越看越面熟,这不就是,在洛阳偷我师父的鹰形金冠的金燕子史燕么?

… …

 

 

虚真厢房内,史燕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无因大师坐在床边,正在给史燕号脉,虚真跟我站在无因身后。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无因站起转身,摘下口罩,面色沉重的对我俩说:“二位家属请做好思想准备,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顺便!”

 

谁知话音刚落,史燕“嗝”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我们三人一跳,尤其是无因大师,脸涨得通红,像刚挨了一耳光,支吾道:“这个,,医学界管这种现象叫回光返照,她活不了多久的,不信你们看,她话都说不出来,马上就断气了....”

 

仿佛跟无因对着干似的,史燕开口了:“我中了番外之毒,,给我,我解药,,,”此时的史燕气若游丝,吃力的说完之后,接着倒床上昏睡过去,鼾声如雷。

 

无因大师的脸又一次的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这种现象,,,在医学界尚属首例,不过既然这位女施主说出了病因,,,我想,我可能,差不多,也许,碰运气,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出对症之法,,,”

 

... ...

 

我想我终于知道大师为什么叫无因了,大概其就是“无法找出症状的原因”之意。

 虽然无因大师的医术比较垃圾,但内功却十分精湛,刚才那么一折腾,无因大师跌份不少,为了挽回面子,无因让我跟虚真扶起史燕,往她体内注入内力,盏茶功夫,史燕又忽忽悠悠的醒了过来,无因松了口气,喜道:“你看,怎么样…”话音未落,史燕仰头又倒在床上,双目紧闭。

 

无因一看这架势也蔫儿了,脑门儿上沁出了汗珠,喃喃道:“这,,,怎么会这样?不科学啊,来来来,你俩再扶她起来,我再给她弄点儿..”

 

一听无因的话,史燕不干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不耐烦道:“好了好了,烦不烦?我醒了总可以了吧。”史燕在床上两腿一盘,脸朝着墙,一副爱谁谁的样子。

 

搞了半天史燕在这里装疯卖傻,我不由怒道:“要不要脸?偷人家东西还这么嚣张,敢情上次教育你以后,你是死性不改,还干这种行当。”

 

史燕丝毫不恼,嬉皮笑脸的对我说:“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就是靠这门手艺过活的,我不偷就没饭吃,别人又不养活我,难道你养我呀?”说完一指虚真,虚真脸一红,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养我呀?”史燕又一指无因,无因退了两步,史燕又指向我,我本来想退三步来着,可我已经站在墙角了,退无可退。

 

姜还是老的辣,无因大师双手合十道:“女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金刚经可是寺里贵重的物品,价值不是几两纹银能判定的,你这犯罪情节可不是治安拘留这么简单,有可能会判刑,对了虚真,你报官了没有?”

 

虚真这时候颇显机灵:“报了,下午一点的飞机。”

 

无因马上配合的一伸胳膊看了看表,皱眉道:“那应该快到了,你去接一下…”

 

史燕经不起这老姜的一顿忽悠,尤其听到报官这俩字,更是面若死灰,朝我们哀求道:“好,我认栽了成不?我招了总成吧?只要你别让官府抓我。”

 

无因立马借坡下驴:“阿弥陀佛,施主若能悬崖勒马,一心向善的话,我佛慈悲,肯定能放施主一条生路的。”

 

原来,史燕在洛阳城里闲逛的时候,在饭馆里发现一个酒肉和尚,不似中土人士,出手阔绰,点菜大手大脚,于是史燕手痒,偷了他的钱袋子。等她溜到森林里准备销赃的时候,结果一打开钱袋子,一缕黑烟冒出,史燕躲闪不及,晕倒在地。

 

等醒来看到那个番僧的时候,史燕知道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但那个番僧并没有侵犯她,只是笑眯眯的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利空法王,这次是请史燕帮他一个小忙,把少林寺的金刚经偷出来,一开始史燕不同意,但利空法王又威逼利诱,说偷得了金刚经后会给她一锭金子,如果不偷的话,史燕打开钱袋子冒出的那股黑烟,是一种毒药,闻者即中毒,这种毒药名字叫呼噜噜,翻译成汉语叫“失眠者的福音”,它毒性奇异,中原几乎无人能解,中毒者初期会感到头晕无力,药力一发作便会倒地昏睡,同时会鼾声如雷,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后期发作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直至睡死过去。

 

受利空法王的胁迫,不得已,史燕才到少林寺偷经书,本来以史燕的手段,偷经书如探囊取物一般,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无奈刚偷得经书,史燕的药力发作,头晕无力,脚底发沉,翻墙的时候踩落一块瓦片,惊动了藏经阁的武僧,为了不使自己昏睡过去,史燕跳到了水缸里藏身,顺便保持清醒,却正好让找厕所的我歪打正着,抓住了史燕。

 

听完这来龙去脉,无因若有所思,缓缓道:“这个利空法王,是番外的喇嘛,半月之前曾经到访过敝寺,当时带着一胖一瘦两个弟子组成的访问团,打着佛教交流的旗号,却要跟我们切磋武艺,无色师弟胜过了他一招半式,这个利空还不死心,说要借阅一下藏经阁的金刚经,我看此人居心叵测,没有应承,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阿弥陀佛…”

 

无因大师说的时候,坐在床上的史燕又开始打起了呼噜,不过这次比较恐怖,是睁着眼打的,嘴角还留着哈喇子,同时还说着梦话:“你养我啊…..”

 

看着史燕这副德行,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怜悯之情,便向无因大师求助,无因大师沉吟半晌,缓缓道:“金刚经乃是敝寺的镇寺之宝,是少林寺世代相传的精华之作,老衲不能,也不敢擅作主张,不过老衲推测,利空跟女施主必定有接头的地点,待会儿女施主醒来,我们问明地点,然后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无因的计划,我不由翘起大拇指:“老姜就是老姜,好主意啊!”

