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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叛徒之手(节译十七)

2018-11-12 14:37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TRAITOR'S HAN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十七章

 

“如果你跑去找麻烦,那它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吉尔布兰·奎尔,

散文集。

 

无论你以何种专注度阅读过我的那些回忆录,此时你可能会想,这种心甘情愿一头扎入险境的行为至少不太像是我的一贯作风。好吧,我承认你的看法没错。但那时在我看来,色孽信徒的行为才是我们真正的威胁,而对付一群被杀戮欲蒙蔽心智,不会使用明智的战术,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里连枪都不开的狂徒,不过是小菜一碟。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惨痛的经历告诉我,对付亚空间妖术的唯一方法就是立刻赶到事发地点,在女巫或是别的幕后黑手完成仪式之前阻止他们的行动。

 

所以尽管我如你们想像的那样被吓得魂不附体,我还是运用老练的伪善者常用的办法将这种情绪巧妙地隐藏了起来,而且我认为无论即将面对的巫术有多么令人堪忧,不这样做的后果势必会更加糟糕。就像我这一生中经常遇到的那样,这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要选择一条行动路线,而不管眼前的风险有多高,这一选择都必须能为自己带来最好的逃生机会,让我可以毫发无伤地脱离险境。

 

除此之外,我还拥有一整连的防卫军士兵可以充作肉盾,而尤根那非凡的能力可以搅乱任何即将被释放出来的黑暗力量,总之我手中握有相当大的胜算。而若是这些有利条件全都未能奏效,我还拥有一艘可以胜任轨道飞行任务的登陆艇。

 

总的来说,我认为出于礼貌,还是应该先行通知齐凡有一个连队将要缺席他瓦解入侵者的计划,但当我试图用通讯网络联系他时,迎接我的却是他的一名副官。

 

“总司令大人现在不方便接听,”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明白无误的意思,那就是这家伙在充分利用这一机会来让自己惹人生厌。“他去视察我们的前沿阵地了。”

 

“好吧,那么为我接通他的微型通讯器。”我说道。

 

我清楚地听到通讯器彼端的副官叹了口气。“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持无线通讯静默,倘若敌人获悉了他的行踪——”

 

“好吧,”我在心里暗暗记下,等事情结束后我要查出和自己通话的这个家伙的身份,一找到机会就让他一辈子过不痛快。“那就给我接马尔登。”

 

幸运的是,那位年轻的灵能者仍然待在总部,而从我耳机中传出来的他的声音出奇的镇定。如果说总司令的参谋中有人能察觉到我们正面临的危险,那一定非他莫属。

 

“政委,”他顿了顿。“我觉得你不是来找我闲聊的。”

 

“我找到了第四处祭坛的位置,”我选择了开门见山。“它是停留在赤道海域中央的一艘采矿挖泥船。我正带着一整艘登陆艇的士兵飞往那里。”

 

“一艘挖泥船。”他那平和的语调让我一时还以为他不相信我说的话,而且正打算劝我不要再浪费时间。“我没想到阿杜姆布里亚人会使用那东西。不过也没人对星际灵能会品头论足。”他叹了口气。“这确实让情况变得有些不同了。”

 

“那么他们可以在这么一条挖泥船上进行仪式吗?”我问道。

 

“绝对可以。”他声音中那极度不安的情绪让我听得很不习惯。“我只能向帝皇祈祷你能及时地赶到那里。”

 

这可不是他能说出的最能让人感到安慰的话,相信你们都会同意我的这一看法。

 

“这里面会涉及到时间因素吗?”我问道。

 

“很有可能。”当开始专注于思考眼前的问题时,他声音中隐含的那一丝情感又一次慢慢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同事和我一直在分析那些亚空间图形和之前发生改变的时间点。异端分子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几小时内举行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仪式。”

 

“哦很好,”我很想弄清楚自己是否应该马上通知飞行员调头飞往太空,然后征用一艘具备亚空间航行能力的商船,凑合着用它跑路。不过我好像听说轨道上还有一艘敌方的战列舰,所以那似乎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最好是坚决执行我们的既定计划,至少暂时要这么做。“那么‘时间绰绰有余’。”【译注:原文用辞No pressure,看似是说无压力,实际上经常用来戏谑地表达“压力来了”一类相反的含义。从行文接续来看,马尔登显然是以字面意思来理解凯恩这句话的。

 

“你会发现不是你想的那样。”马尔登冷冷地回应道。

 

“我们需要马上向总司令汇报这一情况。”我说道。

 

