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正史短篇《主仆》(Master and Servant)
这部作品为《黑暗传说》中的一篇关于达斯·诺克蒂斯(Darth Noctyss)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当整个银河系还很年轻的时候,星星又亮又新,有一位西斯尊主名叫达斯·诺克蒂斯。
她的力量使她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达斯·诺克蒂斯早就在内环上开辟了一条血红色的毁灭之路。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她的镰刀形光剑的阴影下,伊维斯(Ivis)文明的废墟成为她仇恨的见证。
诺克蒂斯对原力黑暗面的探究似乎是无止境的,所有挡在她前面的人很快就萎靡不振,如果他们的头仍然在脖子上的话。据说在那段时间,达斯·诺克蒂斯可以征服整个银河系,打造一个充满野心的西斯帝国,如果她有心思的话,这个帝国将统治千百年。
然而,诺克蒂斯和其他投身于黑暗面的人一样,除了对权力的追求,她最渴望的一件事是:拥有不死之身。
她认为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建造自己的帝国,那现在她拥有的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她拥有的力量不能阻止这无法逆转的、侵蚀性的年龄增长,那这些力量又有什么用呢?帝国可以等她实现她真正的目的后再建立,当她获得不朽之躯后,她会有无尽的时间去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
因此,诺克蒂斯为了追求自己独特的目标而在她接下来的日子里痴迷于寻找过去黑暗面的遗迹,那些曾经知道原力秘密的古老种族的零碎记录,现在却伴随着万物的运作与世事的变化而被遗忘。她拒绝收纳学徒,宁愿独自学习,尽可能多地探寻那些早已被遗忘的仪式,这些仪式可能会使她更接近她所想要的目标。
岁月就这样过去,直到诺克蒂斯到了自己的生命之秋,她利用她所发现的黑暗面知识来改变她的身体形态,使其变得不再自然。然而,她知道,她已经接近她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因为她对沙漠星球雅格达*¹(Jaguada)的研究为她指明了通往一个名为厄西戈*²(Exegol)的星球的道路,这个遥远的世界浸透了西斯丰富的历史,充满了西斯的恶魔般的神秘力量。
所以诺克蒂斯独自一人去了厄西戈。她知道,在那里她将完成她毕生探求的工作,揭开仪式的最后一部分,让她永生。
厄西戈是一个荒芜的地方,它的大气充满了猛烈的闪电与风暴,它的表面被过去的西斯进行的挖掘所破坏。然而,在这个星球的中心深处,诺克蒂斯发现了一个倒塌的,满是高耸雕像的长期荒废的圣殿——她认为如此。
几个月来,诺克蒂斯探索着这些废墟,那里除她以为唯一的生命迹象只有在裂缝和缝隙中乱窜的老鼠和幼虫;每当她试图睡觉时,她的脑海里就会出现微弱的低语,回荡在她的意识之中。在厄西戈,生死之间的面纱不再神秘,诺克蒂斯知道,随着她每天对此处探索的更加深入,她离成功就越来越近了。
果不其然,在一次探险中她发现了一个被洪水淹没的大厅,诺克蒂斯发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尽管当时她并不知道。伴随着一阵阵脚步声,碎石板之间的水坑被脚步扰动。诺克蒂斯之前没有意识到那东西存在于此处,她转过身,点亮了光剑,咬紧牙关,准备和敌人战斗。
然而,当那可怜的东西暴露在她剑刃的红光下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威胁,因为那是一个残废的、驼着背的生物,它也许曾经是一个人,但现在只不过是一头野兽。它的脊柱以一个不寻常的角度扭曲着,导致它向前拱起,以至于它的左肩几乎垂到了膝盖。它的肉苍白透亮,干瘪起皱,所以它的苍老是显而易见的,但无法辨认它的真实年龄。它纤细的头发从脸的侧面垂下来,软弱无力,满是污垢。它只穿着可能曾经被当作衣服的破布。它摇摇晃晃地朝她走去,伸着带着长爪的手指,诺克蒂斯举起她的光剑,准备把它击倒,让它摆脱痛苦。但是她停下了手,她感觉到这个生物可能还与她的任务有关,当它在黑暗中蹒跚地沿着通道低声啜泣时,她放下了剑刃,示意它向前走去。它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用湿润的眼睛打量着她,喃喃地说了一句话,诺克蒂斯感觉它说的是“女主人。”
听了这话,诺克蒂斯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因为她认为这可怜的生物可以会被当作仆人或奴隶来使用。
果然,这个生物很快就证明了它的价值;仿佛它本能地知道她在寻找什么,它转过身来,带领着她沿着圣殿下方黑暗的走廊越走越深,进入那陌生的领域,穿过越来越浓的黑暗和寒冷,越过一道道拍打着的洪水,进入由几个精心雕刻的小房间组成的地方。
隧道像迷宫一样让人摸不着方向。随着黑夜的来临,她又听到了低语——不过这一次,这些声音就像一个巨大的压力在她的脑壳里堆积起来,变得越来越焦虑,催促着她向前走,越走越深,越走越远。然而,不知怎么的,这些声音也是一种安慰——是那些在她之前走过这条道路的人的回响,是那些直到现在还在鼓励她走向伟大的人的回响。
最后,那蹒跚的家伙停住了脚步,在原地不停地摇晃着,畸形的嘴唇上露出了可怜的笑容。诺克蒂斯停了下来,花了一点时间观察她周围的环境。她早已不知道他们站的地方离星球表面有多深,也不知道他们从结构相对简单的主圣殿走了多远——但在那里,在星球的深处,她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实验室里。墙壁上装饰着最古老的西斯符文,地板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碎屑,曾标志着一组象征性的相扣的圆圈。堆满了难以辨认的酊剂的瓶子和罐子凌乱地摆放在黑曜石工作台面上,还有一些破损的大典,上面有厚厚的蜘蛛网,堆放在弯曲的木架上。一个曾经有血有肉但已经腐烂很久的东西悬在一个装有某种未知物质的肮脏的水槽里。
这个生物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是谁把它留在这儿的?
