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学平行时空末世文连载《悬溺》-20
人如果被好好的爱着,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子的,至少自己不会皱皱巴巴的,是真的会舒展,会平和,会憧憬一切,会向往未来。会愿意付出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愿意为了你迁就和妥协。
长篇第二十章,周五对周五,终于按时赶了出来,原本有个小的设定,写着写着就被延后到了下一章,算了算,距离结局不远了,还在思考着后面的一些,关于另外一个时间线世界(所念皆星河时间线)的结局,可能到时候会两边一起同步结束吧。后面由于工作和其他一些事情,可能会延迟到每周不定时更一次,反正保证不会断更不会烂尾。
21开工了开工了,真的开工了。莫急
在浩瀚的资料中寻找着拯救整个世界的方法。战斗,拯救,离别。因你眷恋着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让破碎的星河重归静谧。
文笔粗陋,如有不足,还请海涵指正。
本次长篇主南北,纬钧九明启程冬春次主线。全员配合
《悬溺》-20
“所以,你们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刘朝谕一脸疑惑的看着郭文韬肩膀上愈合后依旧有些内陷的枪伤弹孔,双手环抱在胸前,紧锁着眉头。
“经历了世间最险恶的人性,最痛苦的离别,以及最无助的取舍。”齐思钧将周峻纬脱下来的上衣搭在手臂上,看着上半身层层叠叠的伤痕,满眼都是心疼。
“刀伤,枪伤,坠落伤,搏斗伤,打击伤,你们这一身整合一下都可以作为伤情鉴定的专业教材了。”向琴琴一边啧啧着,一边绕着脱掉上衣后略有些不自在的郭文韬和蒲熠星转着圈打量着他们俩身上的那些伤口愈合后的痕迹。
“这个竟然没影响到你的脊柱,你还能站起来活动真的万幸。”陈湜盯着蒲熠星背上那道从右肩直接贯穿至左侧腰间的巨大疤痕,忍不住从旁边的核磁共振机操作台上找了个量尺:“要是依照鉴伤的标准,你这至少也三级以上。”
“你们是不知道,这位爷是我们郎老师堆了多少的药材才给他养回来到如今的模样。”石凯在刘佳琪的指挥下坐在旁边的检查病床上,低着头看着正在仔细评估检查着自己上次坠楼导致的小腿骨折恢复情况的屈轶龄。
“所以说中医是很神奇的医学,毕竟是千百年来的积累。”刘朝谕确定好机器的情况,示意郭文韬跟着自己进去准备第一个扫描检查。
“情况如何?”随手在旁边衣架上找了件白大褂披在身上,蒲熠星看了一眼躺在核磁共振机上的郭文韬,满脸焦虑的走到管好回到房间关好隔离门后开始操纵机器的刘朝谕身边。
“他是强制性脊柱炎对吧,且你们一直没有找到抑制免疫力的注射剂。”刘朝谕一边操纵着机器,一边仔细的询问着既往病史。
“对,但是一直以来中药上面,都尽量没有给他断过,只是偶尔调整一下方子,平时也是热敷着,还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让他冲热水澡缓解。”从门外进来的郎东哲手里依旧捧着泡好黄芪的茶杯:“如果你们这儿能找到那个药,就更好了。”
“那个药我们还真的有,一会儿可以给他用上,目前看来,维持的还可以,只是说加重是避免不了的,但是这个加重的程度,算是很轻微了。”刘朝谕紧盯着面前屏幕上渐渐开始呈现的扫描画面,一边移动着鼠标在片子上勾画着些画面,一边招呼着屈轶龄和刘佳琪一起过来评估着。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蒲熠星眉头紧皱,和齐思钧对视一眼,略有些期待的搓了搓手。
“只能养着,我们这边剩下的药一个月一支的话,能维持他半年不出现其他问题,也不会加重病况,但是后面随着年龄加大他的行动能力一定会越来越受到限制。”刘朝谕在和屈轶龄以及刘佳琪多次确认后,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不过也不用担心,至少不会对生命安全有太大的威胁。”
“也...也好,没事,只要我在一天,就算他一步也走不动了,也有我在。”蒲熠星使劲眨着眼睛,压抑着心头的难受,努力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还有我呢,既然方子有用,咱们就想办法一直吃下去。”郎东哲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下一个你去吧,我听说你好像之前出了个大事?”向琴琴通过对讲器指挥着郭文韬在扫描结束机器退回原处后起身离开房间,然后看着明显还有些失神的蒲熠星:“别担心,总会想到办法的。”
“谢谢。”赶紧走到前方拉开房门,左手将郭文韬手腕轻轻托住,然后右手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替对方披好:“我去躺一躺就回来,你先休息会儿。”
“一会儿你还要加个心电图,出来之后先别急着穿衣服。”屈轶龄指挥着蒲熠星调整好姿势在核磁共振机病床上躺好,重新定位好光标后退回操作间。
“之前心脏骤停的就是他?”刘佳琪站在郎东哲身边,两人看着屏幕上渐渐出现的图像,脸色开始沉重起来。
“到底是过了多久抢回来的?”刘朝谕将手里的鼠标交给屈轶龄继续处理,转过身盯着郎东哲。