 

少林寺后山的竹林旁,史燕打了一个唿哨后,一个和尚慢慢的走了出来,想必这就是利空法王了。

 

利空:嘿嘿,金燕子的名号果然不虚,我没找错人,效率高得很呐!

 

史燕:少废话,解药呢?

 

利空:急什么!我先验验货!

 

 史燕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啪一声扔在利空脚下。

 

利空捡起书,封皮赫然书写着《金刚经》三个大字,贪婪的翻开了第一页,念了起来:

 

你拍一,我拍一,两个小孩儿开飞机?这,,,作何解释?

 

史燕机灵道:基本功呗,让你多练练拍打功,没听我们中原的口头禅么?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么?

 

“哦!”利空狐疑的继续念第二行: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儿吃烤串?这又是搞什么飞机?

史燕继续胡诌:从营养学角度来说,你光练功,体力跟不上吧?多吃点牛羊肉什么的,补补身体!

 

利空不置可否的往后翻了几页:摇花线,十二匹,马莲开花二十一,,,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小家巧儿,上河沿儿,湿了袜子湿了鞋儿,,,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史燕继续编:你,你从头开始看啊,中间不连贯会走火入魔的。

 

利空翻到最后一页,脸色大变,恶狠狠的说:“好大的狗胆!敢消遣老衲!这后面怎么写着儿歌三百首?你是活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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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时间紧任务急,我光写了个封皮糊在儿歌上,却忘了撕掉封底。事已至此,无因,无色,虚真,还有我,立刻从藏身处现身出来,把利空团团围住。

 

利空一看事情败露,恶毒的盯了史燕一眼,转脸狡猾的笑着说:“嘿嘿,没想到少林寺这么大的名声,却喜欢以多欺少啊。”

 

“他们是来打酱油的,我一个人就搞定你!”我识破了利空的用心,干脆将计就计。

 

利空一听,眼露喜色,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笑呵呵道:“是你自己送死的,别怪老衲手下无情!”说完竟然不等我同不同意,一招一苇渡江猛击我前胸。

 

从利空这一招的来势汹汹,让我看出了他色厉内荏的本质,他想三下五除二搞定我,好赶紧脱身,所以我偏偏不如他意,一个逍遥游步闪开,并不急着出招,同时也让这帮少林弟子,看看我的手段。

 

所以无论利空怎么出招,我要么逍遥游步躲开,要么乾坤挪移躲开的同时再给他一下子,到最后利空体力不支,出招频频露破绽,最后我用逍遥指点了他的承山穴,利空双膝一软,跪倒在无因大师面前,半天才站了起来。

 

我指着利空的鼻子骂道:“今天要不是在佛门禁地,看在几位大师的面子上,我一准揍得你满地找牙,还不把解药拿出来。”我在骂利空的同时,也侧面拍了无因大师等人的马屁,向大师兄学习!

 

利空灰溜溜的给我解药,强颜讨好我道:“想不到中原武林人才济济,竟有这等少年人才!”

 

这时无因大师插话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逍遥谷三弟子西门…”大师果然是大师,连别人给的马屁都不收,一定要还回来。

 

谁知无因说完三弟子西门之后,脸又一次红了,还是虚真解了围,附在大师耳后嘀咕了一声,大师才把话继续下去:“呃,,西门喷饭!”

 

… …连全名都记不起来,还好意思说大名鼎鼎,无因大师是该脸红。

 

… …

 

少林寺山门口,史燕脸红扑扑的对我说了一句:“记得养我啊!”便一蹦一跳的跑远了,我一脸愕然。

 

回家的路上,我掏出钱包数了数,心想:这么大点儿的小姑娘,一天能吃几碗白饭?难道还养不起么?切!笑话!

 

 今天的天气不好,寒风在逍遥谷里呼啸,吹到人的身上,像刀割一般。后山的森林里,落满了枯枝败叶。此时,一个年轻人正在森林里穿行,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会儿快步疾行着,一会儿又蹲下身来翻捡着,寒风吹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吹在他矫健的身躯上,他也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坚毅的前行,前行!

 

不错,这个倒霉孩子就是我--西门喷饭,大冷天的被师父赶出来拾柴禾。

 

近来我发现了个问题,逍遥谷的森林似乎是个是非之地,只要来到森林,除非是艳遇,不然总会遇见一些奇怪的人和事,似乎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是在森林里酝酿,发酵。

 

就拿前几天来说吧,我碰见了天剑门的西门峰和八卦门的商氏两兄弟,隔一天又碰见了地刀门的夏侯非和唐门的唐飞,以前师父告诉过我,天剑门和地刀门本来同属一个派,叫刀剑门,后来受人挑拨以及理念不同,分裂成两个派别,本来我觉得天剑对地刀,就像对联一样,多么般配的上联和下联啊,受人挑拨本就是不幸的事,但貌似商氏兄弟和唐飞没干别的,而是将挑拨进行到底,这让本来对他们没好感的我,更增添了几分厌恶,心想大家同属武林正派,干这么下作的事情不是闲的蛋疼么?难道还有别的好处?

 

直到我又一次在森林里,偷听到了号称河洛大侠的江天雄之子江瑜,和前不久刚被我痛扁一顿的利空法王,密谋偷窃四十二章经的事情之后,才感觉我有点幼稚,原来这看似一团和气的武林正派,正有一股暗流泛起,名门正派里不一定都是好人,让我一度奉为偶像的江天雄,在我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我望着这片森林心想,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在这里悄悄的发生着呢?

 

 

我背着柴禾经过二师兄的房间时,发现荆棘正在打包行李,要出远门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了句:“二师兄要去哪儿?”谁知荆棘斜眼瞅了我一下,回了句:“管的着么?”

 

碰了个钉子,我悻悻的准备回厨房,谁知二师兄在背后又追了一句:“想不想去?”我一听赶紧扔下柴禾:“当然想了!”