“我完全同意。不幸的是,我没办法与他取得联系。”他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愉悦。“不过我会试着说服他的一名副官帮忙传递这一信息。如果我用正确的方式与他们交流,他们会非常乐于从命的。”我清楚大多数人在幽灵身边时那种紧张的程度,所以我完全相信这一点。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解决吧。”我说完便坐了下来,开始了那漫长而又紧张的等待。

 

此刻驾驶舱观察孔防护玻璃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成了黎明时的样貌,当它的颜色逐渐从熟悉的深蓝色变成紫色,最后变成灰蓝色时,我们头顶的星星也随之不见了踪影,而这种变化使我想起了那些正常经历昼夜循环的行星上黎明前的安宁景象。

 

只有那些最亮的恒星仍旧盘踞在我们头顶。如果我们身在另一半球,那此刻被遮住的恒星所发出的自然光经过轨道上几百艘星船的反射,会让我们看到比行星迎光面要微弱得多的光亮,而它们就会像是从篝火堆中跃出的火花一样跳动个不停(若是想要欣赏到这一景色,至少要远离斯基特法尔的那些街灯)。而这里的天空上只有少数货真价实的恒星在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我好不容易才从行星那一边发生的那场战斗中解脱。这里唯一在移动的东西就是下面冰冷的灰色水面泛起的阵阵波浪,身在此地很难相信脚下几千米处正在进行着一场大规模的屠杀。

 

我监听着一些通讯信号,不夸张地讲,此时的情况看起来委实很糟糕。尽管我们缺席了联合行动,齐凡的反击作战还是漂亮地阻挡住了入侵者的主力部队,在他们的心脏中插入了一根楔子,将他们打得四散奔逃,但难以置信的是恐虐信徒们又重新集结了队伍,想要负隅顽抗做拼死一搏,这使得战事似乎正演变成一场漫长而又血腥的拉锯战。据零星的报告言称,有身穿动力盔甲的巨人正在领导叛军们作战,所以至少还有一名混沌星际战士毫发无损地抵达了地面,而我并不羡慕那个最终把他干掉的家伙。【注:领导进攻斯基特法尔的吞世者军团成员似乎是被卡斯塔福尔团的一个反坦克班彻底歼灭的。(在两发破甲弹和一发激光炮的攻击之下,入侵者并没有留下太多可供准确识别其身份的遗骸。)

 

同时我也在密切监听贝杰随同的那个快速反应连队的通讯信息,完全不出所料,那家伙正在向士兵们灌输那些虔诚的陈词滥调,并且妨碍士兵们作战,而自从他夹枪带棒地嘲讽说我的遭遇至少应该得到公正的评判之后,我不禁很想知道,如果是由他来面对腐化的星际战士,那家伙会是个什么反应。(当然这事永远不会发生:即便是有这种事,也会被非常利落地处理干净,而不会到处纠缠个没完。)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飞行员指着下面说道,而我勉强能在下面流动的水面上辨认出一丝金属的闪光和大型物体的踪迹。我在驾驶舱待了一段时间,试图联络齐凡(但却一直未能成功)以及与马尔登交换交换信息,希望从他那里得知我们降落时会在船上找到什么东西(而得到的回复基本可以利落地归结为“英雄所见略同”之类的废话)。

 

老实说,我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静下来有工夫胡思乱想,而这同时带来的另一桩好处便是能让我远离尤根。副官的肠胃根本就无法适应长时间的飞行,即使他坚持到现在都强忍着没将自己的上一顿饭全都展示出来,我也不愿冒着副官的意志力随时会减弱的风险坐在他的旁边。“我们五分钟后着陆。”

 

“诸位,我们五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我原本的打算是想套用一段文献来涵盖想要表达的内容,但最终肚子里的墨水没能让自己称心如愿,所以只好乖乖地通过连指挥网络向众人公布了这一消息。

 

我随便地靠在驾驶舱的门边,在这个位置,乘员舱前部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看到我,我注视着那一排紧张不安的面孔开口说道。“老实说我没法告诉你们到达那里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确信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很可能会决定这整个世界的命运。”我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我能说的就是,我从前也遇到过亚空间妖术,而我今天仍能够站在这里向你们吹嘘自己的经历。”当我炫耀自己低调的英雄事迹时,人群中传来几声拘谨的笑声:当然,大伙儿都知道英雄凯恩永远不会吹嘘他的功绩。

 

