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都市之星

“我每数一颗星星便呼唤一句美丽的话语”

纯白推开门来到图书馆的高塔之下，他的眼神直接冲向图书馆的塔顶，在那里，似乎有一个光点正在蓄势待发

“欢迎这位来宾”
“自我介绍就免了，我知道你是谁，图书馆馆长兼瘆白司书安吉拉”
“你是怎么——”
“怎么知道的？你的创造者卡门赋予你最精密的计算能力而身为AI的你怎么不知道呢？噢我忘了，我是有意揭开你的伤疤的”
安吉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来宾，他从未见过安吉拉，却似乎比安吉拉本人还要了解它，而且，他连安吉拉的制造者卡门都知道
“你为了自己变成人类不惜将整个都市赶尽杀绝，那就好好看看这颗名为图书馆的星星是怎么从名为都市的夜空陨落的，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们直奔主题吧”
纯白亡魂提前将神备解放，不同的是，他的背后多出了四朵兰花而并非是雕刻，按照图书馆的规则，他将面临三个楼层的接待

很快，纯白上到了语言层，破碎的栏杆围绕着残破的钢板地面，几根巨大的钢筋将平台悬在空中，侧面埋藏着大量的工业机械，一根巨大的钢管中溢出着滚烫的熔岩，背面的天空一片血红，下方的池子里布满了凝结或者没凝结的岩浆，偶尔能看见深处的几栋楼房，这场面，是“迷雾之战”，而“迷雾之战”中最出彩的人，正是此处的指定司书，殷红迷雾，“卡莉”

一头血红色的秀发披在身后，一件皮质风衣敞开，口袋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里面一件灰黑色的内胆似乎是由较为坚硬的材质制作，反射着光，脚上一双简单的棕色运动鞋展示了作为色彩级收尾人的干练，而转视手中的大刀，那竟是一把如生命个体一般的刀，两只暴睁的眼睛观察着四周，靠近握把的位置有几枚生物的牙齿，刀锋的颜色看着令人十分不舒服，似乎也不是金属制作

“哟，好久不见啊，殷红迷雾，看样子，安吉拉对你的实力很自信嘛，既然敢让你单人接待我”

“你？你怎么来了，乌黑没有告诉你这里很危险吗，还是说，你只是在意气用事”

“哼哼，随你怎么理解，我只是在跟着自己的意愿走，你不也是吗？‘守护他人的决意’到底是你自己的觉悟还是别人给你强加的头衔呢？”

“你话变多了”

“当然，当然，因为有人死了，不是吗？”

“话说完了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还剩几成”

卡莉突然冲刺，迅速将手中的原型“拟态”横向一挥砍，当卡莉抬头的时候，纯白竟然踏着兰花腾空而起，在空中将身体一翻，双手握紧已经化形完成的长枪一下向下猛冲，卡莉借力向后一跳，虽然躲开了长枪冲地的一次伤害，但是附着变成短刺的兰花突然爆开，还是刺伤了卡莉，纯白瞬间稳住重心，又一次提起长枪直刺一枪，卡莉刚刚脚尖着地又看到逼过来的枪尖，只得斜撑大刀当下，长枪一下刺中刀身，纯白突然改为右手单持枪猛的向上一挥，大刀一下被挑开，纯白顺势将身体一转，长枪周围的短刺凝聚，形成了一根新的枪刺附着在枪尖侧面，纯白将长枪扫向卡莉，枪刺直接刺入卡莉的腰腹部，卡莉被打向一边，很快撑刀站定，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顿时，露出了一抹难以名状的笑

霎时间，殷红迷雾披上了一件黑色的装甲，头盔中央闪过一道十字红光，红色的流动物质在盔甲的缝隙间流淌，血红色的迷雾飘扬在脑后，风衣的下摆也雾化，随着身体的运动飘动着，现在的殷红迷雾身体强韧度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已经可以单手提起原型拟态，拟态眼中冒出的紫色和蓝色的光、随着卡莉的意愿变化自身的大刀无一不体现着殷红迷雾的完全神备已经解放

