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 唯一是你 第72章 草芸

　　

　　吃过早饭后,时间不算早了，四个人没有在古镇继续逗留，退了房，开车进市区游玩。

　　下午四点多,她们从当地颇具盛名的园林出来,直接打道回海城。暴走两天,陈熙竹和尹繁露都提不起劲了，决定晚上不安排活动,好好歇一歇。

　　大片的时间空了出来,陈熙竹起了心思，想去王晓佳住的公寓看看。王晓佳自然没有拒绝。

　　差不多要是饭点时间了，车子下了高速,驶向市区。蒋芸问她们晚餐想吃什么，尹繁露说她都可以,陈熙竹刚想也回答“都可以”,视线忽然撇到前方路边行人道上几个说笑着从超市里出来的年轻女孩子。

　　女孩子们看起来都不过大学的年纪,两两并肩走着,一人一边袋子提手地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各种新鲜食材，看起来不是要吃火锅就是要吃烧烤。

　　陈熙竹一下子就被勾起了馋虫。

　　“吃火锅好不好？”她转回头兴奋地问。

　　“可以啊。”蒋芸打着方向盘，自然地问：“晓佳，你有什么推荐的店吗？”

　　王晓佳刚要回答,陈熙竹紧跟在后面问：“佳佳，你家能不能开火的呀？”

　　王晓佳马上了然陈熙竹话里的意思，她笑道：“可以啊。不通天然气,不过可以用电磁炉。你想在家里吃呀？”

　　陈熙竹点头如捣蒜：“我和露露都不会太煮饭,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里的饭菜了。上次吃的家常火锅，好像都已经是两年前去露露家见她爸爸时候的事了。我都馋死了，现在说起来都感觉口水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尹繁露又好笑又心疼：“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你被我虐待了的感觉。”

　　陈熙竹立马顺着杆子上往上爬，痛心疾首：“本来就是啊！你才知道，啧！太不知好歹了。像我这种能为爱吃苦的傻瓜已经不多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尹繁露露出被恶心到了的表情，煞有其事：“快别说了，晚上……晚上我火锅要吃不下了。”

　　陈熙竹炸毛：“尹！繁！露！你再说一遍。”

　　“我说……”

　　陈熙竹猛虎扑食，倾身捂住了尹繁露的嘴，尹繁露“呜呜呜”地挣扎，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

　　蒋芸和王晓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把车开到我家前面的那个金汇商场吧，里面有一个超市，我们去买点菜。”王晓佳提醒蒋芸。

　　蒋芸“嗯”了一声，问：“你家火锅是那种鸳鸯锅吗？”

　　王晓佳说：“不是。”

　　严格来说，她家的那口不是火锅，是一口多功能锅。她一个人住，吃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很少在家里动手的，这口锅还是王斯愉看不下去送的。

　　蒋芸说：“那你不要买辣的火锅底料。”

　　王晓佳想问为什么，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蒋芸真的很把她肠胃消化不好这件事放在心上啊。所以，昨天早上粥的过分软烂……

　　王晓佳心上熨帖，笑意在眼底泛滥：“好，都听你的。”

　　她应得分外柔软。

　　蒋芸装作不在意地盯着马路前方，唇角却也有甜蜜泄了出来。

　　她把车直接开进了王晓佳说的那个金汇商场地下停车场，四个人去超市采购了一番，还买了一小套碗筷，才转战去到王晓佳住的住宅式公寓。

　　把车停在收费的临时停车点，四个人步行上去。

　　路上王晓佳接了个电话，是王斯愉问她在家还是在餐厅，说她妈做了点煎饼，还热乎着，她和宋禹出门，正好给她捎一点过来。

　　王梅芬做的煎饼，是地道的柠城做法，外地还没有吃过那么正宗的味道。王晓佳想着蒋芸、陈熙竹和尹繁露正好也在，可以给她们尝尝，就没有拒绝，告诉她：“我在家，你到了直接上来就好。”

　　王斯愉爽快地挂了电话。

　　王晓佳收起手机，和蒋芸她们一起走进电梯，按了楼层，解释：“我妹妹电话，说我婶婶做了点煎饼，要送过来给我尝尝。”

　　尹繁露夸赞：“你这个妹妹好贴心哦。”

　　陈熙竹略有疑惑，但不敢问，倒是蒋芸直接问出口了：“你和你妹妹现在关系变好了？”

　　王晓佳脸上的笑淡了些，电梯反光镜倒影出她脸上难掩盖的怅然：“嗯。”

