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缚悬于空（三）
第三章
高耸的楼房林立，怪兽的嘶吼不绝。
三人循着重装小兔19C的指示，跑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附近没有崩坏兽的地方，她们停下来休息。琪亚娜和芽衣并排坐在一起，对面则是布洛妮娅，布洛妮娅倚靠在她背后的机械上闭上了眼。
琪亚娜刚坐下来就有些按捺不住地转向芽衣：“芽衣，之前真是超级危险，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是一只大家伙！要不是那家伙的提醒，我们现在肯定不好过。”她的脸上有后怕，但更多的还是跃跃欲试。
听到琪亚娜称呼布洛妮娅为“那家伙”，芽衣看了眼在机械上闭着眼睛的少女，又转头看了眼琪亚娜的神色，不由得无奈摇头：“琪亚娜……”
经过之前的行动，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之间的气氛早已大大缓和，琪亚娜能明白芽衣神色和话语中未尽之意。她大咧咧点头：“我知道的，在出长空市之前，我不会和她置气的。只是……”琪亚娜猛地拉进她和芽衣的距离，芽衣下意识地将身体往边上一偏，她还是不习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
琪亚娜有些失落：“芽衣你这是不喜欢我靠太近吗？”
“不是的，只是不习惯。”芽衣摇摇头，这次她主动地将身体往琪亚娜那边靠了靠，“刚刚你想说什么？”
“那就好~”琪亚娜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她凑到芽衣耳边吐声，“只是啊，芽衣，你真的不能和布洛妮娅去逆熵。”
芽衣只觉得耳朵有点痒，她忍住想要避开的冲动，抬手拨了拨另外一边的头发，点头应道：“琪亚娜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琪亚娜放下心来，正准备再说什么，她的肚子却率先发出了声音，她立即坐正了，脸上少有地显露出了不好意思。
芽衣惊讶地看着琪亚娜，就是躺在机械上的布洛妮娅也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
面对两人的目光，琪亚娜先是炸毛了一般地瞪了布洛妮娅一眼：“你不许看本小姐！”布洛妮娅没理睬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她才闭上眼不看琪亚娜。
之后琪亚娜转向芽衣，她对上芽衣的目光，语气有些软地解释道：“之前没吃多少，又跑了这么久，能量消耗得很多，饿了嘛。”
芽衣张了张嘴，她本想问琪亚娜更多的问题，但此时显然不是时候。芽衣想了想，想从一路行来的废墟中规划出她所熟知的区域，然而她之前上学有司机接送，对城市的了解也不算多，她只能依稀记得附近应该有商城。
芽衣抬手拍了拍琪亚娜的手：“那待会儿我们找找有没吃的，你先填下肚子。便利店的东西味道不好，也不太健康，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了。等以后……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大餐。”
“真的吗？”琪亚娜眼睛一亮。
芽衣看着琪亚娜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动，她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琪亚娜想吃什么，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学着做？”
琪亚娜眼中的亮光更甚：“那真的是太好了，芽衣你真好……”
“咳。”闭着眼睛的布洛妮娅终于没忍住，她睁开眼冷不丁地抛出一个问题，“打断一下，你们为什么不能去逆熵？”
“这理由不是很简单嘛，本小姐不想去。”琪亚娜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倒是你，你一定要芽衣去逆熵干什么？”
布洛妮娅沉默下来，她将目光抛向芽衣，张了张嘴，吐出的话却答非所问：“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说罢，她率先有了行动，重装小兔19C在她的指挥下，报出了附近的崩坏能量点位，报出的点位显露出死士群和崩坏兽有向她们这里聚集的趋势。
她们确实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
