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上条笔记的后日谈……

8月22日19点，他和阿姨像往常一样来我们家看望，依旧挺拔的躯干让我难以想象两周前我还趴在他的病床上哭。说实话，我不想看见他，既因为之前他主动提出分手，也因为不想让他再次看见我依旧走不出过去的窝囊模样；但我又忍不住想他，怕他又出些什么事。“你需要找到没有我也能活下去的理由。”这话是他之前告诉我的，我始终记得，但我也始终没能实现。 23点，阿姨回去了。他提出想留宿一晚，没人反对。“感觉已经很久没和你一起睡觉了呢。”他还是那么轻浮，那么游刃有余，因为他做什么事都是如此。“要再一起看一遍香蕉鱼吗？”他突然发问。我答应了，虽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眼泪打转，但我不能再在他面前哭了。可是，在市立图书馆读信的亚斯兰还是让我决堤了。我习惯性的倒在他怀里哭，就像十年前第一次一起看bananafish的漫画一样。 “果然，还是老样子吧……”他轻语着，“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英二。虽然我根本无法与亚修媲美，但你的确在我最阴暗的日子里，像英二救赎亚修一样救赎了我。”他继续着，依旧没有失去那份从容。“之前的我在想，该轮到我救赎你了。我要把你送给我的温暖全部都回馈给你。你已经给予我太多了，你已经太冷了，都快要冻僵了。”他有些哽咽了。 “但我发现我没法温暖你，你付出给他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对于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需求、自己的温度，你丝毫不曾察觉。”责备的语气加重了。 “过度的付出而忽视自己、忘记自己，终有一天会让自己完全干涸。而我，无疑是让你加速奔向毁灭的毒药。我又无法就这样弃你而去，无法就这样放任你自生自灭，但我又清楚自己并不是能救赎你的那个人。我很悲伤，是那种看着所爱之人身陷囹圄却无能为力的悲伤。”他吼了出来。 自责、愧疚、无奈，各种各样的情绪随着我的眼泪一同爆发了出来。他抱着我，抽泣着，似乎在说什么，但被阵阵哽咽抹去了。 “果然啊，我真的没救了。”这样的想法包围着我。哪怕再怎么和心理医生沟通，哪怕家人朋友再怎么陪伴和小心，我都没有任何改变，懦弱、自私、无可救药。我不是英二，我没有英二那份坚韧和执着。即使曾经有过，也肯定早就被磨灭了吧。我是丑陋的，而英二是真正的光。 “会这么想啊……真的完全没救了。”是啊，明明我在他眼里那么重要，重要到无可替代，我却这样一次又一次将自己贬入尘埃，一次又一次轻视自己，没完没了地“付出”，无谓地消耗自己的光阴，沉浸在无法自拔的过去。 我渴望与他的灵魂相结合，但又无法打败这个懦弱自私而无限矛盾的自己，更不想玷污他的心，不想他真的为这样的我搭上一辈子。他是我的亚斯兰，强大、明媚、充满力量，我能做的只是陪着他、看着他。但我的内心太过弱小，始终被过去支配，没法像英二用强大的内心支撑亚斯兰一样去支撑他。 我的精神是羸弱的，无意义感会随时随地裹挟我，然后又没有任何征兆地回复成所谓的“原状”。或许是天性如此，或许是积重难返。我让他精疲力尽了，因此与他真正分别，或许才是解放他的唯一方法，而只有我永远离开，才能证成这一方法。但这是条死胡同啊，我很清楚真正失去一个所爱之人是比任何事情都要痛苦的，我不想让他现在就经历那样的沉痛，哪怕他早晚都会面对这一天。 “怀着伤痛前进吧，哪怕无法忘记，因为你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