 

结果二师兄把行李甩给我,我手忙脚乱的抱住行李,这时才似笑非笑的说:“要去也可以,替我扛行李!”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在我前面。

 

“去哪儿你总该告诉我一声吧?”我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

 

“少废话!跟着我,要记住三条,第一,少废话,第二,少废话!第三,丫的闭嘴!”

成都东南方,有一座山名作乐山,坐落于三江交汇处,也就是说,必须要渡江才能到达乐山,乐山是座佛教名山,整个山体凿成了一座弥勒佛的摩崖石刻像,千百年来香火不断。当我跟荆棘坐在竹筏上向乐山行进的时候,才隐约从荆棘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此行的目的。

 

原来,有两把神兵在乐山出现,分别叫做佛剑魔刀,荆棘一路上不做声,只有在说到这两把神兵的时候,才表现的滔滔不绝。

 

佛剑魔刀以前我从徐子易处,略有耳闻,是两位武功极高之人留下的兵器,本来江湖上失传已久,近来在乐山出现,据说拥此兵器的人,武功会大为精进,所以这个消息在江湖上一传开,立刻有大批的粉丝聚集在乐山,梦想将天剑魔刀据为己有,荆棘也是众粉丝之一。

 

一路上,荆棘似乎对佛剑魔刀志在必得,问他原因,他洋洋得意道:“整个武林,就我荆棘一人是又用剑又用刀,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 ... 什么逻辑!

 

只是因为当局者迷,如果我知道是这种结局,打死也不会跟荆棘一起去的,后来发生的事情才明白,这是一个阴谋,而我被利用了,成了阴谋中的一部分而已。

 

果然在这场战役中,荆棘得到了他想要的佛剑魔刀,而也是在这场战役中,让我看到了荆棘真实的心性。因为这些争抢佛剑魔刀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我通讯录上的好朋友,争夺佛剑的有西门峰,方云华,何秋娟,高胜,任剑南,魔刀则是夏侯非,王虎,关伟,郝虎,商仲仁,所以出招方面,我也是有所顾忌,要么用指法封住穴道,要么只是磕掉他们的兵器,尽量做到不伤害他们;荆棘则不同,出招便要致人于死地的打法,西门峰差点被荆棘砍断脚筋,关伟左肩被刺穿,离心脏就差那么几寸,小命险些不保,而商仲仁则识时务,看到荆棘之后,直接连打都没有打,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荆棘得到了他想要的,而我呢?明知我不用刀剑,荆棘把他以前用过的太乙剑和太刀扔给了我当报酬,而且连招呼都不打,立马走人,扔下我一个人,扛着他的行李回的逍遥谷。这些尚在其次,我损失最严重的,就是平日里的好朋友,在这场战役以后,纷纷翻脸,把我从他们的好友名单里删除了,害了我又是送礼又是写道歉信的,好长时间才恢复了关系。

 

而让我最难忘的,则是荆棘夺得佛剑魔刀之后,仰天大笑时的情景,那笑声在时隔多年以后,让我偶然想起时,都会毛骨悚然,手脚冰凉。

 

爆竹一声除旧岁,过年了,逍遥谷上下一片喜庆,反常的是,师父并没像以往那样试试我们的功夫,书法之类的东西,而是让我们坐下听他奏一首新的曲子,名字叫《笑傲江湖》,当时我们师兄三个以及老胡都惊为神曲,没想到师父的琴声造诣这么高,在高潮处我们禁不住都唱了起来:

 

无暇子: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谷月轩: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荆棘: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无暇子: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老胡: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在这激昂大气的曲子中,我陶醉了,真想定格在这里,让时间不要再继续,因为我预感,逍遥谷这样的好日子,真的不多了。

 

一曲终了,师傅仰天闭目不语,过了好长时间才长叹一声,缓缓道:“徒儿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为师终有一老,你们也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谷里,你们现在都长大了,为师平日,啰嗦是啰嗦了点,可句句都是良言,日后闯荡江湖,不求你们闻名天下,但求无愧于心啊!”

 

N年后… …

 

清晨,洛阳,某条巷子口,天还不亮,娘子沈湘云便忙活开了,生火,烧水,揉面....等我起床洗漱完毕,娘子已经把两担笼屉整理好,我往肩头搭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娘子把扁担递给我,我弯腰担起笼屉,颤悠悠的出了门外,回头不忘嘱咐正在上门板的沈湘云:“娘子,到楼上洗澡的时候,关好门窗,谨防偷窥啊!”沈湘云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咣的一下关上了门。

 

   初冬的早晨,街头还略显冷清,石板路上起了一层薄霜,我一手扶着扁担,一手笼进袖筒里,开始吆喝:“炊饼,热炊饼!”

 

 这时,晴朗的天空突然响了一声霹雳,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怒气从天上传了下来:“蛇精病!你TM又串词了!”

 

 我听了此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后来掀起我身前的笼屉一瞅,原来是包子,果然串词了!于是我改了吆喝:“包子,热包子,小白牌热包子!”至此,天上才没有了动静。

我跟沈湘云在洛阳定居下来,过起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一开始沈湘云不喜欢洛阳这座城市,她更喜欢杭州,因为杭州前几年被定为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后来我就劝她,第一,杭州空气潮湿闷热,你从小在逍遥谷长大的,不一定适应那里的气候,而洛阳离逍遥谷近,气候差不多,最重要的你回娘家我走老丈人家也方便;第二,杭州生活节奏快,外来人口多,房价肯定不便宜,交通也拥挤,还单双号限行,而洛阳就不同了,生活悠闲,交通便利,最重要的是房价相对也便宜。于是我好说歹说,沈湘云才勉强同意。

 

平时沈湘云蒸包子,我卖包子,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只是夜深人静时,娘子沈湘云入睡以后,我会在院里支起小灶,仿照当年爷爷那样,煮上一壶砖茶,在苦涩又回甘的味道刺激中,回想起当年的峥嵘岁月。如果没有喝茶,而是碰巧喝了一壶茅台的话,我会借着微醺的酒意,在楼下的柴房里点一盏油灯,翻开我旧年的日记,慢慢的品读回忆。这是师父曾经教过我的好习惯,没事多记记流水账,我发现这个习惯给我带来了最大的好处,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渐渐模糊,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在脑海里若隐若现,快记不起来的时候,这些日记就是最好的佐证和补充。

 但不幸的是,娘子沈湘云有一次烧水,误把我的日记当引柴火烧了一大部分,这让我的记忆有一些断层,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过我翻看这些残余的日记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只要跟纪纹,蓝婷,史燕,齐丽等,只要是跟其他女人沾点边的日记,都好巧不巧的被烧毁了,这让我回忆起她们三个,都有种朦胧感。

 

 唉,吃醋的女人不好惹啊!

