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ca】春雪 2.
日本高中背景
正文————
2.1
这天的天气有些热，所以luca邀请shu中午上天台边吹风边吃午饭。
然而午休开始时luca早不见了人影，shu带着自己的便当盒走上天台，猜测luca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他靠着天台楼梯间那墙坐下，只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那是luca！
shu呆愣了一瞬以至于没来得及往旁边撤开，luca也没控制好方向。
种种巧合之下，luca完成了他十七年人生以来的第一个地咚。
luca不敢睁眼，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他的脸也像烧着的碳一样，又红又热。
shu的身上好香……是什么味道？想再多闻一会儿……
shu看着他这样觉得属实可爱，忍不住起了逗狗狗的心思。
他故作严厉：
“luca，你在干什么！”
luca听见这怒气冲冲的话顿时慌了神，像是被戳破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想法，手忙脚乱站起来，却只看到shu皱起的眉和带着怒意的眸子。
他顿觉后悔。
“shu我……我错了……”
shu不理他。
“shu……”luca真的走投无路，竟然拉起shu的手开始摇晃，拖长语调，再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luca你太好笑了哈哈哈哈……”shu一瞬破功，笑得眼泪都要出来，天知道一个差不多一米八的男孩像女孩一样撒娇让人有多出戏。
“你不生气了？”luca还是可怜兮兮，垂着眼睛。
“不生气了。”shu的笑意还没完全收敛，看着luca那瞬间阳光的表情，又笑开来。
两人聊着，shu说道自己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不过有段时间没拉了。
“能拉给我听听么？”luca好奇。
shu穿着衬衫和西裤拉小提琴的样子一定很美吧。
“明天放学吧，我拉给你听。”对于luca的请求，shu总是纵容。
天台上，纯净蓝天下，午后的惬意阳光中，两个少年聊着什么令人开心的事，笑作一团。
一只白鸟从蓝天掠过。
2.2
答应的事就要说到做到，shu第二天就带了他落灰已久的小提琴去了学校。
放学之后shu把琴和琴弓从琴盒里取出，细细抚摸木头的深色纹路。
离那段他无忧无虑拉琴的时光过去多久了呢？
前些天他才把小提琴细细保养过，没想到这就派上了用场。
shu的嘴角不自觉挂上笑容。
“你在笑什么？”luca瞥见shu的侧脸，他竟然罕见地微微笑着。平常若不是自己故意去逗他笑，shu的嘴角几乎不会向上弯起。
“没什么，等会儿人再少些的时候，我们去找间音乐教室吧。”
“好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学校里就没什么人了。他们漫步在空旷的走廊上，鞋踏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进了一间无人的音乐教室，里面很安静，而luca已经开始期待等会儿shu拉琴的样子。
shu将双腿分开，挺直了脊背，肩膀放松地垂着。他将琴放在自己的左锁骨，头自然靠在琴上，整个人好似一张琴弓，优雅而充满魅力。
空气里还能看到细细浮尘，橙黄的光线勾勒出少年还有些单薄的身形，显得莫名脆弱却又坚韧，美得像一幅画。
至少那一刻，luca不敢移开他的眼睛，怕错过一瞬。
夕阳下的音乐教室作苍白青春里最华丽的舞台，简单的校服衬衫西裤成了最隆重的礼服。
少年在这里为他的心上人演奏最动听、最浪漫的乐曲。
琴弓与琴弦摩擦发出乐音的那一刻，luca望进他的眼——
那眼里本应是欢欣、喜悦，少年为他喜欢的人拉响他喜欢的曲子。
可他却仿佛被吸进了看不清的漩涡，手脚都无法挣脱，只能张大嘴拼命吸取为数不多的空气。
就连那空气也是淬了毒的，会让人得一种想把眼前人牢牢圈住的病。
他可能确实是病了，luca想。
只有同病相怜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切身体会，而他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怎么会在此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面前人眼底那无以掩藏、将要溢出的忧伤？
他想立刻就把他拥入怀中，轻拍他的背，抚摸他凸出的脊骨，
他想去安慰他。
即便他无法言述此间缘由。
可他又在shu的眼底看到了强烈的想要将这首曲子演奏完的渴望，所以他同样不忍心打断他。
只好任由心绪随着音乐沉沉浮浮，最终定格在一个将落不落的音符上。
luca走上前，看到shu的胸腔频繁起伏。他两只手拉起shu的一只，紧紧握住：
“我们走吧？”
“嗯。”shu收起琴具，手微微颤抖。
2.3
这个春天过得很快，因为快乐会影响人对于时间的主观感受，令人觉得时间似乎一下就过去了。
夏天的蝉鸣聒噪，阳光也变得更耀眼起来。
luca邀请shu和自己一起参加今年的夏日祭。
因为他想和shu一起看烟花，那一定很浪漫。
shu其实并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太热闹反而让他觉得不自在。
