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10同人】我们的旅途：明世空世（一）
“六十年来、狼籍，东壁打到西壁——如今、嗝、收拾归来，依旧水连天碧……”
月下湖边，断断续续的颂吟高声震荡着四周万顷竹林，林下叶声簌簌，一个留着结绡细长辫的男子端着松木铜锅大烟杆踱步而来，外套着青花江绸褂的雨天袍子几与湖光山色浑然一体，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躺在湖中央那位破衣烂衫浑身酒气的和尚：
“大和尚，老纪从斯兰法国弄来的葡萄香槟味道如何？”
对方摇了摇手边的破蒲扇，晃晃另一只手里的青黄葫芦：
“啧啧，多承春帆公盛意，确是好酒，不过甜香味儿重了些，倒像小时候喝的香草白糖水之类。”
“敢问大和尚，对酒观星，亦是佛门意趣？”
男子晃了晃手中烟杆，微笑着踏水慢行到和尚身边。后者躺在水面上如枕平地，手里端着酒葫芦还在猛灌，眼睛却还望着天边圆月：
“春帆公喜欢看月亮，和尚爱看星星，不是一般无二？”
破蒲扇慢悠悠地扇动湖风，交织着风中的低语：
“物我两相忘，你我两相空，大才如春帆公者，可分得清？一如你那些宝贝孙子，还有和尚的痴徒儿……”
（一）
另一片竹林下没有月光，朱梁绛玉之下满地霜白，灵瑟盘膝端坐在雪地上，听着对面赤袍书生道：
“心同身，知同行，平心动气，念及四体，则万法可成。”
少女闻言，双手捻诀反转，比先前更明亮鲜艳的泛金炎苞在手心燃起。书生满意地点点头：
“依旧法而有所精进，殿下温故而知新，确是进步斐然。”
灵瑟长舒一口气，向对面的书生略一鞠躬：
“有劳先生多日训诲，尚未启问尊名，可否请先生赐教？”
对方轻轻敲了敲身前的木案：
“学生王伯安，承蒙殿下错爱。不过，今日论学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灵瑟还没反应过来，书生微笑着将手中的朱色古本一挥，眼前所有景象转眼一空，自己又回到了原先所在的教室，被周边同学包围着：
“温莎同学，温莎同学？你刚才闭着眼在这坐了好久，是身体不舒服吗？”
围在身旁的几个女同学关心地问道，灵瑟忙掩了手腕上的玉红瓷镯：
“……啊、啊，抱歉，刚刚有点困，我们说到哪了？”
“社团活动啊社团活动，之前温莎同学说要加入魔法部，结果初试就被刷下来了。最近学生会重启了设部和入部申请，温莎同学还打算继续呆回家部吗？”
“嘛，其实感觉都还好啦……社团什么的，我还是先跟姐——铃兰同学商量一下。”
灵瑟逃跑似的挤开人群溜出教室，太久没与一般同学交往，她有些不适应被那么多人包围，只好跑出来找老伙计们聊聊。坦白说，考虑到另外三位都没有学生身份，借由社团的名义营造跟姐姐独处的空间，对灵瑟来说自然是一本万利。只是她已习惯凡事跟诸人商议，偏此时铃兰不知在何处，纪凌云请假到观弈茶楼，以度立冬节气为由大宴宾客，田小班和塔西娅全跟着他去蹭饭了。搞得灵瑟只好一个人躲到经常与众人聚餐的校园角落竹林下，靠在一根青竹旁伸懒腰——
“嗷呜~~”
一声奇怪的叫声传到灵瑟耳边，少女也没在意，仍旧摇着片竹叶打哈欠。依自然之理，竹欲成材至少需数月，成林更需数年之久。哪知纪凌云借塔西娅生灵之能，播种之后不过数天，学园一角已是郁郁葱葱，就此便成五人散心漫步的好去处。既是灵力所成，偶尔有点灵异也不足为奇，故而灵瑟继续眯着眼睛——
“嗷呜~~”
叫声又来了。
纪先生可没告诉我，他们那的竹子还招狼喔。
灵瑟无奈地撑起身子环视周围，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却看到一只意料之外的生物——
一只大熊猫，坐在一簇竹笋旁默默舔着自己的爪子，一对墨绿色的双瞳直视灵瑟。
“好可爱~~！！”