“五到六分钟,当时乱成一团,时间上面没有太注意。”郎东哲放下茶杯略有些不自在的搓着手指:“如果按照一组CPR五个周期然后一次AED来算,我一共给了他两组,然后第三次就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上的AED。”
“那时间上差不多。你是真的给他从死神手里抢了条命回来。”屈轶龄整个人扑在桌子前,紧紧的盯着画面上的每个细节:“但是....”
“有什么就说吧,至少有个心理准备。”郭文韬重新穿好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齐思钧身边,看向操作台那边的法医团和郎东哲。
“不愧是学院里的两个理性天花板。”屈轶龄挑了挑眉毛,头也不回的叹了口气:“他其实也算是意义上死过一次的人了,未来还会不会出现第二次谁也无法保证,只能希望老天爷不要那么苛刻,能给他尽量多一些时间,如果真的第二次心跳突然停止......”
“会如何?”
“那就是该最终告别的时候了。”
曾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郭文韬在听见刘朝谕略带抱歉却依旧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们专业素质提出质疑的回答后,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被赶紧从检查病床上跳起来的石凯紧紧地扶住后背勉强站稳。
“别怕,等一切尘埃落定,只要咱们全家人都能好好的活到世界恢复正常的那一天,我就算拼了命去找药材寻方子,也要保着他至少到知天命的年纪。”郎东哲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地看了一眼郭文韬:“我答应过你们,战斗对抗我不行,但是和阎王爷抢人我必须拼一把,因为我输不起,我也不能输。”
“而且我们也会帮忙的。”明显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的屈轶龄赶紧瞪了刘朝谕一眼,忙不迭的打着圆场:“只要控制住身体情况维持在一个健康的点上,那儿有那么容易心脏说停就停的。”
检查完毕,郭文韬一言不发的在允许下打开门进入房间将蒲熠星从检查床上扶了起来,一边将准备好的衣服递了过去,看着他穿好后紧紧攥住对方的手回到控制室里。
“你这一脸不高兴哟,怎么了?”看着周峻纬接替自己进入检查室里,蒲熠星盯着坐在自己身边脸色明显有些异常的郭文韬,伸手揉了揉对方紧皱起来的眉头。
“没什么,就是看着你那一身的疤,心里难受。”勉强的笑了笑,将蒲熠星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轻轻的拽了下来握在掌心里:“可惜了我家皮肤那么好的阿蒲哟。”
“没关系,以后慢慢就好了,实在不行,等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我抽空去拉个皮?”蒲熠星一边讨好的笑着,一边将原本还敞开着的衬衣口子赶紧扣好。
“谁家拉皮拉前胸后背的,别闹。”看着面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郭文韬终于还是无奈的笑着哼了一声。
“那大不了不光膀子了呗,夏天咱有空调。”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陪着我走完下半辈子。”低下头轻轻的摩挲着放在自己手心里那双骨节明显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里由于长时间执刀对抗而越发加重的老茧。
“然后让我嫌弃你那个时候走都走不动了?”张开手臂从背后将郭文韬揽到自己怀里,感受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没关系,到时候我会背着你,你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
核磁共振检查结束后,周峻纬换好衣服带上石凯和黄子往主楼走去,而准备着接下来心电图检测的蒲熠星则在郭文韬和齐思钧的陪同下跟着刘朝谕他们往另一层楼走去。
留下来的刘佳琪和向琴琴则继续在电脑前和郎东哲沟通着些用药和伤情上面的问题。
“大家都在想办法,不要那么担心。”齐思钧拍了拍郭文韬肩膀:“空心人的解决办法咱们都想到了,阿蒲的身体也一定会没问题的。”
“也是二十九岁....”郭文韬看着玻璃对面检查室里病床上闭上双眼安安静静躺着,浑身贴满电极片的蒲熠星,没头没脑的喃喃着。
“什么二十九岁?”齐思钧拉着对方的手腕,牵着他坐在身后几步距离的椅子上。
“那边他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也是在二十九岁的时候。我们互相避嫌,互相别扭着,直到最后我都没能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齐思钧扭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突然有些陌生的郭文韬,一边惊异于对方如此直白的表述,一边同样也陷入了另一个时空那段最残酷的记忆中:“怎么突然会想起说这句话?”
