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黎明4] 光之王座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罗斯托夫狩猎

永生帝皇

集会

这个人的名叫科洛斯。

罗斯托夫身上带着一份名单，那是一小群经过挑选的公民，其中包括那个在拉克兰特眼前融化的人，还有那个干掉托尔蒙的刺客。他们自称“永生帝皇教派”（Ever-Living Emperor），是一个合法的、虽然处于边缘的异教组织，已经轻松通过了最后一轮的国教审核评估。

罗斯托夫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他们自己所说的那种人。

审判官和他的随从正准备把他们从阿勒夫-7区深栖区挖出来，这时山上响起了警笛声。

“这听起来不太妙。”车尔切说，她摇摇摆摆地尽可能快地跟上她的人类同伴。她把她最喜欢的武器抱在上臂上，一把方形的等离子卡宾枪，手举枪托，手指盖住扳机，准备开火。她的小臂露出来，不像平时那样藏着。她用一对奇坎蒂手把像指套一样缠在她紧握的拳头上。虽然它们是她这个物种的标志性武器，但她并不经常使用握把。车尔切通常更喜欢一套和自己种族不匹配的手枪，对于星舰船坞的居民来说，握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是一种广泛使用的武器，可以发出像盾牌一样大的激光扇。与其说它们是枪，不如说它们更像激光刀，它们的焦点只能延伸几英尺远，如果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愚蠢地站在这个范围内，他就会被切成两半。

“又一场风暴，”罗斯托夫说，“还是大的。”拉克兰特和安东尼奥托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现在?”拉克兰特问，“这将给舰队带来困难。”

“不管牧师们怎么说，群星是不会按照人类的愿望运行的。”罗斯托夫说道，“忽略它。专注于我们的任务。”

他们要去四个街区外的地方，地下三层，在主洞穴外面。在那里，斯利那加发生了变化。这里更暗，更脏，弥漫着从上面的城市里漏来的污水管道的气味。走廊里的街道又窄又低，通往走廊的房间似乎是在岩石上雕刻而成的，几乎没有考虑到规划，这使得这一区域成为了陷阱和掩体的杀伤区。到处都是成堆的垃圾。即使在斯利那加这样的小城市，在一个相对富裕的星球上，也总是有剥夺的空间。

城市的那部分空无一人，大部分平民已经撤离。除了一队巡逻的执法者，他们什么也没看见，正在扫荡掉队的人。短暂的会面之后，罗斯托夫把他们打发走了，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奇坎蒂人向他们投去了恶狠狠的目光。

“低调点，回船上去。”车尔切自言自语道。

“嘿，车尔切，现在你已经在黑暗的货舱里坐了一个星期了，你为什么不在街上闲逛，背上挂一个写着‘我是一个肮脏的异形’的大牌子呢?”

她把一个生锈的食品容器从路上踢开。“我怎么能一直保持低调？”

“嘘，车尔切，”罗斯托夫说，“我们快到了。”

他们放慢速度，准备好武器。有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和等离子线圈充电的呜呜声传过来。安东尼奥托用耐热涂料把玻璃石涂黑，开始燃烧，强烈的蓝光从缝隙里照了进来。罗斯托夫拔出他的动力剑。拉克兰特带着他的激光枪、剑和手枪，都是标准的星界军武器。与同伴携带的武器相比，这些武器很平常，但他喜欢他的旧装备。

罗斯托夫做了个手势，叫拉克兰特走在前面。去教堂只有一条路，他们被迫一起行动。拉克兰特的任务是检查那些简陋的石雕小屋，以备伏击。如果有人在那里等着，他可能会死，但他的死却可以给他同伴一个反应的机会。他毫不迟疑地服从了罗斯托夫的命令。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拉克兰特在倾斜的地面进入教堂，所在的洞穴的地方有一个交汇处，在那里，自然洞穴被延伸并连接成一个大空间。墙上是岩屋，凹凸不平的地面是棚屋。虽然很穷破，但它也被疏散了，一片鬼魅般的寂静笼罩着它，只有微弱的天气号声打破了它的宁静。

