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肢葛瑞克同人文《血液、心脏与死亡》IF结局之1
血液结局(接肢) 落叶捎来讯息,曾经的“黄金”、现在的“接肢”葛瑞克成为了艾尔登之王。 接肢不再被视为玷污黄金的罪行。 我再一次见到罗德莉卡。 坐在床上的罗德莉卡背上接肢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混种。 罗德莉卡用她的红色风帽挡住了接肢的部位,乍一看她似乎只是她把混种背在背上,但我了解接肢,她左背部的肋骨和混种左胸前的肋骨应该都被拆下去了,她把自己的背部与混种的胸口相接,用自己的心跳维持混种的岌岌可危的生命。 “这就是曾在大赐福的铁匠修古吗?”葛瑞克问罗德莉卡。 “是的,大人。”罗德莉卡说话非常吃力,每说几个字就要喘息几下。她一个人的心跳很难带动两个人的身体。 黄金树被烧、命定之死被释放、长生赐福消失,这些都对修古造成严重的伤害。而修古还决意要和圆桌厅堂一起葬身火海。 “我不知道修古先生是否愿意,但我想救他,他已经是我的亲人了,我不舍不得让他死。” 罗德莉卡捂住脸哭泣。 “大人,这是否还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我从宁姆格福前往盖利德边境时,在风暴山丘的破屋里第一次遇见了罗德莉卡。她哭泣着告诉我,她的同伴都被接肢了,手、脚、头全部被砍断,被接到蜘蛛身上,如同一个虫蛹。她害怕一个人,想变得和大家一样,却懦弱地害怕被接肢。 我答应她会去史东薇尔城向她的同伴传达她的话语:“我爱你们。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我迟早会变得和大家一样。” 不过当我从盖利德边境返回,罗德莉卡就已经不在破屋里了。之后我成为“接肢的法杖”,在史东薇尔城见到了那堆虫蛹,对着他们干巴巴地转述了她的话。 “曾经我因为害怕孤独,想变得和大家一样,而懦弱地想被接肢。现在我是因为害怕失去修古先生,所以用接肢维持他的生命。我还是太过懦弱,还是害怕变成孤单的一个人……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我拍拍葛瑞克的肩膀,他把我从肩上取下,放到罗德莉卡的腿上。我把罗德莉卡的一只手从她的脸上拿下来,用我的指骨在沾满泪水的掌心中写道: 我不认为这是懦弱,而是勇气。 “‘勇气’吗……?”罗德莉卡眨掉泪水,看着自己的掌心。 我对她点头。 罗德莉卡再次流泪,哽咽着对我说谢谢。 之后我和葛瑞克去视察了其他被接肢的人。 即使葛瑞克成为艾尔登之王,交界地上的所有人也不可能立马接受接肢。而且葛瑞克没打算让所有人都变成接肢,他只是要为接肢正名,不让自己的名字和力量辱没黄金。 要循序渐进地改变人们的想法,比如先从自愿接肢的人开始。 黄金树的赐福再次被撒播到每个人身上,一般程度的流血死不了人。交界地涂炭多年,总有缺胳膊少腿、性命垂危的人愿意接肢。 力量没有善恶之分,但使用力量的方法有。虽然接肢在某种程度上能救人,但也能变成一种比死更加可怕的折磨。听说,几个前褪色者逮住谢海德,把他接肢了到他最厌恶的恶兆身上。在黄金树的赐福下谢海德想死都难。 随着接肢逐渐被人们接受,恶兆也不再被厌恶和歧视。他们身上的那些犄角、尾巴、翅膀,被视作一种“复古”的美丽,人们甚至会把恶兆的特征接到自己身上,作为一种时尚的审美。 这种潮流后来导致为了获取它们的身体用作接肢,人们再次开始猎杀恶兆。虽然那时恶兆已是黄金树下的平等子民,葛瑞克也明令禁止,但这种现象屡禁不止,逼得父母再次切除婴儿的恶兆特征来保命。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给我送来了一根法杖和一辆轮椅。 我看着来自学院的使臣,真的很想让他们给满月女王带个话:“拉达冈就是玛丽卡。” 当时我和葛瑞克进到黄金树内部,眼睁睁地看着玛丽卡变成了拉达冈。我还好,但葛瑞克的冲击不小。从黄金树内部出来后他要求我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我答应了。 如果他没这么要求,我一定会拿着冲喇叭向人们大喊:“拉达冈就是玛丽卡!拉达冈就是玛丽卡!”即使我没舌头,也要雇人把这一消息传遍交界地。 魔法学院为了对新黄金王朝展示友好,为“魔块魔女”瑟濂正名,并单独开辟了一间教室。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瑟濂把魔法师融合魔块的技术与接肢很像,学院借此不痛不痒地表示对“接肢”正当性的认可。瑟濂已经把自己变成了魔法师球,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含混不清的语句,对学院没有任何威胁和影响力—— 但学院没想到的是,瑟濂曾教导过的许多前褪色者去到学院自愿加入瑟濂的教室。虽然瑟濂已经变成了魔法师球,但他们还是把她放到讲台上,恭敬地叫她“老师”。 除此之外,学院经过商议,决定消除血荆棘魔法的“异端“之名,但受限于其特殊性,还不能让其变成完全公开可学的魔法门类。 