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昊天&柏麟（2）
柏麟帝君回到自己的中天神殿后，越想心绪越是难平。
自己缘何失了神智会对那样一个寡淡的人升起了情念？！
“昊天，我既心悦你，便不会理会其他。”
柏麟不断回想着那个画面，面色青红交错：
“即便是镜花水月？”
“不会是镜花水月。”
“可你知，这份情来的莫名。”
“我亦坦然受之。”
“……你我掌管天界，岂可因……”那人似乎要说什么，却被自己那冲动的一吻搅地失了言语……那一刻近在眼前的惊骇眼眸，还有他脸上难得一见的表情……
想到这里，柏麟有些恼怒，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做出那等鲜耻之事……
他说是他的“胞弟”开的一个玩笑？
什么兄弟会开这样的玩笑？！又是什么药这般厉害，竟让自己这堂堂战神也着了道？！
柏麟帝君又一时气结，忍不住横眉倒竖，刚要发火，冷不丁又想起了那个如雪如霜、风华无边的人……
那样一个人，整天窝在蓬莱仙岛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全然一副超脱六界的模样，嘴唇却意外的柔软温热……
这人如果被拉下神坛，跌落情欲里又会是怎样一番风采？
啧……我怎么会有如此念头，难道是药力还没有解？
柏麟帝君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中莫名的旖念甩掉。
如若不是自己要灭了魔界，会影响到这六界的气运，怕是他不会出这个头，自己也不会与他产生交集，更别说……会亲他……
柏麟帝君脊背笔直地坐在大殿的玉床上皱眉陷入沉思，半晌，他伸出手再次抚上嘴唇……
蓬莱仙岛
昊天召来老君和普华，方得知他们近日果然遗失了一味药——名曰“一日情”。
“一日情”顾名思义是一日之内便可令一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情念的幻药，本是老君赠给普华做寿时的礼物，哪知被顽劣的斩荒偷了……
想来斩荒此举也不是一时兴起……
昊天长叹了一口气。
若要说这六界还有什么会令他感到头疼的，除了这个自小顽劣不堪的弟弟，也没谁了。
平日里他捉弄捉弄自己也就罢了，如今阴差阳错地惹到了那位煞神……
想到这里，昊天又叹了口气。
联想到柏麟陷入情网的模样，昊天垂眸，他知晓此事不能声张，于是没管两人探究的目光便直接下了逐客令，将两人屏退了。
两人离开后，昊天立即展开“钦天鉴”，唤出正整装待发的妖帝斩荒。
“斩荒，本尊思前想后，这魔族的整治，还是交于你吧。妖魔两界若不得统一，你也不要回天界了。”
惹到了那位……近万年还是不要回来的为妙……
那一头的斩荒丝毫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只听得自己那超然物外的哥哥果然是要报复自己了，顿时气的原地爆炸，指天怒吼：“你仗着自己天尊的身份欺压我，我定不让你好过——”
等着吧，昊天。
自那以后，斩荒果然无法回天界。
柏麟帝君追查过去，方知天尊已对斩荒做出了惩戒。但谁又知道这惩戒里包含了多少保护他的私心呢？
柏麟帝君睚眦必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斩荒。于是他开始不遗余力地破坏斩荒在妖界和魔界的治理。
他也知道那药出自老君和普华，便又使了手段不阴不阳地夺了他座下的爱宠由自己“尽心教导”，最终使他们成为了闻名天界的四神将。而自己的身边自此亦多了一个掌管六界运势的司命星君——这个普华的儿子。
五百年后
柏麟帝君带着四大神将远战四海，平定龙族叛乱后，回到了天界。
时值西天佛祖举办听佛道场，除去人鬼两界，仙妖魔所有生灵皆可前往。各界的领袖更是不能推脱理应全部到场。
柏麟左右无事，便想着听听佛理也可洗去在战事中沾染的一身煞气和戾气，便欣然前往。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贯不理时事的天界至尊，这次居然也和佛祖一起坐在法坛之上。
柏麟帝君到的时候，便看见了高处葳蕤的华光中那个玉骨天成气度超然的神。
他默了默，然后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天尊昊天这一侧下首位，四大神将站在他的身后，司命伴在身侧，接下来是四方天帝，司法天神等。对面坐的则是佛家诸天菩萨，也是应位份一一而列。
席上一册佛经，一盏清茶。
柏麟帝君举杯啜饮，眼神却不断瞥向高高在上的那个神。
五百年未见，他似乎……气势又盛从前，端的更加缥缈超然了……世人所谓的羽化登仙，比在他身上那都是亵渎了他吧……
柏麟帝君兀自想着，耳边萦绕着佛祖吟唱着带着法力的经文，却一句未达心底。
天尊昊天又岂会不知自己被人盯着。
他察觉到柏麟自来始便一直盯着自己，再想到五百年前的那次交集，以及后来这人对斩荒、老君还有普华等人的“报复”，当下心里好笑。
只不过，这五百年来，柏麟似乎沉稳了许多，周身的气势虽然比之以前更为强大了，但多了几分内敛深沉，少了几分浮躁和戾气。看来，这五百年来他成长了不少……
就在这两人互相打量，暗自沉思的时候，佛祖讲经的声音微停，他侧首看了眼身旁此刻温润如玉的天界之尊，嘴角微勾后又不动声色地继续讲经。
天尊掌管六界，自是洞悉一切。所以昊天不意外地察觉到了佛祖对他们那莫测的一笑，只敛了眼眸，浅浅扫了扫座下的人，便认真听诵经文。
佛经所到之处，仿若轻纱拂过，祥和浩瀚的正气无不涤荡怨煞之气。受到洗涤的重仙妖魔们待讲经结束后纷纷礼重地拱手躬身。
天尊昊天在接受了众生朝拜后和佛祖两人一同消失在点点华光下……
柏麟帝君望着那消散的光芒，久久无法回神。
他身侧的司命星君探了探脑袋，兀自思考着什么，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正偷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