拉克兰特晃了晃脑袋，试图寻找目标。教堂在远处的墙上，稍微偏离中心。这是最大的岩石建筑，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它有两层楼，窗户的位置很奇怪，只有一扇歪歪扭扭的雕花门。他什么也没看见，没有动静，没有生命的迹象。尽管如此，他还是怀疑有人看见了他。

他挥手示意其他人往前走。罗斯托夫走过来站在他身后。他默不作声，他的呼吸使拉克兰特的脖子发痒。当罗斯托夫把他那扭曲的感官伸到洞窟里去的时候，拉克兰特心里又有了别的感觉。

“他们在看，他们看见我们了，”罗斯托夫说，“有一两个灵能者和他们在一起——不是很强大，但我无法接近被屏蔽的人。”

“那就正面进攻吧。”安东尼奥托说。他从审判官的肩膀上往外看。“我不喜欢这样。那是一个很好的防守位置。他的等离子枪嗡嗡作响，准备就绪的电荷热量温暖了拉克兰特的腿后。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前进。车尔切，掩护。拉克兰特向左，安东尼奥托向右。我会径直前进，相信帝皇会保护我。愿神皇保佑你们大家。”

罗斯托夫拨动腰带上的开关，拔出手枪，走了出去。他刚一行动，一颗子弹就从一扇窗户中射了下来，打中了他。这一枪打得不错，正中头部。审判官的折射场受到原力的冲击，锯齿状的光芒在他周围闪烁。

 

折射立场对能量武器比实弹更有效，所以它并没有挡住子弹，只是减缓了它的速度。动能耗尽，它掠过罗斯托夫的脸颊，留下一道愤怒的伤痕。

拉克兰特在交火中狂奔，子弹都打偏了。安东尼奥托没有听从罗斯托夫中途停下来掩护的命令。他开火，释放出一股等离子体，伴随着轰鸣，溅向岩石教堂。他撞到了一扇窗户，把窗台给撞坏了。大火在里面燃烧，熔化的石头从建筑物的前面滴落下来。有人在尖叫，充满痛苦的声音，没有停止，甚至没有呼吸，但一直在继续。

拉克兰特撞上了一间棚屋的墙壁，使它摇晃起来。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等离子体流的余波。他回头望着山洞的入口，车尔切正蹲在那里，从她那花哨的异形卡宾枪上扯下血浆珠。现在，不仅仅是教堂，整个山洞都传来了枪声。窝棚里藏着一些邪教教徒。

他深吸了一口气，等着安东尼奥托的等离子枪再次轰鸣，然后跳进了把棚屋分开的蜿蜒小巷。迎接他的是激光和爆弹。他感到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二头肌，他看见罗斯托夫平静地射击，折射光在他的周围形成一道光晕，然后他向一条小巷走去。前方传来轻机关枪的轰鸣声，有人从侧面攻击罗斯托夫。为了避开射击线，他半蹲着，拉克兰特上前拦截。

那个教徒开枪的样子让他很反感：他不知道怎么正确持着武器，没有支架，胳膊奇怪地弯着，整个躯干都在颤抖，准星偏离，有扭伤手腕的危险。

拉克兰特吹口哨，那人立刻转过身来——缺乏经验，拉克兰特一枪把他的脖子打穿。他倒在地上，被自己蒸发的肉体发出的烟呛住。拉克兰特跑过去压住他，血在他的头下凝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想说话，但再也说不出来了；然后他死了。

他穿得很华丽，跟他平时的样子很不相称，拉克兰特想着。他的右臂上系着一条黄丝带，和那个在隧道里自杀的小个子男人所系的领结颜色一样，一定是邪教的标志。

他听到向他袭来的奔跑声，转身慢了一步，另一个人冲了过来，满脸凶相，毫无章法，但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他的枪一过来，准备开火，拉克兰特猝不及防。