竹林周边空无一人，灵瑟一下就被熊猫的憨态吸引得忘掉公主的“体态尊严”，几乎就想飞扑过去。但忽然又觉得对这种萌物太过粗鲁不太好，便讪讪地待在角落里，又不忍心放过，便悄悄摘了一枝鲜嫩竹叶，在大熊猫眼前悄悄晃一晃：
“嗷呜~来来来，有吃的喔。”
大熊猫嗅了嗅，居然真个放下爪子缓步走来，一口咬住竹枝嚼起。灵瑟自然也得偿所愿，整个人搂住熊猫的脑袋，尽情享受怀中的触感。
“啊~软乎乎的~~虽然叫声很奇怪，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但真的超卡哇伊~要是能养在林子里就好。对了，既然你喜欢嗷呜嗷呜地叫，那就叫你‘嗷呜’怎么样？”
“嗷呜~”
大熊猫象征性地叫了一声，继续埋头啃着少女新采的竹叶。
至于灵瑟，当然是继续享受熊猫触感超好的皮毛。她完全没有留意到，熊爪踩出的两条路径下，原先在冬风下有些枯黄的干草立时碧绿如初，甚或有朵朵鲜花悄然开放……
（二）
铃兰此时并不在神宫学园内，她请了一个短假，跑去给走得太急把兜帽卫衣漏在门卫室的田小班送衣服。
天知道外面凛冬之下，姓田的是怎么一路单衣走出校门而完全感觉不到周身冷风直吹的。铃兰也没想这么多，来到此世几个月的她已经慢慢开始习惯现代的各种设施，为了避免飞在天上太显眼，铃兰基本是如普通人一样，利用公交车与地铁一路走向华人区。待到临近街道外，便转回步行。
“这么冷的天气，柯比君也不知怎么样了，得赶紧把衣服送去才行。”
铃兰如此自言自语道，她自己倒是顶着一身单薄校服，行于寒风之中而毫无知觉，手里除了田小班的连帽衫之外，保险起见还带了其他各种保暖衣物，甚至连纪凌云和塔西娅的份也准备好了。可虽对寒风无感，风中的其他气味一样引起了她的警觉。
“谁？”
女武神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然神目之下，一缕幽绿残留于冷雾之中。铃兰深吸一口气，猛一回头反手一攥，一只枯瘦的手爪正被她锁住，竟是一群怨鬼围在铃兰四周！
鬼魂？现在？在这里？！
“哇！！”
白日大路见鬼实出意料之外，饶是铃兰也有些措手不及，幽灵们已尖嚎着朝她扑来。孤魂野鬼自然难当武神拳脚，然铃兰只是生物意义上的神族，尚未获得神格且年龄尚幼的她现下以蛮力居多。无论招架多少次攻击，对这些虚影的反击都如同打在棉花上，拳过留痕拳走痕消，只能打散身形而不能击溃魂魄，竟是僵在原地缠斗不休。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为汝等一己私欲，竟将亡魂困于不生不死之境供己奴役，想来十八层地狱，正为尔等所设。”
搏斗掀起的阵阵烟尘中，一位身材高佻的白衣女子在远处若隐若现。肉眼凡胎原是绝难察觉，唯铃兰神目如电，一眼捕捉到尘埃后的透明身影。后者左手拊掌托于胸前，右手轻轻旋转，轮水珠随之汇于指尖，随手一挥间，数道水滴锋芒飞溅到幽魂身上，凡所触者立时烟消云散。
“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若遇窃盗者，说贫穷苦楚报。若遇邪淫者，说雀鸽鸳鸯报……”
女子低声念诵着铃兰无法理解的经文，旁若无人走到幽魂之中随行随指，原先暴戾幽怨的魂灵竟在低吟中挨个俯首帖耳跪在一边，任凭水珠沾身让自己形神散尽，一张张扭曲的脸庞竟在雨露中舒展开来。
好像他们不是在被杀死，而是在被……解放。
“那个，谢谢您的帮助。请问——”
待到幽魂尽数消失，铃兰才敢试探性地开口。女子似乎没想到铃兰居然可以看见自己，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庞略微泛起涟：
“施主好眼力，凡人痴于色相，本无缘与贫僧相会。”
“啊，那个，我不算是人类啦，眼睛可能会比普通人好一些。”
