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心患】一个小小短篇

我是埃米尔，白沙街疯人院的一个疯子。

平常我难得神智清明，今天许是因为天气很好，阳光从铁栏之间直照到床上，刺眼的光线令人享受，也让我颇显清醒。

但这并非主要原因。

“埃米尔？”艾达打开我的房门。出于新萌生的作为“绅士”的意识，我冲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感受到铁丝末端的尖利和冰凉，和她双手的纤细温暖。

艾达眼里闪着光芒。作为疯子的我没办法描述……她显得欣悦又生机勃勃。她的嘴唇无声地耸动，我感受到了，她说：就在今天。

她要带我逃离囚笼，逃离这里。艾达告诉我什么都不必担心，无论去到哪里，我们都会一起。从来没有一个医生，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许诺。艾达将我从无痛的混沌中拯救出来，她给予了我疼痛的体验，给了我思考的能力。

我顺从地坐上电椅，艾达今天没有给我吃药——那意味着，我将感受到更多的疼痛。我惧怕那样的疼痛，但是艾达说过，她是为我好，我知道我在好起来。

电击开始了，我的身体不受意识控制，剧烈地抽搐。我的眼前出现阴影，那一只只眼珠血红的恶犬将我包围，它们朝我逼近，制住我徒劳的防守。“我的手！它们在咬我的手！”我大叫起来。

我又一次失去一切知觉，不知多久。伴着渐凉的汗液，我梦到一间小屋，里面的窗子没有栏杆，整个房间都照进美丽灿烂的阳光，床头插的全都是艾达为我摘的花，我可以永远只和艾达待在一起，她会温柔地抚摸我，对我笑。

醒来的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像我这样的疯子，真的有可能逃脱这里吗？

这样的疑问一直持续到晚上。

艾达又来找我了，她和我说她已经办理好了离院手续，今天晚上她会带我离开这里。直至弯月从云朵中钻出，我从床下拿出棍子和绳钩，弄弯门上的铁棍，攥紧她给我的地图。

这一刻，心中的犹疑全部变成向她奔赴的渴望。

身后许有巡岗人员的喝止，我翻出墙外，她在那里开着车等我。

然后只有我们一起，奔向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