一道红光把他劈成了两半，又一道红光把他的腿撕掉，第三道红光把他的头骨撕成了两半。最后一击的力量把他的尸体掀到了一间棚屋的破旧钢板墙上，力量如此之大，他把它撞倒了。这是一场混乱的死亡，波及范围很广。拉克兰特擦去脸颊上的脑浆。他回头一看，发现了车尔切，她的卡宾枪挎在肩上，她的奇坎蒂短枪的发射器不祥地闪烁着光芒。她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必须为你做所有的事吗，猿猴?”

“我觉得你就应该掩护我们。”他说。

“我还以为你确实是个兵呢。”她回答。

“拜托。”他说，于是他们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走得更深，在罗斯托夫走近教堂的时候，他们走到了另一边。整个上层都着火了，等离子灼烧在岩石上留下了液体疤痕。三个人从棚屋里冲出来，在他们身后开枪，朝教堂走去。拉克兰特在背后开了一枪。安东尼奥托用他的等离子枪狠狠地击中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成了一个微人形超新星。

拉克兰特扑在教堂门边的墙上。黑暗中又传来几声枪响。车尔切卸下她的步枪，向里面发射了几颗明亮的爆弹，让里面的人安静下来，再也没有枪声传来。

罗斯托夫也加入了他们。

“我们全都干掉他们了吗?”车尔奇问。

“不。”罗斯托夫向前走去，说道。

“等等!等等我们!”车尔切说。罗斯托夫径直向门口走去。

“他就不能他妈的等一分钟吗?”车尔切抱怨道。

安东尼奥托从棚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等离子枪不幸地哀号着，冷却口喷出蒸汽。他按了一下肩带上的快速释放器，把过热的武器扔在地板上。

他说:“王位诅咒，迟早会害死我。”

罗斯托夫向拉克兰特示意。拉克兰特点点头，从腰带上取下一枚手榴弹，拔出别针，然后把它扔了进去。他等着爆炸，趁灰尘还没散去就躲进了屋里。

屋后燃烧着的火给了他足够的光线，使他能看清周围。它看起来像一堆破布，但从上面散发出来的气味告诉他，这是一具尸体。房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它的长度远远大于宽度，通向后面的一扇门，那里的壁龛里有两盏油灯照亮了台阶，台阶上下延伸。那地方乱七八糟，家具被砸碎，书也散落了。看起来人们试图在那里设置路障，但没有成功。

他向前走去，举着枪，从一个阴影切换到另一个阴影，没有找到目标。火星从上面的地板上掉下来，加热后的石头裂开。再等半个小时，他想，整个地方就会塌下来。

他走到楼梯口，爬上了楼。没有人来，然后他听到了下面的祈祷声。

他回头看了看，向罗斯托夫示意。审判官走上前来。车尔切跪着，脸朝外，用卡宾枪在洞穴里来回扫射。安东尼奥托双手握着手枪，指着地板往里看。

“你和我在一起，拉克兰特。”罗斯托夫说。他举起枪，“我先走。如果可以的话，活捉他们。如果需要的话，优先考虑科洛斯。”

楼梯很陡，甚至深入斯利那加的地壳。拉克兰特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挖到了地下多深。他慢慢地走着，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拐了个弯，发现了另一段楼梯，尽头是一扇用废弃的钢板拼成的门。他回头看了看罗斯托夫。审判官的脸是一堆阴影，在他的动力剑的光芒下五栋。罗斯托夫简短地点了点头，拉克兰特一脚把门踢开。

“不许动！”他喊道。

房间只有上面那间的一半大小。他数了数，有十四个人，年龄各不相同。他们看起来很有钱，但在其他方面却各不相同，尽管他们身上都有邪教的深黄色。他们手挽手站成一圈，围绕着一座制作精美的帝皇和金王座雕像。很奇怪，因为通常帝皇和王座是不可分割地融合在一起的，但这个人类之主的雕像在如此重要方面有所不同。

帝皇高高站着，挺胸挺胸，志得意满，一只手轻轻地抚着扶手，把王座抛在身后。会众以狂热的崇拜注视着他们的神，恐惧使他们更加狂热。就在这时，他从罗斯托夫手里的一幅画中认出了科罗斯。

“兄弟们!姐妹们!”其中一人喊道，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是时候了!今天是我们飞升的日子!”