 

 

 西门日记残卷节选

 

第一年    九月初八 逍遥谷 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师父给了我一个本子,说从今天开始要养成记日记的好习惯,感觉挺新鲜的,今天是第一篇啊,写完收工。

 

第一年    九月初九 逍遥谷 晴

 

   老胡做的饭真难吃,我都无语了。

 

第一年    九月初十 逍遥谷 晴

 

今天,是个好天,我帮老胡劈了一下午柴,好累,呼!

 

…  …

第一年    十月十八  逍遥谷 阴

 

今天师父检查了下我的日记,把我好一顿臭骂,说我是应付公事,记日记哪儿有记一句话的,要选当天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要有事情的开头,过程,结果,以及感想,如果实在没有可写的,可以略过一天。

 

唉,没成想小到写日记也被师父臭骂一顿,师父真是太严厉了,看来以后我要好好努力了!

 

 

第三年 清明节 洛阳 晴

 

花翁大大带我来参加牡丹花会,这次花会,我非常有信心,得不着奖,因为花翁给我的花种,还在我口袋里装着呢,NND忘了种,你想想,从一进谷就忙着练功,内功外功各种功,除了练功还要练棍,以上这些都是份内的业务,除了这些,我还有兼职,帮老胡劈柴做饭,帮师父磨墨泡茶,帮师兄们挑水洗衣服,哪儿有时间哪有心情干这类小资的事情,所以这次我是来打酱油的。

 

(以下内容被沈湘云撕毁N字!)

 

傍晚,我和花翁大大带着无限的遗憾,回到谷里。

 

第三年 六月初一 逍遥谷 晴

 

今天去森林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这个黑影看着有点熟悉,到了一个洞口处一闪而没,

(以下内容被沈湘云撕毁N字)

第三年 六月二十五 逍遥谷 多云转晴

 

 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以用跌宕起伏这个词来形容。

 

上午的时候,我本来好好的在树上躺着啃苹果,结果扔苹果核的时候,砸到一个路人,本来就是一个苹果核而已,要是我被砸到顶多骂两句走人,可这个被砸的不是一般人,是个和尚,这个和尚也不是一般的和尚,只见他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左手掐着一根鸡腿,右手攥着一个酒壶,明显的一个酒肉和尚,这酒肉和尚不依不饶要扁我,而我理亏在先,挨了他两脚以后赶紧蹿了。

 

 回到谷里碰见大师兄,把这事儿跟他一说,他皱着眉头说这不是给逍遥谷丢面子么,来来来你用那和尚的招式我俩切磋切磋,说的好听是切磋,其实是大师兄把我好一顿切磋。

 

 谁知事情还没完,大师兄刚把我扁了一顿,接着被二师兄撞见了,本着跟大师兄对着干的原则,二师兄愣说大师兄的接招不太科学,他非得要教我两招,得!又被二师兄切磋了一顿。

 

 看来今天出门没看老黄历,应该是不宜出行的节奏,一天挨了三顿揍,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看来古语说的对:人在江湖溜,哪能不挨揍!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白挨揍,大师兄和二师兄分别教了我一个绝招,算是对得起我这伤痕累累的身体了。

 

 (师父评语:已阅,文笔流畅,但满篇子歪理,下次注意!)


第三年 六月二十七 逍遥谷 晴

 

今天橘叟棋瘾又犯了,又让我过去给他当炮灰,说实在的我不大愿意去找他玩。

首先他棋艺确实厉害,但是忒过托大,每次都让我车马炮各一个,还让我先走,我还不知道么?小时候跟我奶奶在家闲着没事,下“二吃一”的时候,奶奶就叮嘱过我,下棋不要先走,因为“先走后输,后走拿猪”!所以让我先走,分明就是要我输么。

 

其次,我感觉橘叟下棋似乎成了痴,天天下,月月下,也不整理家务,吃完饭也不刷碗,碗里的米粒都发馊变硬了,招的一群苍蝇嗡嗡乱飞也不管,有点邋遢。

 

但是今天让我开了眼,当我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了橘叟一军的时候,橘叟脸露满意之色,突然从饭碗里捏出一粒米,朝一只苍蝇射去,嗤的一声,苍蝇竟然应声而落。出手之迅速,发力之精准,令我咂舌不已。

 

事后才明白,原来不光有棋下,还有功夫学,橘叟你又调皮了,咋不早说捏?

(师父评语:满天流星是一种上乘的暗器功夫,初学可用飞蝗石,柳叶飞刀,金钱镖等练习,如配以暗器离火玄冰镖,功力将有大大加成,但此暗器威力有风险,用之需谨慎,切记!)

 

 

 

第三年 六月二十八 逍遥谷 大雨

 

今天外面下倾盆大雨,哪儿也不能去,郁闷!只好躺家里睡觉。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二师兄荆棘和师父,不过是小时候的荆棘还有没长胡子的师父,师父长得好英俊啊!

 

我梦见师父牵着荆棘的手,在山间散步,荆棘黄发垂髫,也就三四岁的样子。他们俩一边走着,还一边唱歌。

荆棘:老爸,老爸,你要去哪里呀?

无暇子:宝贝,宝贝,爸爸去拉粑粑!