“那边既是近在咫尺的近,也是远在天边的远。注定了只能作为挚友,一生无法光明正大的牵手,而在这里,总要勇敢一次。”轻轻的伸手锤了锤有些僵直的后背,放在身旁的衬衣上熟悉的味道是无论何时都能让自己安心的存在。
“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用记忆中的那个解药配方去赌一把?”齐思钧赶紧从旁边找了个枕头垫到他背后。
“难道你不想?看着彼此从年少青葱到白发苍苍。”郭文韬调转眼神瞥过去:“别忘了,还是你提醒我的,解药的存在,也在那个世界同步的记忆里能找到。”
“因为我也没来得及告诉那个家伙,我爱他。”齐思钧看着明显戳中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小心思的郭文韬,弯起嘴角笑了笑:“我们,彼此彼此。”
“晚上我和他还有火老师要去支援计算,可能你们要去房车上规划一下后面的住宿安排了,毕竟多了六个人。”郭文韬回过头,继续盯着玻璃窗那一边依旧还在做着检查的蒲熠星。
“你也要注意调整休息,毕竟刚刚打了针,你的免疫力现在几乎处于最低水平,一丁点的感冒都会酿成大祸。”齐思钧同样也转过头看着病床上安安静静闭眼躺着的蒲熠星:“咱们不急,咱们慢慢来。”
当最后的心电图监测结束,刘朝谕手里捧着一长串的图纸,正在和屈轶龄一段一段的分析着,而郭文韬在获得许可后进入检查室,看着躺在床上眉眼舒展着沉沉睡去的蒲熠星,强忍着脊椎上的刺痛微微弯下腰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的贴了一下,然后侧过头在耳边:“阿蒲,睡着了?”
“嗯。”仿佛是印刻在灵魂中的回答,蒲熠星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正好在自己头顶上同样也看着自己的那双盛满星河的眼睛,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我在。”
“目前情况很好,没有太多的出现窦性心律和房性早搏的症状,看来养的不错,不用太担心。”刘朝谕将检查单一圈一圈的裹好后放到旁边的档案柜里,向着郭文韬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路上我也会把硝酸甘油和肾上腺素那些药都带上,保证万无一失。”
得到最终答复的郭文韬终于松了口气,向着刘朝谕和屈轶龄微微欠身表示感谢,然后众人一起回到主楼,简单吃过晚饭后,在法医团的牵头下,将整个会议室清空,搬来了主楼里所有的白板以及演算稿纸,刘朝谕打开保险箱,取出里面的配方打印纸,按照之前商议过的内容拆分成三份,关上玻璃门的一瞬间,所有人迅速进入状态中。
无尽的演算,如浪潮般席卷而来的化学公式以及剂量配比仿佛无休止的海啸般将会议室中的几人吞噬掉。
“文韬,你处理一下这个林德曼方程,然后阿蒲,你先过来,这边有部分的演算需要再次求证。”火树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头也不回的扑倒在一大叠写满公式的演算稿纸上,时不时地还扯出一张揉成团扔到旁边角落的箱子里。
获得全新任务安排的蒲熠星将手里的白板笔放到架子上,随手在桌上找了只签字笔后越过满地的公式找了个地方坐下:“第一组的设想没有问题,朝谕他们在验证辐射剂量的问题,然后尝试对比之前血样的基础数据。”
“数据对比完成,这一组解药应该有用处但是不太大,可以判定不是最终的配方。”
“直接扔掉,下一组继续。”火树头也不抬的指挥着蒲熠星将手里全新整理好的数据交到法医团那边验证对比。
“这组计算明显超过了可承受临界值,根本不用对比了,这一摞资料都可以废了。”郭文韬换了个姿势在沙发上找了个稍微空出来的位置,随手将手里写满公式的一摞稿纸扔到旁边的废纸箱里。
“有没有稍微能够初步筛选一下的?”屈轶龄看着废纸箱里堆得越来越高的纸团,以及地上一摞一摞堆起来的还未来得及验证的写满公式的稿纸,有些吃力的咬了咬牙。
“再这么算下去,明年都不一定能出结果。”火树伸手摘掉眼镜,揉了揉有些干涩发酸的双眼,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要不然赌一把?从最后那个配方开始验证?”郭文韬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指挥着蒲熠星从地上层层叠叠的待验证数据中找到了从那个世界同步过来的,伴随着最残酷的回忆出现的那一组配方。