“万不可对灵能者和术士掉以轻心,”我继续说道。“但依据我的经验,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容易丧命。我还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巫,我并没发现给她的脑袋赏上一发光弹有多么困难。”此时有更多的士兵们被我的话语感染,他们的笑声比之先前更加奔放,而我也从中听出了更多的自信。我尝试摆脱脑中艾梅丽的幻相,当我向她开枪时,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与惊讶,我心生犹豫,思维暂时偏离了轨道。“帝皇保佑。”为寻求心灵的庇护,我用一句常见的陈词滥调结束了这番演讲。

 

“我们正在降落,”飞行员叫道。“最好抓紧点,政委。”我最后向观察孔外瞥了一眼,被自己的发现吓得屏住了呼吸。挖泥船的体积非常庞大,将整个观察孔上的玻璃窗填塞得满满当当,而我们此时与它还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无知的我原本以为它与远洋轮船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也许只是体积稍大,因为毕竟要留有加工矿石的空间,但事实与我之前的猜测相去甚远。它就像是一块搁浅的街区一样,从头到尾足有两公里长,大约一公里宽,几百米高。我突然意识到,眼前所见到的只是它水线以上的部分,而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部分体积恐怕也不遑多让。即便动用一整连的士兵,想彻底搜查这样尺寸的“建筑物”也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甚至几天……

 

好吧,依照我的经验,一旦枪响便不难发现敌人的踪迹,所以我决定在我们必须面对这个问题之前先把它搁置起来。我跌跌撞撞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发现德托伊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他从数据板里的文件中挑拣出的一组平面示意图。【注:或许,更有可能是从什么地方传送来的文件。任何人在通过适当的安全调查之后,都能轻易地获得挖泥船的平面构造图。】我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在确认他的情况并没有恶化之后,我探头过去观看上尉手上的那些文件。

 

“你认为他们会在什么位置?”德托伊问道。我记下了那一大批令人眼花缭乱的隔间、矿石加工装置和连接通道的位置,试图在脑海中形成船只内部布局的概念。

 

“我还不能确定,”我承认道。根据我的经验,邪教信徒们喜欢躲在地下,不仅仅是隐喻意义上的“地下”,而且字面意思也是一样。所以水线以下靠近龙骨的位置似乎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那里似乎有大量可能会碍事的机器,而且我隐约记得,水应该能以某种我不清楚的方式扰乱巫术。【注:这是一则广为流传的民间传说,但我曾就此事询问过灵能者,他们言称这种说法毫无根据。】我试着想象自己在圆顶建筑和妓院里找到的密室,希望能从它们的布局中找到一些线索。“他们会需要一个宽敞空旷又有足够高度的地方。”

 

“这并不能缩小搜寻的范围,”德托伊若有所思。“那样的话,上层甲板上紧邻穿梭机起降平台的机库,一些娱乐室,为科技教士准备的小型礼拜堂,水线附近货船的泊船设施,还有一些巨大的加工厂,都是我们潜在的目标。”

 

“把那些工厂、机库还有船坞都去掉,”我说道。“至少暂时先不管那些地方。我以前见过的那些用来举行仪式的房间是很大,但还没大到那种程度。”

 

德托伊点了点头。“还是有大片潜在区域等着我们进行搜索。”他说道。

 

我无法否认这一点。“那么我们只能依靠帝皇的指引了。”我说道,言语中带有的讽刺意味已不似平常那般强烈。

 

“做好着陆准备,”飞行员说道。我周围的男女士兵们都因这次即将到来的冲击而神情紧张,他们纷纷将自己的武器上膛,准备解开绑在身上的防撞安全带。尤根就像是一个抱着心爱玩具的毛头小伙一样紧搂着热熔枪,神色看上去比之前几个小时要好上一些。反冲引擎突然启动,突如其来的减速挤压着我的脊柱,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响彻整个船舱。“我们到了。”飞行员多余地补充了一句。

 

“三排,展开队形,保护着陆区安全。”德托伊挑选出离货舱最近的部队去执行警戒任务。卢斯提希镇定而又自信地回应了连长的命令,而出乎我的意料,上尉突然对我咧嘴一笑。“苏拉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这次行动,一定会像只冰鼬一样没精打采。”

 

“苏拉在‘冰川峰’的麻烦事足够让她折腾的,”我向他保证道。在天上时,我就用通讯网络与团里其他人保持了信息同步。但此时上尉满脑子想的都是部署我们自己的部队,我怀疑他甚至都没听到我的这句话。

 

“走吧,尤根,”我转身对副官说道。“让我们试试呼吸点儿海上的空气能否让你振作起来。”