不知为何，铃兰怯生生的模样反倒吸引了白衣女子，清冷的面容上竟露出些许笑意：
“众相皆空，众生一同，何必于此挂碍。施主既与贫僧有缘，若他日俗务略轻，施主不妨移步舍下，贫僧自当有粗茶相待。”
言毕，女子已然渐行渐远，身影也在风中渐次消散。眼见对方真个来无影去无踪，铃兰连忙在她身后喊道：
“在离开之前，能先告诉我您的姓名吗——”
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缥缈，远处的女子并没有因此回头，照旧化作雪花纷纷飘远。
雪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的下一刹，一道像从极远处传来的空灵女声在铃兰耳边响起：
“贫僧法号空世，于京郊玄济禅院恭迎神明阁下。”
（三）
阿嚏！
纪凌云的办公室内，裹着一身毛毯的田小班灌了一大碗平常从来不喝的姜汤，把刚抹完鼻涕的纸巾丢到堆积成山的废纸篓里，整个人总算从冻到浑身发抖的状态下解脱出来，靠在大躺椅上哀叹：
“烦呐，空着肚子专程跑这一趟，还以为能吃到啥好东西，结果现在只能乖乖呆在这里喝超魔鬼东方饮料，田小班你好棒。”
“谁叫你一路上顾着吹自己‘单人打退恶咒星帝国舰队’，一路上兴奋到居然没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就一套短裤短袖，进了茶楼才被喷嚏提了醒哇？”
“拜托，那是真人真事诶。‘X超人（Alien X）一响指战退恶咒星星际大军’可是Ben10传奇故事里被演绎超多的精彩片段。”
“那你变一个给我看看？”
“……相信我，变那个东西，无限接近于原地坐牢。”
躺在沙发上的塔西娅倒显得自在得多，用尾巴裹着自己睡得极其安逸。旁边还摆了一大碟生鱼肉与生猪牛肉，还有一大碗韭菜干贝猪肉饺配了蒜汁蘸料，随夹随吃于雪貂而言极是滋润。看看少年缩在躺椅上太过“凄凉”，干脆给他丢了个蘸好酱料的饺子，被对方准确用嘴接住，三下五除二便下了肚，一边咂着嘴巴念叨“要是蘸辣酱就好了”，一边张嘴连接塔西娅抛飞镖一般丢来的数个饺子。还要张口，忽然想到了什么，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眼塔西娅：
“等等，怎么我总感觉我俩的物种互换了？”
“啊呜~”
感觉自己头上多了两只狗耳朵的田小班一脸光火地看着扮鬼脸吐舌头的雪貂，正要接话，楼下一阵喧闹声与掌声此起彼伏，却又掩不住中心一道稳沉洪亮的嗓音，便知是主宴的纪凌云登台讲话：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虽说东洋雪比往年晚些，李太白此诗确是佐酒佳品。今日立冬节气，纪某得于此与各位同胞异国相聚，殊为难得。或茶或酒各位皆可放怀痛饮，学生定不敢吝啬家财。”
一人一貂悄悄走到楼梯间，看楼下身着玄色长袍的纪凌云站在厅堂中央莲花台上，端茶向台下坐着的诸华商致意。座上皆是不惑之年的士绅一流，却个个手捧酒杯茶杯对台上这一少年郎恭肃回礼，面容之敬畏如对神明。人群中时而传来阵阵附和声：
“纪老板太客气了，您老少年有为，如此年纪独立支撑偌大家业，在座诸位哪个比得上？往后大伙儿仰仗纪老板的日子有着呢！”
“如今谁不知咱地界两条规矩，官面上事儿都是王大使做主，江湖上事儿有赖纪老板能者多劳，您是咱的铁靠山啊。”
此类逢迎听不胜听，纪凌云也只是笑而不语，不过举杯劝酒而已。田小班和塔西娅还在楼梯道上听得一头雾水，背后两个服务员扛了一整桌席面上来，打头一位桃红旗袍女侍向二人轻轻鞠躬：
“请两位贵客移步，纪老板已为二位在侧厅备好饭食。”
“噢耶，饿得头昏眼花，总算可以办正事了。”