诺克蒂斯走近实验室内部,用指尖轻轻抚摸着从其中一本书上散落下来的易碎的书页。在那里,她立刻认出了她很久以前见过的令她记忆犹新的设计——她第一次在马拉科*³( Malachor )上看到的设计,它让她踏上了在厄西戈结束旅程的第一步。
有人在她之前到过那里,追求着同样的目的。他们在为她开辟道路!那么,这里就是他们被遗弃的实验室——是他们最终解开过去之谜的地方,是他们打破人类生活的枷锁,获得自由的地方。在这一片辉煌的混乱之中,正是她长久以来寻求的答案。
那怪物发出一声湿漉漉的咯咯笑,诺克蒂斯也笑了起来,这个生物除了作为西斯的仆人住在这个地方,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呢?从它出生的污秽之坑里被拖出来,再被带来为西斯服务。它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虫,是生命的渣滓,是一种支离破碎的东西,勉强维持着它的存在——而现在它是她的了,听从她的要求。她会先让它打扫实验室,然后开始检查旧文本,寻找过去的遗迹与前人的研究。
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当诺克蒂斯埋头研究的时候,它就在她周围跑来跑去,擦地板,拖东西,做着一切除了诺克蒂斯工作以外的事。
她变得消瘦了,除了知识,她放弃了一切赖以生存的东西,因为她知道,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她所寻求的东西,虽然被锁在这个没有灯光的房间里的时间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的背变得僵硬,她的肌肉变得柔软——她甚至没有把那个生物放在心上。她几乎每天都要痛斥这家伙,把她的挫折发泄在这讨厌的东西身上,但它实在太渴望得到她的注意,所以它会虚弱地跪在她面前,低着头,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难以形容的微笑。
这个生物,这个变种人,对银河系没有任何贡献,除了作为她的奴隶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她决定,一旦仪式完成,这就是她的统治方式——她将站在西斯辽阔疆域的顶端,她所有的臣民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并在她面前下跪,感谢他们的启蒙。这将是一个永恒的王国,因为她将毫无挑战地坐在她不灭的宝座上——她将统治的银河系的核心。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她所寻求的唯一的力量:超越生与死的力量。
就这样继续下去,慢慢地,诺克蒂斯把拼图的最后元素拼凑起来,终于明白了她必须完成的仪式,这样她才能完成自己追求的一切。她在厄西戈上找到了她的祖先达斯·萨格维斯(Darth Sanguis)的记录,他的工作提供了她所需要的最后元素。他的调查是最彻底的,她将跟随他在她之前采取的步骤。她将沿着他的道路走向伟大。
念咒语要花三天时间。在那之后,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份有价值的贡品,一个愿意奉献自己生命力量的祭品来完成仪式。在厄西戈,这样的生命是很少的,但是命运给了她最后的恩赐,她在地道里发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将最后一次服侍它的女主人。在仪式的高潮,她会吸收它的精华,用它来重塑她的灵魂。这是她的权利,她的目的。这是她一生所追求的一切。
于是,她开始了准备工作,这只畜生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仍然艰苦地工作着,随时准备应付诺克蒂斯的各种命令。当她说出那古老的、刺耳的咒语时,她感到头脑里的声音和她一起唱了起来,直到那咒语变成了刺耳的声音——合唱的声音,把她拖向永生的悬崖。这些话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很快地,诺克蒂斯就分不清是她在领唱,还是他们在领唱她。然而,在她的皮肤下跳动的能量的涟漪是愉悦的,足以驱走她内心所有的怀疑。时间失去了意义,没有分钟,没有小时,没有日子——只有仪式,咒语和力量。
然后她梦寐以求的时刻就到了。诺克蒂斯睁开眼睛,平稳地呼吸着寻找这个生物,结果发现它甚至已经预料到了主人这最后的需求。它跪在她面前,弯曲的背挺直了,手指拉着腐烂的衣服,露出了乳白色的胸膛——嘴唇上仍然挂着那种奇怪的微笑。
诺克蒂斯最后满意地叹了口气,然后抽出匕首,深深地刺进了那家伙的心脏。
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接着,整个房间似乎爆发出一股火花般的能量,从那家伙的胸膛里迸发出来,顺着诺克蒂斯的胳膊,流遍她的全身,渗进她的肉体。
她感到精力充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笑了起来,欣赏着自己愈发强烈的生命力。
她感到她的形体开始发生变化,生命的力量开始重塑她的身体,使她不再感到疲惫,而是获得新生。在她的脑子里,有许多声音在欢呼胜利,为她的成功而狂喜。她预言的一切都会实现。很快她就会成为一切的主宰。
但过了一会,那愉快的叫声变成了痛苦的叫声,当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抽搐和痉挛时,诺克蒂斯也开始尖叫起来。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错误。
那些声音在可怜地尖叫,充满了悔恨。恐怖充满了诺克蒂斯的思想。在准备过程中,她是否念错了一个重要的短语?又或者这个生物的生命力还不够吗?
