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村民的往事-4

橡树林的夜晚繁星点点，间或传来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

铁匠和主教坐在一起，面前生着一堆火。铁匠此刻正在打磨斧头，传出沙沙的声音。

主教卷起地图，“最近的村庄离这里有5000个方块远。”

火光照见主教的面孔，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脸上全是泥，华丽的丝绸长袍上布满了破洞。

铁匠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继续打磨他的斧头。

“我真的受够了！”主教恼怒地说，“每天都要走，走的脚都要断了，还得吃那些半生不熟的令人作呕的，毛都没拔干净的肉，晚上还要提防僵尸......”

“所以，”铁匠放下铁斧，抬起头来看着他，“昔日你在村庄里锦衣玉食的时候，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吧？”

“什么？你——”

“如今你也感受到了我们下层人的苦楚吧，所以，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恶心人的事了。”

主教站了起来，愤怒地盯着铁匠。

火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你竟敢......你竟敢......?”

"我就是敢。"铁匠平静地说，“你现在已经失势，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作威作福了，如果没有我的保护，你就会.......好好想想吧。”

“你......你竟敢质疑我的权威！知道我是谁吗？”主教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是谁，呵呵。”铁匠笑言，“在僵尸眼中，你我都是村民——他们的猎物，事已至此，你却还沉浸在昨天，想着那些已经失去的荣华富贵，可悲！”

"我......无论何时，我都是教会的代表！你对我不敬，就是对上帝不敬！"

铁匠无奈地摇摇头，捡起斧头，继续打磨。

“我跟你说话呢？”主教走到铁匠面前。

铁匠抬起头。

此刻，他脑海中又浮现出父亲的音容笑貌，而主教的怒斥却越来越远......

一幕幕过去的场景在他面前出现，从前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直到父亲浑身血污被抬回家，最后，看着父亲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好像自己现在就处身与自己的回忆之中一样真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拆散了自己家庭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火光映红了铁匠的泪眼，他看着面前的人，被回忆勾起的悲伤突然转化成了一种更强烈的情感。

一声凄厉的叫声，撕裂了黑暗的天空......

铁匠点着火把，收起主教的东西，从主教的丝绸长袍上撕下一片，擦拭着带血的铁斧。然后将主教的尸体轻蔑地踢到一边。

“可悲。”铁匠又重复了一遍。

收拾完行李，他举着火把，向着地图上村庄的位置前进。

一滴雨水打在了铁匠头上。他停下了，看着更多的雨点向他打下来。

“下雨了......”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