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与死亡2 第六部分 第2节 顷刻之遥

就连星语合唱团的歌声也开始破碎。

出于必要，他们必须尽可能靠近黄金王座下的巨大阶梯。他们能直接感受到其中溢出的灵能辐射。而在外围区域，面朝外部的禁军组成的防卫圈内，是统合会的高阶成员和学徒们在沉默地保持着警惕，辛勤地调节着王座高台周围的稳定引擎。光线是如此的刺眼。还有让人晕眩的臭氧和金属在高温中发出的异味，还有某些宇宙中无法形容的存在的恶臭，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在讲述一个关于破碎的梦想、撕碎的希望、未来的消亡和悲苦的顿悟的故事。无声合唱团汹涌的咆哮震动了伏尔甘牙齿和血液中的脉搏。他稍稍移动了下手臂，避开肩甲与合唱相撞引发的刺耳谐波。

统合会高阶人员急忙赶到伏尔甘身边鞠躬致意后，向他送上数据板，里面概述了阿比德米提到的全新至高天活跃巅峰。只能透过铅衬装备的有色缝隙才能看见他们一丝面孔，但即使如此，也能看见他因汗水反光的皮肤，和布满烧伤的水泡。就连数据板的塑料外包装都已经起泡并烧焦。

 “这个异常的强度正在攀升？”伏尔甘一边察看数据一边问道。

高阶成员表示了确认。

 ‘但是却无法对其进行任何定位？没有发生轨迹或爆发点？”

他们再次表示确认。

 伏尔甘再次看向数据。这种异常现象本身就令人震惊，但这并不是唯一令人担忧的方面。修会无法确定其爆发点，这表明它正在极大范围内同时发生。但粗略地浏览一下构成观察结果的元数据就会发现，其中却找不到任何可验证的位置。整个皇宫、广阔的泰拉……一切似乎都不再受既定的、数学化的宏观结构所约束，这导致所有可供观察的参考点都消失了，万事万物之间密不可分的关联性不再存在。这要么是圣殿曾经高效的探测系统出现了严重损坏，可能是高强度作业引发的失误。

或者，万物的时间与空间都不见了。

 “有没有可能，”伏尔甘问道，“这种异常现象仅仅是摄政状况严重恶化引发的？我的意思是，这种异常是一个破坏王座功能稳定的单独事件，还是王座正逐渐脱离掌印者控制的征兆？

他们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伏尔甘转身看向王座。

在卡索琳标记的位置，能勉强看到他在光芒笼罩下残存的身影。很难区分马卡多与燃烧的光芒之间还有什么区别。与此相比渺小的伏尔甘所能感知到的掌印者只有盲目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虹光，就像粗糙的简笔画。

现在情况已经比卡索琳预计的还要糟糕。 伏尔甘已经可以明确感知到这一点。所有监测数据都表明，在刚刚无发确认但应该是几分钟的时间里，马尔卡多的情况正在迅速恶化。他看起来形销骨立，几近彻底消亡，充其量也只能形容为处于毁灭的边缘。黄金王座很快就会失控，其机制将不受控制地运转。伏尔甘的父亲多年来一直在阻止的一场非物质性的突破、宇宙规模的内爆即将到来。也许这种异常现象只是这场灾难的第一个征兆。

在地板上，统合会的又一名成员倒下了。这种事情开始发生地越来越频繁，尽管有着防护装备，但汹涌的能量流失还是在不断压垮他们，出现失声，或失明，有的就是直接休克。当他们倒下时，机仆会立刻上前把他们拖出来并送往医务室。 伏尔甘被告知已经有数人出现了直接死亡的症状。其他高阶成员在最近的拱门下方静静地等待着，以便迅速补上空位。

这座他们努力维护的非物质引擎已经在尖叫、作响、颤动和摇晃，流淌着液化的科技和阵阵燃炎的火花。王座高台周围的地板被烟雾熏黑，乌兹卡雷尔和他的哨卫部队的背部装甲都在因此失去光泽。

伏尔甘在强光下眯起眼睛，打量着王座。现在是时候了吗？他目光寻找着七锤护符所在，尽管他其实心里清楚它究竟在哪个位置。他现在必须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实并启动帝国的终结吗？他在心里演练需要做出的动作和手势。

他想到，也许所谓护身符是最后的保障，它的意思不是对抗他们一直以来知晓的已经迫在眉睫的敌人，而是为了新神之灾而准备，这个念头现在才引起他的注意，但他祈祷，他的父亲和掌印者之前已经预见到了这一点并作出了反击的安排。

他希望这护符，这令人厌恶的东西，是一种最终的保障。他需要相信马卡多和他的父亲提前知道这种可能性，从而准备了最终的回应。他不能允许自己去思考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如果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就代表他的父亲和掌印者没有预知黑暗之王的威胁，那意味着没有任何东西能对抗它。

大人……卡索琳示意道。

“再等等……”他回答道。

掌印者坚持不住了，大人。

伏尔甘可以看出此言非虚。他感觉自己仿佛能亲眼目睹马尔卡多痛苦的灵魂在他那破烂不堪但又闪烁的身躯中燃烧殆尽。

我们必须对他进行灵能支援和补充……

“那启动魔纹协议——”

那还不够。绝对撑不到你的父亲，我们的主人回来。我们离毁灭只有顷刻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