纯白亡魂也不甘示弱，风衣逐渐发出了诡异的微光，长枪一分为二变成双刀并开始飘散烟雾，那被Hana协会称作“亡魂”的物质在围绕实体后可以限制目标的身体灵活度，反过来还可以增加纯白亡魂的速度，这一缕一缕的“亡魂”则是消耗品，会随着死在纯白亡魂刀下的人的数量增加而增加，很快，白雾和血雾将整个楼层占领

纯白身后的兰花碎开，花瓣将纯白整个包裹，淡蓝色的花瓣展现了“白色收尾人”的另一种颜色，卡莉的拟态大刀突然开始抽搐，殷红迷雾一个冲刺来到纯白亡魂眼前

“我赢了”

“可惜，时机错了”

“睁眼说瞎话”

卡莉手上的拟态突然膨大化，横斩一刀直接砍中了纯白亡魂的腰，兰花瓣凝聚成的护甲一下变成了碎片，无数亡魂凝聚成的物质再加上二次觉醒E.G.O所造就的护甲按理来说不会如此脆弱，被殷红迷雾一刀斩断可想而知这一刀如果砍在一般人身上会是多么恐怖，虽然没有被直接砍中，但一下承受如此大的冲击力，哪怕是神都得后退三分，纯白被一下击退到一边，殷红迷雾乘胜追击，抢步上前又是一刀纵切，纯白亡魂的身体瞬间被纵向砍成两半

“都说了我赢了”

“还搁那愣着呢，看看身后”

纯白亡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殷红迷雾身后，按在身后低垂以至于靠近地面镰刀突然增大了几分，中空的刀体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散发的白雾似乎代表着纯白亡魂开始认真了。镰刀从右侧向左上猛提一刀，殷红迷雾身上的装甲突然出现了裂痕，又是一刀向侧下方的砍击，殷红迷雾的装甲碎开，神备被强行解除，卡莉口吐鲜血，扶着插在地上的大刀勉强站着

“你是怎么……”

“你没看到我的身体在被你砍上第二刀之前闪了一下吗，我只造了一个和自己相同模样的‘亡魂’而已，我原本没抱着糊弄到你的想法来着，只是想借着制造‘亡魂’的瞬间移动脱身，没想到你还真上当了”

“无耻的家伙，居然预判到了这一点……”

“就此结束吧，再见，‘殷红迷雾’”

纯白亡魂将镰刀斜砍一刀，本应该是卡莉心脏的位置现在有一段是镰刀的刀骨，顿时，卡莉的身体化作一张张金色的书页向天空中飘散去，慢慢消失不见了

伴随着纯白亡魂将自身周围的白雾吸收回身体内，楼层开始向上延伸，纯白亡魂跟着楼梯的指引慢慢向上爬

“但愿安吉拉发射光之种后，你能得到那你想要的自由”

跟着楼梯的指引，纯白很快上到了哲学层，天空中一轮弯月毫无遮拦，云雾之下的银河璀璨耀眼，金色的点点星光映在地面，地板的材质无从得知，也许是木头，下方的都市一览无余，完全按照都市凝聚成型的模型还能勉强看到暗影事务所，纯白抬起头，看到了驻守此地的指定司书

眼前的指定司书穿着镀金边的长外套，头发揽到胸前，黑色的头发只有一层，下方的头发呈现金色，外套内的衣服是……一套JK？算了不重要，衣领的V角处镶嵌着一颗金色的珠子，而这件外套，很明显是首脑-调率者才有的装扮，蜂巢花纹的披肩没有被露出来

“不知我是说又见面了，还是初次见面”

“随你的意，‘调率者’，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位是当年用命换走卡莉右手的……”

“你的神备很奇特，好像不止一种能力”

纯白亡魂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加利翁，你还是老样子，说话毫不留情面，你好像改掉了你那谜语人的死毛病，安吉拉是有多看重你啊，还是单人接待”

“图书馆治好了你的病，你现在重新回到图书馆，只为了几本记载着大量你所知的知识载体吗？”