“都是赌,没什么大差不差的。”刘朝谕和火树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众人稍作休息后再一次投入了海量的运算验证中。
夜晚渐渐过去,当向琴琴和齐思钧周峻纬以及石凯罗予彤抱着睡醒之后有些闹着小别扭要找爸妈的刘谶来到会议室门前时,只看见满地写好公式的稿纸上蒲熠星靠在门边的玻璃墙微微张着嘴仰着头睡得正香,怀里的郭文韬头枕在他腿上,半侧着身上盖着毛毯同样也沉沉的睡着。
“好家伙,他们不会真的算了一宿吧。”周峻纬从向琴琴手里抱过刘谶,一边压低声音哄着,告诉他爸爸妈妈在休息,一会儿再陪他玩,一边赶紧指挥着齐思钧他们再找些被子给里面那几个人盖上。
“之前总说你们法医团成双,成对,陈湜。现在看来,我们院人这边,就火老师燃烧自己呗。”齐思钧小心翼翼的抱着被子寻找着地上能够下脚的地方,然后走到沙发边上看着互相依偎着睡着的屈轶龄的刘朝谕,轻手轻脚的将被子搭了上去。
而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红色签字笔的火树翻身嘟囔了几句,另外一只手无意识的抓住刚刚搭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让他们好好睡一会儿,就算是电脑,演算验证了这么多,也该宕机了。”石凯伸手搀扶着齐思钧退回到门口,再次将玻璃门关好,离开房间回到三楼。
“咱睡了多久这是?”刘朝谕揉了揉眼睛,抬头眯起眼睛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该起了,收拾收拾,这几天都没好好管过初初,一会见了面绝对得哭。”
“这可不一定,你儿子好像还蛮喜欢小齐家周主任的。”屈轶龄伸了个懒腰,挑了挑眉毛勾起手指在刘朝谕脸上掠过:“毕竟人家比你可帅多了。”
“说的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将被子随手裹了几圈塞到旁边。
“所以审美观遗传并超越了我啊。”向着另一边也渐渐清醒过来正在调整状态的蒲熠星和郭文韬点了点头,屈轶龄收拾好一直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最终验证结果:“但愿咱们能够圆满的解决掉这一场灾难。”
“试试看吧,毕竟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蒲熠星抢先站起身子,然后伸手将郭文韬慢慢的拽起来,仔细确认过对方没有出现任何身体不适后,低下头随便找了张废弃掉的演算稿团成球,瞄准还在睡觉的火树砸了过去:“醒醒嘿火老师,咱们该去汇报结果了。”
“再眯会儿,眯会儿,我这儿梦里正研究着一个大炮仗呢。”火树一脸不满的转了个身继续睡着。
“别睡了,一会儿聊完回楼上房间睡去。”郭文韬见火树迟迟没有反应,示意阿蒲把靠枕递到自己手里,略微瞄准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的砸了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别砸了!”火树揉了揉被砸中有些发懵的脑袋,一边嘟嘟囔囔着,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你俩真的,一个下手比一个狠,蒲熠星你也不说管管。”
“我管了啊,我怎么没管,我不给他递了枕头了吗?”蒲熠星眉峰一挑,一手揽着郭文韬,微微的歪着头看着火树,嘴角微微上扬,满脸都是你继续说四个字。
“这什么强盗理论?!”火树满头黑线,看着另外一边笑到都直不起腰来的刘朝谕和屈轶龄,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先解决正事吧,闹也闹够了。”蒲熠星挽起袖子伸手胡乱的揉了揉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牵着郭文韬的手往楼上走去:你先去冲个热水澡,我去找峻纬他们聊聊。
“让陈湜他们稍微收拾一下会议室,咱们昨晚上怎么做到的,给造成这样.....”刘朝谕将最终的结果收到文件夹里,略带着些嫌弃的拿脚扒拉开挡在面前的那些纸堆。
“谁知道院人那边给了三个人形电脑出来....”屈轶龄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他们真的是真实存在的人吗?”