此举也是在向葛瑞克肩上的我示好,让我去除“异端魔法师”的头衔。什么“受限于特殊性不能公开”,还是心里不认可这种魔法。 不过这种魔法还是别公开为好。我在利耶尼亚把血荆棘魔法的誊写卷轴卖给了一个流浪商人,回头应该让葛瑞克派人找到销毁。 我瞥一眼天上的红色星星。 用得人越少越好,饿死你! 最后学院使者说,作为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和卡利亚王室作为永恒之城的稀人后裔,他们的先祖曾参与过上古对抗猩红腐败的战争。如果葛瑞克想要清除盖利德的猩红腐败,他们愿意从书库中找出并提供曾经的典籍。 正在试着操作轮椅的我抬头看着葛瑞克。 葛瑞克看了我一眼,同意了。 等学院的人走后,葛瑞克把我从轮椅上捧起来,放回肩上。我在离开轮椅时连忙把椅面上的法杖攥在手里。 葛瑞克在背上接了一双掌心向上的手,这双手托着我的两扇肋骨,当做我的座位。 葛瑞克还是给自己接上了一些在我看来无用的肢体。他说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健壮。我不禁想到会炸毛的动物,为了威吓敌人把自己炸成一个毛团。 我挥舞着魔法学院送我的新法杖,非常开心,顺手用顶端的宝石戳戳葛瑞克头上的王冠。 “你刚才表现得太明显了。”葛瑞克说,“找出并提供?哼!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不会主动找了拿来的。” 我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我觉得无论学院提什么要求,也不管是为了谁,哪怕只是为了我,葛瑞克都应该清理盖利德的猩红腐败。 我稍微用力地戳葛瑞克的王冠。 葛瑞克用肩上的一只手抢走我的法杖,高高举起不让我够到。 我生气了。轮椅不让我坐,法杖也不让我拿! 葛瑞克说:“等学院把清除腐败的方法拿过来了,你就回到盖利德吧。” 我惊讶,心说:怎么着?刚当上艾尔登之王就要把我下放去干苦活?说好的分我一半王座呢?! 但我看着葛瑞克的戴着王冠的侧后脑,觉察到他表现出的因孤独而产生悲伤和脆弱,和当时的罗德莉卡一模一样。 和修古连在一起的罗德莉卡在哭完平静一些后,说:“我知道修古先生的生命不会很长,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多活一些时日。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他到生命的尽头。” 罗德莉卡把修古接在自己身上,等于给自己判了慢性死刑。修古死时,罗德莉卡很可能会和他一起死。即使知道这个悲惨的结局,她还是凭自己的心这样做了。所以我认为这是勇气的表现。 我知道,正如盖利德的猩红腐败,黄金树深根下的葛德文的尸体也要被清理。葛德文被清理干净、黄金树的根系恢复正常时,像我这种的死诞者可能就会虚弱而死。 “而且盖利德离黄金树最远,你受到的影响最小。你还是走吧。”葛瑞克说。 我把左手塞进葛瑞克肩上的一只手里,把头骨贴在他的颈边,安静待了许久。 葛瑞克用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把法杖还给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愿意陪着我就陪着我吧。” 魔法学院不仅带来了清除猩红腐败的方法,还送来一具人偶傀儡。这具人偶是以我在学院时的样貌制作的一个空壳。 魔法师可以把自己的灵魂凝聚成源辉石,移植到新的人偶身体中,以此达到永生。死诞者的灵魂仍然存在,也许可以通过其他魔法师帮助我凝聚源辉石,转移我的灵魂,这样我就能拥有一副新的完整的身体,毋须再担心黄金树的光芒对死诞者的削弱。 我的源辉石被放到人偶预留的心脏位置,确认运转正常后几个魔法师合上我的胸前的铁板,用衣服遮掩住机械的痕迹。 其实在源辉石被放入人偶体内时我就恢复意识了。我本来计划装死一会儿,因为那些魔法师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出现问题,至于葛瑞克会不会一气之下劈死他们造成外交冲突,我并不关心。 但是葛瑞克小心翼翼轻声唤我的语气让我没绷住笑了出来。我脸皮下的机械忠实地反应了我的情绪,脸上绽放出一个收不住的微笑,我只能睁开眼睛,看向葛瑞克。 葛瑞克眼中的担忧逐渐褪去,他把我从石台上抱起,紧紧贴在胸前。 我改造了我的人偶身体,给它加上一对手臂。 我通过帮葛瑞克接肢发现四只手确实更加方便。现在我能一手拿法杖,一手拿盾牌,下面的两只手握住葛瑞克肩上的接肢手臂,杜绝我从他肩上掉下去的风险。 我兴冲冲地跑到葛瑞克面前。我本以为葛瑞克会觉得我的外形和接肢的他很像,但他说: “你想回雷亚卢卡利亚吗?” 我歪头疑惑,“我不想回去。您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这个样子像学院的人偶傀儡?” 葛瑞克沉默地看着我。 “你在质疑我的忠诚?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选择曾背弃我的地方。