依旧是布洛妮娅先行，芽衣随后，琪亚娜断后的模式，三人朝着长空市外行去。
几百万人的城市，数不尽的死士在街道上游荡，残存着的商场大屏幕上显示着紧急新闻。
“今日上午10时，长空市与外界失去联系，现联合国发布声明，确认长空市爆发了传染病BH，因传染病BH的特殊性，请长空市极其附近的正常居民尽快远离，远离时请注意，不要引起已经失去异化的怪物注意。传染病BH为致死率极高的烈性传染病，除了人类，得病的动物也会异化为怪物……”
在新闻的背景音中，琪亚娜撕开了熟食的外包装，然后囫囵吞下，一连吃了几包，她的动作才放慢下来。
“芽衣，你怎么不吃？”琪亚娜含糊地问。
芽衣拿着熟食，脸上也满是困惑：“奇怪，我跑了这么久，一点都不饿。对了，布洛妮娅去哪里了？”
“不知道，可能是跑去找喜欢的吃的了吧。”琪亚娜摇摇头。
芽衣有些担忧地看着屋外。
几分钟前，布洛妮娅把她们带到了这里，说是要去找东西，让她们等一会儿。可现在这里遍布着死士，布洛妮娅又能找什么呢？
“芽衣，你不要瞎担心啦，布洛妮娅的那个重装小兔，能变重炮也能变长枪，别说是死士，就是大一点的崩坏兽也不会是她对手的。”琪亚娜走了过来看着芽衣手里没有下嘴的食物，“芽衣你吃一口吧，待会儿我们又得动身了，要是不吃饱会没有力气的。”
“可我真的不饿，甚至……还有一丝饱腹感。”芽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了些许揣摩的表情，“难道是因为……我不算人的缘故？”
“呸呸呸，芽衣怎么不是人？”琪亚娜立即反驳，“芽衣这么可爱，这么善良，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看只是现在芽衣消耗的能量还不够多，这样吧，芽衣的食物我就吃掉啦，不能浪费食物！”说着，琪亚娜就从芽衣手里把食物叼走了，她含糊地吞咽着食物，抱怨道，“是这些东西不好吃，芽衣才不想吃的，以后我肯定会给芽衣做很多好吃的，到时候芽衣就会想吃了。”
芽衣定定地看着琪亚娜，忽然地就很想念这样的日子，有人说话有人陪伴有人保护，是她怀念了许久、寻找了很长时间的梦乡。芽衣微笑起来，应道：“好啊。”
“芽衣，你笑了。”琪亚娜看着芽衣的笑容，“很好看，你再笑一个好不好？”
芽衣敛了笑容，摇头望向屋外：“布洛妮娅回来了。”
“哼。”琪亚娜一边嘀咕着“布洛妮娅就会坏本小姐的事”，一边看向屋外。
这次布洛妮娅行走的声音大了好多，她身体上方拱卫的机械重装小兔19C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见到芽衣和琪亚娜，她的语速明显比之前要快了一点，“看看这些你们能不能用？”
布洛妮娅指挥着重装小兔19C把东西放在地上，“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中，一些枪械刀具显露了出来。
“这是？！”芽衣吃惊地望着布洛妮娅。
琪亚娜的表现却要平静很多：“啊，这种东西也能在商场附近找到吗？”
“碰巧被扫描到了，我们需要一些东西来清理死士。”布洛妮娅点了点地上的武器，“雷电芽衣小姐，你看这把手枪怎么样，是现下最流行暗杀手枪，激光型，无后坐力，无需换弹，缺点是一次完全充能也只能射击十次，应急用应该足够了。”
芽衣伸手把手枪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发觉这把枪相当趁手，她没有拒绝，只是将目光转到武器中的刀具上。
布洛妮娅看了一眼芽衣的手，指向了其中一把长刀：“这些都是普通钢材的刀具，这把长刀算是最坚固的了。”
芽衣伸手去碰那把刀，和手枪不一样，芽衣拿刀的样子就显得非常专业，她轻触刀锋、屈指敲了敲刀身，然后试探性地挥了挥刀，“很顺手，谢谢。”
“不客气。”布洛妮娅转头看向琪亚娜，只见琪亚娜早就选好了武器，正在自己身上缠绑带。布洛妮娅看了一眼，便觉得看不过去，她也没有指点反对者的好心，只好指点芽衣如何将武器固定在身上，特别是关于手枪固定的位置。
等芽衣固定好了，布洛妮娅才拿起另一把手枪，粗略地讲解手枪的使用要点。
琪亚娜终于弄好了身上的武器和绑带，听布洛妮娅在讲手枪的使用要点，也没有多打扰，转身去捆了几包食物提在手里。
等到布洛妮娅讲解完毕，琪亚娜将捆好的食物往布洛妮娅眼前一放：“长空市很大，这些食物你带着吧，你的重装小兔驮着不影响行动，你也先吃点，免得跟不上我们掉队。”
布洛妮娅看了琪亚娜一眼：“……谢谢。我们该走了。”
三人再一次启程，朝着市外而去。
但这一次，似乎是运气不佳，也或许是崩坏兽的数目变多了，几只大小不一的崩坏兽捕捉到了她们的踪迹，开始追逐她们。
而从这一刻开始，命运亦已经开始追逐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