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想拉住他》25(重生/追夫/救赎)井鸣
井然没想过他和陈一鸣的这顿晚餐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整个人都处于混沌之中,险些因为脚底的小盒子滑倒。捡起来一看,是个透明的药盒,里面还放着几颗不同的药,盒子上还残存着陈一鸣身上的香水味。
“帮我看一下这是什么药。”
给沈巍发完短信,井然开始仔细回忆陈一鸣今天的样子,人消瘦了不少,黑眼圈很重,脸色也有些苍白,情绪激动时还会用力抠着桌子,害怕自己倒下。一开始他还以为陈一鸣是因为学校的事状态不好,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身体出了问题。
越想越不对,井然抓起外套,冲到车库,准备亲自去问问陈一鸣,他身体怎么了。刚摸到方向盘,沈巍的短信就发来了。
“来美高美对面的那家酒吧,有些事情你确实该知道了。”
刚进酒吧,井然就看到坐在窗前的沈巍,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眼睛不到朝外在看什么。
“你喝什么酒啊!”不等沈巍反应过来,井然就把他手里的酒抢了过来。
“度数低。”
“低也不行,你忘了我公司刚成立那年,你请我到酒吧庆祝,结果碰到了许星程那混蛋,你为了息事宁人,连喝了三瓶啤酒,没想到直接进了医院。浮生当时气得单枪匹马地跑到许家,把许星程打地住了半个月的院。我跟浮生发过誓了,有我在的地方,不会再让你碰一滴酒。”
沈巍没想过罗浮生会因为自己去得罪警察局长的儿子,还是在他们还没有“深入交流”之前。楞了好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忍不住上扬,努力了很久换回了平时从容的样子,从包里掏出电脑,递给了井然。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井然打开电脑,正准备开机,却被沈巍拦着了。沈巍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开了一罐新的啤酒,递给了他。
“我开车。”
“你会需要的。”沈巍把酒放在井然手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桌面第三个文件夹,打开吧。”
沈巍的一系列动作,让井然心里直打鼓,连带着握着鼠标的掌心都有些出汗。可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视频画面的那刻,井然还是震惊地两手发抖,甚至连拿起刚刚那罐啤酒都做不到。
视频里,他拿着一把剪刀用力地捅向陈一鸣,也许是觉得这样还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在剪刀扎进胸口之后,他又握住刀柄在陈一鸣伤口里转了一圈,以便扎的更深。
“啪!”
在看到视频里的自己朝着陈一鸣又刺出一刀时,井然忍不住合上了电脑,颤抖地端起旁边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的心脏就是那个时候出的问题。”等到井然情绪平复了一些,沈巍才开口“他怕你愧疚,也不舍得你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所以让所有人都瞒着你,我本来也打算瞒你一辈子的。可是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医生说如果他再不放松心情,好好调养,会有生命危险。”
“其实监控拍到的不只这些。”沈巍把电脑转了过来,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这些就是你丢失的在医院里的记忆。”
“井然,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在你做决定之前,好好想一下,推开他的这些日子你过得真的开心么?”
看着监控里那个小鸟人偶跳完一支舞后,因为心脏不舒服,撑着床头才能勉强站立的样子,井然的心脏也开始跟着抽痛。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陈一鸣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宝贝那个小鸟头套,而自己却那么随意地想要把它丢掉。在自己要丢掉头套的那一刻,陈一鸣会想什么呢,恍惚间井然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做的一个梦,梦里陈一鸣眼眶红红地对他说:“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他真的舍得不要陈一鸣了么?
井然开始认真思考沈巍问他的问题,推开陈一鸣地这些日子他真的快乐么?这段时间没有回家地不止陈一鸣,除了拿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他也极少回去,一个人躲在公司疯狂加班,不给思念可乘之机。
推开陈一鸣的日子并没有让生活回到正轨,反而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无之中。也试过去接触新的人,可总是在聊了两次之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陈一鸣的离开带走了他生命里所有的颜色,他就像一个突然失去光明的盲人,在漆黑的世界里麻木地活着。
井然打开了通讯录,看着排在第一位的那个号码,深吸了一口气,拨了过去。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陈一鸣挂了他的电话?
