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卡塔昌恶魔》第十五章

托文(新兵篇)
托文已经在冈德瓦VI上住了好几个晚上了,而且没有一晚过得舒服。这个世界上的夜晚似乎和白天一样炎热,一样潮湿。
在老家斯卡迪,当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时,温度骤降,导致夜晚极度寒冷。当然,这至少给生活区和住宅内也带来了挑战,如果居民住在没有电力供应的低层,他们可以挤在地热通风口、能量加热器或煤炉旁取暖。你可以在衣服下面穿再穿一件保暖层,用毯子或动物皮毛把自己包裹起来锁住身体的热量。尽管外面黑暗冰冷,狂风呼啸,但还是能让自己暖和起来。然而在这里,似乎无处可躲: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酷热难耐,无法逃避。能脱掉的衣服只能这么多。
最初,托文和斯卡迪第二步兵团的其他人一起睡在天花板高耸的教堂里。当时他觉得这样很不舒服,躺在铺在坚硬石板的床铺上与几百个温暖的身体共享着这个空间,将这颗星球的热量无限放大,空气中充满了士兵的呼噜声、鼾声和气味。之后他在四号前哨站睡觉,那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的睡眠被值班表打断了。当然,接着兽人就来了。在那以后,当他被送到教堂下面的教会牢房时,情况才变得更糟。在那里,他被关在一个关押异端的石头盒子里,甚至都没地方躺下,被迫蜷着腿靠在黏糊糊的墙壁睡觉。在那儿很难休息。他会经常醒来,因为他的下半身的双腿变得麻木,或迫于石壁的压力不得不调整自己的位置。他从没想过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睡眠条件,而现在,他来到了丛林里。
卡塔昌们躺在他们的隐蔽处;他们中的一半人睡觉,另一半人盯梢,然后互换。托文被明确告知,他只需要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点东西然后睡觉;他应该保持沉默,不要做傻事。
他一点也不介意。他太累了。他感觉自从他来到这个被皇帝抛弃的星球上后就几乎没怎么休息过,而卡塔昌们又以毫不留情的速度移动。尽管如此,当他钻到防水布下面时,他很快意识到这里比他的地牢还要糟糕。当然,在这里他能躺下了,但当他躺下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身下满是潮湿的植物和黏糊糊的泥土。他不止一次确信自己能感觉到有东西在他的皮肤上爬行,而且似乎不断有成群的飞虫侵入他的庇护所,在他的脸上嗡嗡作响。
不过,让今晚比其他夜晚更糟糕的不仅仅是这张闷热、潮湿、不断有东西爬动的床。其实是尝试在丛林里睡觉。他曾经从前哨站望向一片漆黑的丛林,无法确定那里可能有什么,但现在他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在黑暗和恐惧之中。夜幕降临时,他的周围一片漆黑。他只能看见几码远的地方,在黑暗里昆虫的嗡嗡声、唧唧声以及在茂密的树叶间移动的东西的声音似乎要比平时大上一百倍。他不知道晚上有什么动物或危险的生物会从这些树上爬过,但他清楚一件事——前哨站那里有兽人。
托文好像一直在挣扎着,不过他看得出来卡塔昌们没有。他们在泥泞、虫子和黑暗中安顿下来,就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一样——不对,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卡塔昌人会对在舒适场所睡觉的想法嗤之以鼻。他们的行为表现得不像是置身于毛绒般舒服的环境中,而是像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在黏糊糊的、潮湿的丛林里;他们就喜欢这样。他们本身就是丛林动物。
黑暗中托文右边传来两声尖锐的咔嗒声。起初托文试图忽略它,以为那是某种昆虫或奇怪的丛林生物。他最好还是别去看;毫无疑问,外面有些东西最好别看见。或许他应该看看。他不知道哪种情况更糟。但当咔嗒声再次以同样刻意的节拍响起——两声后停顿,两声后停顿——他转向那个方向。
他惊讶地看到见一名卡塔昌士兵从黑暗中出现。托文没有听到任何他接近的迹象。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上面有一块薄薄的圆顶金属片。当士兵按下拇指时,金属片弹进弹出,发出咔嗒咔嗒声。这显然是某种卡塔昌用来静默时吸引注意的信号,这种信号似乎能很好融入夜间丛林的声音中。托文不知道那个士兵的名字——他几乎不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们都懒得介绍自己。托文对卡塔昌人对他的看法不抱任何幻想。他不知道自己也不想待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不是一种安慰。
士兵发出信号,过了一会儿,托文才意识到信号是对他发的。他向托文做了一连串手势,移动手指和拳头,然后指向他们前面的丛林。托文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卡塔昌注意到托文脸上没有理解的表情,叹了口气,懊恼地咬紧牙关。他穿过灌木丛,来到托文在伪装防水布下藏身的位置。
“妈的温和星人,”这是他对托文说的第一句话,卡塔昌人对他的标准问候。“他们就没教过你其他帝国卫队的手语吗?”