 

师父一唱完,便一脱裤子,蹲下开始拉粑粑….

 

粑粑味太臭了,把我给熏醒了!

 

唉,好无聊的一天!

(师父评语:混账东西,一派胡言,待会儿来我房间一趟!)

 

 

 

 

第三年 八月二十八 逍遥谷 晴

 

今天开始学外语,后山的野人教我的,如果不学的话,我可能以后去森林,就不能快乐的玩耍了,下面是笔记:

一,主语

吱吱 你、你是、你要,吱喳 我、我是、我要,吱吱喳 谁、谁是。

二,谓语

啦呼 是、要,叽呼 不、不是、不要,叭喳 吃,咕喳 喝,咕吱咕吱 肚子饿,吱喳喳吱 喜欢,喳吱吱喳 讨厌,噜啦噜啦 舒服,嘟啦嘟啦 快乐。

三,宾语

呱吱 笨蛋,嘎吱 英雄,嘎嘎喳 朋友,喳喳嘎 敌人,姆喳 香蕉,呼喳 苹果,噜喳 梨子,啊喳 番石榴,噜噜 水,咕噜 酒

四,其他

叽叽叽叽 高兴的叫声,喳喳喳喳 生气的叫声

 

五,练习,翻译句子!

1,你一天不吃香蕉能死?

2,猎人都是王八蛋!

3,就这个Feel,倍儿爽!

 

唉,好难!

 

(师父评语:… … 这是哪门子外语?)

 

 

第四年 三月初八 逍遥谷 晴

 

萧遥这小叫花子又来找我了,这家伙摆明就是个吃货,一来就喊饿,而且都是赶着饭点儿来的,我正做午饭呢,一大锅麻婆豆腐让他吃了大半锅,害我中午吃饭时候,挨了大家伙儿一顿骂,而且萧遥这家伙摆明脑筋有问题,一边吃,一边扑簌簌掉眼泪,嘴里还念叨着:“忒TM好吃咧!”看来以后让老胡看门看严点儿,这家伙来了我好有个准备。

 

猴儿语作业:

 

1,我饿了,想吃苹果!

吱喳咕吱咕吱,叭喳呼喳!

 

(师父评语:怪不得今中午饭不够,咸菜凑的,原来让这外人把我的好菜吃了,混蛋!饭儿你要是下次再这么做的话,,,,,请叫上我!)

 

 

 

 

第四年 四月初五 洛阳客栈 阴

 

今天是一个改变我人生观的日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个号称河洛大侠的人,联合自己的儿子,为了一本少林寺的佛教经典,跟一个番僧在白马寺大打出手!(师父我这这句话写的怎么样?主谓宾定状补全齐活儿!)

 

江天雄,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亏我一开始还拿他当我的奋斗目标,没想到是这么龌龊的人!

 

猴儿语作业:

你这个王八蛋!

喳喳喳喳!

(师父评语:语句通顺,描述自然,但都是一些感慨之言,对发生的事情,文中只字未提,我完全不知所云,此篇重写!!)

 

第四年 四月初五 洛阳客栈 阴 补记

 

就是头年我在后山森林,偷听到江瑜和利空法王在密谋偷少林寺的四十二章经的事情,他们俩约定在白马寺碰头,所以我忍不住好奇心,也赶了过去,一去就碰到江天雄父子俩和利空法王正干架呢,后来利空法王双拳难敌四手,四十二章经被江天雄爷俩儿夺过来了。

本来我只是想偷窥两眼就走人的,但想到虚真跟无因大师是我好哥们儿,同时也不忘师父的教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加上师父的功夫教得好,我三拳两脚就把经书给夺过来了。

 

本来想把经书改天给虚真邮过去,谁知少林寺这群和尚,蔫儿坏蔫儿坏的,我是螳螂捕蝉,他却黄雀在后,原来少林寺早就得悉利空要偷经书,已经派高僧埋伏在白马寺里了。

 

师傅你评评理,我在下面打的热火朝天,那和尚趴在树上愣是一动不动,等我打完了才下来问我要胜利的果实,要不是看在虚真面子上,我才不给他呢。真是聪明的脑袋不长草啊!

 

猴儿语作业:

就这个Feel,倍儿爽!

叽叽叽叽!

 

(师父评语:干得漂亮!不过注意语言要文明,据我所知,四十二章经虽然不是武学典籍,但却是权力的象征,就像各个门派的印章一样,江天雄和利空竟然为了少林寺的印章大打出手,不得不让人深思!)

第四年 六月初七 逍遥谷 晴转多云

 

  武当掌门卓人清,今天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今天是卓人清的五十大寿,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跟小伙伴们好好喝一顿呢,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我的计划。

  先是天山派掌门的老婆,叫易兰的女人,哭哭啼啼的闹上门来,说她女儿何秋娟被掳至武当山,然而这女人夹缠不清,又说女儿是卓人清的骨肉,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弄得上下一片哗然,哗然过后又耐人寻味,因为卓人清只是涨红了脸,竟然默认了,难道他俩真有一腿?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何秋娟竟然出现在武当弟子的房里,还衣冠不整的,同样衣冠不整的还有武当二弟子古实。

 

 捉贼见赃是厮打验伤,那么捉奸就见双了,在这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卓人清恼羞成怒,现在看来是他的弟子侮辱了他的亲生女儿,便下令要将古实逐出门墙。

 

 而今天的事情真是千回百转,跟吃九转大肠似的有意思,一位外围人士的介入,扭转了局面,这位外围人士叫任天翔,随身还带着一个大鹏鸟做宠物,从天而降之后,指出武当大弟子方云华嫁祸古实,侮辱何秋娟之勾当实是方云华所为。

 

 师父,不是我多事,说实在的,我也不相信是古实干的,拿方云华跟古实比,何秋娟显然更喜欢小白脸,虽然方云华跟我私交不错,但我更愿意站在正义这一边,于是我跟方云华干了一架。

 

 但卓人清这老糊涂是非不分,还是把古实赶出来了。

 

(师父评语:胡闹!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靠主观和直觉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呢?难道小白脸都是坏蛋?为师我也挺白,你见我乱搞男女关系了么?另外你说的这个叫任天翔的人,为师竟然没听过,但你描述的他的那只鸟,倒跟印象中的一个人很像啊,可他是魔教中人,难道武当又被魔教盯上了么?)

