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忆》续文

第二十二章
穆无心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的覃妙,心中有说不出的煎熬。眼见展昭伤重吐血,人事不省,穆无心心急如焚,却因为展昭昏迷前断断续续地交代,而不得不留在覃妙房中看顾覃妙。
穆无心知道,在他与展昭合奏之时,若不是展昭先前的再三嘱咐,告诉他琴声万不可停,若不是在他们受扰之时,展昭用内力护住他,以他的武功修为估计已经走火入魔而亡。
其实穆无心在闻听展昭告诉他会有危险时,自己是做过最坏的打算的,所以当时自己对展昭说的那句:“若能与掌门琴箫合奏,穆某死而无憾”并非恭维,而真的是他发自内心的决定。万没想到,当时展昭的那春风一笑地回答:“展昭不会让穆掌门丢了性命的。”竟也是对他的承诺,而展昭为守住承诺竟会如此地不惜一切代价。
穆无心虽然很清楚自己此时就算在展昭身边,也不会有什么用,但是自己呆在覃妙的房间整整一个昼夜了,公孙先生都还没能得空过来看看,可见展昭那边的情况真的不太好。
想到这里,穆无心实在是担心不已,坐立难安,如果展昭因为救他,真有什么不测,他穆无心就算以死谢罪,死后也没有脸去见上官和司徒两位掌门。
于是穆无心思量再三后,走到覃妙床边,将覃妙扶起来,盘膝于覃妙身后,用天音派归原调息的心法,运功助覃妙尽快醒来,自己也好以复命为由,前去探视展昭。
覃妙慢慢睁开了双眼,长时间的昏迷,让刚刚睁眼的他,很花了一些时间来适应周遭的光线。
穆无心见覃妙醒来,收了掌力,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覃妙终于看清了周遭的一切,正在努力回忆自己身处何处,却听见穆无心的声音响起,转头看见一张关切的脸,很无辜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穆无心答道:“在下穆无心,这里是大名府的驿馆。”
覃妙听说自己身处之地竟然是驿馆,那日在他最后昏迷前扯住的那袭蓝衣,又重新回到脑海中,覃妙激动地拉住穆无心,大声问道:“展昭?展昭在哪里?我要见他!”
“看来,你是没事了,走吧,我带你去见他。”穆无心见他虽然刚醒来,却中气十足,料想他已无大碍,自己心中也着实挂念展昭,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听完赵虎的详细禀告,展昭房中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沉甸甸地三十九条人命,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白玉堂长期行走江湖,对江湖中的残忍手段也早已见惯不怪,但像李皓这种为了一只虫子就杀掉一家三十九口人的残忍家伙,他还是平生仅见。
白玉堂转眼看向展昭,但见他额上冷汗淋漓,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白线,目光坚毅地在想着什么。
包拯威严的声音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王朝马汉,你二人即刻赶赴命案现场,协助贾大人勘验,务必谨慎仔细,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本府随后便到。”
“是!”王朝马汉得令,正欲转身出门,却被展昭叫住。
“等等。”展昭叫住王马二人,转眼向公孙策投去请求的目光,道:“先生......”
“不行!”公孙策不等展昭说下去,生气地起身欲走。
“先生!”展昭急了,猛起身去拉,却不料牵动内伤,险些跌下床来,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展昭,深知展昭个性,白玉堂帮腔道:“公孙先生,你就听他说完吧,你这是要急死他吗?”
公孙策猛然转身责道:“白大侠可知展护卫想要干什么?不必听完都知道,他是想求我帮他先抑制住内伤,让他能和王朝马汉一起去勘察现场!”
“什么!展昭,你不要命了!”白玉堂当然知道公孙策口中所说的“抑制内伤”是什么意思,这种短时间内就可以抑制伤势的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是疗伤的大忌。
“白兄,没有时间了。大人在此,贾大人当前,李皓仍然敢肆无忌惮地虏走春妮,紧接着为报复我毁去冰蠖并伤他之仇,更灭了张参军满门,他无非是想告诉我们,他无惧安抚使也无惧大人,何其嚣张,更何其残忍。若不能尽早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地,找出证据,如何能尽早将他们绳之以法?”展昭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一番话明着说给白玉堂听,其实是说给了公孙策和包拯听。
“展昭!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本府不准你再采取任何自伤的做法。这是本府的命令!你可明白?”包拯沉下脸来,皱眉轻斥着眼前这个虚弱却倔强的青年,“公孙先生,你也不必理他!”
