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所以和学神结婚了（17）
一连好几天早上，孙颖莎都在王楚钦门口等他开门。
每次王楚钦起床后一打开卧室门，她都会像一阵小旋风一样扑上来扒拉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脸侧亲一小口。
用四个字来形容：浅尝辄止。
王楚钦想低头索取更多，但总是被孙颖莎笑着推开：“就这样，多了不给。”
然后拉着他一起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周六，王楚钦不用上班。孙颖莎觉得他应该会睡个懒觉，也就没有想在门口等他起床，打算洗漱完毕就直接去图书馆。
可等她打开卧室门以后，却发现王楚钦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她了。
“头哥？你今天不上班，不多睡一会儿吗？”孙颖莎揉着眼睛回头看了眼自己房间里的闹钟，以为是她看错了时间起晚了。
“你没看错表，豆包儿。”王楚钦把她的小脑袋转回来，然后在她脸蛋上嘬了一口，“都有人要来偷家了，我要是还在这儿心大地睡到日上三竿，像话吗？”
昨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孙颖莎蹦蹦跳跳地挽着王曼昱从图书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图书馆门外花坛边等她的王楚钦。她立马松开了王曼昱的胳膊，跟她说了句“拜拜”就像只小鸡崽一样跑过去，拉起王楚钦就往家走。
没错，现在她也有人来接了，不必在王曼昱和林高远略带担忧的老父亲老母亲眼神里一个人走进浓浓的夜幕中了。
“重色轻友。”王曼昱终于逮到机会把这四个字送还给孙颖莎。
但孙颖莎已经和王楚钦走出好一段距离了，她这句话的听众只有林高远。此时他正笑呵呵地跟她说着轻友倒不必不然你也重一重色吧我有个好主意不如你们两个比着重色怎么样。
“比？论这个她应该暂时比不过我。”王曼昱收回目光，睨了林高远一眼，“而且王楚钦也没你这么那什么吧。”
“你不了解他，大头这人平时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实际上闷骚得很。”林高远把王曼昱的书包往自己肩膀上一甩，“瞧着吧，你看他俩才认识多久，进展就这么快，现在还住一起，指不定哪天就把咱们超过去了。咱俩啊得有点危机感，得注重质的飞跃和量的积累。”
“林高远，大庭广众的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分寸啊！”
“分寸？我说什么了吗，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哦~小鱼，你心思不正——”
“对，我不正你正，你心思最正了，谁能比得过你呀。”
“别，别，我也不正，我也不正，嘿嘿。”
孙颖莎像个刚放学的活泼开朗的小学生，一边走路一边叽里呱啦地给王楚钦讲着自己在学校一天的见闻。早上背了什么书，午饭吃了什么菜，下午做了哪些题。尽管这些都已经在微信里发过一次，但她还是想再当面跟他说一遍，王楚钦也乐意再听一遍她亲口讲述的版本。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王楚钦。
“看我今天收到了什么！”
王楚钦接过那张折了一折的粉蓝色便笺纸，只见朝外的那面写着一行疏朗的大字：坐在这个位置的可爱小美女收。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皱着眉头打开，里面的内容果然和他想的如出一辙：
同学你好呀~
我是和你在同一个自习室学习的(◍°∇°◍)ﾉﾞ请问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
如果你有男票的话就直接扔掉这张纸条吧~打扰你了˃ ˄ ˂
如果你没有男票的话，我的vx是：xxxxxx
哦，我是男生，如果同学你介意的话也请忽视吧~
祝你学习顺利，天天好心情！加油呀！
“这什么意思？还整这么多颜文字，花里胡哨的，好好儿说话都不会。”王楚钦问。