 

“我感觉好多了,长官。”他回答道,眉宇间的神情已然有了些起色(当然对于尤根来说,这只是种相对的状态)。

 

我转对德托伊说道。“外面见。”说完我便急匆匆地跑向离自己最近的出口。如果敌人手头上拥有足够的火力,停在地面上的登陆艇极易遭受攻击,而如果我们需要对付任何靠近的敌人,那我希望自己此时能待在外面的开阔地上。

 

当然这种事不是特别有可能发生,因为我们在进场的过程中并没有遭遇任何防空火力的阻截,但我很难相信我们正在追捕的异端分子会没注意到一艘抵近的登陆艇:毕竟它们这种大型载具没法完全消除自己的行迹。此外,如果这里有超自然力量作祟,我想让尤根尽快用他那奇特的天赋阻断它们的运行:在这种情况下,打死我都不会远离他的庇护范围。

 

甫一离开登陆艇的船舱,我便感到有一股强风正在抽打着我们周围这块巨大的钢铁平原,它同时也带来了海水特有的新鲜而又湿咸的气味。虽然这里与“冷边”那能够冻结血液的温度相差不多,但它给人的感觉却很温和。我心怀感激地呼吸着可人的空气,同时和往常一样向着尤根的上风口走去。

 

若是没有从上空鸟瞰过这个地方,我可能会认为我们此时身处在某片工业区而不是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型驳船上。远处耸立着仓库大小的建筑,在这永恒不变的暮色中若隐若现,即便是我们那艘体型硕大的登陆艇,在周围广阔环境的比照下,也变得有如普通穿梭机那般大小。即便是待在泰坦维修站里(好吧,我是说也许),我也很少会产生此时这般微不足道的感觉。

 

三排正出发前去保卫着陆区的安全,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以班为单位向四周分散,当他们从一处掩体前往下一处掩体时,两个火力小组交替掩护前进,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我看到潘兰沉着冷静地带领她的班从我身边跑过,有感她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卢斯提希站在坡道板底端,非常自豪地看着她从旁边经过。

 

“安排得非常周到,中士。”我说道。

 

“她会更加出色的。”他点了点头。

 

我指着其他以同等效率进行部署的部队说道。“我是在说你们整个排。”

 

卢斯提希再次点了点头。“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长官。”

 

“四班到达预定位置。未发现敌人踪迹。”我认出那是格里芬中士的声音,点了点头。

 

“暂时待在原地别动。保持警惕,仔细观察情况。”

 

“没问题,政委。”她向我保证道。我乐于能让她的班来参加这次行动。格里芬是一名关怀士兵的好领导,但在必要时她敢于抓住偶尔出现的机会。在希米亚奥里卡尔凯上时我们把一次常规的侦查任务处理得非常拖泥带水,但她表现出的素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她完全配得上我的信任。

 

“着陆区安全。”过了一会儿,卢斯提希向我报告说道。其他四个排加快了下船的速度,前来与我们会合。我相信你们能够明白,那么多双靴子踏在金属板上产生的噪音吵得要死,这使得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德托伊已经来到我们的身边。

 

“我认为这种情况下,车辆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说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毋庸置疑这里有足够的空间可供使用它们:实际上着陆平台的边上就停着一些货物搬运车,其中几辆上面还装着板条箱和包裹。但是车辆在金属表面上行进时会发出极大的噪音,这事儿就连帝皇祂老人家都很棘手,而且我们很快就不得不冒险进入一些狭窄的空间,而在那里它们太容易招致敌人的攻击。所以还是徒步推进为上。

 

“卢斯提希,”上尉继续说道。“留一两个班防守着陆平台。如果我们需要进行紧急撤退,我可不希望被敌人截断后路。”在我看来,这一预防措施也很合理。通常情况下,登陆艇会在卸载人员和装备后撤离,要么是返回轨道(在这种情况下则是返回我们的集结待命区)去继续进行另一个连的部署工作,要么就是在我们确认没有能够威胁到它安全的地面火力之后,在着陆区上空保持待命状态,但眼下对于我们来说,这两种选择似乎都缺乏足够的吸引力。我们此时被海水包围,无处可去,而那艘登陆艇是我们唯一的逃生工具。

 

“一班和三班,保护着陆平台。二班四班,继续进行搜索。”卢斯提希立即下达了命令。

 

我不禁在想,无论喜欢与否,如果他继续保持这样的工作状态,看样子他肯定能够拿到那张排长的委任状。

 