“大人!”展昭眼见包拯已下令,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怎么?展护卫对本府之令没有听清楚?”包拯冷声问道。

展昭愣了半晌,终是一叹,敛眸低声道:“属下不敢。”
不忍见展昭如此失落的模样,包拯转身道:“王朝马汉,立刻备轿,本府与你们一同前去,本府到要领教一下他们到底会残忍到什么程度。”说完快步走出了展昭的房间。
“白兄!”怕李皓设下埋伏,对包拯不利,展昭转眼向白玉堂投去请求的目光。
白玉堂给了展昭一个“就知道你会使唤我”的眼神,道:“你给我老实呆着!”说完,提画影紧随而去。
见白玉堂跟了上去,展昭总算也松了一口气,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公孙策,未及开口,张龙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公孙策上前,从张龙的食盘中端起粥碗,递给展昭道:“展护卫不要不死心了,大人已下令,我也不敢违抗。你若想早日参与查案,就只能先好好疗伤,尽快康复。来,把粥喝了,烧刚退,吃些清淡的粥食会更利于恢复体力。”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展昭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开口求他,只能无奈地看着那碗粥,却完全没有任何胃口。
“是啊是啊,展大人,你快尝尝看,”张龙一边附和,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展昭,一个劲儿催促,展昭有些纳闷,终究也不好拂了张龙的热情,接过粥碗,低头尝了一口,入口格外香甜。
“怎么样?展大人,这样是不是更好喝一些?”见展昭笑着点头,张龙很是开心,说道:“我小的时候,高烧以后,我娘就会给我熬一碗粥,然后给我放上两勺糖,喝起来香香甜甜,病一下子就好了,比什么药都灵!我寻思着您可能不喜欢太甜,所以就只放了半勺。”张龙说完,嘿嘿嘿地笑着,转脸瞥见公孙策,立马觉得自己失言了,马上改口:“当然如果是公孙先生的药,还是药比粥灵。”
公孙策原本也不知道张龙在搞什么鬼,听他这么一说,便全明白了,故意拈须对张龙说道:“哦?那以后我们喝粥的时候,单独给你开副药可好?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张龙一听,立马连声道歉:“别别别,公孙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吗?”
穆无心领着覃妙出现在展昭房门口时,正遇见收拾完碗勺出来的张龙赵虎。
“两位大人,掌门是否已经醒了?”穆无心对张龙赵虎拱手问道。
“醒了一会儿了,穆掌门请!”张龙侧身,一眼瞥见了跟在穆无心后面的覃妙惊喜地说道:“覃妙?你终于醒了!”
覃妙虽从未见过张龙,但从张龙的反应和一路上这位穆前辈简要的描述中,可以推测出,他这条命能捡回来,真的是不容易。
闻得穆无心的声音,展昭原本夹着一丝落寞的眼中,瞬间一亮,旋即便被不动声色地隐入眸心。本打算披衣下床,却被公孙策生生瞪了回去。
考虑到穆无心毕竟是天音派掌门,公孙策也不好让展昭太失了礼数,叹了口气,特许展昭坐到床边,并且替他披上了外衣。
“掌门,您的伤怎么样了?”穆无心一见到展昭,便上下打量着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劳穆掌门挂心,展某并无大碍。”展昭见穆无心如此焦虑自己的伤势,笑着安慰道。
穆无心见展昭面无血色,嘴唇苍白,说话间也有些微喘,虽然眼神一如往日般清亮,却怎么看怎么不像“无大碍”的样子,直接问道:“掌门,您是不是在安慰穆某?”
展昭一愣,穆无心的太过直白有时真让展昭没有办法,一时之间竟被将在那里,找不到合适的话回答。
公孙策虽然觉得穆无心的这一军将得极妙,但终究还是开口替展昭解围道:“展护卫只是不想穆掌门太过担心而已。”说完,转头招呼一进门就缩在门口的覃妙:“你终于醒了,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脉相,也省得让某人一直放心不下。”
覃妙像没有听见公孙策的话,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展昭。看着眼前这个为救自己而伤势沉重的南侠,心中说不出的酸涩,覃妙原本以为像展昭这样,在江湖中享有盛誉的大侠是连正眼也不会瞧他一眼的。
展昭抬眸,见覃妙面色红润,吐纳如常,料想他应该已无大碍,轻笑道:“你这小贼,命可真够大的!”