田小班兴奋地搓起双掌，跟女侍大踏步走进厅堂，一眼看见中央一桌四荤四素配了两大海碗白菜牛肉饺的整席，荤菜是整只烤乳猪与烤全羊衬着葱爆牛柳与蒜蓉粉丝扇贝，素菜是虾籽冬笋、凉拌黄瓜与腰果芹心加水果拼盘，考虑到两人的用餐习惯，荤菜与饺子都是超大份量，菜式已切割齐整，还备好了刀叉预备使用。
“二位慢用，需要什么尽可吩咐。”
“只要你们用来做菜的东西没有什么外星猛料，一切好说啦。”
田小班一点也不想多话，刀叉齐上猪羊肉加饺子只情往嘴里填。塔西娅更干脆，变回貂身趴在饺子碗边猛捞，顺带用尾巴从身旁的菜碟里卷菜，放开肚皮使劲塞，两只腮帮子鼓成了松鼠。正自吃得开心，某道声音在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
“天狼诡谋难知，此刻再不下手，别生枝节可如何是好。”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对吧……
亮橙的貂瞳随着霜白貂耳转了转，刚准备继续闭起来享受佳肴，可大脑并没有如愿以偿地随之清净：
“等计划成功，茶楼里这些人都得给天狼陪葬。”
好像不管不行了呜。
只要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恶意，雪貂的心灵感应便会如先前对安倍千代一般自动触发。本想不理睬，可似乎事关重大，塔西娅无奈地甩了甩尾巴，一摇身变回人形坐到座位上，向站在一旁的女侍挥挥手：
“小姐小姐，我们这边可以自己享受了呜，你可以忙自己的事了呜。”
女侍自然听得出话中意味，微笑着却身退步离去。塔西娅见四下无人，悄悄地用尾巴碰了碰还在猛吃的田小班：
“小班，你好像该‘英雄出场’了。”
“啊？”
嘴里还嚼着一大块羊腿肉的田小班听完塔西娅的叙述，不慌不忙继续啃起剩下半只羊腿：
“所以，你打算让我静悄悄地找出谁想搞破坏，然后一招把他们全部拿下？”
“纪先生招待着这么多客人，你要是像之前那样大搞破坏，到时拆了他的茶楼，就算找出了对头，感觉他也饶不了你。”
“不然嘞，你还打算让我挨个飘到客人身边，点点他们的肩膀，在耳边悄悄问一声‘嘿，你是想把一座茶楼的人都给做掉的恐怖分子吗’？这——”
话到一半，田小班忽然想起了什么，森绿的双瞳微旋半分，立时闪出明亮的光：
“多谢提醒，我好像还真能这么干。”
少年挑动表盘，选定自己想要的头像，一把拍下弹出的核心——
“通灵天人（Ampfibian）！”
一只漂浮着的蓝色大水母出现在塔西娅身边，随即化为一道蓝色电流窜进头顶的吊灯里。塔西娅也化回貂身跳到天花板上，听着电流移动的响声悄悄跟上去。
对安培里星人（Amperi）来说，无论是以电流形体在网络中四处穿梭，还是捕捉人脑中电信号来实现对他们的心灵感应，都属于轻而易举可以实现的生物本能。不过除了对决恶怪客时遇到的安培里人雷灵外，田小班并没有见过其他安培里人使用这招，他本人也没有在变身通灵天人后用过。故而虽然忙于觥筹交错的众人完全没留意到头顶有一只藏獒大小的雪貂和四处乱窜的蓝色电流，田小班自己也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适应了人群发来的无数脑波电流在自己大脑里狂奔的感觉。然后方能努力辨识各种声音：
“纪老板这个年纪，下次是不是找几个模特孝敬上去，更合他口味呢……”
“听说纪老板一手好字天下无对，看这茶楼里的楹联，也确实不是凡笔。哪天也请他帮忙写一幅挂回店里……”
“时辰差不多了，天狼看起来没有察觉，该给他们下命令了。”
啊哈，逮到你了。
蓝色电流带着雪貂迅速来到某个隐蔽的角落，电流也化回了大号蓝水母：
“他们领头的已经找到了，你配合我一下，找个安静地方搞定那帮家伙。”
话音间浅蓝色的触手拍了下胸口的标志，水母当即变成一只身披绿色锁链的独眼暗白鬼魂：
“鬼影（Ghostfreak）！”