“对啊,”托文说,在听到对其他帝国卫队团的不断贬低之后,他突然萌生了想要保卫自己、保卫其他星界军部队名声的欲望,“我们学了手语,但显然不像他们在卡塔昌教的那种。”
士兵哼了一声。对托文来说,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但这肯定不是接受的声音。“我说我要去丛林里。我预计不会太久,所以我回来的时候别朝我开枪。希望你知道激光束是从哪一端出来的。”
“好吧。”托文说。
这名卡塔昌士兵真的笑了,发出一声带着呼吸的笑声。托文还没意识到卡塔昌没在开玩笑。他们似乎准备趁他睡着时杀了他,而且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一种随时都可能发癫的神色。也许他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当托文看着士兵在黑暗中远离时,他咽了口唾沫。他希望他们只是在戏弄他,但他感到一股无比真实的恐惧感在流动,他们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就像他说的一样,那位卡塔昌丛林战士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托文低着头,用拉环撕开封条,揭开了一个帝国卫队统一配发的营养粥口粮的盖子。
作为一名帝国卫队士兵,你将食用帝国卫队营养粥口粮,可提供16种即食口味的设计易于在战场进食。帝国卫队的营养粥包含了星界军战斗人员的所有营养需求,保质期为160个标准年。
注:如果将帝国卫队的营养粥口粮作为士兵唯一的食物来源连续超过5天,则会观察到的不良反应包括但不限于头痛、肠胃不适、胎儿畸形和心力衰竭。
托文用他的FRED挖出了一勺半凝固的营养粥,把它送到嘴里。他咀嚼着——对与已经像粥一样的糊状物,这是一个有点无用的动作——然后咽下去,用舌头试着判断味道。这有点像斯卡迪的传统菜:紫甘蓝腌鱼汤。他看了看盖子,上面写着这种营养粥是加萨烤鸡味的。由于不知道加萨是哪,也不知道烤鸡应该是什么味道,托文说不出味道有多好,但如果要让他必须认真细品的话,他会说不好吃。
前面丛林里传来的咔嗒声引起了托文的注意。现在他已经适应了,很容易就认出了那个声音。声音从黑暗的树林里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托文放下了“饭”——因为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从身旁拿起他的激光枪,以防万一。
他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咔嗒、咔嗒。他的眼睛追踪着在漆黑中所能看到的树木的线条。咔嗒、咔嗒。他两眼紧绷,试图瞥见动静,拼命地想确认那声音真的是卡塔昌士兵返回的声音。咔嗒、咔嗒。他看到一道闪光,于是用他的激光枪指着变换的阴影的方向。卡塔昌士兵的身影浮现出来,仿佛厚厚的黑暗本身已经和他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士兵看着托文。“我说了别朝我开枪,温和星人。”
托文低头看了看,随后放松了紧握着激光枪的手。“抱歉。”
他意识到根本没理由突然紧张,甚至可以说很蠢。如果兽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就不会用按暗号来宣布他它们的到来;它们会用一贯的方式宣布它们的到来,咆哮着,嚎叫着,疯狂地冲进树林。
托文看着士兵朝他的位置移动。托文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肩上挂着什么东西。当士兵靠得足够近,使托文适应了夜间的眼睛能看清细节时,他发现这是一只什么动物,一种长长的、有深色鳞片的蛇状生物,但细长的身体上有四对腿,像是某种蜥蜴。
卡塔昌把它从脑后拿起放在地上。他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那把凶狠的卡塔昌战刀,迅速而利落地砍下蜥蜴的头。他做了八次类似的动作去除这生物的腿。士兵抓住蜥蜴的尾巴,将刀尖沿着蜥蜴的腹部向下划,然后再一刀顺滑地挖出蜥蜴的内脏。在尾巴上划开一连串的口子,然后抓住它的皮,迅速地扯开白色的肉上的鳞片层,将它和那堆仍然温热的内脏一起扔在了地上。
“来点儿吗?”