“这个问题你不是从很早之前向我介绍名学的时候就已经感慨过嘛?”刘朝谕看着前面一边和蒲熠星嘀咕着什么,一边依旧还在手舞足蹈的对昨晚上核算的那些数据进行评估的火树,啧啧了几声。
“毕竟他们在各自领域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过去如此,未来亦复如是。”两人脚步不停的回到三楼,却发现一直担心的孩子不在房间中,下意识的来到向琴琴和刘佳琪的卧室,也没看到刘谶的身影。
“你儿子呢?”屈轶龄一脸茫然的看着刘朝谕。
“你儿子呢?”刘朝谕也张大了嘴巴直愣愣的打量着房间每一个角落,寻找着孩子的身影。
“看来真的让九零后当父母....不是太靠谱的事情。”周峻纬抱着孩子在听到脚步声后从房间走出来,然后和齐思钧站在一起看着里面房间里满脸茫然的刘朝谕和屈轶龄,两个人同时冲着周峻纬怀里的小家伙做了个鬼脸,逗着他咯咯的笑着:“初初啊,以后跟着齐伯伯好不好,要不然跟着周伯伯,看起来你爸妈不太靠谱。”
“别伯伯了,干脆拜给你们当干儿子好不好。”听到声音的屈轶龄转过头看着自家肉乎乎的小团子正在周峻纬怀里被齐思钧逗得开怀大笑,赶紧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啊嘛.....”说话口齿还不怎么清楚的刘谶确认了面前来人是谁之后,整个人立马拧巴着伸出手去要抱抱。
“初初喜不喜欢周伯伯和齐伯伯啊?”刘朝谕伸手确认了一下自家儿子身上衣服的厚度,然后看着一整个赖在屈轶龄怀里哼哼唧唧对这几天父母的忽视表达着不满的小肉团子,冲着屈轶龄点了点头。
“你们...认真的?”齐思钧和周峻纬对视一眼,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刘朝谕和屈轶龄,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一起陪着他长大,然后未来让他陪着我们变老。”刘朝谕拍了拍周峻纬的肩膀,然后示意屈轶龄将刘谶从怀里放下来,有些摇摇晃晃的站在周峻纬和齐思钧面前。
“两位干爹,未来路上,如果不听话就揍,只要不懂事就骂,余生,请多关照。”刘朝谕蹲在自家儿子身边,稳稳地一边扶着他站好,一边轻轻的摁着他的小脑袋深深的鞠了一躬。
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的齐思钧紧紧地拽住周峻纬的胳膊,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娃娃,鼻子酸酸的。
“那从今天开始,刘谶你也就是我们的儿子,我会努力的将正确的,你应该去学习的一切毫无保留的交给你,在你年少的时候,为你将一切的路指好。”周峻纬深吸一口气,牵着齐思钧一起蹲在刘谶面前,各自伸出手将他的胳膊轻轻的握住:“余生,请多指教。”
这一瞬间,四个大人加上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笼罩在彼此身上,仿佛为前路尚不明确的未来,悄悄地漏进了一点光芒。
简单的收拾完毕,原本跟个爆破现场一样的会议室重新恢复整齐,所有人集体换好衣服简单的吃过午饭后又一次聚集到了一起。
将刘谶哄睡放到推车摇篮后,刘朝谕示意陈湜打开投影仪,将昨晚整理好的资料通过扫描机直接投放到对面的白墙上。
“你们提供过来的二十一个烟花配方,我们演算验证并对比完成了其中的十三个,当然,至少前面的十二个都是有部分影响,但是不足以解释最终异变情况的无效数据。”
刘朝谕指着白墙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论证,红色笔迹与黑色笔迹的交错勾勒出无数的验证可能性。
“没事,找到了就行,辛苦了。”郎东哲看着那五个熬过夜之后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重的人,心里开始盘算起手里还有那些药材可以泡水改善一下。
“还是文韬将最后一个配方提供出来,然后说尝试着验证一下,才结束了这场鏖战。”屈轶龄一边整理着刚刚从楼下实验室取到的相关资料,一边皱着眉头:“不过也还是有些点位对不上,毕竟咱们拿不到最核心的那些经过多次烟花火药侵蚀的空心人样本,或者说是在爆发之前就已经异变过的空心人血样。”