您也不需要担心我的身体,我了解人偶傀儡和源辉石的技术,虽然不是很精通,但应该可以确认他们没做手脚……吧……” 我的语气越来越不自信,四只手臂沮丧地垂在身边,“好吧,其实我不能确定……您还是别太信任我了。” 葛瑞克走到我面前,把我捧起来放到肩上,“没事,如果你被他们动了手脚,我会把你变回来。” 我坐在他的肩上,思忖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葛瑞克大人,我可以回盖利德吗?” 葛瑞克:“你回去干什么?” “唔……帮您监督猩红腐败的清除,然后可能顺便去瑟利亚看看。我会回来的。” “如果你不想就别回来了。” “不行!这个王座有我一半位置,您说过的。” 葛瑞克笑了几声,说:“我会永远为你留下它。” 离开王城的这一天,我骑马跟随军队走出城门。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葛瑞克了,一方面是因为我一直忙于前往盖利德的准备,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和葛瑞克都不想见到彼此。 我们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对方。 葛瑞克不想让我走,王城虽然是他的故乡,但早已物是人非,他现在最信任的、可以依靠的人只有我。 我把他一个人扔在王城其实很残忍和危险。 我也有一些真相没告诉葛瑞克。我的这具机械身体对猩红腐败的抗性很强,这是学院的卡利亚王室的山妖骑士才能打造出的效果,说明学院早就考虑到了我会前往盖利德。 学院的目的可能是单纯示好,也可能是另有企图。这次去盖利德的人不只有王城的人,学院在听说此事后表示将会派出一些出身瑟利亚的魔法师进行协助。我们将在利耶尼亚的南部汇合,一同前往盖利德。 学院可能觊觎瑟利亚魔法镇的资源和对盖利德的掌控,这批所谓的瑟利亚人不仅仅是来提供帮助的。 如果在盖利德,王城和学院发生冲突,我很可能会受到波及。如果我死了,葛瑞克一定会受到重创。 那一刻,我不想回到瑟利亚了。 那里不是我的记忆中的瑟利亚,不是我的故乡,不是我的归处。 我调转马头,向着城内疾驰而回。 我沿着街道驾马跑到黄金树下,跳上台阶,穿过通廊,一直跑到黄金树的入口前。正如我所料,葛瑞克正一个人站在那里。 我跑到葛瑞克面前,机械人偶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刚才剧烈的运动,我弓着背扶着膝盖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体,看着葛瑞克说: “你别给自己接太多肢体。肢体太多不仅没用,还会加剧你肉体的畸变。 “别死抓着巨斧不放,别放不下身份,接个龙虾或熊试试看。你还可以尝试其他能力,弓箭、祷告,甚至是龙飨。 “你要保护好自己。学院那边心怀叵测,还有许多褪色者在交界地上流窜。我在盖利德保护不了你,你得自己小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再次离开王城,在宁姆格福待不下去的话可以来盖利德找我。无论你是‘黄金’、‘接肢’、‘艾尔登之王’还是什么都不是,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葛瑞克沉默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流露出非常复杂的情绪。 他说:“……谢谢。” “啊!还有——”我摸着自己胸口源辉石的位置,“这次前往盖利德,学院并不是简单的合作,他们可能想占据瑟利亚甚至盖利德。这具身体能抵抗猩红腐败,他们早就预料到我会去盖利德。如果我没回来,不是我失约了,可能是我被控制住了。你放心,只要我还能爬我肯定会爬回来,但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你能不能试着派人去盖利德找我,我不想被扔在那里……” 葛瑞克上前一步,用他的许多条手臂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我知道雷亚卢卡利亚有所图谋,已经在军队里安排了一些可以信任的人。也派了一些人暗中保护你。我不会抛弃你的,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我用我的四只手攥着他的衣服,轻声道:“谢谢。” 当我骑上马后,我在马背上回身向上看,看到葛瑞克正站在高处对我挥手。 我用两只手握住缰绳,另外两只手高高举起向他挥舞告别。 我驾马追赶前方的军队。在王城的街道上飞驰而过时,我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繁荣的瑟利亚。 那一刻我再次感到退缩,我恐惧见到如今凋敝凄荒的瑟利亚,恐惧即将到来的危险和未知。 但我不能退缩。为了瑟利亚,为了葛瑞克,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前进。 我向着前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