托文摇了摇头,低下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勺黏糊糊的帝国卫队营养粥。那士兵走得更近了,蹲在托文的掩体下面。他把脸凑近托文,说话的时候,托文可以看到他牙齿之间的碎蜥蜴肉,他还在嚼着刚抓到的蜥蜴。
“那是什么?”卡塔昌低头看着口粮锡罐和里面平淡的灰色糊糊说道。
托文被震惊到了。他觉得这位应该是卡塔昌第57团的老兵。他的两鬓斑白,脸上和身上布满了网格状的伤疤,看上去的确是。“这是帝国卫队的正式口粮,”托文说,“是我们应该吃的。”
老兵伸出手从托文手中夺过罐头。他把它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毫无征兆地把两根手指伸进里面,舀出一小点舔了舔,尝了尝。他抿了抿嘴,然后做出一脸厌恶的表情。“我从来没尝过这种东西。”他把锡罐头扔回给托文,托文尴尬地接住了。“我再也不会吃第二次了。”
“我以为这个会统一配发给所有的帝国卫队呢。”托文说。
卡塔昌老兵笑了。“可能你还没搞明白,我们卡塔昌并不是标准的帝国卫队。你背包里还有多少这种罐头?”
“我不清楚,”托文说,“十个甚至九个吧。”
老兵摇了摇头。“我干嘛随身携带额外的负重?”他举起那只吃了一半的生蜥蜴。“你到处都能搞到食物。”他又咬了一口。“我要回我的洞里去了。你就享受你的……不管那是啥吧。”说完,老兵消失在黑暗中。
嗯,托文心想。当然,他看到了一个卡塔昌人抓住、杀死并吃下了一些生的丛林蜥蜴,这些蜥蜴可能有剧毒,也可能没有,但至少他和其中一名丛林战士有过类似的谈话。这不仅仅是一个卡塔昌人苛责他是一个温和星人,或者是一个无能的卫队士兵,或者是他们平时对他说的任何话。
老兵再次出现把托文惊地跳了起来,刚端到嘴边的营养粥洒出来一些。他突然又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哦,顺便说一下,”老兵说,“别管你的激光枪了。你被安排在这儿不是让你防卫啥。别再碰你的武器了,温和星人。你可能会伤到你自己,或者伤到我们会更糟。”
老兵又消失了。托文擦掉洒在衬衫上的加萨烤鸡味营养粥,叹了口气;这似乎更像那啥了。
托文已经安顿下来准备睡觉,或者至少是试图睡觉,这时他又听到了阿尔达隆上校的声音。
“排成一圈。”
托文试探性地从他荫蔽的地方钻了出来,其他的士兵都管这叫“洞”。他看见上校挥舞着动力拳的身影。当他的眼睛调整好后,托文看到阿尔达隆身上不仅覆盖了伪装,还有肆意飞溅的鲜血,在黑暗中几乎微微发光。兽人的血液。托文在四号前哨站的战斗中见过很多所以认出来了。他看着其他卡塔昌丛林战士从洞里钻出来,于是他猜想自己最好也听从命令,便从防水布下爬出来加入他们。两个小队集合完毕,在上校面前跪成一个弧形,阿尔达隆开始讲话。
“我们和绿皮打了个照面,”阿尔达隆说,“干掉了一对正在巡逻的,但我们可能提醒了其他绿皮我们的存在。”托文看到特拉斯特中尉斜眼看着阿尔达隆的样子,不过他不确定那是什么意思。“他们可能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几个小子没有巡逻回来,但最终他们会意识到丛林里可能有些值得干架的东西。我们要提前任务时间表,现在开始对前哨站进行第一次突袭。”
托文吞了口口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算在其中,不过他并不是特别想回去面对上次凭借天时地利的好运气才刚刚逃过一劫的兽人。
“特拉斯特中尉将陪同德拉姆中士的小队。我陪同萨帕中士的小队。第一个突袭目标和我们离开前的计划一样。德拉姆中士的小队负责前哨东侧周围,萨帕中士负责西侧。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地破坏仍在运行的安全系统。这包括切断外部系统的电源,如流明塔和任何周边的运动探测器,切断绊线,并绘制通往前哨的路线图。我还想从雷区收集未爆炸的炸药。另外,我们要通过清除任何离前哨太远的巡逻队或哨兵来减少兽人的数量。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对固定位置标准外围突袭。削弱它们。清楚了吗?”