　　“这几年，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人也成熟了很多。”

　　其实如果可以，她倒宁愿王斯愉能一直像以前那样娇纵快意。和她关系好坏其实不重要了，能好好过好她自己的一生就足够了。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回不去了。

　　好在，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否则，她这辈子都没办法释怀。

　　蒋芸若有所思，握住了王晓佳的手。

　　王晓佳读懂了她无声的安慰，敛起惆怅，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蒋芸的手背，重展笑颜。

　　电梯适时开了，王晓佳带着大家往她的公寓走去。

　　公寓看起来一层至少有十几户，王晓佳住的那一户在靠电梯很近的隔壁户。蒋芸抿了抿唇，觉得不太满意。住户太杂了，而且距离电梯口太近了，噪音打扰姑且不说，安全性她也不放心。

　　“怎么会想到买公寓？”她看着王晓佳开门，不动声色地问。

　　王晓佳说：“不是买的，是租的。之前租的不是这里，后来开了餐厅，一开始早上要早起进货，距离市场和餐厅太远了，就搬到这边了。”

　　租的啊。蒋芸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她开始在心里盘算她家与南原餐厅的距离。虽然方向不同，但按距离来算，应该是差不多的。

　　“不用脱鞋。”王晓佳站在门边招呼。

　　陈熙竹大大咧咧，一点都没和她客气，真的没脱，直接就踩了进去：“我知道，你是不是没有备用的拖鞋给我们。”

　　毕竟，连碗筷都是刚刚现买的。

　　王晓佳狡黠：“那你冤枉人了。”她弯腰打开了鞋柜，取出了两双干净的居家拖鞋：“我是想让你们随意一点。”

　　偶尔王斯愉他们一家会过来的，她还是有备着两三双客用拖鞋的。

　　陈熙竹哼笑了一声，并不承认错误，只说：“那还是换吧，热死了，脱了凉快点。”

　　尹繁露表示赞同，两个人便接了王晓佳递来的拖鞋，弯腰换鞋。

　　蒋芸站在一旁，用眼神询问：“我的呢？”

　　王晓佳眼眸漾了一下，说：“你等我一下。”说着她也没换鞋，转身快步就往楼上跑去了。

　　很快，她就抱着一双还挂着标牌的新拖鞋下来了，质感明显不同于陈熙竹和尹繁露脚下的客用拖鞋。

　　那是她开餐厅的前一年，用连月不休的应酬和加班换来了职业生涯最丰厚的一笔奖金后，失魂落魄，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路过专卖店时，鬼使神差买下来的。

　　和当年蒋芸为她准备的拖鞋一个品牌的。

　　蒋芸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猛撞了一下，悸动到不行。

　　“试试合脚吗。”王晓佳扯掉标牌递给蒋芸。

　　蒋芸接过，还没说话，陈熙竹就先闹了：“哇，这什么？为什么她的是新的。”

　　王晓佳脸腾得有点红，闪烁其词，“我不知道你们会来……”

　　陈熙竹戏谑：“哟，那你就知道蒋芸会来了？”

　　蒋芸一边换鞋，一边也微仰了头，眼带揶揄地看着她。

　　王晓佳连脖子都泛起了绯色，忽然词穷，感觉怎么解释都不对。她干脆蹲下|身子换鞋，不说话了。

　　陈熙竹顿时笑得更过分了，尹繁露还落井下石，装出批评陈熙竹的样子：“陈老师，你心里有点数好吗，怎么敢和人家蒋芸比。蒋芸是谁，我们是谁。”

　　陈熙竹装模作样：“哎……终究是错付了。”

　　王晓佳羞到整个人都要埋进膝盖里了。“你们话好多啊，看起来一点都不饿，我等会儿就少给你们放点料了。”

　　她的声音软柔，一点气势都没有。

　　蒋芸心跟着软成一团。她揉了下王晓佳脑后的细发，和她一唱一和：“调味料也不要放，不要给她们调。”

　　王晓佳终于笑出了声，低软应：“好。”