原本在听见屈轶龄的叹息后跟着有些摇头的石凯整个人过电般一怔,突然兴奋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齐思钧明显有些被刚刚还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身边一声不吭突然弹起来的石凯吓到,不过下一秒也反应了过来,整个人激动地拽住周峻纬的胳膊就开始晃悠:“你还真可以!”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不要打哑谜好吗?!”陈湜一脸疑惑地看着对面明显兴奋起来的一群人。
“我可以提供血样!”根本不等法医团的那群人反应过来,石凯撸起袖子就凑了过去。
“又不是义务献血,你提供血样干嘛。”向琴琴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人。
“他应该是目前,咱们能找到,或者是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最后一个曾经异变成为过空心人,然后恢复正常的人。”郭文翘起二郎腿,修长的手指在面前的桌面上漫无目的的敲击着,脸上的神色略有些复杂。
“那你怎么还活着?”刘朝谕以无比惊诧的眼神重新的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石凯,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好像这么问不太对,赶紧换了个说法:“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就是用的解药烟花,文韬他们杀进那个工厂救的我。”石凯在屈轶龄的安排在坐在桌子旁边,等待着冲往楼下去取采血器材的向琴琴回来采集血样。
“你们之前干过这事?”屈轶龄努力的回忆着记忆中的这群院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大神版消失的游客,以测评为幌子,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实际上是出的任务,不过已经过去三年多了。”齐思钧与郭文韬对视一眼,自彼此交汇回来的的眼神中,明显能感受到对方埋藏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悲伤依旧存在。
“怪不得,当时看节目的时候,还说你们玩的好真实。”屈轶龄一边指导着向琴琴从石凯动脉静脉分别取样,然后顺便同时取样了口腔黏膜细胞以及皮肤样本。
“那你们用的那组解药数据,就是咱们这次计算的第十三组也是最后一组能大面积匹配的数据?”刘朝谕检查好样本的取样情况,放进对应的箱子里。
“不是。”郭文韬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刘朝谕还想继续发散下去的想法打消掉:“第六组验证的就是救凯凯用过的,完全搭不上。”
“好勒。”原本还万分期待的刘佳琪无奈的耸了耸肩,拎起箱子和屈轶龄一起往楼下化验室走去。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火树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头发依旧湿漉漉的,坐在边上找了张毛巾慢慢擦着。
“等凯凯的血样结果出来,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然后就出发。”刘朝谕熟练地摘掉一次性手套丢进桌子底下的垃圾桶,拍了拍石凯刚刚处理好止血贴的胳膊:“我们一起。”
“嗯?!”明显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石凯挑起眉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刘朝谕两口子以及正在旁边婴儿车里乖乖睡着的刘谶:“你们不担心?”
“担心?还会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吗?”屈轶龄微微踮起脚尖将脑袋搭在刘朝谕肩膀上,然后伸手从背后将对方的腰环住:“难道还有什么会比人活着却失去未来更恐怖?”
“可是初初还那么小,一路上颠沛流离的,也许连最基本安全都无法保证。”黄子久违的一脸认真的看着刘朝谕:“他的未来还很长,确定要跟着我们去赌这一把?”
