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锻造系统 第3章
大道会门派所在地,忘忧谷内。 “打我一下看看。”白狐少年对白元兰说道。 老仙师则在身后邦邦地刨着地,谷内仙风阵阵,烟尘四起。 白元兰一记小粉拳打在白狐少年身上,白狐少年摇摇头,实力太差了。 白狐少年摸摸白元兰的头,白元兰抬起头,脸红红地看着他。 白狐少年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发动鉴定,又摇了摇头,叹道:“资质也太差了。” 不远处的一头熊在掰着苞米,拿起苞米棒子向前一挥,轰的一声,远处的山体崩塌碎裂,烟尘四起,弥漫天地。 扑通一声,一块石头掉了下来,砸在了白狐少年的头上。 远处的老仙师背着萝卜,说道:“白元兰,不要给门派弟子灵器。” 白狐少年红着脸,吼道:“熊妖,你再胡闹,我就把你赶出去。” 熊妖抬起身,两只前爪向着白狐少年挥动了几下,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接着又跑去掰玉米了。 白元兰还未到练气一层,身上黑气弥漫。如果不能通过灵气突破枷锁,就有危险了。 而她资质奇差,修炼将非常困难。为了继续修炼,需要改善资质,那要如何改变呢? 白狐少年想了又想,决定去坊市看看灵丹仙草,也许有作用也说不定。 但是手上却没有钱,白元兰和白狐少年于是请铁匠打了几把好看的刀剑,发动了开天辟地斧。 叮的一声,四把刀剑,三把成功升级,一把失败断裂。 二度强化,一把成功,两把失败。再把那两把失败的剑进行强化,一把成功,一把断裂。 这样,手上就有了一把神剑和一把顶级灵剑。 是错觉吗?白狐少年看向白元兰,隐隐觉得她的资质比刚才更差了,似乎有仙骨破碎的气息。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去坊市拍卖会了,可以去看看有什么灵器。老仙师因为多年不曾在江湖上走动,也不知道坊市在哪里,于是写信询问了某位掌门。 这位掌门曾经是他抗敌时的盟友,如今大道会已败,他也已然中立。 层层叠叠的高山,玉虚峰上,清虚门掌门鹤发童颜,手上拿着一封信,拿信的手在微微颤抖。 接着,他两眼划过泪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感慨良多,叫来了一名女弟子。 眼前的这名女弟子,明眸善睐,美艳无双。 “徒儿代为师去见大道会掌门心冉,把这块令牌拿上。” 女子一愣,接着躬身告退。 来到这忘忧谷内,女弟子惊呆了。只见谷内有两间茅屋,茅屋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仙师在荒草地上种着萝卜。 一位白狐模样的少年在和一头熊掰着玉米,而一位无比美丽的少女在溪水边洗着衣裳。 想起师父之前谈起这个门派,对她一通吹嘘,如今这副样子,让她难以置信。 师父曾无数次跟她说过,与他们共同对抗其他门派的大道会是如何如何厉害,弟子如何如何舍生忘死,结果就是这副模样。 来之前,她十分的兴奋,还想在这些厉害的弟子面前出出风头。 她撇撇嘴,心里不住地吐槽师父。 想他老人家当年交友不善,却在她面前掩饰,编得天花乱坠。 当的一声,一个铁杵敲在了地上,几个壮汉闯进了谷内。 衣袂飘飞,身上灵光闪烁,显然不是凡人,也是修仙门派的弟子。 “这块地方不错。”其中一个壮汉说道:“让给大爷们当山寨了。” 看了看眼前的景色,又看了看眼前的弟子,其中一个大汉指着他们笑道:“哈哈哈,大道会的掌门居然在那里种萝卜。” “你们如此丢脸,不如赶紧滚走,隐姓埋名算了。” 只见大道会人群中站出一个人,是一位位白面书生,他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知乎者也。 看向几位壮汉,壮汉两眼一瞪,一道精光喷薄而出,书生吓得一哆嗦,走开了。 哈哈哈,几位壮汉指着他们笑出了眼泪:“这是什么弟子啊,哪里来的酸秀才?” 远处传来咔嚓一声,又冒出一只熊,在掰着玉米, 几位壮汉笑得的更大声了:“连熊也是门派弟子?” 几人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旁若无人。熊咬着玉米,一用力,穗子向前一倒。 轰的一声,几位壮汉顿时血肉横飞,被炸成了血沫子,完全消失,踪影全无。 远处的山峰也连带着崩塌、碎裂,烟尘弥漫视野。 清虚门的女弟子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良久,递上了掌门给他的拍卖会令牌。 拍卖会位于青元门派的青元山下,藻玉召唤出了两头灵兽,和白元兰分别骑着。 