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泪同人（八）
上条当麻出院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后，复健花费的时间，和难度都比他想象中都少得多。上条脑袋里有关于复健知识，却没有从哪里学到知识的记忆。他猜想可能是在漫画或者电视剧里知晓类似的画面，故意夸大而引发观众情绪变化的手段给上条植入了不够真实的知识。
前一刻还密集的雨幕此时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潮湿的地面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宛若只留下灰黄色建筑的古代建筑，充满想象力和浪漫。虽然站在屋檐下的上条并不这么想。
住院期间，佐天泪子几乎每一天都会来。现在回想起来，上条对待在医院的时间感到漫长的只有佐天没来的那几天。
虽然土御门说茵蒂克丝过段时间会回来，但上条没有得到具体的时间。土御门在那之后也没再来看望过他，回到宿舍的时候，上条发现他好像也不在住处。
一个人的日子固然自由，可是上条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半夜的时候居然寂寞不适到失眠。或许是太累了，阳台的玻璃为透明的日光点亮时，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促使上条打开手机，拨通了出院那天才存下的号码。
她一定还在睡吧。上条不知道自己是在祈祷，还是失落。他应该不希望电话接通才是，但如果只是抱着希望收获无可奈何结果的话，他又为什么没有在听到第一声等待音的时候就停下呢？
问题再脑海中提出时，电话已经接通，上条甚至来不及慌乱，电话那头就已经传过来熟悉的声音。上条觉得面对面的时候，声音要更加清澈。
“上条学长你在看日出吗？今天好像会下雨哦。”
佐天似乎还没有睡醒，声音若即若离。
像是得到提示一般，上条坐起身子，穿上拖鞋，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晒台上。然而他的宿舍楼高度根本无法看到半分日出，只能从远处大厦外面的玻璃上看到反射过来的白色日光。
“我这边看不到日出。”
“……也是呢。”佐天轻笑，好像随时都可能睡着，“那学长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告诉我什么呢？”
看日出是值得分享的事情吗？上条趴在阳台边缘的台子上，清晨冰凉的空气围绕在鼻尖。
“……今天一起出去转转吧。”
鬼使神差的决定也许从失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上条用想要感谢佐天在住院期间每天都来看望他作为理由，取得跟她见面的机会。
不过当天空开始下雨的时候，他忽然又有些后悔。上条坐在屋子里，手抚着胸口，他尚未察觉，想要借由外力取消见面的并不是后悔的情绪，揣揣不安的纠结是他还不明白的感情。
上条拨通第二通电话，问佐天下雨要不要改天出门，然而她并不在意，上条这边自然没有理由坚持改期。
上条稍稍仰起头，对着天空叹气。雨后的湿润和凉意在空气中还没有消弭，但毕竟还是夏天，呼出的热气没有出现任何形状和颜色，灰暗的上空仿佛正在酝酿新一场大雨。
来的路上，上条带着家里仅剩的一把雨伞，行至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风给拆了一半。等他好不容易找到避雨的地方，雨水却不再落下。但他有种现在迈出一步，连接天地的雨水就会重新开始密布他眼前的世界。
“不幸啊……”
没有丝毫力度的话语消散在清新的空气来，上条试着振作精神。出院的时候，医生说过让他不要做剧烈运动，心情也太阴郁。而且待会儿就要跟佐天见面，愁眉苦脸的样子百分百不合适。
目光向对面街道来来往往路人后面的店铺投去，上条思索着跟佐天见面以后要去哪里。尽管上条竭力地在心里将见面不用约会这个词语进行形容，但是跟女孩子单独见面果然还是无法控制会往那个象征甜美的词语上畅想。
如此，胸口的不安又添上一丝激动，好像迫不及待见到女孩出现在面前，开始今天的时光。
在此之前的时间都不会转动。
即使踏入路面，天空会落下雨滴，见到你的瞬间，心中也一定会放晴。
上条正打算环望四周，寻找佐天泪子的身影。他们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这时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单调的来电铃音，上条一边移动视线，一边伸手按下接听键。
手机听筒里传来佐天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喘息声，还有些听不清的杂音忽远忽近。
“上条学长，我遇到麻烦了，可能要晚一点到！”
匆忙中的佐天貌似通知完就会挂掉电话，上条没进行推理，身体本能的理解佐天此时的麻烦跟什么事情有关。
多次被人追着满世界跑的经验早就深深刻在上条的脊髓神经上，听到紊乱的粗重呼吸声，他就明白佐天现在正被迫全速奔跑。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佐天同学。”
“啊啊啊！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下见面再说吧！”
上条禁不住焦躁起来，通过刚才的声音，他就能判断出佐天遇到的麻烦正在加剧，正当上条准备追问时，通话那头的杂音终于出现清晰的声响。粗鲁而故意用力咆哮的声音，他在熟悉不过，绝对是成天制造麻烦和走在制造麻烦路上的不良团体。
上条深吸一口气沉下急躁，发出清晰的声音询问佐天。
“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啊！”
佐天说话的声音气力不足，应该是体力快要到极限了。
“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
“看，看不，不到啊……”
佐天的声音有点远离，可能是在努力寻找能标出位置的建筑物。
“能，能看到，有座楼！”手机那头的声音显出喜悦，上条屏息聆听，等来的却是手机碰在坚硬地面上的声响，和佐天摔在地面上的沉闷声音。
上条没法再等下去，沉重的脚步踩在湿滑的路面上，仿佛按下遥控器一般，地面蓦地响起雨水击打的清脆。
“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心里的话语再吼叫，震痛天灵盖。
即使电话那边的她可能听不到，上条也没有切断联络，他握紧空着的右拳，紧紧抓住那根看不见的丝线。
上条没来由的深信，只会让不可视之物消散的右手，这一次能够抓住他想要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