 

 

 

第四年八月二十五逍遥谷阴

 

今天森林里又碰见巩光杰,他问我要不要去苗疆,我说考虑一下,,,

(以下被沈湘云毁掉N字)

(师父评语:苗疆乃湿瘴之地,苗人多为下蛊放毒的高手,去的时候注意防毒,为师这里还有几颗三顺散,要的话拿去!)

 

第四年十月初十逍遥谷 晴

(内容被沈湘云全部毁掉)

 

(师父评语:小子不错啊,颇有为师当年风采,那夜明珠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带在身上能清神明目,读书过目不忘,且用且珍惜吧!)

 

 

第四年十二月初六逍遥谷多云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挑拨离间,最喜欢的就是多管闲事,所以昨天我去了凌云窟。

 

我到凌云窟的时候,这四门派人都齐了,当时气氛很紧张,天剑地刀两派被挑拨的一触即发的样子。

西门玄:好你个夏侯城,背地里骂我瘸子,我腿瘸还不是当年拜你的地滚刀所赐?

夏侯城:你还有脸说我,背地里嚼舌头的是你才对,骂我们地滚刀是王八刀,在江湖上传开了,你说,是不是你起的头?

 

西门峰:吓猴儿飞!

夏侯非:西门猪!

西门峰:吓猴儿飞!!

夏侯非:西门猪!!

 

这两派正骂的欢,唐门和八卦门,名义上是劝架而来的,这时非但不劝架,反而在一边旁若无人的,嗑瓜子的嗑瓜子,剪指甲的剪指甲。

 

我看不下去了,刚想上去劝阻,谁知商仲仁却把我拦住了,威胁我:“小子,多管什么闲事?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唐冠南则拿着一把飞镖在我脸前晃动,阴笑道:“想不想试试毒发身亡的滋味?“

 

于是,过了一会儿,商仲仁开始拿着一把高倍放大镜,在洞里边边角角的地方搜寻着什么,边搜边念叨:”我门牙呢?我门牙呢?”另一边的唐冠南则面色蜡黄的盘腿打坐,他爹正在背后给他疗伤呢,唐冠南的屁股上,插着一支自产自销的唐氏飞镖。

 

 敢威胁我?一招乾坤挪移搞定!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上次挑拨青城派分裂的那个摩呼罗迦,领着一干喽啰出现了,他一出现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后来是我跟天剑地刀一起,把这帮天龙教的混蛋赶跑了。

 

天剑地刀复合是复合了,但是我帮不上什么忙,我是练棍的,不会刀剑,所以就回谷了。

 

 所以从这件事情开始,我发现,只要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里,总有天龙教的影子,天龙教这是要颠覆武林的节奏啊,我们该想个法子来制止才对。

 

(师父评语:太长了,马克一下,改天看!)

(师父补评:武林之不幸,也是逍遥谷之大幸,当前武林也就逍遥谷未受天龙教的影响,逍遥谷应该担起拯救武林的责任,重担就落在你们师兄弟三人身上了!,另外你待会儿来我房间一趟,我教你一套刀法和剑法!)

第五年三月初八逍遥谷晴

 

今天老黄历上写着,大利西南,宜出行,会友,逗猴儿。

 

今天是我猴儿语毕业之日,经过跟野人几个月的反复学习,我已经能跟猴王坐以论道了,虽然跟猴王论道,三句不离香蕉,但拿他解解闷也挺不错。所以今天准备去森林找野人领毕业证,心想多学一门外语就是好,再不济也可以当个耍猴儿的卖艺去。

 

上次和傅剑寒去杜康村捉到的这只猴王,被我软禁在逍遥谷的后山,当时想给他点教训,就从洛阳神捕史刚那里讨来了一本《刑法》,以偷窃,寻隙滋事的罪名起诉该猴,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现在都一年多了。

 

  今天没见到野人,却碰见了一位老朋友。

虽然看过黄历了,但猛一下子见到香儿,小心脏还是明显的地震了一下,三年没见,香儿都瘦脱相了,以前的肉包子脸变成了瓜子脸,双下巴都没了,要不是她旁边站着西域歌王罗那紧,我都差点没认出她来。

 

在这样的场合下邂逅香儿,一度让我以为她是和罗那紧私奔了,跑到这儿求我收留,就在我紧张思索着逍遥谷还有几间空房,多两双筷子会不会老胡让我刷碗,以及师父容不容留小姐住宿的时候,香儿却向我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香儿竟然是天龙教的人,还有罗那紧!

 

师父你看到这儿不要紧张,我虽然跟香儿是旧识,但我生是逍遥谷的人,死是逍遥谷的死人,立马就跟她划清界限,倒数十个数,在数到一之前立马离开逍遥谷,否则就不客气了。

但是我低估了香儿的肺活量,在我数十个数的空当儿,香儿说出了以下内容。

 

其实我叫乾达婆他叫紧那罗是天龙教的护法因为天龙教内部分裂龙王想造反独吞天龙教所以我们几年前来中原寻找天王的下落好制衡龙王我们找了好长时间还没找到天王今天来逍遥谷也没发现我们这就走下一站天山打扰了再见拜拜撒有那拉!

 

然后,biu的一下,他俩就消失了,也没给我唱首曲子啥的。

 

(师父评语:已阅!)

