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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囚徒》一个犯人最深处的呐喊

2018-01-27 18:50 作者:诗者酱  | 我要投稿

我独自蜷缩在囚笼的角落,双手抱住膝盖,牙齿打颤,薄薄的单衣早已被潮气弄湿。天气还是一样的寒冷,但还是心冷得最为厉害,冻成了冰块。且不能指望湿漉漉的稻草能给我带来什么温暖。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一面墙上的栅栏窗户,透露出微微的月光。

他们,说我是个,疯子。

一切都似乎是梦境,但我却分不清虚实。就像用指甲徒劳的划着墙壁,发出刺耳的噪音,又或是在海底的深处呐喊,只能吐出气泡,随后消失无踪。意识的存在开始飘忽不定,就像此时僵硬的手指不听使唤。

“该死!该死!”

我隔壁的中年囚犯开始大喊大叫,他拼命地撞击栏杆,不顾自己头上流出的鲜血。

“有罪!有罪!哈哈哈,有罪!”

撞击和大喊的声音层层叠叠,回荡在监狱之中。

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也只能从狱警地交谈中,知道他的一些陈年往事。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是一个说错了话的人。

跟我一样。

“瞎嚷嚷什么?”穿着蓝色警服的狱警大步走了过来,抽出警棍就开始猛击囚犯的头部。

他就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我叫你喊!我叫你喊!”

接着我听见了打开囚笼的声音。然后是更多的惨叫,只不过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听到抽打肉体的响声。

而我只能冷眼旁观,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上。我把头埋得更低。希望他不要看见我,不要把我打成残废......

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就停止了,狱警最后对所有囚犯留下一声呵斥,锁上囚门,就去办公室继续玩他的游戏。在空气中回荡的,只有那可有可无的呻吟声和一字一句的话语声。

“疯子......有......有罪。”

真是地狱。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醒的,但一桶冷水泼到脸上还是有感觉的。我浑身打了个冷战,睁开眼就看见狱警隔着栏杆,提着倒空的铁桶,鄙视的看着我。

“疯子,醒醒了。”他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今天没有饭吃。”

我在沉默,等到皮鞋的脚步声消失后,我抠着发霉的墙角,弄出一小块苔藓塞入口中。一股苦涩感混着草木的味道格外难吃。

我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每次这样响起的时候,都会有外人出入。

果不其然,我听见了孩子们的嬉笑声,由远至近。

“小朋友们,这里就是监狱哦。”一个清脆的女声带来了风的气息,估计是他们的老师。

“好阴森的。”

“恐怖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只有一位孩子突然提了一个问题。
“老师,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呢?”

“是因为,他们都有罪啊。”女老师的声音非常清晰。

有罪......呵呵,有罪。

窗户的阳光照了进来,我眯缝着眼睛,看见一群学生围着一位美丽的女老师走到我的牢笼边。

“老师老师,看这位叔叔。”一位小女孩突然看见我,用手指指向这个方向,一脸好奇的问道,“他看起来好邋遢啊。”

“因为他是坏人啊,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呢。大家可要记住,长大后可不要成为他一样的人。要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度过幸福地一生哦。”

“嗯,知道啦。”孩子们齐声回答。

我想反驳他们,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地耻辱感。我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量,抓住锈蚀的栏杆,对着他们大吼道:
“我不是疯子!”

“我说的不是罪!”

“放我出去!”
“我不......

“砰!”

狱警的皮鞋结结实实地踢到了我的脸上。

“哪来那么多废话。”他似乎觉得踢一脚不过瘾,想抽出警棍教训我。不过因为有孩子在,就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行动。

我被踹倒,斜躺在地上。看见了孩子们惊恐地缩在老师的身后,也看见了那原来美丽年轻的女老师用轻蔑地,充满敌意地眼神看着我,一手环抱着孩子们。

感觉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凝固,然后破裂成碎片,洒向四处。

这就是痛苦,比狱警带来的痛苦还剧烈的阵痛。

没有人会在乎我,只有那些纯真的孩子会。

可怜......我?

“先生,鉴于你神志不清且在服刑期间,我允许你坐下。”第二天,趾高气昂的律师抱着一本厚厚的法典在囚笼外宣布着我的“罪孽”。他穿着华丽的礼服,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只不过在我眼中是个可笑的小丑。他翻着法典,戴上了眼镜,口中念叨着什么。很快声音就开始变大。

“第三百五十页第二小节第三句话:凡在精神世界发表异论者,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听起来就像小时候恶作剧时说出的幼稚语言。

“第七百六十五页第一小节第二句话......他翻到后面,也开始读了起来,“凡在精神世界怀疑其他人信仰和精神者,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

又是一个“永生”。

他开始洋洋得意地挥洒着笔墨,感觉就像在我的档案上书写着我的起点和结局,这种感觉真的很古怪。

“所以法院宣判!”他的眉梢突然上扬,“你将会在这所监狱度过你的余生!”

回音绕梁。

我感觉我长松了一口气,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得到了氧气。这也许是我最好的结局。在这个漆黑阴暗的囚笼,与老鼠在一起的痛苦时光,至少证明我,还存在过。

“但是!”他突然咳嗽起来,合上了法典。

“本人依然于心不忍,决定给嫌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律师掏出了一份合同,“只要嫌犯愿意,你可以免于苦痛。”

合同上,只写了几个大字,“安乐死协议”

生命顿时迎来了它的结局。

不!不要!

“不......不要!”我嗓音嘶哑地往后退,“不......不签!”

囚笼的门打开,两位壮硕的狱警走了进来。

“狱警朋友们,我们要尊重这位先生的想法呢。”律师笑着挥了挥手,狱警就将我从地上拖起,强行扣住我的手腕,向我紧握的右手上塞了一支钢笔。

不!不!

