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骷髅家庭邪教 作者：BubblyShip 第 18 章 Papyrus站在炉子旁，看着锅里正咕嘟咕嘟冒泡的沸水。意面，当然。为什么不呢？意大利面是他的经典菜肴。这是一个浪漫的故事，以用简单的含义将人们联系在一起而闻名。他喜欢做意大利面。 至少，他是这么做的，直到Undyne毁了它。 他不会想她的。不，是他不能。不论他做什么，只要稍不留神，之前的那种感觉都会如附骨之疽般攀附上心头。每当这时，Papyrus都会尽可能的将这些抛到脑后，努力忽视着内心越聚越多的疼痛。 Sans需要被保护。那时的画面再次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Sans又一次躺在了厨房冰冷的地板上，长矛贯穿了他的胸膛，自胸口开出了一朵鲜红的大丽花。生命垂危。只是因为Papyrus没能在这之前阻止Undyne。他应该听的，应该多加注意的。 但现在不会了。Papyrus可以保护他！他不会让Sans再次受伤，他是他的兄弟。没关系。就像妈妈说的，Papyrus可以保护他。但如果他在医院里太危险了怎么办？Papyrus不认识那些人，他必须带他回家。但是如果Frisk和Toriel试图伤害他呢？他们不是他的家人。对了，Papyrus可以带Sans去他们父母家！是的，没错，这听起来很棒！Sans也许会有点紧张，但Papyrus可以帮助他冷静下来。他可以扭过他兄弟的脑袋，尝尝他固执着不愿张开的嘴巴，向他表达他不朽的爱。或者让他吃点东西，让他平静下来！当然！ Papyrus突然回到了现实，他手里的小瓶正好倾在酱汁上，几滴透明的液体悄然落入锅中。他缩了缩脖子，愣愣地看着酱汁中小小的坑。那是Toriel帮助Frisk入睡的夜间药物。 Oh Toby Fox，Papyrus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的眼眶一下子睁大了，药瓶从他颤抖的手中脱落，缓缓陷入意大利面酱中。他是想给Sans的意大利面下药吗？他怎么会？ 带着那种恐惧，他弓下身，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骨，看着酱汁里翻起的气泡。那根本不是他妈妈说的意思？他为什么会这样想？骷髅连吸毒都影响不了，他居然还想把Sans弄晕，将他从医院里拐走？ 这是错的。这不是他应该做的。Papyrus应该是伟大的Papyrus，对每个人都很友善，支持他的兄弟！但这并不是他下药并想把自己的情感强加在他兄弟身上的借口。 Sans不想要Papyrus。他甩开了他的手。那里面没有任何浪漫的暗示。然而，Papyrus就在这里，傻傻地相信他有。 他必须停下。现在就停下。Papyrus必须在被它们拖垮之前停止这些糟糕的想法。在它们影响到Sans之前。他不应该爱上他。他不应该考虑再次伤害Undyne，他不应该认为Frisk是个威胁。他当然不应该试图给他的兄弟下药。 Sans不爱他。那很好。Papyrus永远不能，甚至不应该这样爱他。永远不该。他这是怎么了？是他对父母的话理解错了吗？ 反正Sans再过几天就要出院了，他有很多治疗魔法，他会没事的！ “一切还好吗？”Toriel手里拿着电话，拖着脚步走进厨房问道。 他轻轻摇了摇头。一切都出错了。他刚刚失去了一个亲密的朋友，再也不能和她说话，他的兄弟在医院里，现在他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不。”他喃喃道。 “我也这么觉得。最近每个人都压力很大，包括我自己。我为此很抱歉。”Toriel将手放在他的背上，一下下抚摸着安慰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提供一些建议。” “妈妈给了我一些保护Sans的建议，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从那时起，我的脑袋就要疯了。这几天我甚至连Nyeh heh都没说！”Papyrus紧紧抱着他的头，怒视着在意大利面中陷的只剩一点的小瓶，“现在我过度保护着Sans，甚至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Toriel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在沉吟片刻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知道，你的父母都是很优秀的人，他们的本意是好的。也许你对他们的建议感到很困惑，或者不理解。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向往和平的人，但有时，尽管我也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暴力是必需的。你的兄弟被我们认为是朋友的人伤害了，我们当然会感到压力并希望能保护他。我不能责怪你或他们。Sans比其他人更脆弱，更容易受到伤害。如果我是你的父母，我想我也会因此内疚得发狂。而且，老实说…Undyne那时那么的不稳定，她确实需要一记重拳才能清醒过来。