“就是因为他的未来还长,我们才必须要一起出发,等找到了那些原料。你们也需要我们来提供配比支持,同样,我也希望他长大之后,能够为他的父母骄傲。”
这一刻,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安静中,几乎每个人的眼神都温柔而略带着些憧憬的看着那个安安静静的谁在婴儿车里,也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手紧紧地拽住被子角睡着的小小少年。
“搏一把,把我们曾经看见过的那个荒诞却精彩的世界,让他亲自去体验。”石凯转过头看着站在身边紧紧挽住自己胳膊的罗予彤:“也让未来的所有人有机会看到。”
简单休息过后,源自于石凯血样的检测报告终于出炉,所有人半期待半略有些担忧的盯着刘佳琪手里那几张薄薄的的检测报告,谁也不敢随意开口提问。
“果然,凯凯身体里残留着两种不同放射物的印记,其中一种就和现在空心人血样中所出现的至少有四分之三的点位相同,另外那种,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能够起作用的所谓解药。”
“那就证明配方是可行的?”何运晨双手手指交叉手肘立在桌面上,推了推略有些下滑的镜框,静静的等待着回复。
“理论上是没问题的,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刘朝谕迅速地将检测报告阅览过一遍后,叹了口气:“如果刘头他们能看到这些,该多高兴啊。”
“刘头和周老师还有屈屈一定能看见的。”邵明明伸手将向琴琴的肩膀揽住搂到自己怀里,歪着头靠在对方的头顶上:“毕竟他们都是那么善良的人。”
“那就该整理整理,该打包打包。尽快出发。”周峻纬眼神从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扫过,轻轻的拍了拍手掌示意:“尽量挑必须必要的带上,毕竟条件有限车就那么大。”
“基本都是些常穿的衣服,初初的日常用品,然后就是我们这里能够用上的药品都会带上,有冰箱吗?”
“冰箱有,到时候给你们腾出来。”王春彧迅速地在脑中将整个房车的规划布局过了一遍,调整出最优解方案备用。
“那就没问题了,散会。”周峻纬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打了个哈欠,扬了扬下巴:“朝谕,你不是想试试看两柄猎弓的区别?走,咱趁着现在没什么事,去楼顶找个靶子。”
“好啊!黄子,凯凯,一起去?”刘朝谕满脸兴奋的招呼着石凯和黄子一起。
“走走走!”石凯一边笑着冲罗予彤点了点头,一边蹦蹦哒哒的跟着周峻纬往楼顶走去。
“我也要去!!!”唐九洲赶紧从椅子上窜起来,绕过桌子追了上去。
“依旧还是长不大的两个孩子。”齐思钧无奈的看着唐九洲冲到石凯身边一把将对方肩膀揽住,然后摇摇晃晃的向着楼顶走去,笑着摇了摇头:“记得早点下来吃饭!”
“知道了!”
半小时后,郭文韬将吃过药的蒲熠星安顿回房间休息,确认对方睡熟后,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往楼下走去。
“阿蒲睡着了?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原本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的齐思钧听见身后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转过头看着明显脸色略有些沉重的郭文韬。
“我在想,如果要找到真正的那份配方,其实是有办法的。”郭文韬走到窗前与齐思钧一起并肩站着。
“你是想说芒果美术学院吗?”齐思钧仰起头试图看清楚远方树上那些一簇一簇的花,半闭上眼睛任由窗外的风将自己的头发吹乱。
“那边和上面联系,一直跟着到最后看着烟花燃放的,是火老师和小何,他们知道最终的情况。”郭文韬微微侧过头看着齐思钧:“如果我们....”
“没有如果,不能再把他们牵扯进去了。”齐思钧不等郭文韬说完,没有丝毫犹豫的否定了对方的想法:“那边的你和我因为执念,开启了这边这一切,但是就算是那样大的执念,也并没有牵扯到其他人不是吗?”