 

 

第五年 七月初二 逍遥谷 晴 补记

 

虽然事情危急,已向师父汇报过了,但还是记下来吧,毕竟已经习惯了。

 

昨天师父派我去少林寺,给无因方丈送一封书信,却在少林寺山门前,又一次碰见了香儿和罗那紧,不,应该是乾达婆和紧那罗。

 

我跟虚真没有拦住他们,他俩直奔后山而去,路上,虚真告诉我,这次少林寺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原来十几年前,武林的顶尖高手们跟天龙教火并,鏖战三天三夜,终于在正派人马折损大半的代价下,生擒了天龙教的扛把子天王。

 

怎么处理天王,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各派吵个不可开交,当时大多数人的意见是要将天王凌迟处死,后来终于在少林住持的苦劝之下,慈悲为怀,赦了他的死罪,但却判了个无期,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点,面壁思过。

 

十几年来,天龙教派出不少好手来中原四下打听天王的下落,均无功而返,而这次却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得知天王羁押在少林的后山,这不,乾达婆和紧那罗赶来救他了。

 

我一边赶往后山,一边四处打量,不免有些奇怪,按理说得知自己的老大呆在少林寺,天龙教的人还不把少林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么?说不定救出天王以后,大开杀戒,然后一把火烧了少林寺。

 

但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可疑的迹象,难道这次只有两个人来救天王?难道真如乾达婆所说,天龙教起了内讧,龙王已经掌控了天龙教?

 

带着满腹疑团,我跟虚真来到了后山,但是来迟了一步,少林的众多高手都被打倒在地,包括无因和无色两位方丈,无因正坐在地上吐血。而乾达婆和紧那罗则簇拥着一名瘦骨嶙峋,满头白发的老人,慢慢往山下走。

 

那位老人虽然神色憔悴,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令人不敢直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王?

 

一旁的虚真一看此情景,暗道一声:“糟了!”立马抡起棍子朝天王冲去,谁知半路却被无因大师喝止:“住手!由他去吧!”虚真一脸懵懂,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天王三人,大摇大摆的下山而去。

 

直到不见了人影,无因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擦去嘴角上的鲜血,然后朝虚真一招手:“虚真,去,到食堂给我把中午饭打来,送我房里,今天活动量有点大,给我多打俩馒头!”

 

无因说话的当口,无色方丈及众少林弟子都从地上纷纷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若无其事的各自散了。

 

面对这种情况,我和虚真一脸懵懂。

 

(师父评语:武林的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逃,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下下策而已,以后你会明白的。)

第五年 七月二十八 逍遥谷 阴

 

师父一语成谶,前两天他还说过,逍遥谷是武林中最后的一块净土,还要我们担起拯救武林的责任,但转眼间,二师兄荆棘竟然叛变,转身投入了天龙教。

师父以后估计不能点评我的日记了,因为他被荆棘气的重病在床。

但是师父还没有放弃荆棘,他要我跟大师兄把荆棘找回来,同时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通知武林各派,于九月九日齐聚华山,召开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同仇敌忾,对抗天龙教。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意味着我平静的逍遥谷生活被打破了,回想这五年来逍遥谷的生活,我十分留恋。

 

我抽空去了趟后山,把猴王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说:“走吧,你自由了!”

谁知自由了的猴王,搂住我的大腿哭着说:“咋这么快就刑满释放了?不是说五年么?这五年除了没老婆,有点寂寞之外,都是有吃有喝伺候着,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你不能这么地就把我抛弃了,你得对我负责!”

 

看我决心已定,猴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松开我的大腿,默默的从耳朵眼儿里掏出一根绣花针似地物事,递给我说:“恩人,无以为报,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上古神兵,名曰齐天棍,诨名如意金箍棒,此棍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实为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武器。”

人家这么有心,我也只好收下来了。

唉,连一只猴子都懂的感恩,二师兄你怎么对逍遥谷就没半点留恋之意呢?

 

谁知猴王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蹿到我肩膀上,对我附耳道:“森林里那块大青石底下,挖地三尺,有棵千年何首乌,是我以前从扛锄头挖草药的那厮那里偷来的,据说此药能固肾强精,益寿延年,你好她也好,我留着没什么用,送给你了,不要浪费啊!”

说完猴王三蹦两窜,消失在森林深处。

 

提到你好她也好,我想起了沈湘云,便去了她家,沈湘云知道我要出远门,默默的给我收拾行李,无一例外的都是药丸,边装边说,这是三顺散,这是生脉丹,这是九转还魂丹,,,装了满满一包袱。

望着这一包袱药丸,我不禁发愁,心想要是沈湘云他爹不是医生,是开钱庄的就好了,沈湘云给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应该是这种情景:这是人民币,这是欧元,这是德国马克….

 

【日记结束】

 

 

虽然沈湘云毁掉了我的日记,但是我那些老相好们给我的定情信物,还在家里放着,估计沈湘云也知道,可能扔了怕浪费,就把这些信物派上了用场。蓝婷给的夜明珠,挂在二楼的房梁上,照明用的,平时还用布包着,只有重要客人来的时候才打开,满足了沈湘云的虚荣心;另外纪纹给的麒麟软甲,沈湘云也没舍得扔,压在大衣柜底下,说将来怀孕的时候套上,可以防辐射;蓝婷的五色甲成了炒菜用的围裙,防火隔热挡油溅,非常实用,只是年深日久,五色甲变得只有一种颜色—土灰色;史燕给的疯魔杖,让沈湘云拿到老胡那里,截成了一长一短,长的成了顶门杠,短的变成了菜铲子,所以家里都是我负责做菜的,沈湘云的借口只有一个---菜铲子太重,拿不动。看着这些信物都实现了各自的价值,我有一股想高高兴兴哭一场的冲动,于是刚蹲下捂住脸准备开哭的时候,无意从指缝中看见,一本《野球拳谱》压在某条桌子腿儿底下,已落满了尘土,我把拳谱抽出来,翻了翻,一张信笺从拳谱里掉落出来,信笺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隐约看出,写的好像是一首情诗,落款处的字迹却清晰可辨---任清璇。

 

 

虽然我的日记里没有记录,最后的那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但是最后的场景我还记忆犹新,荆棘跌落山谷之后,徐子易对我说:“恭喜喷饭兄,武林第一扛把子…”

 

但是望着华山之巅这满地的尸体,我丝毫没有高兴得起来,武林统一了么?武林真的会这么统一下去么?还是武林只是在兜圈子,每隔几十年,再死这么一山的尸体?如果我这样就统一了武林,到最后只不过是这个圈子的一环而已,那么,我宁愿不做这个武林盟主,那么,怎么才能打破这个恶性循环的圈子呢?