　　陈熙竹和尹繁露瞬间笑不出来了，哭哭啼啼。

　　王晓佳哼哼嗤嗤，笑得开怀。

　　蒋芸、陈熙竹和尹繁露注视着她，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欣慰的神色。

　　她们的佳佳，还是这样笑起来最好看了。

　　四个人笑闹了一会儿，排着队去王晓佳的小卫生间里洗脚，而后去到厨房开始洗菜洗虾，准备锅碗瓢盆。

　　公寓太小了，不过三四十平，厨房站进两个人就要转不开身了，王晓佳便让蒋芸、陈熙竹和尹繁露她们在外面的桌子旁等她，有需要给她打个下手就好了。

　　蒋芸碍于有外人在，也不好意思和王晓佳太腻歪，于是便顺从地跟着陈熙竹她们在餐厅一边摆碗筷一边等。

　　还差最后几个鹌鹑蛋剥完，王晓佳就能出来一起吃了，门口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王晓佳料想着应该是王斯愉到了，让蒋芸帮她开下门，她洗个手就出去。

　　蒋芸不做他想，调整出了一个自认为最亲切、最友善的表情去开门了。

　　没料到，门一打开，门口站着的不是王斯愉，而是一个娇俏甜美的女生，看起来最多二十三四岁。

　　“佳佳姐。”没看清来人，她就亲昵地叫人了。

　　很是熟稔的模样。

　　蒋芸眉一挑，表情就淡了下去。

　　佳佳……姐？

嗯

　　“来来,不是小鱼。”蒋芸若无其事地回头叫。

　　餐桌上的陈熙竹、尹繁露和门外站着的女生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蒋芸叫的是谁，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一声熟悉“啊？”。

　　柔润悦耳，是王晓佳的声音：“我马上就来。”

　　小名吗？王晓佳的朋友吗？女生略带拘谨地对着蒋芸笑,不着痕迹地打量蒋芸。蒋芸眼神淡定,落落大方地与她对视着,带着一点审视的意味。

　　女生莫名地有一种被洞穿了一切的慌乱感，连笑都感觉要不自然了。

　　“皎皎？”王晓佳终于出来了。

　　她系着发,脸上挂着如常的浅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几日没见，她看起来似乎要比她回家前“偶遇”的那次要更娇柔明媚许多,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女生眼神里的惊艳掩也掩不住，蒋芸眉头几不可觉地压了压。

　　“嗯,我回来啦,佳佳姐。”女生克制住过分的欢喜,抬起手给王晓佳晃晃手里的袋子,甜笑着解释：“收拾带回来的东西，发现冰箱塞不下去了，就想碰运气下来看看你在不在，要是在的话，直接给你,我也不用千方百计地腾位置塞进去了。看起来我运气不错。”

　　“喏，给你。”女生把袋子递给王晓佳。

　　王晓佳莞尔，有点不好意思：“你留着自己吃啦。”

　　女生嘟了嘟嘴,装出委屈的模样：“佳佳姐,你又和我客气,微1信上不都说好了吗？”

　　王晓佳盛情难却，只好接过：“那谢谢你啦。”

　　“螃蟹早上还活着的，姐你趁新鲜吃。”女生提醒。

　　王晓佳应“好”，礼节性地邀请：“你吃饭了吗？我和朋友在吃火锅，进来一起？”

　　“不用不用。”女生瞄蒋芸一眼，说：“锅里饭都盛出来放凉了，那我先回去啦。”

　　王晓佳便说：“那好，谢谢你啦。”她又客气地道了一次谢。

　　女生笑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王晓佳礼貌地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的门里，关上门，就看见蒋芸倚在鞋柜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王晓佳好奇：“怎么这么看着我？”

　　蒋芸哼笑了一声，没回答她，只是站直了身回客厅：“走吧，开饭了。”

　　王晓佳没放在心上，提着袋子和她一起走回餐桌旁，和好奇的陈熙竹、尹繁露解释：“楼上的邻居小妹妹，老家是琼海的，前几天休年假回去了一趟，带了点特产来。”她打开袋子往里看了看：“有水果、零食、螃蟹，好像还有一只文昌鸡，我进去装出来给你们尝尝？”

　　“哇。”陈熙竹开心：“我还没去过琼海，文昌鸡倒是久闻大名了。”

　　尹繁露附和：“我们今天真的大饱口福了。又有蟹、又有鸡，一会儿还有煎饼。”

　　蒋芸抓了几片生菜扔进火锅，不咸不淡地说：“这就是妹妹多的好处。”

　　王晓佳提袋子的动作僵住，陈熙竹和尹繁露看了看蒋芸、再看看王晓佳，爆笑出声。

　　“佳佳，等会儿你给蒋芸调蘸料，醋就不用放了。”陈熙竹幸灾乐祸。

　　蒋芸抬眸横她一眼，似恼非恼。

　　王晓佳哭笑不得。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到蒋芸刚刚倚在鞋柜旁的笑是什么意思了。她手搭在蒋芸的肩膀上，轻轻地晃，语气是拿捏得很得体的哄人：“没有啦。其实都算不上亲近的，统共也没有见过几次。因为之前偶然帮过她一次，所以她就比较客气。”