卡塔昌们点了点头。托文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也不想说什么。他甚至还不确定这一切是否包括他,他们不只是想让他留在这里而不妨碍到他们。
“很好,”阿尔达隆说,“拆除营地,收拾起你们的装备。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托文看着丛林战士们迅速而安静地移动,拆除他们精心搭建的隐蔽阵地。他们把树叶和树枝从他们的隐蔽所放回丛林时就如同他们建造隐蔽所时一样谨慎。他们把树叶撒在周围,完全不留下他们来过这里的任何痕迹。
这就是丛林战士技能的证明,这片地区与他们到来之前几乎完全没有变化。尽管他不认为他们对来自其他世界的帝国卫队的态度会完全公平,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斯卡迪第二步兵团在丛林里跋涉并在这里扎营,那么到处都会有痕迹:被压扁的树叶、被砍断的树枝、火坑,甚至可能是一整片被砍倒的树木。
托文不敢相信他们现在就要去突袭了。卡塔昌们有睡过觉吗?他肯定没有,皇帝有知,他已经筋疲力尽到几乎站不起来了。这些丛林战士需要休息吗?
“你也是,温和星人——拆了准备出发。”托文转过身,看到萨帕中士正盯着他。“你聋了吗?”
“不是,中士,”托文回答,“我只是不确定包不包括我。”
“阿尔达隆把你放进我的队里了,不是吗?”
“是的,中士。”
“嗯,我的小队要对哨前哨进行外围突袭,”萨帕说,“所以拆除营地,收拾好装备。”
“是,中士,”托文说,“还有,中士?”
萨帕正准备走开时停住了,转过身来,“什么事?”
托文突然后悔说出这句话,但都到嗓子眼了还是说了出来。“我不叫温和星人,我的名字叫托文。”
萨帕用食指揉了揉鼻底,嗅了嗅,然后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营地,拿上她的装备。
托文以最快的速度干活,尽他最大的努力把他用来遮蔽的丛林植物放回到应该是最初发现它们的地方。他自认为还做的可以,但他并不是没发觉卡塔昌们看着他扬起的眉毛和嘲笑的眼神。他卷起湿漉漉的防水布,把它和其他装备一起塞进背包里。比其他卡塔昌花了更长的时间才完成。当他准备好时,德拉姆中士的小队已经出发了,抬头看见阿尔达隆上校、萨帕中士和她小队的所有人都在等他。
“好了,”萨帕说,“我们出发。温和星人,你就走在我前面。”
在阿尔达隆上校的带领下,小队进入了黑暗潮湿的丛林。
在稳步前进了一个小时后,托文试图像卡塔昌一样安静而小心地前进,他看到了前面的阿尔达隆上校。他让他们停下脚步。他看到队伍的最后一位萨帕中士用一根手指盘旋示意全体队员集合。
“黛薇,惠勒,”奥达隆小声说,“你们两个在前面侦察,但不要交战。我想知道灯是否亮着,堡垒上有多少绿皮。”
两名士兵点点头然后向丛林进发。不需要命令,其他队员就自觉进入了防守位置。托文坐在一边做着他已经习惯了的事。
等待的时候,托文从口袋里掏出梅琳娜的照片,展开来。这时,丛林里的黑暗更深了;冈德瓦VI的两颗卫星中较亮的那颗已经沉入了群山的地平线之下,所以几乎没有光线穿透过树冠。托文解开武装带上的小袋子,取出手指大小的小手电筒。他打开灯,灯光照在梅琳娜的脸上。她朝他笑着,但现在,她的笑容似乎没那么令人安慰了。