白色的名为柱兀,周身雪亮的绒毛,四足着地,爪子似狮子,脸似狼似虎,似虎且长,似狼且圆。 一条大尾,在身后摆动着,驮着白元兰。 青色的名为九婴,周身青蓝色绒毛,一双爪子似狮子,只是只有三指,尖爪自指头向前凸着。 脸似熊似狮,似熊且长,似狮且圆,额头上两点白色的眉毛,嘴角支着长长的獠牙。 身后两条黑色的长尾摆动着,藻玉骑着它。 此去青元山路途遥远,两人第一天行到安槐国的简阳,天开始细细簌簌地下起了雪,初时如碎屑,不多时,就大片大片地掉落下来。 茫茫荒野,不见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藻玉驭着灵兽飞将起来,向着远方眺望,白元兰也顺着藻玉的视线方向,看向前方。 忽然疾风骤起,后方冲出一队人马,一行人驭着灵兽,自天空飞过,也不管不顾,径直的冲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骑着一头银色麒麟,周身电光闪烁,身后披着白色的狐裘大氅,年纪不大,昂昂的行了过去。 藻玉险些被撞翻,九婴驮着他降落下来,他懊恼的抚着头发,叫骂了几声。 藻玉向前指了一个方位,白元兰点点头,两人继续前行,风雪中,如两只小鱼,身后划出一道白色的波浪。 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黑点,雪太大太密,看不清晰。 渐渐的近了,是一座木石搭砌而成的客栈,客栈前立着一盏木旗杆,高高的挑起了一面酒旗。 底下堆着一堆的大石,让这杆旗杆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两人翻身走下灵兽,白元兰摘下帔子的惟帽,身后的帔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走过客栈外的两墫矮墙,门里的铃铛无风自动,叮,叮地响了起来。 一个胖大的肉人走了出来,白元兰与藻玉皆是一惊。 如此冷的天气,只见那人只穿了一件短裤,贯头衫只是窄窄的围在腰上,硕大的肚子裸露在外,上面用圆圈圈了一个“囚”字。 那肉人手臂一挥,倏的一声,带起一阵劲风,竟是十分利落。 “请。” 白元兰撩着被风雪吹乱的额前头发,好看的眸子向前望着,与藻玉一同走进了客栈。 一走进客栈,眼前铺面而来一股热气,里面烟气弥漫。 一条大锁链吊起一口巨大的铁锅,底下烈火熊熊,柴火猛烈地燃烧着,劈里啪啦,发出不小的声音。 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肉,几排桌子前,坐着一簇簇的人群。 看见有人进来了,径直地看向这里,屋内吵杂的谈话声停止,一时沉默下来。 白元兰与藻玉停在原地,看向四周,看向人群。 屋内正中央,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熟人,险些撞了藻玉的,白色狐裘大氅的那位公子。 一群灵宝仙异的人,簇拥着那位公子,排场不小。 周围桌子的人,一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身背庞大厚重的兵器,幽幽地闪着蓝光。 能看到有几处桌子旁,坐着几位零散的修仙者。 一位银发老者,身旁坐着几位年轻人,服装统一,周身灵器光芒闪烁,非常不凡。 一位娇俏女子,神态自若,年龄不大,身旁几人凶狠异常,身上的武器奇形怪状,不似正经修仙门派。 来不及细看,向前扫视,远处桌子,坐着一位黑衣公子。 一身利落合身的黑衣,头发束着,额前一缕流海,眼神锐利,表情阴沉,手拿着一柄折扇。 白衣公子与黑衣公子,此时正直直的看着白元兰自己。 倏然间,一剑递出,飞向白元兰,剑身翻转,鎏光璀璨。 白元兰反手伸出,抓住剑柄,指向身下,剑身忽然绽放出万盏霞光,摄人双目。 堂内响起阵阵掌声,走出了一位老者,看着白元兰。 “阁下想必就是仙者白元兰吧。”声音出处徐徐说道。 老者须发皆白,一双浓密白眉连于眶上,一身白衣,手持一柄拂尘。 白狐少年从身后的宽大门槛走了进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块,大吼道:“喂!对我的女人做什么?” 众人目光皆是指向了白狐少年藻玉,眼前白狐大氅的富家公子,眼光灼灼地盯着藻玉。 藻玉也注意到了那个富家公子,认出是那个撞他的人,瞪着眼道:“怎么,你有意见?” 