德托伊迅速向各排排长说明了情况,为他们每人划定了一块搜索区域。我怀着复杂的感情看着我们的士兵向四面八方散去。诚然,这样的安排能让我们覆盖到更为广阔的区域,但两百五十多名士兵似乎还不足以完成对此等规模设施的搜索任务。我对于能够保证安全状态的人员数量的依赖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当大部分部队消失在我们周围的阴影中时,那种暴露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好吧,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小跑上前,想要与离自己最近的班一同行动(碰巧那是格里芬指挥的四班)。期间我扫了一眼着陆平台,发现潘兰正在前面指挥二班前进。她刚刚到达下一处目标地点——一台轻型货物搬运机甲,那上面还装载着一箱我认为是加工过的矿石的东西,当她回头挥手示意让二组的士兵们跟进时,突然被脚边的某样东西绊了一下,不等她恢复平衡,又被绊了一下。当她与身边的士兵低头查看情况时,在道路附近发现的某样东西似乎令他们感到非常不安。

 

“二班报告,”过了一会儿,她报告说道。“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平民,背后中枪。从伤口的外观来看是自动枪。”

 

“有发现武器吗?”我问道。

 

“没有,长官,”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我也能感受到她此时心中的愤怒。“这是十足的谋杀。”

 

“看样子他遇害前正在逃跑,”她手下的一名士兵插话说道。“也许是滚到了机甲下面,想要寻求庇护。”

 

“但这救不了他的命,”潘兰说道。她语气中蕴含的某种情绪预示着她将为这位不明身份的无辜死难者清讨这笔血债。“异端分子降落时他一定是在这里工作。”

 

“那要建立在他们确实是降落在这里的前提上。”我说道。

 

尤根疑惑不解地看着我。“着陆平台上并没有其它飞行器。”我指出道。

 

“也许他们在那之后又起飞了呢。”副官暗示道。当然存在这种可能性,但不知怎的,我不认为我们那躲在暗处的敌人会在完成仪式前离开这里,而周围的动静太过正常,以至于不像是发生了那样的情况。

 

“一班报告,”五排的通信频道中一个新的声音开口说道。“我们进入了船坞。看起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交火。损伤主要是由光枪和自动枪造成的。也许还有两支伐木枪。”

 

嗯,这就回答了先前的那个问题。劫匪们登上了一艘定期补给船,也许是在中途对它进行了劫持,不然就是打一开始便有部分船员是邪教分子。

 

“有发现幸存者吗?”法里尔中尉问道,他一贯的幽默谈吐此时已荡然无存。在这种情况下,这不足为奇。

 

“没有,”中士回答道。“只有尸体。从制服上判断,主要是安保人员。他们当时似乎是想拦住袭击者掩护工人们撤离。”

 

从我们到达之后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这一条来判断,他们似乎并没有逃远。根据德托伊找到的数据显示,船上有近三千名工人。很难相信袭击者能够杀光这么多人,但随着搜索工作的继续进行,尸体的数目也在不断地增加,事情变得越来越清楚,这恰恰就是真相。

 

“换句话说,我们四处转悠就是为寻找一支该死的军队。”玛格特显然并未对我们的前途感到非常不安。在一处楼梯的阴影里隐蔽身形的我点了点头,而与此同时格里芬和她的小组则继续前进,赶往下一处目标地点。

 

“情况开始朝你说的方向发展了。”我说道。说是一支军队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从船坞里杀出了几十名袭击者,这倒像是事实。我很高兴地获悉,并不是所有劫匪都取得了成功,一些衣着古怪(或者该说,更为常见的情况是衣不蔽体)的尸体表明挖泥船的船员们在临死前也干掉了一小部分袭击者。在消灭抵抗势力之后,追捕与谋杀小股的工人并不会耗费袭击者太大的力气,尤其是如果他们事先已在船上安插了同伙,若是由内奸指出工人们最有可能藉以藏身的地点,那么整个屠杀对于袭击者来说将会变得轻而易举。

 

然而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黯淡的前景,一声光枪击发所造成的与众不同的电离空气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片刻之后,又传来了其它的枪声,我听出那是一支自动枪发出的刺耳的尖啸,其间还夹杂着两把手枪的声音。

 

“遭遇敌人,”微型通讯器里一个声音说道。“位置十二层,二区。”过了一会儿,负责指挥一排的卢斯珂姆中尉也加入了连队通讯频率。

 

“三班正在交火,”她报告说道。“二区,十二层。我正调一班和四班赶去支援。”

