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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的小说家 第四十章:“歌曲的颜色”

2023-07-20 11:37 作者:孤神喲  | 我要投稿

我的全名是克劳恩·斐艾尔。你们中的很多人或许未曾听闻过我的全名,不过这没关系;你们中的很多人或许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六阶试练要使用全程军事化的管理,不过这没关系;你们中的很多人或许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大雪中举行六阶试练开幕式,不过这也没关系。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将会对以上这些问题一一解答。

但是我希望大家注意一点,在此刻,我希望你们把我当做一名普通的朋友看待,摒弃那些无关紧要的礼仪,也不要紧张,我将会以平常的口吻为大家讲解我们这么做的意义,以及不远的将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可以吗,我的民众们?

斐艾尔二世刚强的声音穿透大雪,回答他的是台下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大风呼呼地刮着雪花,寒风灌入每个人的耳膜,几乎每个人都裹紧了刚进来时发的毯子,然而斐艾尔二世的皇袍下没有任何足以御寒的措施,但是他依然矗立在寒风中,如同一尊钢铁铸成的雕像。

作为大家的朋友,我想先与大家叙叙旧,从我的父亲,斐艾尔一世开始讲起。

在我有记忆时,我的父亲似乎就已经是S国的国王了。儿时的我对于历史和军事非常感兴趣,他就常常给我讲这方面的事情,有时去视察部队还会把我带上,年幼我的就这么跟在父亲的身后,敬畏而羡慕,向往地盯着那一排排从他面前整齐开过的军队......我还记得其中的一些面孔,他们有的在今天做上了更高的职位,但是更多的人都牺牲在了那场战役中......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摇身一变,从一个对身边一切事物都懵懂无知的小屁孩,变为了一个能够有自我思想,懂得思考和感悟,提出自己的想法的孩子了——我还清晰地记得在那时,我最常向父亲提出的一个问题便是:父亲是怎么当上国王的呢?

讲到这里,国王微微扬起头,盯着天空中飘落的大雪,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回忆自己的过往,台下同样鸦雀无声。

......

“爸爸,爸爸!”少年头上戴着小小的玩具王冠,身披着一条小小的斗篷,一手拿着书,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三阶地大步跨下楼梯,一溜烟跑过门堂,一直抵达到屋外的大片草坪上才停下来。一位和现在的斐艾尔二世长得很像,但是更老一点的男子正坐在草坪上的一棵大树下,仰望着夕阳。他的手边放着一把木吉他,从上面的痕迹来看,年代已经十分旧了,但是斐艾尔一世对它的保养显然是十分到位的。

“诶,是克劳恩啊。”看到少年,父亲似乎突然从对着夕阳的发呆中惊醒了,“这个时间来找我,是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呢?”

“我一直想知道,爸爸是怎么当上国王的呢?”少年把手中的书哗啦啦翻到早就用食指夹好的那一页,“书上说了,能当上国王的人,都是在危险的山洞中打败了巨龙,救出了公主,才登基成为王子的......爸爸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山洞...巨龙...公主...呵,算是有过吧。”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般地轻笑一声,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夕阳,“克劳恩,这本书是谁给你的?”

“啊...”少年充满期待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是,是从妈妈房间里找到的...”

“唉,美兰莎那家伙......”父亲叹了口气,“克劳恩,这是偷的?”

“嗯......是的......”少年的声音已经接近于耳语了,“那个...非常对不起。”

“......算了,今天先不追究这个。”父亲把目光投向近处的草地,以及草地上放着的那把吉他,“你刚刚问我,我是怎么当上国王的对吧?”

“是的。”少年点了点头。

“......克劳恩,你从记事起,就一直在不断地重复问我这个问题。但是啊,我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父亲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亲生儿子的头发。

“是因为我问的方式不对吗?”少年问道。

“不,不是这个原因。”父亲摇了摇头,“是因为你还小,王位,权利什么的对你来说还太遥远了。你年纪还小,不要太早接触这些东西——”

“我已经十二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少年不服气地喊道。

微微的沉默,父亲再次把目光转向夕阳,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父亲问道。

“真的!”少年用力点了点头,眼瞳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样吧,克劳恩。”父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手边的木吉他说道,“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一首歌?”少年抬起头,盯着那把吉他。

“没错。”父亲微笑着点了点头,“关于你的那些问题的答案,都在这首歌中,就看你自己能不能发现了。”

夕阳倾倒在二人的身上,祂的光辉如火龙之睛般耀眼,伸出的云彩作为桂皮的枝干,共同融入杯中光景。在闷热中获得如冰块般的凉爽,热辣的酒精便在思想中绽放出一枚水滴,滴在鸡尾酒中激起层层涟漪。