“我也不知道。”孙颖莎在他身边走得脚步轻快，“可能大概是觉得我可爱，喜欢我吧。”
王楚钦马上来气：“那你咋不给它扔了？人上面都写了要是有男朋友就直接扔掉纸条，人家就明白了，不会再来找你了。”
“是啊，要是有男朋友我就扔了，但我这不是没有嘛。”孙颖莎指着纸条上的字，“而且头哥你看，他好有礼貌的。字也写得好好看啊，我就特别喜欢这种飘逸的连笔字，只可惜我没练出来，到现在字体还像小学生。俗话说字如其人，他会不会也长得特别好看啊？我是吃完午饭回来发现这张纸条在桌子上的，没看到本人好可惜哦。”
“行啊，小豆包儿，长本事了是吧，当我面儿夸别的男人是吧。”王楚钦一下把她圈在怀里，用右手可劲儿揉着她的脸颊肉，左手趁乱把那张纸条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孙颖莎眼尖得很：“你怎么把它装自己兜儿里了？还给我。”
“怎么，你还留着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这种小纸条呢，我想留个纪念，回去夹在书里做成标本。”
“这玩意儿有啥好纪念的，你要想纪念回了家我给你写一沓子你可劲儿纪念。再说了，一个要微信的纸条而已，那个姓陈的还跟你当众表白过呢，你咋不把他也夹书里做成标本？”
“小气。”孙颖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得很，“拿走我一张，你得赔我十张！”
“行，别说十张了，就是赔你一百张又能怎么样？”王楚钦吹起牛来大气儿都不带喘的。
“那就说好了，一百张！”孙颖莎想了下，又补充了要求，“上面的内容不许重复！”
王楚钦这才考虑到要写一百张内容不重复的纸条的困难性：“能分期付款吗？一口气收这么多你肯定也累，咱慢慢儿来行不？”
“付多久？”孙颖莎问，“不能太久哦！”
“你也知道我语文不好，高中语文老师还总说我写作文儿没有主题。”王楚钦伸出一根手指和她讨价还价，“宽限宽限，要不就付一辈子吧，我这辈子高低给你写完，成不成？”
“太久了！”孙颖莎拍了下他要伸过来双管齐下捏自己脸的左手。
“不久，不久，咱俩再这么走个七十年也就过去了。”王楚钦的左手穿越重重阻碍，终于成功降落在了孙颖莎的左脸。
“活九十多岁的话会不会有点太老了？”
孙颖莎掰着手指头算年龄的时候，王楚钦才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她方才话里的关键信息。
“莎莎，你说你没有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
“那我是谁？”
“我老公啊，不是你说的吗。”
直球少女抛来的球有时候真的会把人撞晕。
王楚钦就被她这句话撞得晕晕乎乎：“嘿嘿，对昂，我是你老公，才不是什么没名没分的男朋友。”
同样走在回家路上的林高远又打了个喷嚏。
“你最近这几天总是打喷嚏，等下回去还是喝一包感冒冲剂预防一下吧。”王曼昱对他说。
“奇怪，难道真的要感冒了？我平时穿得也不少啊。”林高远百思不得其解地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言归正传，因为那张纸条，王楚钦今天执意要跟孙颖莎去图书馆自习。
他的理由很冠冕堂皇：“我也想去学习，只是碰巧和你同路罢了，你不能不让我学习吧。”
孙颖莎哪里能不懂他的那些小心思，肯定是想去观察到底谁对她有意思，然后把人家的那点儿意思赶尽杀绝。
“那我们可得提前说好了，除了学习，别的一样儿都不许干。”帮忙挡桃花是好事不假，但她怕他再跟上次在体育馆那天一样，搞出点儿什么呜呜渣渣的大动静来，于是向他提出条件。
王楚钦笑了：“怎么，除了学习，你还想在图书馆干点儿什么呀？”
孙颖莎此役准备得极其充分，面对他不正经的答话丝毫不慌：“就是不许你在自习室和我交头接耳，不许给我传纸条，不许给我发消息，我们两个要像不认识的普通同学一样相处，能做到吗？”
如果这些都照做的话，那他王楚钦特意到图书馆去，图的什么啊！他本来就是要跟去在那个觊觎他的小豆包儿的男人面前耀武扬威宣誓主权的诶！
“不行。”王楚钦拒绝得直截了当。
孙颖莎考虑到这样好像确实有点困难：“那就装成认识的熟悉一点的同学，有话想说的时候可以写在纸上给我看，但不许在自习室里出声和我说话，也不许搞小动作影响其他人学习。”