她感到自己的脊椎在转动、扭动、旋转——她痛苦地大叫起来。她试着集中注意力,试着与不断上升的恐惧作斗争,她想推开贯穿她全身的能量,阻止仪式…但是已经太迟了。她的身体蠕动着,痛苦地向后拉,肉体紧贴着骨头皱缩着。她举起双手,能量仍然在噼啪作响,却看见它们扭曲着,变成细长的利爪一样的东西。当她的肋骨收缩的时候,呼吸似乎从她的肺里涌出,有那么一会儿,她感觉血管里的血液从她的体内沸腾起来。她又尖叫起来,大声呼救,直到喉咙发痛,但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能量发出嘶嘶声,嘎吱嘎吱地停了下来,诺克蒂斯感到黑暗笼罩着她,沉重地把她拉向地面。
过了一段时间,诺克蒂斯被抓挠声惊醒。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这一动作使她的脖子痛得直缩。那些蛴螬已经聚集起来,在她面前的地上爬行。她挣扎着往上爬,拖着脚往后退,她的动作不协调,很痛苦。她试图含糊地说些什么,但她的话是畸形的,只是作为一种污言秽语说出来。
她惊恐万分,伸手到黑曜石工作台的边缘,笨拙地站了起来。她的颈后因恐惧而刺痛;恐惧攫住她的心。发生了什么事?她变成了什么样?仪式成功了吗?
她用胳膊将自己支撑着,匆忙地寻找一面镜子。她用细长的手指抓住了它,害怕会发现什么,就在房间微弱的灯光下把它举起来,警惕地凝视着自己的倒影。
诺克蒂斯悲叹一声,把镜子摔在墙上,看着碎片纷纷落到地上。她转过头去看那怪物的尸体,扭曲的脸上还挂着邪恶的笑容。
它一直都知道。它懂得她所走的路,它每走一步都鼓励着她,作为它寻求自己自由的一种手段。现在,她也明白了真相——这不是某种畸形生物,而是达斯·萨格维斯留下的东西——一位西斯尊主,像诺克蒂斯一样希望长生不老。随着他的脚步,她也像他一样了,现在的她是以前的自己的一个扭曲的、怪诞的版本,被诅咒着在厄西戈深处过着一种痛苦的、孤独的生活。
诺克蒂斯把她的整个生命都献给了追求长生不老的秘密,她不顾一切,为了追求长生而失去了一切。现在,那些低语对她说道,她已经得到了她长久以来所渴望的东西:她已经尽可能地接近不朽,得到命中注定获得不朽的生活,但她不能拥有真正的生活。

*¹:雅格达在旧正史是西斯帝国掌管的星球之一,是雅格达星系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在克隆人战争期间与独立联邦结盟。
*²:厄西戈出现在《星球大战:天行者崛起》,复生帕尔帕廷将在那里建立新的帝国,变成永恒西斯皇帝,而本篇的故事也暗喻帕尔帕廷对永生的追求,并且帕尔帕廷成功了,斯诺克与其克隆体曾可能是实验的失败品,西斯合唱团的合唱音或许就是本篇提及的咒语,帕尔帕廷的成功可能和蕾伊与本·索罗作为原力二元所拥有的强大的生命原力连接有关。
*³:马拉科是一座古西斯圣殿的所在地,这里发生了一场绝地与西斯间的战争,此后此地被废弃,在《星球大战:义军崛起》第二季结局和漫画《达斯·摩尔》均有登场。
绝地/西斯对永生的追求一直都是星战中最为常见的,新正史除了本篇提到的追求永生的西斯外,在《阿芙拉博士》漫画中出现的鲁尔也因追求永生而被放逐,几千年前的他曾是一位绝地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