 

“二区,”我回想着德托伊为自己展示的那张地图,在脑海中把它和我们自己所在的位置进行了比对。“一定是在那边。”我指明了方向,不过这一做法显得多此一举,随着有其他班加入了战斗,那个方向传来的枪声越来越响。

 

“我们要过去支援他们吗?”格里芬问道。我摇了摇头。

 

“看起来他们正在处理这事。我更想知道叛徒们是在守护什么东西。”但愿我们能趁着一排缠住他们的时候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幸的是,虽然敌人可能已经走火入魔,但他们并不愚蠢。当我们绕过一排储藏罐时,终于离开了片刻都不曾停息的强风的掌控范围,进入了一处能提供一定遮蔽的区域,一声突如其来的光枪枪响让我们急忙跑向掩体。随后被子弹剥落的铁锈如下雨一般倾泻在我的帽子和大衣上,在黑色的布料表面留下了一块只有帝皇才能清理干净的污迹。我双肘撑地,缓慢地向前爬动,小心翼翼窥视着拐角处的动静。

 

“混蛋!”我发自内心地骂了一句。异端分子在那边建起了一座临时的路障,看上去其坚固程度足以抵挡我们的一切火力,他们蹲伏在一堆横梁、包装箱、金属桶和其它零散的东西后面,不停地向我们开火。更要命的是,他们还架起了一挺重型伐木枪封锁住了前面的空地。我们任何企图靠近的行为都会遭受大量的伤亡。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它喷吐出密集的弹雨,在甲板上凿出了一排弹孔。

 

“好吧,此路不通。”当我爬回格里芬身边时,她说道。

 

“我们可以绕过去,从侧面对他们发动攻击,”玛格特建议道。“隔着障碍物向他们投掷一些破片手榴弹。这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这也许能奏效,”我说道。“问题在于这个作战方案需要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不知是出于侥幸还是基于判断,异端分子选择的位置非常好,我们很难找到足够的掩体来发动侧袭。我们藉以藏身的储藏罐是离我们最近的坚固掩体:我只希望它们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易燃易爆的东西。即便是尤根的热熔枪这次也帮不上忙,我们与敌人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他试着打了两枪,只是逼迫异端分子们缩回到掩体里,由于距离的缘故,灼热的能量损耗得过于严重,只能在金属制的防御工事上留下轻微烧灼的痕迹。

 

我沮丧地叹了口气。“我们没有时间料理它。我们必须绕路前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局面似乎变得愈发艰难。当我们撤退时,耳朵里灌满了邪教徒们嘲讽的嘘声,我利用微型通讯器接连不断地收取着各处传来的战况报告。到目前为止,几乎连里的每个班都遭遇了抵抗,而少数原本没有遇敌的部队(除了卢斯提希留下来守卫登陆艇的两个班之外)也都急匆匆地赶过去支援他们的同伴。

 

出于平时的训练和习惯,我将发生交火的位置与记忆中的示意图进行了比对,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异端分子封锁了十二区,加固了他们的防线来抵御围攻,他们一定是在那片区域的某个地方进行着自己的仪式。

 

“德托伊,”我说道。“我们必须找出敌人防线的弱点。如果不能尽快突破,那么一切就太迟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由于沮丧而变得紧绷。“但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以这种坚守的方式,他们能够一直拖住我们。”

 

“我们可以呼叫支援,”我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没对此抱有多大希望。即便现在能与齐凡取得联系,其他部队也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到达这里。“但我怀疑他们没办法及时赶到。”

 

“要是我们集中现有的部队,”德托伊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沉重。“把所有人都撤回来,集合在一起,强行在一个地方打通缺口。”

 

从上尉的语气就能明显听出他对这个方案缺乏热情,而我能够理解其中的原因。那样我们不仅会在试图拿下单独一处防御工事时受阻,而敌人也能够得到时间来加固受攻击区域的防御。战斗将会变得异常残酷血腥,我们将承受巨大的人员伤亡。即便那样成功的几率也很渺茫。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说道,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我舍不得让我们的部队去执行这样孤注一掷的作战行动,但在那一刻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替代方案。

 

“那我们最好快点想出办法,”德托伊说道。从那单调的语气能够听出,他对我们的攻坚能力并不抱有什么幻想。

 

“有个东西进入了鸟卜仪的探测范围,”登陆艇飞行员插话说道。“它正快速接近我们的位置。”

 