“这个可以。”王楚钦一口答应，突然福至心灵，“你说，我装成你男朋友怎么样？”
“嗯？为什么要装成我男朋友？”孙颖莎不解。
“当然是为了给写纸条给你的那小子一个下马威了！”王楚钦捏着拳头愤愤道。
孙颖莎觉得他不必如此紧张，便笑道：“没必要这么当回事儿，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我都不认识他，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后续，你理他干嘛。”
“那可不行！豆包儿，你该不会打算吃锅望盆儿吧。”王楚钦已经经历过一个陈琛事件，他可不想给自己再培养第二个潜在威胁出来，“姓陈那小子当时不也是一个小插曲？当初他在操场跟你表白的时候，你认识他吗，有想过一年后他还会出现然后约你去体育馆吗？”
好像确实是挺有道理的，自己当初的确没想过那以后还会和陈琛有什么交集。
王楚钦继续铺设自己的论据：“而且，其实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一个小插曲吧，只不过是来对了时间，变成了一个比较幸运地升级成了主线的小插曲……”
孙颖莎见他说着说着又要emo，赶紧来哄：“你当然不一样了，你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是从故事开头就埋下的伏笔，是所有的情节跌宕，是贯穿全文的线索，有正文有番外有彩蛋，他们怎么能和你比呢？”
“哦？”王楚钦被她认真举证的模样逗笑了，“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正文，番外有什么内容，又怎么个彩蛋法？”
“不告诉你。”孙颖莎背着小手看他，“彩蛋倒是可以先透露给你一个。”
“孙大作家请讲。”王楚钦看她笑得开心，自己的心情也明媚起来。
“彩蛋就是——”孙颖莎拉着长腔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然后趁王楚钦不备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彩蛋就是这个？”
“是啊，怎么，不喜欢？不喜欢以后没有了。”
“喜欢喜欢！能不能多来几个？”
“你给我写一百张小纸条，我给你一百个彩蛋。”
“才一百个啊？太少了，一天一百个怎么样？”
“一天一百个？！王楚钦，你有皮肤饥渴症吧！”
“对对，我有我有，只有我家小豆包儿的彩蛋才能治愈。啊！我有病了，豆包儿快来救救我！”
“神经。”
“神经病也是病，老婆救我。”
“……”
孙颖莎学习的自习室是图书馆的某间小型阅览室，里面桌子不多，满打满算也只能坐五十来个人的样子。加上今天周六，很多人都出门去玩去放松了，来自习室的人就更少一些。
孙颖莎在自己座位上坐下，然后指着对面王曼昱的位置跟王楚钦小声说：“你就坐在王曼那儿吧，她今天不来。不许乱翻她的东西啊！”
昨天晚上王曼昱已经跟孙颖莎说好，今天她会和林高远一起去郊外野餐，所以就不来自习了。
“野餐？好浪漫哇。”孙颖莎听闻以后是这么回复她的。
林高远和王楚钦连麦打游戏的时候也说了这事儿。
“野餐？大夏天的，不被晒死也被蚊子咬死。”王楚钦对这项活动做出锐评。
说是“也来学习”，但实际上王楚钦并没有带什么书来图书馆。他在王曼昱的座位上坐好以后，先插上耳机用手机看了场球赛，看完后又到贴吧里和球迷大哥们讨论了一会儿技术，顺便还围观了一阵某两家球迷吵架扯头花，最后实在无聊了才关掉了手机。
抬头一看对面，孙颖莎还在认真地低着头一边看书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一颤一颤，圆鼓鼓的脸蛋儿在阳光下呈现出一个很美好的弧度，让王楚钦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捏一捏，又想拿个盆儿在底下接着，防止它们被太阳晒化了流下来。
他已经全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也没什么闲心思再去想那个给孙颖莎写纸条的男生，只就势在桌上趴下，把下巴垫在交叠的双臂上，目不转睛地看起孙颖莎学习来。