富家公子扑哧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 老者说:“既然诸位已经到齐,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为我去拍卖会取一物,是一个香炉,名为真言火舍,至于钱,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无论是灵石还是银钱,把香炉拿来,我必十倍奉还。” 场内响起了不屑的笑声,只见一人一身黑衣,脸型修长,向后披着长发,身背巨剑,用手指弹了弹桌面。 尖细的声音传来:“既然想拿东西,就自己去好了,我们是去拍卖会,不是来这里转卖东西的。”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头自在地来回摇晃,突然眉心出现了一个竖眼的图案,阵阵回旋的波纹向着场内扩散,来回震荡,每个人的内心都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揪紧了。 “老家伙,你使古怪。”黑衣巨剑男子,及身后几名同伴尽皆冲向了那名老者。 只见那肉人身形极快,向前一纵,拦在了几人身前。 那黑衣人举起巨剑,巨剑上鎏光璀璨,一道气浪,冲着那肉人直直劈来。 那肉人身形一晃,亦然消失在了原地,只在原处留下了一道模糊的虚影。 眨眼间就来到了黑衣男子身前,挥起手臂,击向那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身后亦闪现出了一名巨汉,以拳击向那名肉人。 两拳相碰,只听得一声巨响,罡风骤起,冲击场内,可是场内的器物,却奇异般的,岿然不动。 嘎巴一声,巨汉骨肉筋折,手臂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身子飞快地向着后方弹射而出,当的一声撞到墙上,化成了一滩血沫子。 “你!”黑衣男子怒目圆睁,与其他几人联合起来,结出了一道法印,场内顿时黑气弥漫,鬼哭狼嚎。 结印之处,影影绰绰地冒出了无数个鬼影,空洞的双眼,漆黑的形貌。 尖叫着,向着四方哭嚎冲出。 只见那肉人周身鼓起了无数的肉包,有如龙蛇在周身游动,噗噗噗,双拳挥动,身前好像有无数双手臂在轮番击出。 眼前的黑色鬼影,被悉数击破,鬼影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嚎。 有几个鬼影尖叫着向白元兰扑来,白元兰吓得紧闭双目,抱着头蹲了下去。 藻玉双手化出冰霜,在身前向着黑影一挥,几个鬼影顿时冰冻破碎。 其他的鬼影冲向桌旁的各个宾客,白衣富家公子身旁,有个丫鬟模样的小女子,掐出一个手诀,黑影立时消失无踪。 不多时,黑色鬼影被消灭殆尽。藻玉抱起了白元兰。 “龟儿子,打架就打架,别害了我们。”场内几个壮汉骂骂咧咧地道。 那老仙者笑声再度传来,抚着白色长须,道:“你们已中了我的仙蛊,要不要拿东西来,自己看着办。” 众人一听,勃然变色,齐齐地冲了上去,可是眼前的场景忽然一闪,重又变回了冰天雪地。 客栈、肉人、老者,皆是不见了。 有人在骂骂咧咧,有人沉默地召唤出了灵兽,三三两两地向着前方,陆续离去。 白衣公子深深地看了白元兰一眼,说道:“拍卖会见。”接着骑上麒麟,在众人的簇拥下远去。 藻玉则冲着他们所去的方向,大声地叫骂。 两人再度骑上柱兀和九婴,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孤独地前行。 只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留下了两个黑色的小点。 傍晚,天际只残留了一片粉色的霞光,透过青白的薄云照在雪上。 白元兰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他无辜地看向了藻玉。 藻玉白色的狐耳弹了弹,竖起手指,空气中火花闪烁,噼啪作响,亮起了无数盏明亮的细小雷光,打在了远处的雪地上。 雪地里冒起了缕缕灰色的烟尘,藻玉走了过去,拿起了几只烧焦了的野鸡和野兔子。 他流着口水,递给了白元兰,白元兰蹙着眉,厌恶地摇了摇头。 藻玉用手托着下巴,细细地思索了一阵,然后手脚麻利地褪起了毛,串在棍子上,在火上烤了起来。 不一会,就传来了阵阵肉香。藻玉拿出了装着盐和辣椒沫子的小袋子,撒在上面。 白元兰看着这些两眼闪闪发光,道:“相公,你的手艺不错呀。” 藻玉听到这话猛然一惊,险些被嘴里的肉沫子呛到,咳咳地不停的咳嗽起来,待咳嗽停了,咧开嘴,哈哈地笑了。 白元兰的嘴角沾着一堆的辣椒沫子,她用眼角瞥了瞥藻玉,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绢擦了擦嘴角。 天寒地冻,无处容身,两人找到一处小山洞,躲了进去。 只见里面正冒起阵阵炊烟,藻玉与白元兰走了进去。 