同时，他们把脖子上的吊坠扯下来，举了起来。

“直到永生的帝皇回归!””

拉克兰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移动了他的目标，开火，击中了科洛斯的手腕，把他的手炸成了灰烬。当他的同伴们一口咬下自杀胶囊，嘴里灌满强酸时，他大声叫喊着。他们站在原地，狂喜和痛苦地颤抖着，液体从他们的喉咙里流出来，冒着烟的血浆液溅到他们完美的长袍上。烟雾把他们的肺烧焦了。他们先是尖叫，然后咯咯地笑，溶解的肉体让房间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灼热烟雾。拉克兰特咳嗽了一下，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坏掉了。当罗斯托夫从他身边挤过去的时候，他们大多数已经死了。

“拉克兰特，你自己照顾一下。”罗斯托夫说道，他似乎对弥漫在地窖里的刺鼻的蒸汽和恐怖的气氛无动于衷。

拉克兰特咳嗽了一声，举起枪，发现只有实体。他发现这群人显然代表了邪教的最后一批人，那些太老、太害怕或太虚弱而无法战斗的人。只有科洛斯还活着，抱着残破的手。他在哭泣。

“我应该和他们一起去的，我的终点已经来了。你为什么阻止我？”

“你很快就会见到帝皇了。”

他的喉咙发痛，眼睛刺痛。

“你有时间赎罪，”罗斯托夫说，“如果你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得到她的!”科洛斯流着眼泪和鼻涕嘟囔着。“太迟了。”

罗斯托夫脱下手套，把裸露的皮肤贴在科洛斯的额头上。

“我得不到谁?”

“没谁。”科洛斯说。

“听我说，我知道，你自以为你在做些什么事。你为帝皇做事，是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想骗我。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是个审判官，折磨祂的人之一。因为害怕改变，你们宁愿熄灭光明，让你们所知道的黑暗继续存在，在这个过程中诅咒我们所有人。”

“那就开导我吧。告诉我救赎之路。”

“我无可奉告!”

“恐怕我没有时间温柔地对待你了。”罗斯托夫说道。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抓住科洛斯残破的手指，紧紧地捏了一下。

科洛斯尖叫起来，罗斯托夫拱起背，紧紧抱住科洛斯的脑壳。他喘不过气来。突然，罗斯托夫放开了科罗斯。

他说：“你们有位先知，索夫女士。”科洛斯发出一声窒息的喊叫，在抽泣。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拉克兰特说。

“每个人都是我们的敌人。除了帝皇，谁都可以是。”

“她在中继，对吗?她是焦点。你知道这些是因为你在那里工作。首席转译员的助手。”

"你不会再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

“如果我继续伤害你，你就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你在拿数百名忠诚的帝国仆人的生命冒险，所以我不会怜悯你。只有你说出来，你的罪才能得到赦免。”

科洛斯把胳膊卷起来抱住他的手。

“你什么也不懂。我希望你烂在帝皇给你找的最糟糕的地狱里。”

拉克兰特举起枪。罗斯托夫把它推到一边。

科洛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帝皇庇佑”，罗斯托夫对他做什么也没有使他停下来。

罗斯托夫站起身来。“我现在知道我需要知道的事情了。”他回头望着那座山。“拉克兰特，把他抬上楼去。让安东尼奥托把他带进避难所。让他活着。”罗斯托夫命令道。“不要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我们以后会更彻底地审问他的。然后你、我和车尔切到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