“它有与你进行通讯联络吗?”我问道,心下一沉的感觉已经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还没有,”飞行员坚定地说道。“但据IFF【注:Identification, Friend or Foe(敌我识别信标):一种安装在大部分军用飞行器上的信标,它会发送一段用以证实其帝国军成员身份的代码。通常情况下它非常可靠,但偶尔发生的故障则会引发不幸的自相残杀事故;若是这类装置落入各类敌人、变种人和异端分子之手,这会使心怀鬼胎的它们能够伪装成帝皇的仆人,那么由此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译注:现实中的情况就是,在过去一旦遗失了完整的敌我识别装置,则相关兵种都要立即更换新的敌我识别代码,且不谈由此带来的高昂成本,其可能造成的防御空当委实不容小觑。但现在想要借此进行伪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现代的敌我识别系统并不只局限在主动问答这种单一模式上,还可以依靠各项侦测数据进行综合比对,这样一方面大幅避免出现敌我识别问答器出现故障时的误伤事件,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有人蒙混过关。)】说那是一个帝国单位。”

 

我闻言心中突然亮起一道希望的闪光。马尔登最终肯定能够联系上总司令,而有了额外的援军,我们就有机会突破异端分子的防线,挫败他们的邪恶企图。无论他们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卢斯提希,”我对着通讯器喊道。“以防万一,总之先把它包围起来。”此时的事态已是非常凶险,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就是异端分子利用一架偷来的穿梭机给我们来个前后夹击。

 

“明白,”听到这位处变不惊的中士的回答之后,我又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德托伊身上。这时士兵们、尤根和我正在返回登陆艇的路上,我们的靴子踩在着陆平台的金属表面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我能够清楚地看见上尉与卢斯提希站在货舱的装卸坡道上,手搭凉棚,望着西方。【注:我不明白他们在永恒的暮色这样的光照条件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这只是一种习惯。

 

“最好让每个人都做好脱离战斗的准备,”我说道。“只是以防万一。”

 

“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回答说道。“我给他们的命令是牵制住敌人,不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并且准备好撤退。”

 

“听起来很周到,”我略感宽慰。这样的安排让我们有了选择的余地,至少暂时是这样没错。

 

我转过头来,与上尉和中士一起望着同一个方向。此时已然能够听到引擎的轰鸣,随着声音主人的快速接近,一架外表光鲜用于搭载信使的穿梭机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出乎意料的结果令我感到非常失望。指望能够得到一艘载着一整连士兵的登陆艇可能确实有些痴心妄想,但我希望至少能派出一架货运穿梭机运来一到两个排的援兵。这架运送信使的穿梭机至多只能搭载一个班。

 

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我只能把它形容为掺杂着好奇的恐惧)看着它降落在着陆平台上。局面再次失去了控制,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当穿梭机的引擎处于空转状态时,我向它走了过去。总是陪在我身边的尤根让我心中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激。格里芬和她手下的士兵们平端着武器,跟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当我们靠近登机坡道时,一个班的帝国士兵手握上膛的光枪,快步走下了穿梭机。

 

“塔兰人。”格里芬惊讶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此时自己也有同感。从这群沙漠战士背后闪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穿政委黑色大衣的他挤过人群,站到了我的面前。这家伙竭力想摆出一脸冷漠的模样,结果却被内心中那志得意满的情绪打得一败涂地:某种类似于傻笑的表情让他那张扁胖的丑脸扭成了一团。

 

“贝杰,”我直截了当地说道,心里非常确信他带来的必然是些坏消息。“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凯法斯·凯恩,”他自负地颠着自己的鞋底。“你被指控怯敌避战、临阵脱逃以及滥用军事资源。”他向身后的塔兰士兵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上前。“给我拿下。”





编者按:

 

如果缺乏对更多的背景信息的了解,便很难理解下面的大部分内容。因此我插入了从廷克瑟对于整场战争的总体性记述中摘取的另一段内容,它应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那个连头脑最为开明的读者都会轻易受骗上当的巨大“巧合”。凯恩依然故我,完全专注于他的个人经历,懒得去推敲发生在他周围的事件在宏观层面上的原因和影响。

 

摘自《斯基特法尔的萨博利斯特:混沌入侵简史》,达格布莱特·廷克瑟,957.M41。

 

多亏了齐凡总司令那大胆而又敏锐的战略,入侵者的部队此时似乎已经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而整个局势终于开始转向被围攻的守军一边。帝国防卫军不少于四个连的部队乘坐登陆艇降落在进攻斯基特法尔的入侵者部队那无人防御的后方,而后对入侵者展开了包围。在他们的围攻之下叛军们举步维艰,只得开始转入无意义的固守;在行星防卫部队的支援下,防卫军开始收紧他们的包围圈,缓慢而卓有成效地夺回了首都各个街区的控制权。