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责备你，因为那时她冒失的举动只会进一步伤害到Sans。” 即使有了这个建议，他也仍然感觉不对劲。他的父母很聪明，但他总觉得这和Jandle说的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确定。 他的头很痛。 ~~~~~~ “Hey，爸爸。”Papyrus敲了敲门，双手拉着胸前的围巾轻声说道，“我能进来吗？” “阳光，这里永远欢迎你。”下一刻，Gaster打开了门，“进来吧。” Papyrus之前只来过一次，当时他是来接Sans的，没有来得及进他们家。刚走进门，他就不由张大了嘴巴。外面已经够豪华了，但里面简直就是奢华。一盏枝形吊灯悬挂在上方，上面覆满了水晶和宝石。楼梯沿着房间的边缘盘旋而上，在完美的装饰间环绕到了二楼。他们整个房子还没有门厅大。 “很抱歉，这里有点乱，Jandle去替我参加一个会议了，所以今天只有我可以做家务。”看着身后，Gaster挠了挠头骨，有些心不在焉，“通常我们会一起打扫或找人帮忙，但今天显然就我一个。” “我可以搭把手！我很喜欢打扫卫生！”Papyrus提议道。 “不，不，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做家务的，你个小骨头脑袋。”Gaster拍拍他的背，鼓励他的小儿子进屋，“要喝点什么吗？我们有一些汽水，我记得你有提到过你喜欢，橘子味的对吧？” Papyrus咧嘴一笑：“那太好了，爸爸，谢谢。” Gaster带着他来到厨房，他的背影坦率而自然。Papyrus总忍不住看着他的父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充满了自信和优雅，让他不禁受到鼓舞。他希望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 “我必须承认，坦率地说…我很高兴你来找我寻求建议。”Gaster说着，拿出了一罐汽水，“感觉就像我们正在建立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亲近了。我很自豪能称你为我的儿子，阳光。你和Sans都是。” 一罐橘子味的汽水放在Papyrus面前，Papyrus感激地连忙接过。他真的很爱他的父母。在小时候，他总是在脑海里想象着他们的模样，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是这样的。富有，美丽，各方面都很完美。 “我也很高兴能叫你爸爸，你们是很酷的父母。” Gaster温和地笑了笑。他并不像他的妻子那样情绪化，他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他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感受。但在这些天的相处中，Papyrus开始感受到Gaster表现出幸福的小瞬间。就像刚才，他会拍拍他的肩膀或伸手轻抚在他的颧骨上。 “我很高兴看到你没有因为Sans受伤而受到太多的影响。”Gaster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温柔地看着Papyrus，“但我看得出还有别的事情在困扰着你。” “是关于妈妈的，在几天前。”Papyrus吸了口气，“她说了一些令我非常困扰的话，我认为我可能理解错了。” “Ah，是的，那个。Jandle也提到了她跟你的谈话。Papyrus，我们只想要给你最好的。你和Sans都是。你应该为你保护了你的兄弟而感到自豪。这需要非常多的勇气和爱。” “Oh，她是这个意思吗？”他眨了几下眼睛。就这么简单？“我以为她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伤害了Undyne感到高兴。” Gaster顿了顿，然后笑了起来。Papyrus尴尬地涨红了脸。他以为她说到了以伤害Undyne为荣！他当然错了，难怪他会发疯！正午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宽敞的厨房，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缓慢、无序地飞舞着。 但为什么念头没有消失呢？尽管得到了解释，Papyrus还是无法摆脱这些想法。它们只是暂时退去了，潜伏在了他脑海中看不见的角落，伺机而动。 他必须摆脱这些想法。 “谢谢你，爸爸。”Papyrus喝了一口汽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真的。他真的很感激，但这些想法依然挥之不去。他希望它们现在就离开，他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留在Sans身边会发生什么。 骷髅一撑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的这么快就要走吗？”Gaster问道，“你才刚坐下，如果能和你多相处一点时间就好了。” “我必须去做点什么。”Papyrus说，“只是为了解决一些问题。” ~~~~~~ Undyne显然对Papyrus出现在她家感到很惊讶。