“我至少要让自己的身体重新变的完整吧，洞察一切的你肯定知道，我无法完全解放神备就是因为还少三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物质，等我拿到那三本书后，我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许我会前往另一个平行宇宙，谁知道呢”

“有趣，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请吧”

纯白将手中的双刀并在一起化作一柄长剑，原地站定，加利翁抬手，手指微张，一个正八面棱柱体样的石碑出现在加利翁手掌前，上面刻着很多字，但看不清具体写了什么，石碑向纯白冲来，纯白将剑一横双手撑住抵住了石碑的一部分冲击力，但却被石碑一路冲向墙角，石碑爆开，纯白格挡住了伤害，随后向加利翁快速移动，加利翁的手向下一按，顿时，大量短刺状的“妖灵”互相连接成网快速扑向纯白，纯白似乎早就猜到了加利翁要用这招，向侧边一闪轻松躲开了妖灵，重新向加利翁冲去，又一道妖灵扑过来，纯白这次却不闪身，长剑猛地一提居然改变了妖灵的方向，妖灵向天空中冲去，而纯白则将长剑横在身前，开始凝聚亡魂，白雾飘散起来，这时，一个黑色的“浪潮”出现在加利翁身前

“潮起”

兰花将纯白托起，纯白在空中改变自身姿态，身体对着加利翁横在空中，随即双脚一用力从空中弹射起步飞过浪潮径直冲向加利翁，长剑散发的白雾逐渐变浓，纯白在空中一转，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柱子在加利翁身侧竖了起来，纯白一刀砍断了石碑，但坚硬如基岩的物质被纯白一刀斩断，可想而知纯白为了能一刀毙命凝聚了多少亡魂

纯白迅速在加利翁身后站定，随即转身将长剑一刺一扫，加利翁向后一闪规避了二次攻击，随后，加利翁抬起右手，她的手上多出了一个光点，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纯白被震击差点摔倒，不过他很快稳定了重心，横剑挡下了第二次震击，加利翁将手一握，光源突然爆开，纯白将剑用力一挥竟然直接将震击切开，哲学层的平台开始有白雾弥漫

纯白亡魂突然出现在调率者身后，调率者一个猛回头，却只看到了愈来愈浓的迷雾，纯白亡魂整的如同幽灵一般突然消失

加利翁缓缓转过头，似乎是呼应了幽灵一般的成本突然消失，这时，纯白亡魂手中的白色大刀已经贴上了调率者的脖子

一具只有一半脖颈链接头颅的尸体逐渐变成金色的书页向空中飘散而去，似乎正在竞相加入那繁星之中，纯白没有理身后的景象，看着眼前又一次延伸出来的阶梯，随着新的楼梯往上爬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但愿你能改掉那动作太慢的臭毛病，‘前首脑’”

纯白亡魂跟着楼梯的指引上到了图书馆的最高层，“总类层”，曾经由罗兰镇守的总类层现在由图书馆馆长亲自坐镇，除了这位馆长之外，它还带上了两名助理司书，而那漆黑的西装和苍蓝的乐师服似乎正在回应什么

“总类层”的空间比别的楼层都要大不少，场地比以往更加开阔，书籍堆成的小山丘堆在地上和场地两边，大量的书籍在远处堆成一个又一个尖塔，脚下的平台似乎是由大量书籍支撑起来，远处的光芒照耀着司书方的三个人，却照不亮纯白身前的影子

安吉拉身上除了一件深蓝色的外套之外，内胆是一套洛丽塔洋服，衣领处镶嵌着一个金黄色的柱子

安吉拉本身是人工AI，她由脑叶公司的创建者A亲自创造，是当今最优秀的AI。脑叶公司坍塌后，她以脑叶公司的废墟建立起了“废墟图书馆”，并作为图书馆的馆长向都市中形形铯色的来宾发出邀请，而现在，她明显请错人了，纯白亡魂带着杀意，来到了安吉拉的面前