井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一世,他无论什么时候给陈一鸣打电话,陈一鸣都是秒接,这还是第一次挂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打了两遍之后,井然坐不住了,直接打电话把还在睡梦中的莫三妹喊了起来“查一下一鸣现在的位置。”
刚挂断电话,井然的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有人用陈一鸣的手机号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陈一鸣被昏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腰上缠了一圈地炸弹。
“倒计时十分钟,一个人过来,不许报警,不然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井然连闯几个红灯,终于来到了短信说的废旧工厂。因为荒废了许久,到处都是杂草,井然摔了几个跟头才看到陈一鸣的身影。
陈一鸣被绑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身上的炸弹闪烁着红光。
“鸣鸣,鸣鸣……”
“哥,你怎么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清醒的陈一鸣还没从看到井然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就被腰上的炸弹吓的脸色苍白,胳膊上的手环也因为主人突然飙高的心率开始疯狂地报警。
“鸣鸣,别怕,哥哥在,我这就喊莫三妹来帮你解……”
“把手机放下,不然我现在就引爆炸弹!”
“老婆婆?!”
顺着陈一鸣的视线,井然缓缓转过身来,一张他上一世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是胡德的母亲。”
“井总居然认识我?”老人有些惊讶,手里的按钮握的更紧了。
“婆婆,您先冷静一下,我和胡德一样,也是被陈奥伤害的受害者。”井然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陈一鸣,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一边疯狂的头脑风暴想着如何从老人手里夺回按钮。
“站那不许动,和我保持五米距离,不然我就引爆炸弹!”
“我不动,不动。”井然立马停下了脚步“您和胡德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我也和你们一样,痛恨着陈奥,如果他还活着,今天制作炸弹的可能就是我。以陈奥的罪行,死一万次都不够,可是婆婆,做错事的是陈奥,陈一鸣是无辜的,从小到大,他没有……”
“不,你不懂!”胡德母亲大喊了一声打断了井然的话“你懂了就不会去维护那个人渣的儿子,他跟那个人渣流着一样的血,他们一样肮脏恶臭。”
“我的德儿才比他大两岁。”老婆婆指了指陈一鸣,接着说:“在他无忧无虑享受着校园生活时,我的德儿在干嘛,在被那个人渣用L照威胁一遍又一遍做着他不愿意做的事,到最后还因为被传染了那种脏病死掉了。能理解我和德儿的心情,呵,你知道德儿知道自己确诊艾滋后的那种绝望么,你知道被人指着鼻子骂脏,所有人都恶心你,害怕你,最后只能孤零零在医院等死的感觉么。”
“我懂。”
尘封的记忆再度被掀起,井然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生命最后的时光。几乎所有人都视他如洪水猛兽,看到他就自觉离三米远,被羞辱谩骂更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脏了,经常不受控地一遍又一遍用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皮肤都被他洗的溃烂流水了,他才绝望地意识到他永远是那个脏东西了。
“想让我放过他啊。“胡德母亲并没有理会那句”我懂“,反而从兜里掏出了一张记载着自己确诊艾滋的报告丢到陈一鸣和井然面前。
”你身后是从我身体里抽出的血,把它输到你的身体里,放心,我查过的,我们的血型是一致的,等你输完,再跟我谈什么是理解。”
老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中年男人,推着一个输液架朝着井然走来,架子上挂着一小袋鲜血。
“把血给他输了,你儿子的赌债我替他还了。”
“不要!哥,不要!”陈一鸣疯狂摇头,被绑着的双腿努力向前挪动,想要把井然挡在自己身后。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陈奥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你要报复的也是我,与他无关,让他走。”
“我没有阻拦他啊,他随时可以离开,只不过……”老人对着井然晃了晃手里的炸弹按钮,接着说“陈一鸣就会变成一滩肉泥而已。”
“哥,你别相信她,快走,你相信我,我有办法的,我不会有事的,快走……”
“够了,我不想再看你们演什么兄弟情深了,我再给你十五秒钟,是立刻离开看着他变肉泥,还是为了他一辈子与艾滋为伍。你自己决定。”
“十五,十四,十三……”
“井然,你快走啊,走!”
“五,四,三……”
“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