　　蒋芸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划重点——帮过？在哪里？为什么？

　　她装作不在意地没说话，等着陈熙竹和尹繁露帮她问。结果陈熙竹和尹繁露还没开口，门铃又响起来了。

　　这次王晓佳学聪明了，没敢让蒋芸帮忙，自己放下袋子就出去开门了。

　　万幸，这次确实是王斯愉了。

　　“姐，你在吃什么啊，好香啊……”王斯愉脸未露，声先至。

　　王晓佳把门开大了，笑道：“在吃火锅呀。你吃过了吗？宋禹呢？要进来吃两口吗？”

　　王斯愉顺着大开的门，很容易就看到了餐桌旁齐齐望着她的陈熙竹、尹繁露和蒋芸……蒋芸？！

　　王斯愉视线定在蒋芸身上，表情瞬息万变，又惊又喜又要刻意收住。

　　“你有朋友呀。”她明知故问。

　　王晓佳点头。

　　“难得啊。”她感慨。男朋友还在车里等她，她本来不打算进门的。但因为心里有个想法，她还是改了口说：“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进去尝一口可以吗？就一口，宋禹还在楼下。”

　　她吐了吐舌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王晓佳弯眸：“可以呀，有什么不可以。”

　　她带着王斯愉进门，和大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妹妹，王斯愉，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们，陈熙竹、尹繁露，这是蒋芸蒋总，你见过的，我……女朋友。”

　　平地惊雷，王斯愉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看王晓佳又看看蒋芸。

　　陈熙竹和尹繁露不知情况，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蒋芸刚刚还刻意绷着的脸瞬间绷不住了。她压下紧张，微微弯起唇角，回望王斯愉，对她点头致意。

　　王晓佳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掩住羞赧的表情，提起装特产的袋子说：“你先坐，我进去给你拿副碗筷。”

　　王斯愉从惊喜中回过神，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小碗就可以，我就吃两口。”

　　两人明显是先前就沟通过什么的模样。蒋芸和陈熙竹、尹繁露都松了一口气。

　　王晓佳抿着笑进厨房了。

　　王斯愉的视线立刻黏在蒋芸的身上，蒋芸不躲不闪，还问候她：“怎么这么着急走？”

　　王斯愉笑意加深。原来这女人也可以有很亲切的表情嘛。“我男朋友在楼下等。”她压低声音打趣：“芸姐挺神速的嘛。”

　　不叫蒋总，叫芸姐了，关系远近的变化不言而喻。

　　看来上次根本就是有意试探了。蒋芸了然了，淡淡一笑：“寸寸光阴寸寸金。”

　　王斯愉嗤笑出声。

　　厨房里有走动的声响，好像是王晓佳快出来了。王斯愉连忙抓紧时间，从包里取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蒋芸：“加我微1信？”

　　蒋芸挑了挑眉，笑着接过了。

　　陈熙竹和尹繁露看得目瞪口呆。

　　等王晓佳拿着碗筷和装好盘的文昌鸡出来了，蒋芸、陈熙竹、尹繁露已经和王斯愉其乐融融地说起了海城的旅游特色。

　　王斯愉说是吃几口就走，真的只吃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她离开后，陈熙竹和尹繁露的注意力就被带跑了，尹繁露忍不住夸：“你妹妹好酷啊。”

　　大大方方地把假肢露在外面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而且，她看上去非常阳光健谈，一点都没有受影响的样子。

　　王晓佳眉眼一柔，应和：“是挺酷的。”话语里有疼爱与钦佩的意味。“她很勇敢，出事故以后，重新考的大学。身边的同学朋友都很佩服、很喜欢她。她现在的未婚夫，是她大学认识的学长，最开始也是因为觉得她很酷、很勇敢而被她吸引的。”

　　她说起王斯愉的趣事，陈熙竹和尹繁露都听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记了刚刚另一个小妹妹的插曲了。

　　王晓佳自己也忘记了。

　　晚上大家吃过饭后，在客厅盘坐在一起，围着玩游戏，从纸牌玩到手机游戏，一直玩到夜深还舍不得走，干脆就都在王晓佳家里睡下了。像大学住宿时那样，大家排队洗澡，洗完澡，在王晓佳二楼的小卧室里打了地铺，并排躺下，打着哈欠聊天，东一句西一句，好像也没聊什么，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凌晨两点多，电梯都不再有运行声了，四个人说话的声音才渐渐也停息了下来。