他们扣住我的手臂和手掌,那支钢笔向合同的落款处慢慢靠进,每前进一厘米就像抓住岩石的力度少了一分。

就这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不!

我呐喊着,我嘶吼着,我尽全力地扭动着身体,朝向光明。但狱警、律师、孩子们、老师,还有其他许许多多我所认不清地人。开始不断地切割着我余下的绳索,它也很快就要断裂了。这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但不管怎么样。

你都会迎来你的结局,不是么?

不!不!

钢笔开始歪歪扭扭地书写着我的名字,每一道都开始夺取我的生命,划出血痕,撕咬骨肉。我感觉不到痛。只是哭,只是笑,只是惋惜,只是沉寂。

我的脸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口中也只能发出“嗬嗬”地声音。

“字写得不错。”律师拿起协议满意地看着,狱警放开了我,我就倒在潮湿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我们可不能打扰这位死者的午休时光,哈哈。”律师大笑起来,离开了囚笼。

我也只能听见锁上牢笼的声音,脚步越走越远。

真是好笑,不是么?我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你就要死了,却没有任何人在乎你。

丢脸,怎么能哭呢?我狠命地揉搓着眼眶。

我感觉一种东西包围了我,起初我以为是死亡。

但随后我突然看见,那是我的一生。

是阴天,真是个不详的日子。

难道你还奢望艳阳当照,在洒满鲜花的路上,去送死不成么?

我被装在一辆古老的囚车里,双手被麻绳所缚。我起初以为路人们会向我投掷石头,或者对我进行侮辱。但他们只是盯着眼前的手机,匆忙地从我的眼前走过。

一位位失恋的人们从顶楼跳下,大喊着撕心裂肺地话语。他们的尸体很快就被示威的暴动者烧掉。乞丐们伸出自己的双手讨钱,裤子却是顶级的手工服装。他们充满了怪诞和不和谐,但他们却镇定自诺,若无其事地各行其事,互不相干。

那我,也许就是个疯子了。

囚车停在了一个漂亮的花园前,这里的鲜花盛开的正是时候。我的葬礼举行的也非常完美。庄严的神父,哭泣的“家属”。只不过多了几位警察,将我押解到一副棺材前。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知道你们很悲伤。但是,请你们记住,如果上帝把他召去......

棺材被打开,我无力地挣扎着,被他们送进了棺材。

“那是因为上帝需要他为天使们打扮!”神父突然拔高声音说道。

所有的人没有在乎这些事情,只有神父在那举行着简陋地葬礼。空气中回荡着小提琴的G弦上的咏叹调。

静静流逝的所有一切,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我的爱人,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你的诞生与你的生存只是为了传递那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你,这是崭新的爱语,我们将感谢你给予我的梦想与幸福的日子。在这个地方与你初次相逢,直至永远。我走过那片阴暗的草坪,我不会感到恐惧,因为你的灵魂与我同在

我在盖上棺盖时的最后一眼,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在我的身边与我的棺材合照。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似乎是远方的神父在幽幽地叹息着:

“阿门。”

随后,小提琴上羞涩地一滑。世界便一团漆黑,不分你我。

但结局,真的就是这样吗?

“你是......谁?”
“叫我S先生吧。”陌生的男士笑着握了握我的手掌,虽然我自己的手腕还在火辣辣地疼。

“我们是这世界的独立者!我们唾弃这个恶心的世界!”他一边铿锵有力地说着指挥着手下把我的棺材烧掉,“他们排斥我们,侮辱我们,让我们无法生存!”

“所以,你愿意加入我们么?”他话锋一转,伸出了左手。

真想一场梦啊。

但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由此伸出地手,僵了。就好像读懂了我的心灵。

“他是魔鬼!他是个怪物!”眼前地场景突然变换,他们开始围着我跳着不知名地舞蹈,火焰灼烧着我的肌肤。地狱的晚宴已然开始。

看到这样凄凉壮美的景色,我在现实中深吸一口气,一跃而下。

不管是谁,也救不了我。

“呯!”

这个精神的,囚徒。





首先说明一下,这篇小说的含义是什么。

各位亲爱的读者可能对《精神囚徒》的内容感觉云里雾里,其实含义是非常简单的。

文中的“我”,代表的是在现实中的“我”内心所保留的最后一丝理智,“我”拥有自己独特的思想却别人认为是一个疯子。

而开头的中年囚犯,则是“理智”所设想的“我”的悲惨结局。

狱警则是现实即心理的双重施暴者,代表的是空有力量和知识却没有道德的坏人。

小学老师和孩子们则代表着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平凡而渴望幸福。却对“理智”和狱警充满鄙视和轻蔑,认为是一种无知和疯癫。

下文的律师是网络世界的代表,他们保持着自己的观点,故步自封。嘲笑别人的看法,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并会毫不留情的评击和对骂,自以为是高尚的代表。

“我”在行刑当天所看到的漠视的人群,失恋的众人,暴动者和不缺钱的乞丐是对一些现实的无视和麻木进行嘲讽。

神父,相信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其实神父是唯一一个怜悯“我”的人,因为他是:

死神。

自拍的女孩其实想安排在前面的,只好作罢。

而S先生代表的是反人类者,这里也就不多说了。

“我”被所有的人唾弃,到头来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疯子,“想成为一名,普通的,人。”

我记得我在某论坛发表过这篇文章,有一个大佬骂我,这里面的所有角色都“傻逼透顶。”

我当时回他,“就是这样的。”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思考,但我不希望你们对这篇小说的本身进行评击。就停留在讨论上吧。

谢谢,不要忘了点一下硬币点赞和收藏哦。

最后想说一下其实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有其自己的缺点,但也有优点。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是一无是处的。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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