国王轻轻放下盛着葡萄酒的高脚酒杯,深吸一口气,扫弦的右手出奇地稳,左手在品格处上下舞动着,用一首歌的时间让少年对这个世界的色彩有了最初的定义。


“Les voyageurs à la dérive”

(漂泊在外的游子啊)

“Vous souviendrez - vous de la patrie”

(你还会记得祖国吗)

“Lumière printanière brillante à Aywania brille au - dessus du champ”

(艾瓦尼亚的明媚春光照耀在原野之上)

“Le Chevaliers  innombrables s'ouvrent sous la lumière de l'or”

(数之不尽的璐菽法纳在金色的光芒下开放)

“Règne sans tyrans”

(没有暴君的统治)

“C'est notre Aywania”

(这是我们的艾瓦尼亚)

“Notre paradis”

(我们的天堂)

“Notre Aywania”

(我们的艾瓦尼亚)

“Notre foi”

(我们的信仰)

“Le guerrier de l'expédition”

(远征的战士)

“La patrie vous manquera - t - elle?”

(你会想念祖国吗)

“Quand le pied du pic du démon est plein de Le chevaliers”

(当恶魔峰的山脚下开满了璐菽法纳)

“Le retour du héros”

(便是英雄归乡之时)

“Pas de guerre cruelle”

(没有残酷的战争)

“C'est notre Aywania”

(这是我们的艾瓦尼亚)

“Notre paradis”

(我们的天堂)

“Notre Aywania”

(我们的艾瓦尼亚)

“Notre foi”

(我们的信仰)

“Notre patrie éternelle”

(我们永恒的家乡)


“怎么样,好听吗?”一曲终了,父亲抬起头,对儿子问道——他眼中的期待与少年几乎一模一样。

“好听的!”少年说道,“这首歌是爸爸自创的吗?”

“自创?不,不是自创的。”父亲摇了摇头,“这首歌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是某个国家的一首国歌。”

“那位朋友肯定很厉害吧!”少年羡慕地看着那把静静躺在草地上的木吉他说道。

“那位朋友......她死了。”国王眼中的期待被忧伤取而代之

“啊?”少年的眼神立马黯淡了下来,“死...死了?怎么死的?”

“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说也罢。”父亲一挥手,宽袖的金边在落日余晖下闪烁着高贵的光泽。

“那...那是一位怎么样的朋友呢?”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至死都是一名光荣的战士。”略加思索后,父亲才开口说道,“她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她为了她的祖国而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到牺牲在战场上......她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师,我的同事,她教会了我许多......”

“我和她是在光明之海的会议上认识的......她有着一头橘黄色的长发,肩上披着一块金色的披风,一双眸子如海洋般深蓝......她在会议上舌战群儒,能言善辩。其思维之清晰、立场之鲜明,话题直切要害,连我都不得不为之钦佩......”

“爸爸好像很爱她的样子。”少年说道。

“不,这不是爱。”父亲纠正道,“我只会爱你和美兰莎。我不会,也不想爱其他的任何人,明白吗?”

少年点了点头,爱对他来说的确还太远了。

“身为朋友,我和她非常聊得来,她经常会和我讲地狱的各种故事,传说。”父亲继续说道,“身为老师,她在辩论,政治方面教会了我很多;身为同事,她在贸易,经济方面也一直与我国合作.........对你说这些,会不会太深奥了?”

“不会,我听得懂。”少年斟酌了一下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国王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她的名字叫柚姬。”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学会弹吉他,也没有从那首歌里找出父亲为什么能成为国王的原因。但是随着我渐渐长大,我知道了那首歌其实是艾瓦尼亚的国歌。在父亲第一次把这首歌弹给我听时,艾瓦尼亚早已灭亡了。那位名叫柚姬的女人也在对战暮土山神的最后一场战役中牺牲。我的父亲称这些事情为“悲惨的往事”,让我不要去多想。而在教育方面,父亲动用他作为国王的权利,给了我最好的,教育,并在我最喜欢的军事,历史方面给我讲了很多的故事,他作为国王,也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如同一面盾牌挡在我的面前庇佑着我,为我遮风挡雨。身处在皇宫之中,自己又是国王父亲的独生子,我的内心也早早埋下了一颗未来要成为和父亲一样厉害的国王的种子。父亲也对我这个梦想大为支持,他一直在保护我,指导我。一直到......

当我二十岁时,父亲死了,他享年五十九岁,死于魔星军队对于国王港的袭击中。当时我的父亲正在国王港巡察,我就跟在他的后面,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情景——虽然我现在已经是S国的一国之君,但是我并不会否定,那天的景象至今还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絮绕在我的脑海中,我时至今日还会常常做噩梦,梦到九年前那天地狱一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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