　　万籁俱寂，蒋芸睁开眼，借着微光凝视着王晓佳的睡颜许久，轻如羽毛地亲了王晓佳脸颊一下，这才捏着她的衣角，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起了个大早，王晓佳用昨天傍晚采购的食材做了海城的特色早餐，送别陈熙竹和尹繁露。

　　约好有时间就去北城找她们玩，陈熙竹和尹繁露进候机大厅，蒋芸和王晓佳返回停车场。

　　时间还早，蒋芸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王晓佳提议她回去睡个回笼觉，蒋芸没有异议，径直又把车子原路开回了王晓佳公寓的收费停车点。

　　意图心照不宣。

　　王晓佳梨涡微漾，也不点破，与蒋芸一起上楼。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门一开，一进门，王晓佳关上门，还在扶墙换鞋，蒋芸就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肩，姣好的曲线严丝合缝地贴着王晓佳的脊背，在她颈窝轻蹭。

　　王晓佳猝不及防，浑身窜过一阵电流。她停了手上的动作，半靠在蒋芸身上，紧着声线讨饶：“蒋芸，痒……”

　　蒋芸冷哼，往她颈窝里吹气，吻她的耳朵，嗓音清冷正经到极致，语气却霸道诱惑得像个女王：“哄我。”她说：“我不高兴了。”

　　“佳……佳……姐。”

　　“佳佳姐”三个字咬得意味深长，王晓佳这才意识到，原来昨天那件事还没有过去。

　　她忍住颤栗，就着被蒋芸环抱的姿势，侧转身子望进蒋芸的眼底。

　　蒋芸与她对视着，眼眸清澈沉静，带着点笑，有几分戏弄也有几分认真。

　　王晓佳心柔似水，在心底笑了一声，亲亲她的脸颊，解释：“我和她真的不熟，是五一的时候在小区楼下遇见了，她过来打招呼，和我道谢，我才隐约想起她是之前在南原应酬，被男客户纠缠，我帮忙解过围的顾客。后来因为她要介绍公司在南原聚餐，为了方便联系，我们才加了微1信。这两三个月，除了公事，我们说过的话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的。”

　　蒋芸眼神幽幽的。这只小兔子长成了大白兔，还是不明白自己有多诱人，能勾得多少大尾巴狼起花花心思，甘愿披上羊皮。但她并不准备提醒她。

　　她装作冷傲的模样，轻勾薄唇，说：“还不够。”

　　王晓佳眼眸闪了闪，唇角翘了起来，凑上去亲亲蒋芸的红唇。

　　蒋芸眼底笑意明显了些，但还是说：“不够。”

　　王晓佳低笑出声，眼眸柔得能滴出水了，双手捧住蒋芸的脸颊，轻轻蹭蹭蒋芸的鼻尖，触碰蒋芸的唇，舔1舐、含1弄，逐渐加深。

　　蒋芸气息乱了，澄澈的双眸染上了灼人的热意。

　　王晓佳就在这时停了下来。她的眼睛会说话，在问：“够了吗？”

　　蒋芸动了动喉咙，说：“不够。”

　　王晓佳甜蜜又无奈，媚眼如丝，“那你想要怎么办嘛。”

　　蒋芸眼眸深了深，忍无可忍，啄吻了一下王晓佳的下巴，弯下腰，公主抱地抱起了她。

　　在王晓佳的惊讶和娇羞中，两人往客厅的沙发移动。

　　很久以后，两人转战浴室，蒋芸做了前天她在民宿卫生间里就想做的事。王晓佳浑身酸软，站都站不住，手圈在蒋芸脖子上借力。

　　“现在，哄好了吗？”她声音沙沙的，含着点余韵后的慵懒，眉梢眼角都是媚1意。是一种成熟又干净的美丽。

　　蒋芸心满得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了，她托着她坐到洗手台上，还是逗她：“哄好了百分之九十吧。”

　　王晓佳咬唇笑，哄她：“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下次再还好不好。”

　　这两天，有点太多了……她真的有点受不住了。

　　蒋芸说：“不好。”

　　王晓佳用眼神撒娇。

　　蒋芸啜吻她，狡黠道：“那换一种方式还吧。”

　　王晓佳问：“嗯？”

　　蒋芸说：“搬家吧。”

　　“和我一起住。”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