震惊之间,手电筒被一记猛击从他手中拍落。托文踉跄地后退着,开始结结巴巴地说出震惊和惊讶之词,但任何可能从他喉咙里逃出来的东西都被一个有力的机械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黑暗中,阿尔达隆上校用他的动力拳逮住了托文。
托文徒劳地抓住那只动力拳拳试图挣脱,而阿尔达隆却紧紧地把他捏了起来。托文被压迫着气管喘不过来。上校把他摔在最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托文身下的双腿摇晃着,缠在了悬挂的藤蔓里。
阿尔达隆的脸上挂满了愤怒。托文还以为他的嘴里会像愤怒的神明一样发出闪电,但他说出来的只是暴怒的话。仍然很安静以保持潜伏,但这也许更严重。
“你以为你只是在违反轻微的纪律吗,你这个可恶的小白痴?”阿尔达隆低声喝道。他那只空出来的手拔出他的卡塔昌战刀,突然压在托文的脸颊上,狠狠地从嘴巴到耳朵划了一道线。“我们接近前哨了。你敢在绿皮出没的范围内开灯。你再干这种蠢事,敢再威胁到我的部队,我就杀了你。”
动力拳张开,托文窒息地倒在地上。他想低声道个歉,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断地喘气。他周围其他的卡塔昌都转过头来看着这场冲突,但除了萨帕中士,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位置。
“长官,”她说,她的声音很低以免传远,“对他宽容些吧。他只是个温和世界来的人。也许我们应该把他留在这儿。”
阿尔达隆低吼道。“我们的命令是把他带来,所以我们就把他带来了。我把他安排在你的队伍里,是要你让他清醒点。”阿尔达隆伸出他的动力拳,捡起掉进泥地里的手电筒。他一捏,伺服驱动的金属手指便把它捏的粉碎,灯光闪烁着熄灭了,然后把它扔到托文面前。接着,他拔出插在地里的照片,举起来看了看。他把目光转向托文。“这是谁?”
“梅琳娜,”托文强忍着喉咙里的灼烧感。“我们本来要结婚的。”他咽了口唾沫,试图压减轻疼痛。“在我缴纳什一税之前。”
阿尔达隆看着他,然后单膝蹲下。他把照片拍在托文的胸口,逼着他拿回去。“你是一名卫队士兵。”阿尔达隆低声说,“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死异形。如果不是这显而易见的道理,我不想让你在这里。你很软弱,但你最好尽快变得坚强,否则你会死的。”他指了指仍钉在托文胸前的那张照片。“一旦你被征收什一税,你的生命就结束了。接受它。除了战争,别无他法。”
托文痛苦地吸了一口气。“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
“如果我们不为我们所爱的人而战,”托文说,“那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阿尔达隆说,“就是杀死兽人。”上校站了起来。“你唯一需要再爱的东西就是皇帝和一个新的激光枪电池。”他转身走开了。
托文坐在他被扔下的地方。他再看一眼梅琳娜的画像,然后把它折好放回口袋。
“听着,温和星人,”萨帕说,“我父亲严厉但公正,你最好听他的。”
托文望着上校逐渐消失的方向。“阿尔达隆是你的父亲?”
萨帕点点头。“我随了我母亲的姓,想成为一名丛林战士并不依赖于他或他的名声。他是对的。打起精神来,不然你要担心的就不止是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