不过是luca在身边，人山人海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不是吗？放纵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那天luca穿上了那件他最喜欢的灰白条纹浴衣，到约定的地点等着shu。
可向来有着极强时间观念的shu却迟到了。
luca不禁有些失落，转念一想shu并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失约的人，所以他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人潮喧嚷中luca恍惚间听到shu的声音，他兴奋地循着声音来源找去，确实看到了shu——
和另一个女孩。
昏黄的灯火下女孩的脸蛋红红的，她站在shu的面前，拿着一张面具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眼里满含笑意和羞怯地，和shu说着话。
“shu前辈！我是学校篮球部的啦啦队员，在比赛上表演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嗯，我记得见过你。”
“太好了！那个……我觉得我们遇见还挺巧的……其实我听到了luca前辈邀请你来这次的夏日祭，就想着会不会碰巧遇见什么的……”
“我对您……”
女孩嘴唇张张合合，有些犹豫不决，旁边的朋友嬉笑着推了她一把，让她站得里shu更近一步。
“shu前辈！我想说……我喜欢你！”
女孩紧紧闭着眼，还是害羞得仿佛无地自容，赶忙拉着朋友跑开了。
其实luca站在人群后，并没有清楚地听到所有对话，可看那女孩的神情，和之前同自己表白的女孩那么相似。
所以他明白了。
她应该喜欢shu吧。
那女孩长得很可爱，身材也娇小，两个人站在一起是相当般配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心脏会隐隐作痛呢？就好似针尖穿透皮肤，开始不觉而后劲绵长。
luca突然没那么急切地想和shu见面了。他回头，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种心理叫逃避吗？
为什么要逃避呢？
shu其实并没有把女孩的表白放在心上，毕竟他明白，自己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他去到和luca约定好的地点，却不见luca的人影。
直到半小时后，luca走到shu的身旁。
那时候烟花正好盛大绽放。
烟花绽放的响声在人潮中炸响，流星碎片一般的火/药在漆黑夜空中瞬息停留，昏暗地照亮两人的脸，明明灭灭。
那一刻shu不敢看luca，怕无法将自己的心迹完美藏匿。
那一刻luca一直望着shu，眼里满满都是这个人，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愈来愈剧烈，渐次轰鸣。
深邃的紫色眼眸，深色的浴衣衬托他的肤色更加雪白，气质温和安静却有些疏离，确实能满足很多少女对于学长、亦或是对于恋人的幻想。
他真漂亮啊。
有人喜欢也很正常。
可他为什么不看我呢？
他不在乎我吗？
熙熙攘攘的人声喧闹中，那个女孩模糊的声音骤然在luca耳边变得清晰起来。
“shu前辈！我想说……我喜欢你！”
啊……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喜欢吗？
2.4
luca很久以前就想象过，如果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他曾经认为自己会非常果断地去表白，毕竟喜欢就要去争取，而且他之前一直这么做。喜欢的玩具就自己攒钱去买，想要有更多的零花钱就去打工，包括和shu做朋友，也是凭着本能在靠近。
现在他却犹豫不决。
曾经和shu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段段出现在脑海，他苍白的脸、暴雨天下准备逃走的脚步、没法给出的承诺、还有…握着琴弓的、颤抖的手。
他突然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shu，即使他下一秒就可以把shu拉入怀中，像朋友戏称的“连体婴”那样亲密无间……
他却无法走入他的心，就像他无法让一片雪花在自己的掌心永久停留。
他甚至不知晓shu转学前住在哪里，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家里是不是还有兄弟姐妹。
shu有太多秘密。
而他没有这个底气去接近，怕接近了shu就会逃走，他怕shu对自己始终隔着一道膜——
他失去了横冲直撞的勇气。
难道暗恋都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么？
勇敢如luca，在喜欢的人面前也选择了停止脚步，让关系保持原样。
毕竟比起无法拥有，他更害怕失去。
所以即使喜欢彼此，两个人都竭尽全力地维持着这份在悬崖边的岌岌可危的“友谊”。
因此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直到第二年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