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factory-hand)
1909年秋天,伦敦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座即将完工的桥梁突然塌陷,摔死了总工和老板在内的十八个人,因为他们当时站在大桥的正中心剪彩,而保安和工人们站在离裂缝处约二十米的宽桥面上,全员保全。
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两个月前,前总工程师被前副总工程师所杀,前总工程师当场毙命,前副总工程师被捕入狱,大部分报纸报道的是前副总工程师因利益冲突而痛下狠手,除了——
“《太阳日报》记者,瑞波特。”
狱卒把他放了进去,留给他十五分钟的采访时间。
昏暗的牢房里,瑞波特见到了总工程师克里科特:
“早上好,克里科特先生,”瑞波特站在牢房外,语气中透露出他对这个杀人犯的些许厌恶,“实在抱歉,我没预约到探监室。”
里面的男子躺在地上,胡子拉碴的,衣不蔽体,毛发已经走型,浑浊的眼镜下是无神的眼珠。
“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之前您给我打过照面,就是《太阳日报》......”
“我记得你们。”
“很遗憾,最后竟然要在这里采访你。”
“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
“我说,已经无所谓了,”克里科特坐起来,赶走角落的蟑螂,“不过你来得还不算晚。”
瑞波特只当他疯了,拿出笔记本开始采访:“那么,请问当时你要爆料什么新闻呢?”
“他们拿走了我的东西。”
瑞波特记得《月亮晚报》上报道过这个人的杀人动机:“是说你的图纸吗?”
“还有奖金。”
瑞波特不耐烦地记下来:“对,还有奖金。”
“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我们的荣誉?”
“什么荣誉?”
“我的精神文明奖......我的精神文明奖!”克里科特说到这里用脑袋拼命地砸地板,所谓以头抢地。
瑞波特劝了两句:“冷静,先生冷静。”
“我冷静不了!”克里科特抓起牢房中的便壶一通乱砸,吓得瑞波特连连后退。
“他们那群***,就**因为我参加工人运动!就**因为我帮他们,那群***就把我的精神文明奖给我撤了,那个狗娘养的*男,他**花了五分钟胡编乱造出来的文件!居然**能得奖!我干了什么!我干了那么多事,帮他们干了那么多活!就**因为!”
瑞波特拿稳本子:“因为什么?”
“那个*男跟跟跟跟老总家的*女上过!别**我不知道,**的一帮**,都**的该死!我**当时就没明白,还给他们干活,帮他们打白工,写了画了的文件还得亲自给他们署上他们的名字!都**的一群忘恩负义的人!不知道感恩,整天就**知道克扣工人爷爷的工资,然后找婊*——禽兽不如!”
瑞波特就这样躲在角落里听这个人骂了十五分钟街。
直到狱卒过来把自己拉走。
“慢着!瑞波特先生!我可能会死,但我们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都得死!你们兄弟会不帮我们,我们就自己来!”
听到兄弟会这个词,瑞波特一下子冲了回去,全然不顾地上、栅栏上的污物,揪住克里科特的衣领小声问:
“是谁告诉你的?你从哪儿听说的?”
“你不用管了,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了,”克里科特摸摸瑞波特的袖管,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你不会是我们的盟友。”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