轻轻一句话,说得覃妙差点儿就掉下泪来。展昭戏称他“小贼”,也就是说他知道覃妙的身份,当然也就知道是他偷了钦赐玉佩,但展昭还是救了他,这些日子以来,覃妙虽然备受冰蠖啃噬之苦,但却还是能依稀地感知到周遭发生的一切,覃妙知道自从他拉住展昭,很不男人地哭诉以后,一直用精纯内力护着他的正是展昭,若不是他,自己早喂虫子了。然而展昭刚刚却只是用了“命大”二字,便不动声色地隐去了他自己为救覃妙所受的一切伤痛,还将所有功劳都归于覃妙的福大命大。
“只是......”考虑到覃妙刚醒,展昭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于是展昭低声说道:“只是展某还是去迟了一步,你那两位兄弟已经被害,现在被安置在大名府的义庄之内,你......”
展昭话未说完,覃妙已冲到展昭面前跪定,一把扯住展昭,感激的话未及出口,却没料到他的这一扯,直接扯得展昭身形一晃,险些摔倒,覃妙大惊之下连忙扶住他,他没想到展昭虚弱至此,心中很是自责,千言万语也瞬间只剩下几个断断续续的残音:“展......南侠......你......我.......”
见覃妙如此莽撞,穆无心急了,抢上一步护住展昭,责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对不起,我......我没想到......”覃妙嗫嚅道。
展昭提气稳住自己,对覃妙道:“不是你的错,你何须道歉?穆掌门也非有心责备于你,只是关心则乱,你先起来。”
“不,我就要跪着,跪着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覃妙倔着不肯起来。
“起来!”展昭的声音虽不高,却有着让覃妙不可抗拒的力量,覃妙瞄了展昭一眼,最终还是缓缓地站起身来,垂目立于一旁,不敢正视展昭。
公孙策见覃妙倔劲儿已过,踱步上前,拉着他坐下,三指探上他的脉搏,果然,覃妙的脉相已平稳如常。
公孙策收了脉枕,对展昭道:“覃妙的伤已无碍,展护卫想必有些话要问覃妙,我得去采购一些疗伤的药材。你自己好好休息,切不可又生出什么花样来。”见展昭点头答应,便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走两步,又不放心地回身对穆无心道:“在此期间,有劳穆掌门看顾一下展护卫,切不可再让他过于劳顿。”
“好!请公孙先生放心。”穆无心对公孙策拱手道。
公孙策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见公孙策离开,展昭立刻问穆无心道:“穆掌门,您的“九霄环佩”何在?”
穆无心被展昭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答道:“在,在穆某房中。”
“可否烦请穆掌门去将琴取来,展某有一事相求。”展昭望着穆无心道,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掌门言重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可是......”穆无心有些为难道:“穆某答应过公孙先生,要好好看顾掌门。”
“穆掌门,您这一去一回估计用不了半盏茶的时间,再说不是还有覃妙在吗?”没想到穆无心真会如此“尽忠职守”地看着自己,面对一脸为难的穆无心,展昭突然感到这老爷子有时真的让自己很是头疼。
“穆前辈,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展大侠的。”见展昭很是迫切地希望穆无心能回房去取琴,覃妙虽不明就里,但也想能帮上展昭一把,于是自告奋勇地对穆无心说道。
“你?”穆无心想到刚刚的那一幕,是一百个不放心,嘟囔道:“留你在这里,我更不放心。”
覃妙闻言,紧咬下唇,低头不语。
展昭抬眸,看了一眼此刻一脸严肃的穆无心,轻轻挑眉,叹道:“好吧,既然穆掌门不肯相助,展某也不强求。”
说完展昭示意覃妙将桌上的锦盒递给他,自己转身将一直置于枕边的“烟水寒”拿出,小心地放回锦盒之中,盖好锦盒,双手递予穆无心,道:“如今《断欲》之谜已解,‘烟水寒’乃天音派至宝,现展昭将它物归原主,大名府之事天音派不宜牵连其中,穆掌门还是速速离开。展昭就此别过。”
穆无心被展昭此举硬生生定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递过来的锦盒又抬眼看了看展昭,问道:“掌门,您这是在赶穆某走吗?”
“展某不敢。”展昭将锦盒再递近一分,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穆无心,声音依旧温润。
片刻僵持后,穆无心接过锦盒,转身将锦盒又小心地放回桌上,背对着展昭轻声叹道:“掌门既知‘烟水寒’是天音派至宝,也就应该知道它也是有灵性的,既然它和上官掌门都同时选择了您,穆无心又有什么资格将它收回?”
说完,穆无心转过身对展昭道:“掌门不必激穆某,掌门目前的状况,穆某如何能走?既然掌门有事相求,穆某这就回房将琴取来便是。”
眼见穆无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展昭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但大敌当前,迫切形势已不容展昭多想,只能日后再向穆无心道歉了。

展昭咬牙起身,全身的酸软还是让他略略站了站,才稳住身形,迅速穿戴整齐,展昭瞥了一眼还一直垂着头的覃妙道:“怎么?你的头有那么重吗?”