 

以上的这些问题,是我每天的必修课,我挑着包子,一路吆喝着,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来到了洛阳步行街广场,大师兄谷月轩的雕像,已经替换了小虾米,正庄严的立在步行街中心,注视着洛阳的众生。

我在大师兄雕像的裤裆下面的位置,租了一个摊位,这个摊位原先是小白的,后来小白的包子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有钱,分别在成都和杭州开了分店,我获得了小白包子洛阳店的代理权。有了钱的小白,带着老娘去杭州定居了,把他原先的房子低价卖给了我,我简单的装修了一下,便和沈湘云过起了小日子。

 

华山武林大会之后,我便辞去了武林盟主的职位,让给了大师兄谷月轩,谷月轩现在既是逍遥谷谷主,又是武林盟主,忙的不亦乐乎。

 

闲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去茶馆,跟徐子易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逢年过节出去旅旅游见见朋友,或者回逍遥谷探探亲。逍遥谷的老几位都是原来的样子,很健康,大有还能向天再借五百年的趋势。

 

值得一提的是谷月轩和曹萼华已结为伉俪,花翁和仙音终成眷属,天天花语琴音,过着神仙也羡慕的生活,老胡在仙音之后,也闪婚了,对象是开喜婆婆介绍的,南村的三炮丫头,虽然老胡跟三炮年龄差距有点大,但是双方都挺满意,三炮喜欢老胡为人实在,老胡喜欢三炮的,,,大屁股。第二年,大屁股的三炮便为老胡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小小胡,跟老胡一个模子出来似的,据说百岁的那天抓周,小小胡别的不抓,径自爬过去抓起了一把锤子,后来犹豫了一下,又拿起了一把菜刀,老胡看见了,热泪盈眶....

 

 

 

一年又一年,日子就这么过下来,别人都不理解我的行为,认为好好的武林盟主不当,改做小买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而只有我自己才明白,这样平淡的日子,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于是徐子易在他的武林通鉴上,给我留的最后一句话是:新一代武林盟主西门喷饭,急流勇退,过起了隐居生活。

 

只是偶尔的时候,我会做梦,梦到华山的最后一战,二师兄双目欲裂,满身是伤的紧握佛剑魔刀,站在悬崖边,他的身后,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

 

此时,我和大师兄并肩而立面对着荆棘,昔日的逍遥谷三兄弟,如今却要兵戎相见,六目相交,现场一片沉默。最后是大师兄先发话:“荆棘,师父他老人家…..”

“不要再说了!”荆棘一挥手,打断了大师兄,“成王败寇,我自己的选的路,我自己走,我到现在也不后悔我的选择,你们把平生所学都使出来,这样才是对我最大的尊敬!”

 

荆棘一抖佛剑魔刀,作势出招的样子,我跟大师兄也屏息凝神,准备接招,而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紧接着一群猴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群猴子放着我跟大师兄不管,直接奔荆棘而去,荆棘也没料到这一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群猴儿缠住,抱大腿的抱大腿,挠咯吱窝的挠咯吱窝,荆棘此时脸部的表情很复杂,一向绷着的脸此时有点绷不住了,想笑又不好意思,汗珠都沁出了脑门。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四周一环顾,发现不远处,一只全身金毛,梳大背头的猴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山石上,吃着一弯香蕉,正是我放走的那猴王无疑,这时猴王发现了我在注意他,立马朝我摆了摆手,挤了挤眼睛。

 

“当啷”一声,荆棘竟然被猴子咯吱的无力抓住佛剑魔刀,掉在地上,荆棘几次想提气发力,把猴子震出去,无奈猴子太多,不给荆棘机会,终于,荆棘的脸变了几变,彻底放开了,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大笑还一边用手甩附在身上的猴子,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原始巨人在手舞足蹈。

 

看着荆棘痛苦的样子,我刚想让猴王停止恶作剧,却突然听见荆棘一声惨叫,只见荆棘手舞足蹈间,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山崖。

“二师兄!”“荆棘!”我和大师兄几乎同时喊出,扑到悬崖边上,只见荆棘和几只猴子同时往山下坠去,我最后看到的,永生难忘的,是荆棘脸上流露出如痴如醉的,抑或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这个表情我在以后的梦里见过几次,每次都大同小异,都会梦见荆棘,在一座盛开了鲜花和结满了果子的山上,和一群猴子在快乐的玩耍。

 

  … …

 

 

 这天早上,洛阳城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儿,衣衫褴褛,满脸憔悴,径直来到广场中心,望着谷月轩的雕像出神,过了一会儿,从褡裢里摸出一块,具有馍片潜质的馒头,已经开始要掉渣了,小孩儿望着手里的馒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唉!看来又是一个大师兄的崇拜者!

我从笼屉里摸出俩包子,默默的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谁知小孩儿立马警惕的回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我,四目相交,我不由打了个冷颤,好熟悉的眼神,眼神里迸出一股野兽般的光芒。

 

我不由颤声问他:“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一看我是个卖包子的,放松了警惕,抢过我手里的包子,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也没忘了看大师兄的雕像,眼神里竟然充满了怨毒。

 

小孩儿终于吃完了包子,这时才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荆恨…请问逍遥谷怎么走?”

 

一寸山河一寸血,

狼烟四起尸骨叠。

少林武当成齑土,

蕞尔小派附魔邪。

误将危言作大义,

错认贼子为亲爹。

须臾周公总是悔,

半宵杜康不亲切。

浮生叱咤终一路,

犹记当年花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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