 

然而在太空,情况对于只身守护斯基特法尔高空门户的巡洋舰来说仍旧十分糟糕,而在那头不断逼近脚下被围困行星的“邪恶巨兽”面前,已如惊弓之鸟的大群商船似乎都是易于捕捉的猎物。在难以理解的距离上,战斗终于打响,战斗力近乎难以想象的入侵者战列舰带着如狼似虎的捕食欲望,向轨道上的帝国船舰发动了攻击。

 

然而“坚不可摧号”没有辜负她那光荣的名号,尽管在敌人的第一波攻击中身受重伤,但她还是用背部的光矛阵列予以了回击,也只有那些武器能够匹敌混沌舰船释放的那令人生畏的火力。由于她的火力远逊于敌舰,所以这种英雄的姿态在某些观察人士看来缺乏实际意义,但最起码她的行为能够诱使敌人做出鲁莽的行动——加快速度,试图靠近并终结这场太空战。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坚不可摧号”令她的引擎反向输出,让出了位置,在侵略者的面前缓慢地向后退去。

 

我们唯一能够想象出的就是看到这一幕的商船船员们的内心一定会感到非常绝望,因为情况肯定就是这艘受损的帝国巡洋舰已然失去了战斗能力,希望能够撤退。这当然也是掠夺者们一厢情愿的观点,他们并没有集中全部火力继续攻击步履蹒跚的“坚不可摧号”,而是开始用副武器大肆攻击商船,并继续加快速度向大批排在面前的诱人目标驶去。

 

这恰恰就是“坚不可摧号”那位英雄舰长伊戈尔·耶茨的意图,他的战术才华终于开始显现在世人面前。就在步步紧逼的袭击者杀得兴起而疏于防范时,“坚不可摧号”发射的一组鱼雷弹幕击中了混沌战列舰,并取得了非常令人满意的效果。由于严重受损,敌舰无法发射自己的鱼雷,而且它背部的武器此时已全部失效,那只笨重的巨兽开启了反冲装置,试图用侧舷瞄准帝国巡洋舰。然而,转动过于迟缓,而业已形成的惯性又过于强大:这一行动触发了耶茨舰长事先布下的陷阱。

 

仍在试图转弯的半残“巨兽”飘进了商船船队的中央,直到此时,它仍幻想着那大批商船不过是些能够从容射击的目标。通常情况下,一艘货船贫弱的火力根本无法对如此强大的毁灭机器构成威胁,但此时敌舰被近千艘这样的货船围在了垓心,他们并没有像战列舰上凶残的懦夫们料定的那样试图逃跑,而是成群结队地向它冲了过来,同时也没忘记用自身携带的微不足道的自卫火炮进行攻击。正如一只笨拙的格洛克斯兽会被一群愤怒的火蜂蛰咬致死的道理一样,当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攻击者们开始对强大的军舰造成损伤时,混沌战列舰终于慢慢走向了败亡。尽管做垂死挣扎的它不甘心就这样引颈就戮,反复不停地用它那强大的武器进行攻击,一次击毁一到两艘商船,但它永远也无法指望这能对如此庞大的队伍造成多大的影响,而当“坚不可摧号”返回到战场并瘫痪了它的引擎之后,混沌战舰不可避免地迎来了毁灭的结局。

 

他们说,彼时彼刻,斯基特法尔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颗崭新的“太阳”,而它放射出了足以令地面上的观察者们眼花缭乱的炫目强光,看到这一幕的防卫军以及行星防卫部队的士兵们齐声欢呼,因为他们知道入侵者的后援已被彻底切断。剩下的工作就只是扫清附着在我们美丽世界上的污点,而对于这项任务,他们充满了热情。

 

在那之后的数年中,许多人对这次战斗展开了研究,而一小部分人很想弄清楚混沌舰长那显而易见的鲁莽行为背后所隐含的真相。当然,他们会不停地追问,他采取那样的行动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么又是什么令人信服的原因致使他在自取灭亡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呢?【注:凯恩的叙述无疑能够回答这一问题,但它无论如何也不适于让阿杜姆布里亚的优秀公民们研究学习。】然而这种猜度纯属是在白费功夫。毫无疑问,这件事给我们的启示是,死敌那最大的弱点就是过于自信,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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