“可是那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法。”郭文韬压低声音整个下颌线因为用力而愈发明显。
“但却不是唯一的办法,我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和赵一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导致了这个世界崩塌的推手。”并没有在意郭文韬语气中的颤抖与期望,齐思钧低下头叹了口气:“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线,世界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我们失去的,是比这整个世界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我也从未后悔过,只是平行时空时间线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想也不会再牵扯除你我二人之外的第三个人进去。”齐思钧以一种根本不允许有任何异议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着:“我一直在试图想象着,那一边,失去了他们的我们,未来那么漫长的余生将如何度过,但是,在这一边,至少这一生,我们必须把真相藏起来。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背叛这个世界,如果有什么其他的后果,就由我们去承担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郭文韬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靠在墙上,略有些疲惫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我只是怕这边的结局,在无尽的努力之后,最后却依旧不受我们的控制。”
“最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倒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将心里的顾虑打消后明显状态好了许多的郭文韬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愧是你,之前还在疑惑你是怎么驯服周峻纬的,现在看来,学院理性的天花板应该是你。”
“我不是理性,我只是不希望其他人会有机会窥视到我心底最脆弱的秘密。”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面向阳光洒落的方向,整个身体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怪不得叫你小狐狸。”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狡猾的兔子。”
在两天内,法医团简单且迅速的收拾好必备的物资,将能用上的所有药物全部打包完毕转移到房车冰箱里,离开前,刘朝谕和陈湜以及刘佳琪带着名学小组的所有人来到了鉴定中心主楼后方的草地上,正中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小片地方上,三个由石块垒起来的坟冢互相陪伴着,仿佛依旧在庇护着整个世界。
“师父,周老师,屈总,你们离开时最遗憾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能够去替你们完成,好好的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们,重启温度,向阳而生,这是你们教会我们的,我们一定会同样的教会初初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向琴琴和刘佳琪一起将周边略有些侵袭过来的野草清理了一下,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石子,垒到了原本的缝隙中。
“刘头,周老师,屈总,我是小齐,很庆幸当年能够与你们相识并共事一场,也很遗憾此生就此别过还来不及道一声再见,你们好好的休息吧,未来就交给我们。”齐思钧也有样学样的捡起一块小石子垒了上去,然后带领着名学小组的所有人,郑重的鞠了三个躬,回到主楼将所有需要关闭断开的线路处理好,关门落锁,登车出发。
“后面每天晚上的轮班记得把我和陈湜还有佳琪一起算上,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刘朝谕抱着满脸都是惊奇,双手紧紧扒在车窗上,瞪大着双眼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那些建筑和风景的刘谶,一边听着他不明所以叽叽喳喳的或兴奋或惊奇的说着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童言,一边笑着替他描述解释着窗外他看见的一切。
“初初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知道世界不止鉴定中心那么点大。”屈轶龄和罗予彤一起站在房车厨房边上,一边处理着手上的罐头,一边眼神里满是慈爱的看着那个小家伙。
“他的未来会很幸福的,这么多伯伯宠着他,至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温柔的大神们。”罗予彤将切好的食材分出一部分连同着大米放进辅食机里面搅碎,细心地准备着刘谶的食物。
“不过我就想知道,大神们是不是都没什么常人的童年?”屈轶龄思索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到。
“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昨晚上我听见蒲爷抱着初初在给他讲什么是奥卡姆剃刀原理。”
“啥?”罗予彤原本正搅拌着锅里米糊的手明显的一抖。
“啊对,还有前天晚上他峻纬干爹一直在试图让他明白什么叫破窗效应。”屈轶龄努力的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具体的名字。
“这倒也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无奈的干笑了几声,罗予彤一边反复确认着锅里米糊的情况,一边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去找自己家那几个少爷好好的聊一聊关于刘谶年龄状态下目前睡前故事的选择问题。
“你和凯凯怎么打算的?”将备菜全部整理完毕放到一边,屈轶龄眼神流转最后落在罗予彤身上。
“什么...什么打算的?”原本还有些疑惑,但在看见对方满是暗示的笑容后,罗予彤瞬间明白了,脸色突然通红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初初一个人多少还是孤单了点,多个玩伴也好啊。”双手背到身后撑在厨台上,屈轶龄身体微微随着车辆前进的颠簸左右晃动着。
“那..那你和朝谕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不就行了。”罗予彤声音逐渐变低,嘟嘟囔囔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明显有些紧张的抠着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
“我俩有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就够了,天天还愁不够呢,何况要是你和凯凯添个闺女,这不还能结个娃娃亲。”
“这不是这一路不是伤就是逃,我们都还没个定准,怎么敢轻易地带另一个生命来到这个末世。”罗予彤脸红红的低下头,再抬起来时,眼神落在那个和刘谶一起趴在窗台上,撅着个屁股手舞足蹈的,却满脸温柔整个人彻底笼罩在窗外阳光中的石凯身上:“不过我也很期待,这个满身孩子气的人,真的做了父亲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都会长大的,不过孩子气也没关系啊,爷儿俩一起长大也好。”
“希望这一次能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把原本的世界还给剩下的人们。”
“一定会的,相信我们汇聚在一起的能力,足以改变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屈轶龄往罗予彤身边微微靠拢过去,然后伸出胳膊将对方揽到自己怀里:“说真的,刚刚咱们聊的那个问题,考虑一下呗。”
“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