没等塔西娅反应过来，鬼影已隐入空气中，消失在人群之间。不一会儿，原先被二人锁定的一位白色长褂男子忽然痛苦地捂住头，挣扎了片刻，便抬起头来，向塔西娅躲藏的方向俏皮地眨眨眼。
额，这意味着，现在“他”才是“田小班”？……
哪怕只是想象“附身”这个概念，都让塔西娅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努力甩了甩周身的雪毛，专心看着田小班按住耳朵说了些什么，随后踱步向楼外走去，便也悄悄跟上前。
与之相应的，一群同样身着白衣的各色人先后也跟着走出楼门，来到茶楼附近不远处一个僻静的小巷中。
“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可属下不明白，星主方才还说准备就地行动，为什么又让大家来到这里？仪式明明要在室内才能完成啊……还是说，教里又有新的指示？”
“Well，他们确实跟我说——”
原先背对着他们的田小班回过身来，被附身者的左眼已变成了鬼影的那只标志性的细瞳仁绿独眼：
“做个好梦，各位。”
众人尚未来得及惊愕，被附身的“星主”猛然闪到身前左右开弓，眨眼已是放倒两人。攻击结束的一瞬间，鬼影又从被附身者的身体里突然涌出，腹部的黑色线条也被扒开，数条黑白斑纹触手将面前被吓得目瞪口呆的两人拽着对脸相撞，当场将其砸晕。剩下几位将将回过神来准备反击，尾随而至的塔西娅已变成人形窜到身后，手中亮橘晶块照后脑勺一人一下，余下三位便人事不省。
“收工收工，还剩下的任务，便是提醒下老纪，他的老窝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十秒内拿下六人对田小班来说，似乎只是活动了下筋骨。他放松着有些僵直的脖颈，向塔西娅象征性地耸了耸肩。
（四）
“是吗，才这么点人？”
坐在太师椅上的纪凌云静静听完田小班的叙述，瞥了眼被塔西娅用水晶锁链牢牢捆住的七个人，随意地转起水花笛：
“居然只派七个人，你们日月轮这么看不起纪某？”
一句话引来了田小班疑惑的目光：
“你别告诉我，你早知道有人打算来整你？”
“不然我请你们二位来这做什么？”
“……就知道你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
纪凌云起身拍掌，原先负责招待田小班的旗袍女侍走进门来：
“客人们都散了？”
“是，按您的吩咐，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藏在茶楼各处的法器找到没有？”
“按坎离兑艮方位，都已经找齐了。剩下‘乾坤震巽’四位，应该还在他们身上。”
“搜身，丢他们到地下室去，待会我亲自处理。”
纪凌云转身走向门口，听得一愣一愣的塔西娅和田小班也只好跟着出去。待到门边，他却又停住了脚步：
“大使馆那边，交涉如何？”
“王大使已同意与您会面，按先前约定，也请了空世禅师，地点选在玄济禅院，您看——？”
“就这样吧。”
纪凌云微微颔首，带着身后两人直出门外。门口的光线略有些昏暗，没人能看见，少年原先墨黑的左瞳开始慢慢被一抹碧蓝燃遍。
另一边……
漆黑的房间内，本就十分狭小的空间被电脑屏幕的荧光映照大半，显得有些刺眼。
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人形坐在屏幕前，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一切顺利，天狼的行动也在预期之内，预计之后他会立即开始调查法阵。”
“嗯，尽快处理掉在他手上那些人，‘乌金冠’那边，也要加快准备。”
“是。”
屏幕暗了下去，台灯随之亮起。透明的电脑屏幕上，映出那张恐怖的阴阳日月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