两名助理司书开始行动，“罗兰”端起“逻辑工作室”对准纯白亡魂开了一枪，猎枪的子弹被纯白亡魂瞬间躲开，正当“罗兰”惊诧与纯白亡魂的速度之快时，“阿尔加利亚”拿起镰刀迅速冲向纯白亡魂，却看到纯白将左手的刀当做飞镖一下刺出去直接冲向安吉拉，安吉拉躲闪不及被贯穿了胸膛。机械的身躯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安吉拉单手将刀刃拔出来，扔在一边。“阿尔加利亚”高高举起镰刀眼看就要劈上纯白亡魂的头颅，却看见纯白亡魂身体一闪，镰刀打碎了纯白亡魂的幻影，而纯白亡魂的真身此时已经出现在安吉拉身后，那刀刃竟然也是亡魂凝聚体，纯白将凝聚体扔出后趁着安吉拉往前移动与凝聚体调换位置，自然就移动到了安吉拉身后，纯白亡魂立马抽出双刃本体双手一用力从身后将安吉拉洞穿并提起以至于它双脚离地，很明显，纯白懒得跟助理司书们纠缠，他的目标从来就只有安吉拉一人，正如之前安吉拉直接把刀刃抽出胸膛一般，安吉拉双脚向后一蹬将自己从刀刃上取了下来，随即身体迅速变成少量金色的书页散开，书页又在稍远的地方重新凝聚，“罗兰”和“阿尔加利亚”又逼了上来

纯白亡魂心里清楚，如果不先把这两个大麻烦处理干净，自己是没法彻底杀掉安吉拉的，跟何况，机械的身躯可以自我修复，之前的努力最终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阿尔加利亚”率先冲了过来，纯白交叉双刀借着劈过来的镰刀向后一跳轻松跟“阿尔加利亚”拉开了距离。纯白看到安吉拉似乎有动作，一个头颅完全由五片白色蝴蝶翅膀组成的类似于入殓师的高个子穿着一身黑白搭配的西装出现在了安吉拉身后，它似乎有五只手，两只正常的手垂在身体两侧，背后两只巨大化的手抱着一口印着蝴蝶的棺材，胸口的领带变成一只白色袖子的手，微微举起，比成手枪的样子，纯白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当他的瞳孔亮了一下后，纯白突然大惊失色，但几乎在转瞬之间，他镇定了下来，双刀突然糅合成一条长绳，猛的扑向“罗兰”并把他拉了过来，那个异想体比成手枪的手指突然向上一抬，“子弹”打中了“罗兰”，“罗兰”当场死亡，但尸体并没有变成书页，而是直接躺在了地上，看不出来有什么皮外伤，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几只黑白的蝴蝶落在“罗兰”身上，这似乎是那个异想体的能力

“哎你玩不起是不是，用亡蝶葬仪触之即死的蝴蝶对付我是吧”

“那你指望我还有什么招数对付未来预知的能力呢”

“即使杀掉你的第二个队友也在所不辞？”

转瞬之间，“阿尔加利亚”也被蝴蝶击中，安吉拉似乎并没有吸取教训，第二次开枪只是又一次送走了自己的队友，没有队友的弱者，又能活多久呢？

左刀展开成盾，右刀变长为斧，安吉拉快步上前，右手一挥，一本展开的书中突然伸出一只熊掌，清晰可见的棉花和缝线很明显是个布偶，两爪子全被盾牌挡下，随即，纯白猛的一抬手用斧子将安吉拉的手从中间分割成两半，纯白前冲一步平地起跳一斧子砍下来，安吉拉将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撑，一张半透明的咧嘴大笑的脸皮愕然出现，居然防住了这一斧子。纯白再次将盾牌举起，顿时，一支血红的荆棘从书本中快速刺出，盾牌竟被荆棘刺穿，纯白把盾往旁边一甩，往前大跨一步，手中的斧子开始有雾气冒出，一斧子砍下，没反应过来的安吉拉一下子被斧头砍在头上，逐渐不动了，渗出的鲜血似乎在诉说着这个渴望成为人类的机器的故事，纯白并没有管这么多，只是带着手上的三本书，举步迈入了眼前出现的白色传送门

来自纯白亡魂的故事，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