正中一口铜锅,咕嘟嘟地煮着肉汤,冒起泡沫,黑衣公子正坐在旁边。 身边站着身穿紧身黑衣的三名仆从,身上几处尽皆缠绕着暗器与匕首。 黑衣公子看着白元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这方圆千里,没有客栈,也没有人烟,姑娘不如一起走吧。” “喂!当着我的面,勾引我老婆,不想活了。”藻玉抱起了手臂,皱眉看着他。 “原来是贵夫人吗?不好意思。”黑衣公子说罢,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两人坐下。 本来就吃了野鸡和野兔的肉,现在又喝起了肉汤,白元兰觉得自己的身体要发胖了。 三名黑衣仆从此时也围坐在铜锅旁,黑衣公子拿出了酒,与白元兰、藻玉、黑衣仆从他们一边喝汤,一边喝酒,聊了起来。 “两位可知这真言火舍为何物?”聊至半酣,黑衣公子看向白元兰与藻玉,忽然发问。 藻玉与白元兰皆是摇了摇头。 “看来两位并不知晓。”黑衣公子喝了口酒,徐徐道。 “你知道吗?”藻玉直直地发问。 黑衣公子喝罢一口酒,放下酒杯,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黑衣公子接着说:“我知道它的一些传闻。” “花事国红花岛岛主红真言以修炼火魔功而闻名修仙界。” “只是他在几百年前的仙界大战中,被大道会的掌门心冉所重创,仙骨崩碎,从此功力大幅度退后,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白元兰与藻玉对视了一眼,疑惑道:这个大道会,可是自己的门派大道会,而心冉这个名字,是否就是仙师的名字。 两人疑惑地看向黑衣公子,黑衣公子向他们点点头。 “就是你们所在的门派大道会。” “想不到我们的老师还有过这么一段过往。”藻玉抖抖耳朵,驱赶着飞过来的雪沫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黑衣公子,悠闲地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红衣红发的少年,擅使火魔功。” “他的火魔功出神入化,比之红真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传闻,他疯狂地狩猎红花岛岛主的门徒,每杀一人,必定火光冲天,方圆数里之内,一片火海。” “而据亲历者所言,这名火红的少年的手中,拿着一盏灯笼,所以,修仙界也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火舍’。” “他还杀了玲珑派掌门的女儿,也就是红真言的老婆白汝儿。” 白元兰只觉得困意一阵阵地袭来,她枕在藻玉的大腿上,眼皮不停地打架。 藻玉向后用手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拿着酒,道:“这可不得了。” “这玲珑派本是红楠国三大门派之一,此事非同小可,他们联络了当时修仙界的各大门派,共同围剿这名‘火舍’。” “可是,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在一场大火之中,玲珑派也被付之一炬。” “门派被灭,追杀之人尽皆惨死,而这火舍也成了修仙界无人敢惹的人物。” 藻玉侧着身子,以手支着头,不觉得声音也变得有些慵懒:“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发疯了。”黑衣公子又端起了一碗酒,放在口边。 “发疯了?”藻玉不觉得一阵惊愕,稍微正了正身子。 “对,他跑到了上古仙境,去开那扇开天之门,引动万古雷劫击向自己,最后粉身碎骨。” “雷劫之处,除了巨大的焦黑痕迹外,躺着一枚香炉,和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正是红真言。” “所以呢?”藻玉问道,他觉得此刻稍微有了些精神,能够抵抗得住困意。 “于是后人就把这两者结合,把这枚香炉,叫真言火舍。至于它的秘密,至今无人解开,而如今,这件宝物,会在拍卖会上拍卖。” “是吗?”藻玉说着,他也说不好这种感觉,是兴奋,还是好奇,甚至有一点点恐惧。 “真言火舍。”藻玉嘴里念叨着,这是一件什么东西,只是香炉吗?他有一种预感,也许,这件宝物可以改变白元兰自身低下的资质。 甚至有着莫大的秘密,也说不定。务必要在这次拍卖会上,拿到真言火舍。 正想着,眼皮沉重地合了上去。最后的画面是眼前的黑衣公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