她在课本上唰啦唰啦地划重点，虽然笔袋里有好几种颜色的荧光笔，但那支柠檬黄是她最爱用的；做笔记的本子是线圈方格活页本，她没把内页从里面拿出来，写到左侧的页码时右手被旁边的线圈硌出了一排小坑；桌上这个修正带貌似是她从大一就一直在用的牌子，黑色外壳配透明内芯，中间有个凹下去的地方刚好可以被她的小手填满……
孙颖莎学习的时候没有太多别的习惯，就是爱喝水。她有个挺大的水杯，但架不住喝的频率高，所以几乎每天都要去茶水间续个那么三五次。
不过今天，每次她觉得杯子里的水好像快要见底时，下一次再端起来它都会变成满满一杯。甚至在某回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后还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泡上了一朵摇曳生姿的金丝菊，再一看对面的王楚钦，正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笑着看她。
他的注视太过灼热，让她觉得如果再不制止一下自己身上迟早会被他的目光烫出两个洞。
孙颖莎撕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老看我干嘛”，然后放在桌上推给王楚钦。
两个人面对面的话，如果再用手机发消息，总觉得没有亲手写在纸上来得有温度。
王楚钦：看你好看
孙颖莎：……做点有用的事吧
王楚钦：给你接水算不算？
孙颖莎：算，但也不能总去接水吧，by the way，里面的菊花是你放的？
王楚钦：昂，看你学习怪辛苦的，红袖添香一下
孙颖莎：……别总看我了，想点儿别的
王楚钦：想别的就会感觉饿了
孙颖莎：那去吃饭？
王楚钦：不用，我多喝两口水就是，因为我有情饮水饱
孙颖莎：……
王楚钦：这个技能够有用不
孙颖莎：有用有用，有用死了
话是这么说，孙颖莎还是迅速收拾了东西，叫上王楚钦出了自习室的门。
“才十一点，豆包儿，今天吃饭这么早？”走出图书馆，王楚钦终于能对心心念念了一上午的孙颖莎的脸蛋下手了。
“你不是饿了吗？陪我来自习，又不能说话又不能吃饭的，多憋屈啊。”孙颖莎划拉着手机，“今天周六，食堂好多窗口不开，我们去学校外面吃吧。”
“还是我老婆知道心疼我。”王楚钦摸着她右手小鱼际被线圈本硌出的小坑，“远子说晚上请咱们吃饭，中午就随便吃点儿吧，省得到时候没那个胃口去把他吃破产。”
“王曼这一天过得真好，又是去野餐，又是去逛街，又是去吃饭的。”孙颖莎被王楚钦牵着晃晃悠悠地走在巴掌宽的路沿石上，“咱俩就只在图书馆待着，好没有意思。”
王楚钦笑着去看她皱巴巴的小脸：“怎么，我们小豆包儿也想出门去约会啦？”
“我们下午溜出去玩儿好不好？”孙颖莎扯扯王楚钦的衣袖，“平时你都要上班没时间，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我们就不要再浪费在图书馆了。”
“天呐。”王楚钦故作惊讶地停下脚步，“我刚刚是在做梦吗，我居然从鼎鼎大名的学神口中听到了‘泡图书馆是浪费时间’这种话？”
孙颖莎也停下来，转过身子面朝王楚钦叉起腰：“对，你是在做梦，梦里没有什么学神，只有你的女朋友跟你说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儿。”
这块路沿石很高，孙颖莎站在上面，比王楚钦还要高出一点点。
“那这个梦可太美了。”王楚钦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这个梦里，有彩蛋吗？”
“早上不是给过你彩蛋了吗？”
“才一个！还有九十九个没给呢。”
孙颖莎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以后，才勾着王楚钦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近自己，快速地在他嘴上掠了一下。
“有点儿快了，算半个昂。”王楚钦满意地重新拉起她的手：“走，想去哪儿？哥哥带你逃学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