听见展昭和自己说话,覃妙抬起头,却见那袭蓝衣已一如即往地朗朗立于自己面前,笑容轻浅。覃妙一惊,忙上前扶住展昭道:“展大侠,您的伤......您还不能下床。”
展昭指了指旁边的柜子,对覃妙道:“不碍事,你去将柜子里《断欲》的琴谱取来。”说完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研起墨来。

覃妙不敢怠慢,连忙将柜子打开,找出《断欲》的琴谱,递给展昭。
展昭接过琴谱,提笔在琴谱上修改起来。
包拯一行人,步入张弗府中之时,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嗅觉,更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
从门口到内堂,没走一步都有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墙上,桌上,椅上,地上......眼睛所至之处都是锥心的红。包拯深深拧眉,凶手下手时的决绝和冷血绝非一般杀手可及,心中对李皓其人的所作所为更是不齿,张弗已死,万事应结,就算有恨,又何须报复至此?翁妪何辜?红颜何辜?稚子何辜?
此时,贾瑄已派人将所有尸体都收殓于庭院当中,用白布覆之,抬眼望去惨白一片。饶是白玉堂经历过许多江湖风浪,陡然见到这等情景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喉咙干枯,说不出话来。
包拯远远看见贾瑄正跪坐于庭院的尽头,手中抱着一个垂髫稚子,走近后发现孩子面无血色,脖颈处深入颈骨的伤痕和半身被鲜血染红的衣服,都昭示着这个孩子死得有多惨。
闻听有人走近,贾瑄缓缓抬头,看了包拯一眼又缓缓低头,用自己的衣袍轻轻擦拭着孩子唇边早已干涸的血迹,涩声道:“他就是张弗的儿子,张家唯一的血脉。张弗舍了一生最看重的“义”字,也要守护的儿子,就这样死了。一刀毙命!”
“面对如此稚子,下手竟无一丝一毫的犹豫,当真是禽兽不如!”包拯此时也已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张弗兄弟,我贾瑄对不起你,我没能好好保护好你的的家人!”贾瑄仰望天空,似在向张弗忏悔。接着他将张弗之子抱了起来,缓缓走向张弗的灵堂,步履间尽是不足为人道的痛。
对于贾瑄来说,在他的辖区内,自己生死之交的兄弟,先被逼自尽,后又被灭门,这不仅仅是血海深仇,更是奇耻大辱!
当贾瑄从灵堂中走出时,眼中已尽是坚毅。
“谭副参军何在?”贾瑄的声音威风凛凛。
“属下在。”一位劲装笔挺,英武十足的男子上步应道。
“传我的命令,加派人手,便服隐于城中,大名府所属,暗紧明松,所有将士警备待命,如遇可疑人士,不可打草惊蛇,派人跟上,速速回报!”贾瑄令道。
“是。”谭副参军领命而去,路过包拯身边时,立定一礼,正欲离开,又忽听得身后贾瑄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点精兵百人隐于驿馆四周,务必护钦差大人一干人等周全。”
谭副参军再次向贾瑄拱手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快步而走。
包拯闻得贾瑄此令,知他是担心展昭伤重,敌手又过于凶残,一旦对驿馆下手,唯恐他们难以应对。想到贾瑄在如此心碎神伤之时,还能考虑到他们的安全,心中涌出一丝暖意,对贾瑄拱手道:“包拯多谢贾大人环护。”
贾瑄还礼道:“包大人不必客气,包大人既在大名府辖区内,保护包大人的安全是贾瑄的职责。”
包拯点了点头道:“本府欲留王马二校尉于此勘验现场,还望贾大人俯允。”
“包大人请便,贾瑄还有许多后事需要料理,先行告辞。”言罢行礼欲走,忽想起什么,顿了顿,犹豫问道:“不知展护卫可曾醒来?”
包拯答道:“有劳贾大人挂心,在包拯来此之前,展护卫刚刚醒来,烧也已退了。贾大人请放心。”
“好,好。醒来就好。”贾瑄抬头看向包拯,一抱拳道:“告辞。”
包拯本想出言提醒贾瑄,注意贾择琰的动向,但见贾瑄一夜间几乎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实在是不忍,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想到贾择琰是贾瑄唯一的儿子,倘若真做出什么不肖之事,将会让一向自视极高的贾瑄情何以堪?
包拯望着贾瑄渐远的挺拔背影,深深一叹道:“但愿这一切都是本府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