她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瞥他一眼，火红的头发在她脑后一颠一颠起伏着。 “你真的不应该来这里。”她说着，一手扶在额头上，“我可能会被捕。操他妈的，你是想让我完蛋吗？” “我们需要谈谈。”Papyrus恳求道，“求你了。” 鱼人一下就忘了自己刚刚还在为老朋友害她冒着被捕的危险而生气，转头震惊地盯着他。毫无疑问，Papyrus此刻呈现的样子非同一般。他大睁着眼窝，眼底有轻微的黑眼袋，双手肉眼可见的颤抖着。最近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些东西，他并没能很好地应对它们。 “好吧，我们谈谈。”Undyne说，“怎么了？” “我试图给Sans下药。”Papyrus一如既往的诚实，近乎残忍地吐出他之前做过的可怕事情，“我只是-我真的很担心他，然后当我意识到时，我把所有的药都倒进了给Sans的意大利面里。然后我一直在想这些奇怪的想法，而且-而且-” “行了，行了，冷静点！”Undyne捏了捏眉心，“见鬼，这事儿可真不少。让我们一个一个来。你他妈的为什么要给Sans下药？” “我不知道！”Papyrus想像蜗牛一样蜷缩起来，不断地与他讨厌的新想法作斗争。一切都那么混乱和陌生，他讨厌这样，“我一直在想着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我想和Sans一起逃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离所有人，和他一起买一间小屋…即使他不想！我需要帮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Papyrus，你没发现吗？”Undyne呲牙一笑，抓住了他的肩膀，“这是你的父母在像对我一样进入你的脑子！他们是我不小心伤到Sans的原因！现在他们在欺骗你！”看着眼前的证据，她简直欣喜若狂。不仅仅是对Undyne，他们也阴谋设计了Papyrus。 “别再怪他们了！”Papyrus啪的一把甩开她的手，思绪在他脑海中酝酿，比之前更响亮，“你才是在厨房里召唤攻击伤害了Sans的人！你只是想把你的罪恶感归咎于他们，因为——”在停止咆哮之后，他突然挺直了身子，看向Undyne，“因为你一直都是这样。” Undyne僵在了原地：“什么？” 骷髅恼怒地把手举到空中，又抓住自己的头骨：“妈妈是对的，你太可怕了！你一直恨着我们，还想要伤害Sans！事故只是一个幌子！我真不敢相信我对你这么好。我是个白痴！” 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不，你还没看出来吗？”Undyne的双手疯狂地戳在他们之间，来回比划着，“看看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他们在你的脑子里，他们在我的脑子里！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欺骗你。他们会杀了你，或者利用你去利用Toriel和Asgore，或者别的什么！” “但他们关心我们。”Papyrus强忍着泪水，一边拉扯手指，一边避开了她的目光，“而且我不会因为他们去做或担心这些事情。他们希望我和Sans在一起，当然我不认为他们会有强迫我和他在一起的想法。” Undyne被他刚才的话吓坏了：“什么？” “Sans。我喜欢他。不仅仅是兄弟应该的。” 如果要比喻的话，Undyne看起来绝对像是刚刚被告知他杀了她的女朋友。她意识到自己的脸僵住了，吐出的字句也变得混乱无章，全都梗在了喉咙口。 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永远不会理解。 但他的父母做到了。无论何时，他们都支持着这对兄弟。他们永远在他们身边。 因为他们懂他们。他们站在他们的一边。Undyne不是。她试图要杀死Sans。 她是他受伤的原因。 “P-Papyrus-” 他应该伤害回去。 “求——guh——” 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他的手抓得更紧了，眼前一片模糊，游动着不同的色彩。他的灵魂被思绪所吞噬，笼罩在黑暗中无法清醒。他需要——他必须—— “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Sans转过身，带着笑意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兄弟，“你和他们一样酷。你不需要听他们的。” Papyrus猛地将手臂从Undyne的脖子上抽了回来，让窒息的女性终于可以呼吸。她苍白的嘴唇颤抖地张成了o形，乞求着被Papyrus手指切断的氧气。他的手套被他锯齿状的手指刺穿了，沾满了Undyne的血。就在他挣脱的瞬间，他松开了手。Undyne顿时侧过身子，剧烈地咳嗽着，蜷缩起身体大口大口地呼吸。 Papyrus哭泣着，盯着他的双手和Undyne，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我——我很抱歉。”他哽咽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很抱歉。” 就这样，他逃走了。